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醒 你不清醒 第39章
作者:狐言乱与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俞显垂手将那质地绸滑的裤管朝后推叠,只见显露而出的大腿比之小腿上的痕迹更为红红紫紫好不精彩,无不彰显着俞显的“恶行”。
俞显一哂,低头吻了吻燕清的额心,全然没有半点羞愧的模样,他扣开琼络膏的盒盖,学着袁松的手法将软膏抠挖一块在右手手心,以真气烘腾化融成油,随后只手握上燕清的腿,力道适中地揉按着。
不知过了多久,燕清从深睡中慢慢醒转过来,感受到双腿的麻痒刺疼,便以为是袁太医正例行为他施就推拿。
然而当那只手正出格地朝内摩挲时,燕清身体一震,惊怒间立时睁开了双眼,却不期然撞入了脑袋上方盈着戏谑笑意的瑰丽眸子。
俞显失笑漫声道:“醒了?”
燕清心跳一滞,便满胀成了一片炙热:“国师……”
他仰身而起,在昭俞伸手扶住他腰背时,也看到了那只正捧握着他腿根的手,两根指节微微隐没在堆叠裤料内,似抵非抵地落在令他有些受不了的地方,不过瞬间便让燕清联想到了些叫人羞赧的画面。
“国师怎能……”燕清有些难为情地将两腿微微并拢,看着腿面薄薄覆上的一层膏油,抿了抿唇继续道,“怎能亲手为孤揉推经络……”
“怎的不能?”俞显不以为意,手臂干脆一勾燕清的膝弯,将人抱坐在怀里,更方便了按捏。
燕清还想再说什么,俞显噙着笑意直接道:“常言有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与我春宵共度多时,如今是要赖账不认?本座碰也碰不得了?”
燕清脸颊一红,他原本想说的是这等事不该昭俞来做,实在有失昭俞的身份,可见昭俞并不在意的模样,又说出这番似是回应他情意,予他名分般的话,心口蜜意漾涌下,燕清便也闭嘴不再多言,抬手圈住昭俞的脖颈吻了吻那噙笑薄唇,轻声道:“碰得。”
“燕清是国师的人,国师怎么都碰得。”
燕清眼睫轻垂,掩住眸里不敢让昭俞瞧见的晦暗,能得昭俞态度转变,哪怕昭俞只是因着有了肌肤之亲才生的恻隐,一时尝鲜,燕清也甘之如饴,沉入这不知何时便会醒来的美梦。
俞显唇角笑意一顿,隐约觉得燕清的语调有些细微的不对劲,可咂摸之下,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挽着燕清腰背的手绕过燕清身前,指节触上燕清的颌角轻轻一抵,迫使燕清下颌微扬,面部清晰袒露在俞显的视线下。
燕清不由抬眸看向昭俞,轻声道:“国师?”
俞显仔细打量了燕清两眼,见那双莹澈瞳眸含着清润干净的疑惑,瞧不见丝毫异样,俞显便只道自己多虑,轻笑了声吮吻一记那仍有些红肿的唇瓣:“无事。”
说着,俞显将燕清的衣着重新整理好,又道,“殿下可还困乏?”
燕清一顿,倚着私心低声道:“尚有些疲累困顿。”边说着,燕清边埋入昭俞的怀里,眼皮轻缓垂眨,佯作困倦模样,两手紧圈着昭俞腰身不放。
唯恐昭俞觉着他精神足了,要他回东宫去。
俞显无奈揉抚了下燕清的脑袋,道:“先起身用膳,用完膳再歇着?殿下昨日宴上可不见吃了多少,这会儿再不进食得饿坏了。”
燕清闻言,心口轻轻一松:“好。”
俞显扬手挥出一道真气,将放置在殿宇一侧的木制轮椅牵引而来,随后把燕清抱上轮椅,推着人朝前走时,遮掩玉床的浓雾也瞬息消散了去,而殿宇偏阁也已备好午膳。
安元见太子殿下同国师一起由那瞧着奇异的浓雾后出现,便扬了扬拂尘示意内侍将温在炉上的菜一一端上桌,又赶忙伸手将垂曳在阁门的透晶珠帘挽到一边去,方便两位主子步入偏阁。
待落座于桌边后,俞显便屏退了其余人等,只留安元候在偏阁外,阁内也清净不少。
席间只有燕清在进食,俞显只不时为燕清布着菜,偶尔喝几口温水,别的菜肴却是半点没有往嘴里送去,燕清也见怪不怪,只顾自吃着碗中被昭俞一夹接一夹渐渐叠高的菜。
从进入此界面开始,俞显便再也没好好尝过正常味道的人间美食,但凡入口的都没有半点味道不说,还会导致真气逆筋脉运转,引走火入魔之象。
三番两次过后,俞显便觉出不对来,问及系统时,才知道这黑心玩意为了他的一切行为都符合千年沉睡后一朝苏醒的仙狐设定,干脆封闭了他这具身体的味觉,改造了消化系统,完全设置成了辟谷状态。
而日常补充能量的方式,便是饮天地自然之水,吐纳日月之精华。
俞显怎一个无语了得。
一串疾步忽而从殿门口响起,最终停在仅留的屏风之后,随后便是膝骨磕地,肃声作禀:“启禀国师,总管公公到门来请,敬候国师御驾为曲凉太子饯行赐福。”
燕清筷子一顿,下意识看向昭俞,双眼写着惊惑。
饯行?萧识沉要回曲凉了?
俞显对向燕清的目光,唇瓣微动,却是对那来禀的侍卫道:“且让他们候着,本座两刻钟后过去。”
“诺。”
待侍卫离开后,俞显才佯作无事状般笑道:“殿下怎地瞧着本座?再不吃菜可就凉了。”
燕清迟疑一瞬,慢慢收回了视线,继续吃着饭。
只是下筷的频率不如刚才自然,满含着欲言又止的犹疑。
俞显笑意渐敛,饶是知道那天所见全然是角度上的误会,燕清同萧识沉在他的插手离间之后,情谊早不如往昔。
可说到底明面上,燕清并不知道萧识沉暗地都做了些什么腌€€事,萧识沉也没有如后期那般在燕清眼前暴露出真面目,说不定仍旧是燕清放在心头有一席之地的知己。
俞显不得不承认,他醋得很。
“殿下可是舍不得曲凉太子?”俞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冷声问道。
燕清一怔,须臾转头看向昭俞,见昭俞明显不虞的神色,不由温缓道:“国师缘何如此觉得?”
俞显道:“殿下与他多年友谊,不舍也在情理。”
顿了顿,俞显颇有些破罐破摔地蛮横道,“送萧识沉回曲凉国去,是本座之意,殿下再是不舍也无用,建议殿下尽早断了牵念。”
燕清定定地看了眼昭俞,明知昭俞兴许是以着天晟社稷为出发点而予他的忠告,却还是私自将此当作了昭俞在吃味,并为此而暗下欣喜。
燕清放罢碗筷,捻着帛帕擦拭着嘴角,随后才轻垂着眸子,头一次开口坦露出真实心迹。
“燕清从未将萧识沉当作过友人。”
语调清润如常,却似轻雪落地。
飘渺,却带着罕有的冷意。
第37章 俏狐妖独领风骚(16)
“孤知他蓄意接近,也知他囿恨义薄。”
红炉烧暖,暖不了这话音里的淡漠,偏阁内一时间只剩银骨炭火星迸溅的细微声响。
俞显闻言微顿,视线落在燕清若有所思的侧脸上,须臾道:“既是如此,殿下又为何任他靠近。”
燕清轻缓挽了挽唇沿,淡渺道:“因为……太静了。”
冷宫太静了。
“没有人愿意与孤说话,便是长困冷宫的时候,安元不时照拂于孤,却也讳莫如深般,不敢开口同孤说上一句话。”
彼时的燕清即便不通世故,也能辨明他人眼神里流露出的避忌。
便是如萧识沉那般极擅于掩藏真面的人,在初初装作误闯冷宫而恰遇燕清时,笑眸温朗中暗匿的算计也没有逃过燕清的眼睛。
只是燕清假作不知。
更或者说,并不在意罢了。
“毕竟,孤为天降灾……”
“你不是。”俞显开口截断燕清的话音,只手覆上燕清搭于膝盖上的手,慢慢收拢握紧,“没有人能比燕太子更呈祥瑞。”
俞显笑了笑,沉声道:“本座之所以能于今夕苏醒,冥冥之中便是受殿下命息牵引。”
燕清眸色轻轻闪动,常年笼于心头的孤寥因昭俞的宽慰而慢慢消散近淡,涌上险些叫人承受不住的满胀酸热。
【叮!检测到任务目标清醒值+5,目前清醒值60。】
“国师所说的,可是秋狩围猎那日?”燕清道。
“嗯。”俞显看了眼燕清微红的眼眶,干脆伸手抄过燕清的膝弯,将人抱坐在了怀里,手一抬便轻轻捏了捏燕清的脸颊,叹道,“殿下可莫要再妄自菲薄了。”
燕清望入昭俞温和沉邃的眸子,唇瓣微动,有心想问昭俞一句可曾对他有那么一丝歆慕。
然而话到嘴边,脑海又不自觉想起多日之前那番自作多情下的剖白遭受的拒绝,喉咙梗了梗,燕清最终哑然无言。
他垂眸眨去眼眶湿润,眷赖地窝进昭俞的怀里,须臾正色道:“萧识沉胸有谋算,既是能在入天晟为质处处掣肘的情况下也能多方运作,那么回到故国后,岂非如鱼入水?来日羽翼丰满,对天晟已是知之甚详的他,怕是要费不少心神对付了。”
言下之意,燕清认为送萧识沉回曲凉国并不妥当,无异于放虎归山。
燕清即便想不起最后一次与萧识沉交谈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叫他心生惧意的事,然而那份忌惮已然刻入骨子里,叫他不得不多加提防。
听完燕清说的话,俞显这才明白燕清方才为何欲言又止,满面犹疑,原是担忧萧识沉离开他们眼皮子底下后,情况会变得难以掌控,平白生出不少隐忧。
俞显打量着燕清仍萦绕着思虑的眉眼,唇角不自觉挑起一丝欣慰的弧度,经这么些日子的教导,燕清于朝政局势上的嗅觉愈发敏锐了,成长速度不可谓不快。
这份聪颖天资与极高的悟性,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俞显低首落一记吻在燕清眉心,将那浅淡的忧思吻拂而去,他不以为意一笑,一副全然不把萧识沉当作一回事的模样,满脸的胜券在握。
“本座自有法子解此隐患。”
“叫他无论身处何地,都难得安生。”
……
天地昭昭,朗空悬金阳。
却是融雪千万里,漫空尽划锥骨寒风。
太和殿前设天坛,祭桌铺黄缎,上置祭祀所用的各种物什,威威禁军数万,列阵宫殿四围,群臣百官肃颜,皇族贵胄矜立,各国贵宾礼瞻,纷纷恭首静候狐神之尊。
万国春喜宴上,当晟德帝当众宣布入天晟为质数年的曲凉太子,将于岁除次日被特赦随曲凉皇一同归国时,异样的视线纷纷投在了强颜欢笑,明显也是才知道此事的曲凉皇身上。
要知道曲凉太子被曲凉皇看作弃子一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当年观望着曲凉国送本国储君为敌国质子的各国,起初也以为曲凉国那番“痛舍”,可谓是将颜面叩在了地上,待他日卷土重来,必将举国之力重拾颜面,迎回一国储君。
谁曾想数年下来,曲凉国竟像是彻底乖觉了下来,没有半点异动不说,眼瞧着曲凉太子年岁渐长,早便过了及冠临政的时候,曲凉国也没有丝毫要与天晟国争取迎回曲凉太子的意思,曲凉皇更是俨然一副早便忘了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流落在外的模样,盛宠全给了养在身边的皇子。
端看这情势,只稍一琢磨,各国哪还有不明其中关窍的。
曲凉国这是明目张胆扔了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天晟吃干饭,等到真正堪任帝储的皇子成长起来之时,想必就是原曲凉太子除名之日。
如今天晟国忽然大方放归曲凉太子重返故国,其间用意虽引得众人臆测纷纷,却无人觉着此番举动能对曲凉国造成什么太大影响,毕竟曲凉太子那谨小慎微的模样,眼瞧着不像人中龙凤,倒像是被天晟国养废的绣花枕头。
结果晟德帝话还没完,紧接着又正言道,昭俞狐神将在曲凉太子返国前,特予饯行赐福,佑曲凉太子浮生安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单是将早便沦为弃子的帝储放归,引不起什么大浪,可若此子得神明福恩泽沛,意义那就大不相同了,无异于将虚悬在帝储之位的曲凉太子稳稳地按在了位置上,有了一争皇权之力。
就算曲凉太子再如何草包,只要其脑袋上一日顶着狐神赐福之子的名头,鸿运之盛非常人可比,便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供其驱策,届时势必会掀起一番夺嫡之争,将曲凉国岁月安好的平静搅成一锅乱粥。
不算伤筋动骨,但又足够恶心曲凉皇。
不知晟德帝是不是因着曲凉国起初的诓骗而心存不满,又不愿以此为由大动干戈要个说法,平白耗费军力,所以才出此一策。
也不知他是怎么说动昭俞狐神的。
萧识沉只身跪立于阶前,远望着百阶之上扬着几面皓白风幡的天坛,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将昭俞狐神赐福看作泽沛,眼里暗暗闪烁着警惕的意味。
双腿从起初的酸麻肿胀,一直跪到几近失去知觉,昭俞始终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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