嗷呜!你的豹来喽 嗷呜!你的豹来喽 第83章
作者:瑄鹤
听到声音变化的小雪豹茫然偏头,抬眼就对上了那双温柔并带有询问意味的银灰色眼睛。
顾祈安顿了顿,他舔了舔莫名有些发干的嘴巴,在几秒钟的犹豫和纠结后,轻咬着舌尖,用很低很轻的嗷呜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要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概是小雪豹疑惑的神色过于明显了,戈尔不用听完小家伙的嗷呜声,便已经了然。
他低头舔上了顾祈安的眼皮,在蓝色虹膜的倒映下,黑狼稳重而平静,用低吼回应着小雪豹的问题。
日常和狼哥交流没问题的顾祈安这一刻却皱了皱鼻头,他发现自己听不懂€€€€也不是听不懂,处于默契和习惯,他能模糊推测狼哥声调中的意思,但却无法进行具体翻译。
就好比意境特别的古诗,很难被翻译成具有古韵并贴合原意的英文,而今他也是如此。
有种呼之欲出却怎么都出不来的憋屈感。
小雪豹脸上的迷茫神色越发地明显,察觉到对方没明白的戈尔一顿,沉默片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了。
再怎么成熟稳重,他也是一头狼,之前能和小豹子交流已经很厉害了,此刻让他再对自己的语言进行注解,简直就是为难狼!
但戈尔没放弃,他思考片刻,用更简短、更日常的低吼尝试性表达。
这一回,顾祈安有点理解了,那是很少出现在他和狼哥交流中的词汇,如果按照人类的语言去解释,是“危险的”、“不好的东西”的意思。
危险?!
什么危险?!
天灾还是人祸?
不好的东西是指什么?
这片土地上的动物吗?
还是别的什么……
一时间,短短一声低吼把顾祈安的记忆拉回到上个冬日,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埋在林子里的捕兽夹,以及野猪后腿上深可见骨的伤痕……
然后,在阴雨天的冷风里,站在黑狼身侧的小雪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耳朵被黑狼温热的舌头舔着,可顾祈安非但不觉得安心,甚至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慌。
这股慌则一直持续到晚间€€€€
他被戈尔叼着后颈安置在山洞里,熟悉的低吼声压抑在戈尔的嘴边,那是“等待”、“等我”的意思。
随后,向来与顾祈安形影不离的黑狼,却转头准备往蒙蒙雨幕中走。
脑袋里拉响警报的小雪豹瞬间爬起来,嗷呜一口含住了黑狼转身之际甩在他面前的尾巴。
黑色的狼尾被小豹子紧紧含住,他小心收着新换的牙齿尖,避免咬疼对方,那双蓝眼睛努力睁大着,目光里盛满了“带我一起”的倔强意味。
顾祈安无法确认戈尔口中的“危险”、“不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出于对未知的警惕,这个时间他是万万不可能在原地等对方回来。
又开始下落的雨水很细碎,站在下方的狼群仰头,用吠叫声催促着。
在雨点和狼吠声的背景音乐下,戈尔盯着小雪豹看了一会儿,最后舔了舔对方的鼻头,默许了顾祈安想要一起的意思。
顾祈安立马跟了上去,将近一岁的亚成年体态让他早就脱离了雪豹幼崽的范畴,但在对上黑狼那过于优越、强壮的体型后,顾祈安依旧还可被称为是“小雪豹”。
相较于其他豹子略短一下的四肢踩在潮湿的草地上,等顾祈安随着黑狼走向林子边时,他忽然回头,看到了守在底部山洞口的两个小狼。
是傲云和旭日干。
这场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而存在的活动里,两个小狼留守在原地,眼睛幽幽,做好了在雨幕中等待父母狼和姐姐们的回归。
前方传来狼群的呼唤声,顾祈安压下心头的疑惑和不安,立马迈开四肢追了上去。
等他们从狼群栖息的这片树林里出去后,乌鸦们拍打着翅膀,担任起了领路的任务。
到底要去哪儿?
狼哥所说的危险具体是什么?
会是……捕兽夹那一类的东西吗?
各种疑问盘旋在小雪豹的脑袋上,他一边在细细的雨水里紧随大部队奔跑,一边在脑海里思考着各种问题。
显然从一开始,乌鸦大军出现在狼群领地就充满了不正常。
狼群赶路的速度并不慢,加之有乌鸦领路、报信,偶尔他们还能在陌生的环境里抓到猎物。
或许是为了减少途中浪费的时间,这次狼群选择的猎物基本体型不大€€€€
可能是跑动在山里的呱呱鸡、蓝马鸡,从洞里钻出来的野鼠、野兔,偶尔运气好了,还能猎到日出前后活动的马麝€€€€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赶路了将近五天,也就那么一次。
整整五天,吃进去的食物都是小型猎物,白天、晚上昼夜不分地赶路,休息时间零星又碎片。
几乎每一次停脚修整的空隙里,顾祈安都是靠着戈尔倒头就睡,直到被温柔地舔上耳朵,他才又迷迷瞪瞪醒来,继续跟着狼群前进。
偶尔几个困倦又疲惫的难熬空隙里,顾祈安会后悔,他想要是自己没执意跟上了,是不是就能在山洞里睡觉睡到自然醒了?
但很快,这样的想法烟消云散。
因为他很清楚,倘若不来,他大概会一直记挂着狼哥以及狼群们的安危,会更加焦虑,别说睡觉了,可能吃饭都吃不进去。
连续不断的前进持续到第七天。
那天太阳才刚刚从山边落下,仅留下半指宽的高度,似乎随时会被西方的山体吞没。
领路的乌鸦拍拍翅膀,落在了不远处的云杉之上,而走在最前方的巴图则慢下脚步,最终带着身后的狼群成员彻底停下。
这是一片不算茂盛的云杉林,没有踩踏痕迹的路很窄,只能一头狼、一头狼单行而过。
往左是向上延伸的坡,土块、石块相杂,苔藓覆盖一片,交错生着树干略细的云杉;往右侧面是向下倾斜的山坡,山坡很陡,是超过60°斜面,生长着春季不知名的草团,有垫脚的地方,倒也能实现上山下山的问题。
狼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巴图、乌兰在短暂的嗅闻后,偏了偏脑袋,居高临下,望向了远方€€€€
不明所以的顾祈安也尽可能小声呼吸着,他探出脑袋,顺着戈尔的视线偏移,越过云杉林、跨过斜坡,自上而下,眺望至山坡之下。
然后,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他看到了一个墨绿色的小三角。
角度略钝,藏在下方半人高的杂草丛里,隐约可见半缕模糊的白烟。
是属于人类的帐篷。
那一刻,顾祈安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第55章 偷猎者
帐篷?
那是属于谁的帐篷?
是山林保护机构内工作人员的帐篷?
还是登山爱好者的帐篷?
再或者, 那是顾祈安最不愿意猜测的一个答案。
是偷猎者吗?
站在窄道间的小雪豹收回视线,看向狼群。
虽然安静,但却莫名有种压抑和忍耐, 尤其低头紧盯着帐篷方向的乌兰,流露出一种悲伤又愤怒的情绪, 哪怕隔着几米远, 也足够顾祈安感受清晰。
显而易见, 是结过仇的。
动物并不傻, 甚至可以说是敏锐到聪明。
大多数生活在保护区的动物其实是可以分辨出不同的人类与人类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 一种人类是可以在特殊时刻求助的, 即保护区的工作人员。
这类人的身上有野生动物可以感知到的纯净、善良气息,偶尔会携带麻醉剂, 但嗅闻起来依旧没有很强的攻击性, 温和小心,会帮助他们检查伤口、处理伤势, 因此动物中的年长者会教导自己的幼崽去识别这类人。
不过当然, 除却非去不可的求助情况,大多数幼崽从儿时起还是会被警告远离人类。
另一种则是要必须远离的,即违规进入保护区的偷猎者。
这类人往往风尘仆仆,带有硝烟味儿的枪械, 身上有着常年不散的腥气和恶意, 即便他们再怎么伪装、尝试将自己清洁得很干净,可对于动物来说, 那种经过屠戮的气息无法掩盖, 处处都散发着“我会杀掉你”的贪婪感。
贺兰山狼群在此之前并非没有接受过保护机构内工作人员的帮助€€€€
很久很久以前,乌兰是被保护机构内的狼犬叼回来的。
幼崽时期的她因为行动能力差,与迁移的狼群走散, 跌跌撞撞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瘸了腿,爬都爬不起来,却遇见了从保护机构偷跑出来的狼犬。
雌性狼犬母爱发作,将险些夭折的幼狼带了回来,得以活过那个寒冷的早春。
也是因为这一出,许久不曾在贺兰山内发现狼群踪迹的保护机构变成了幼狼的监护人,并给她起名叫乌兰。
乌兰,意为红色。
因为幼崽时期的她长有一身红褐色的短绒毛,直到亚成年,才逐渐褪成了棕褐,变得更符合大众对西北狼的认知。
乌兰在保护机构度过整个童年,直到到了不得不分别的那一天,她被工作人员放归至贺兰山的深处。
最初离开人类饲养、重回野外的她跌跌撞撞。
狩猎连连失败、缺乏野外经验,挂在她脖子上的定位项圈的摄像头日日夜夜开着,看得一众当过奶爸、奶妈的工作人员心疼得厉害,心想如果乌兰实在适应不了野外,那就把那只小母狼接回来,大不了他们养一辈子!
好在乌兰很坚强,她很强大,善于学习,进步的速度也很快。
从最初只能抓到呱呱鸡、野鼠,到后来能单独闯进野山羊群抓小羊……
再后来,工作人员们彻底放心了乌兰的深山之行,等定位项圈脱落后,这群善良的人类与他们养大的小母狼暂时告别,只偶尔能从野外的红外相机内看到熟悉的身影。
但这样的情况终究是少数。
时间推移,在贺兰山深处游荡的第二年,早就进入性成熟的乌兰翻山越岭,在一处草甸上遇见了同样离群独行的年轻公狼。
他们很自然地相识、相伴,两个独孤的狼成为伴侣,并在隔年的繁衍活动后,于两个月后诞下了他们的孩子。
那时候,安置在野外的红外相机,意外捕捉到了乌兰带着伴侣和孩子们的身影。
或许缘分就是那么得刚好,狼群选择的栖息地也恰巧在这里,与乌兰阔别一年多的保护机构,再一次获得了这头年轻母狼的消息,并由衷为她已组建的家庭而送上祝福。
有红外相机的存在,很快乌兰的伴侣、孩子们纷纷在人类世界露面,他们收获了动物爱好者作为粉丝,也同样拥有了新的名字。
乌兰的伴侣,那头正值壮年的西北狼叫作巴图,意为结实,正如他本身一般,健康而强壮,狩猎能力优秀,且很爱自己的伴侣,既是一个成功的雄性狼首领,也是一个合格的年轻父亲。
而乌兰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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