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 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 第147章

作者:江欲行 标签: 穿越重生

  顾渝趁机会拉住了张秋水的手腕:“对,谢谢你张老师,你只是受到了一点刺I激,马上就好了,先好好配合医生检查,然后吃药。”

  万万没想到,故事进展到现在,最开始出现疯的迹象的居然是张秋水。

  被顾渝拉出来,张秋水咬了咬唇,用指甲死死扣住顾渝的手臂:“小渝,晓瑜回来了……”

  两个护士并不需要参与到其中,顾渝点点头,就当是默认。

  马上把张秋水重新抬上I床,处理了她手上的伤口,护士打算去问问医生情况。

  她们出门之后,张秋水依旧抓着顾渝的手臂,凑近了,笑着说:“我们都会死的,小渝

  。”

第213章 替身相逢

  “都会死的,谁也逃不掉。”

  张秋水轻飘飘的声音就像秋日里一片不经意间摇摇欲坠的树叶,本就带着垂暮将死的枯黄气,却又不由自主被那鲜艳的色泽所吸引,然而只要触手一碰,它就彻底成为落叶了,走完了不知岁月的一生。

  指甲隔着衣服,几乎嵌入皮肉,张秋水黑色的眸子里甚至看不清人的倒影,她浑身用着力气,能看见脖颈上的筋和血管,脸颊又干瘪又浮肿,好似一具死亡已久的尸体,她直勾勾看着顾渝,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顾渝没有挪动张秋水的手,以同样直白的目光与张秋水对视,说真的,他几乎要看不见张秋水有呼吸的起伏了,平和地问:“张老师,方便的话,能好好告诉我刚刚是谁来了吗?”

  晓瑜。

  到底是哪两个字?顾渝只从发音里听到过,没有看到任何文字的记载,让温瑾昀去查阅了所有能查到的相关资料,都找不到任何谐音的人。

  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在喊顾渝,喊小渝。

  顾渝是明白的,替身文学中的主角是替身,总会有一个白月光。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似乎早已死去,尽管如此,顾渝觉得他们其实也见过好几次了,梦中酒店尽头走廊里摔烂的小提琴,女学生上楼坐电梯碰到的年轻人,还有最近的一次,刚刚护士见过的,还来见过张秋水的“顾渝”。

  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出现的次数这么频繁,并且开始熟练运用顾渝的身份?

  长此以往,顾渝和“晓瑜”的界限是不是总有一天会模糊不清,直至逐渐融合?

  那样的话,想必会成为秦铎的Happy ending。

  听到顾渝的话,张秋水的手很突兀地松开了,有些不受控制地在身上抓挠,略长的指甲留下一道道红痕,她皱着眉头,似乎在挣扎着回答顾渝的话。

  “刚刚……刚刚你过来了一趟,问我有没有好一点,不,也是算……”人的皮肤再柔I嫩也不至于像张秋水一样,来回抓挠几下就破开,张秋水的手臂已经鲜血淋漓了,她还在吞吞吐吐地说,“只要低到一定地步,就能看见地狱,你问我有没有很想念……可是,她为什么一直没离开……啊€€€€”

  “呕€€€€”

  张秋水艰难地,颠三倒四地说着,只要她稍微想把一句话完整说下去,舌头就会忍不住卷起来,眼睛也控制不住翻白眼,最后终于受不了,抱头尖叫一声,趴在床边疯狂呕吐起来。

  “张秋水。”顾渝站起来。

  他看见张秋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就是忍不住将手伸入口腔中掏弄,而在地板上,他看到了很多头发。

  地板上本来就有很多头发,张秋水方才不受控制扯下来的,可顾渝明明记得,是没有地上那一团的。

  医生马上进来了,确认张秋水没有呕吐出东西,让护士制止了她自残一样的行为,张秋水却根本不受控制,不得已只能注射I了镇定剂,让她好好休息。

  “病人可能,受到了部分心理刺I激,”医生语气略微沉重地说,“校医院肯定是资源不够的,可以的话我们要联系一下转院。”

  从医院的角度来看,张秋水需要得到更好的治疗,顾渝明白,什么治疗都治不好的,离开了学校的范围又不是摆脱了已经沾染上的因果。

  “先看看之后的情况吧,我们也有打算咨询心理医生的,可能只是目前严重了一些。”本来是给顾渝治疗要用的心理医生,他现在直接又拉上了张秋水。

  医生听了点点头,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有这个计划当然是好的。”

  很多人根本不认可心理疾病,只觉得是心理承受能力的问题,从而讳疾忌医。

  心理出了问题,终究是难以用药物治疗的。秦铎还在另一个房间,顾渝想了想问:“能把她和18床安排在一个病房吗?我可能照顾起来不是很方便。”

  之前考虑的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接受检查,秦铎情况比较严重安排了住院,张秋水一开始还以为是肠胃炎之类的,后办理住院,男女有别,空床多也就分开了,还真没考虑到其他情况。

  医生沉吟:“暂时还是不要挪动病人比较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醒来之后再换也不迟。”

  醒来估计就办出院手续了。顾渝在心中想,还是点了点头。

  就算将两个人放在一起,出什么事的话也不是很好办。

  [你的身份找好没有,有大生意了。]顾渝回秦铎房间的时候问。

  温瑾昀:[边缘角色很容易的,只是我发现一点点问题,不过还没有弄清楚,你之后配合一下联系我就好了。]

  顾渝疑惑:[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的数据有点点奇怪。]温瑾昀似乎很困惑。

  [本来剧情就稀碎了,这不是很正常?]

  [不,]温瑾昀想了想该怎么形容,[我的意思是,如果打个比方,其他世界是流水一般前进发展的,这个世界就像一潭死水。]

  顾渝还没听到过温瑾昀用这种抽象的概念来形容一团数据。

  最后温瑾昀叹气:[总之,似乎要更小心一点,也许该抽空见一下你‘妈妈’。]

  由于不正常的情况太多,顾渝不是没尝试过用相应的方法对待,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世界,怪就怪在,他这具身体做什么都不可以。

  撞鬼见鬼的方法百试百灵,捉鬼斗鬼的技法全都歇菜。

  能活到现在可能是因为剧情需要。

  开门,顾渝就感受到了一道视线。

  秦铎醒了。

  坐在床上温和地看自己,眼神里尽然有一股过尽千帆的沧桑感,这种感觉只出来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了,他对顾渝疲惫地笑笑:“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出院了?不,幸好你出院了。”

  第一句话像质问,第二句话又消解了原有的质问语气,好似变成了一种调侃。

  顾渝明白,秦铎在怀疑。

  不知道是什么破绽导致了秦铎的怀疑,顾渝能肯定的就是,一定不是人设相关的东西,那到底是哪里的剧情出了错,顾渝就很难知道了。

  秦铎的问题倒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话透露着一股“谢谢你来救了我”的潜台词,可他也没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如果顾渝接话的话,稍微放轻松一点就有可能透出更多的信息,秦铎就能接着编下去。

  “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醒了,你身上都是伤,”顾渝给秦铎倒了一杯水坐下,眼里全都是庆幸,“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问题被简单抛了回来,秦铎小小抿了一口温水,将杯子握在手心暖手,就算缓了这么久,他身体的温度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手背略微发青,一看就冷。

  摇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下了楼。”

  楼道里又没有监控,若不是温瑾昀时时刻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哪里会看到他消失在了一面墙前。

  顾渝故作惊讶:“是伤到头了吗?我要不要去问问医生,这种算不算失忆,怎么才能恢复,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秦铎的拒绝还没说出口,顾渝已经出去了。

  没多久医生就一脸严肃地过来了,对满脸焦急的顾渝说:“情况严重的话要转院啊。”

  仿佛是别家医院的推销员。

  “检查吧,刚刚没来得及,正好人醒来,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钱不是问题的。”顾渝很赞同地说。

  医生看家属这么配合,很支持地点头:“也不一定都要查,我们还是先从相关症状入手。”

  “不,就当体检一样,他总是熬夜,生活也不是很规律,然后你也听说了吧,那样的环境总会有一些别的问题,我们以防万一。”顾渝很坚持。

  医生想了想:“你说的也对。”

  开始给秦铎检查,而后开单。

  试想一个人在全是腐烂的动物尸体的环境中待了那么久,晕过去了还浑身是伤,现在又说什么都记不起来,很是让人担心啊。

  校医院人少,秦铎又是本校职工,安排起检查来特别快。

  顾渝推着轮椅,将人从一个房间挪到另一个房间,检查结果就在他手上,看了几份之后顾渝问温瑾昀:[这也太正常了吧,显示也是活人。]

  [或许是我的判断有问题。]温瑾昀也有点不确定了。

  [要不我也顺便做个检查?]顾渝虽然是晕倒了做救护车进医院的,可后来从护士嘴里得知,其实他情况不算很严重,属于惊吓休克之类的,没有安排太多的检查。

  温瑾昀反对:[还是算了,容易出事。]

  [如果你的判断时对的,我们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秦铎在室内接受检查,顾渝站在无人的走廊里,能听见机器轻微的嗡鸣声,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下来了,天空清澈乌云,月亮高悬,一切就像被擦洗过那般干净。

  过堂的凉风像一只只冰冷的手,从顾渝裸I露的皮肤上略过,即便有着良好的承受能力,顾渝也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寒意。

  核磁共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推着秦铎出来:“半小时左右后来取结果。”

  “好的。”顾渝接过轮椅,看了一下手中的另一个项目,顺着医院的指使找过去。

  按理说这个点,校医院应该没什么医生了。

  学校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有两个有头有脸的老师在学校出了事,这工作量直接就上来了,期间还有同事、领导以及学生来探望,张秋水睡着,秦铎要去检查,匆匆别过,不然不知道病房里会有多少人。

  “我还是觉得你就是太担心了。”秦铎无奈地说,都快数不清做了多少个检查了。

  顾渝推着他走在空空荡荡的医院里,停顿住问道:“张老师家里人呢?需不需要说一下,可能要一起做个心理咨询了,今天医生还推荐了几个,我觉得不错。”

  “是吗?那你看好后给我看看吧,”秦铎似乎不在意顾渝自己做出选择,他只是将不正常的现象往近似正常的地方引导,“秋水吗?”

  秦铎很少这么称呼张秋水,此刻他的神情有些奇怪,怔怔看向前面,似乎在空无一人的过道里看见了某些记忆中的景象:“秋水啊,她和家里人关系不算很好,怎么说呢,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意外去世了,后来住在叔叔婶婶家,我想你明白的,也不是有点血缘就能和睦相处。”

  外面又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

  本不该醒过来的张秋水缓缓睁开了眼睛,哗哗叶声在耳边流转而过,她企图偏头,动弹不得。

  梦里的种种在脑海里反复涌现,张秋水真的快记不清父母的样子了,无论多少次,只有这段记忆是不会改变的,也不能干涉。

  叔叔也很好,叔叔尽力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自己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要懂得感恩,一次又一次地,张秋水反反复复告诫自己。

  “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微笑的。”无数次扬起标准的笑脸的张秋水,头一次在人面前僵硬了嘴角。

  对方对她伸出了手,很没边界感地将她勾起的嘴角压了下来,自然地说:“不笑的时候,也不会讨人厌的,你也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难过。”

  妹妹拥有的新裙子她也很喜欢,但不敢开口说,看妹妹高兴地穿裙子转起来的时候,她有点想妈妈,哥哥注意到她的眼神,在仅有他俩的时候说:“张秋水,人贵在自知之明。”

  已经很感谢了,不敢奢求太多。

  “张秋水,你看索福克勒斯吗?笃信命运的人终究会臣服于命运,”少年大咧咧坐在她旁边,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只是同桌而已,对方自顾自说,“忘了,秋水是要读理工科的吧?你居然在看《高等数学》。”

  很多年后张秋水回忆起那天对话的场景,深深觉得,老师随意的一次座位安排,何尝不是人与人之间不同命运的一场交汇?

  有人萍水相逢,也有人如她,深陷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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