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住着他的白月光 身体里住着他的白月光 第5章
作者:四六云歇
“你今天失态了,这还是头一次。”祖万春站在归海淙身后不远处,语气里有担忧,也有不解,“到底怎么了?”
或许是盛着夜色的缘故,归海淙的眼眸比平时深沉许多,可眉宇间却藏着落寞。
他的目光蜿蜒向下,向着更远的地方而去,那里有繁华多彩的灯光与车流,仿若白昼,喧嚣不止。
“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却没办法忽视。”
“我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看,也不要想。”
“可他偏偏冲出来。”
“偏偏是那张脸,偏偏是那张脸€€€€他也姓揭……”
归海淙失控地一拳砸在玻璃上,立时有碎裂声炸开。
“我控制不了,这里好痛,好痛,可我明明已经€€€€”
归海淙的右手按在胸口,神色痛苦又困惑。
“阿松,你去查,他到底是什么人!”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脸,怎么会€€€€
归海淙猛地转过身,带着凝重:“你亲自去查,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祖万春松了口气,应道:“我知道了,你今天一定很累,早点休息,否则老板会担心。”
归海淙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他根本没有听到祖万春说了什么,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揭园,顶着那样一张脸,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5章 妖族频现
这一晚揭园睡得格外沉,早上被宋成予摇醒的时候还觉着像没睡醒似的,头昏昏的。
“快醒醒!醒醒,揭园!你早上还有检查呢!”
揭园迷迷糊糊地瞥了一眼挂钟,不由地一怔:竟已经八点了。
这是从没有的事,他的生物钟一贯准时,今天居然足足迟了一个小时。
“你转性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宋成予边念叨边往卫生间去。
揭园愣住:“晚上不睡?”
“对啊!我昨天晚上起夜,撞见你正好从外面进来,我还问你干嘛去了,”宋成予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嚷嚷,“你睡傻了你,全忘了?”
揭园翻身坐起,试探地问:“那我回你什么了?”
宋成予含了口水骨碌骨碌漱完口,吐掉嘴里的水,接着说道:“你怎么说来着,我想想……”
“噢!我想起来了!”宋成予一边冲洗牙刷和杯子,一边吐槽,“你说夜游,真的是,你一个医学生,还学中文系学生说话,我差点以为你说梦游呢!”
夜游……宋成予说的没错,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说这种话,更何况他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他昨晚明明是一夜无梦,那跟宋成予对话的又是谁?
揭园抬手拍了拍额头,头沉沉的,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宋成予急匆匆地抹了把脸,走出卫生间:“你怎么还坐着呢,赶紧的吧,八点二十的检查,就要迟到了!”
说着他火急火燎地把揭园推进卫生间。
一捧冷水浇在脸上的揭园清醒不少,快速洗漱完毕的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刚走到电梯前,宋成予摸着口袋嚎了一嗓子:“检查单子呢?不会给我放桌上没拿吧!”
“揭园你站这等会儿,我回去拿一下啊!”
揭园目送宋成予飞奔的背影,抿了抿嘴,这粗心大意的毛病是扎根在骨子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揭园身旁擦肩刚过,不偏不倚地撞到他的右肩。
揭园被撞得一个不稳,往后摔去,幸好那人反应快,立刻伸手拽住了他。
揭园这才稳住身体:“谢谢。”
“抱歉,是我走路没注意,撞到你了!”男人连连摆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还好吗?没撞到哪里吧?”
“没有。”揭园摇了摇头。
可男人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奕奕有神地盯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
揭园不禁一愣,抬眼望向男人的脸,男人年轻英俊,剑眉星目,即使衣着休闲,也难以掩饰他挺拔的气质。
可这张脸,既陌生又似曾相识,揭园迟疑地皱眉。
“这样呢?”男人似乎觉察到揭园的疑惑,主动将一手挡在额前,堪堪遮住了眉毛,只留下帅气的下半张脸,“能不能想起来了?”
“你、是齐警官?”这个动作让揭园立刻回想起他的身份,眼前的男人换下制服,穿着常服,不仅年轻许多,也不复当日的严肃板正。
几天前,平川医科大学发生坠楼案,齐飞白正是出警的警察之一,也是他给揭园做的笔录,但那时天已经黑了,揭园看得并不仔细,自然记忆也不深刻。
经过齐飞白这一提醒,他才将人给认出来。
“才想起来?”齐飞白爽朗地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揭园礼貌地点了点头:“你没有穿警服,我一时没认出来,抱歉。”
“没事没事!”齐飞白连连摆手,又指了指一旁神经外科的牌子道,“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一点小意外,撞了一下,轻微脑震荡。”揭园简单地说明自己的情况。
“那就好,还是要注意身体。”齐飞白提起手里的水果篮,示意道,“这不,我也来探望朋友了!”
探望朋友?揭园瞥了一眼早晨忙碌的病房走廊,这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些?
但他一贯不管闲事,也不想多问,不过见到齐飞白倒是让他想起件事来。
“齐警官,不知道那件坠楼案现在结案了没有?”
齐飞白当然清楚揭园所指,他本能地扫了一眼四周,才回答揭园:“目前基本结案了,确定是意外坠楼。”
“意外坠楼?不是自杀,而是意外?”对这个结论让揭园有些惊讶,因为事发时他正路过现场,甚至还参与了第一时间的抢救,对情况有所了解,猜测过事故原因,却也没想到最终会是一个意外。
“根据警方的调查,受害者近期因为精神压力大,过量服用了镇定类药物,导致精神状况不稳定,才会失足坠楼,现场的痕检报告也符合这一结论。”
齐飞白眼周的肌肉突地收缩了一下,像是短暂地眯了眯眼睛,他仔细地分析给揭园听。
“同时根据宿舍楼道里的监控也可以肯定,那段时间只有受害者一个人去了天台。”
“原来如此,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明白的,你毕竟是目击者,知道事情的真相心里会好受一些,而且案件已经结案了,警方也把这些告诉了受害者的家属以及校方,学校那边也会出公告,我告诉你也没什么。”齐飞白劝慰似地对揭园说道。
“只是可惜,”揭园很轻地说,像一句呓语,“年轻生命的消亡。”
“生命总是无常,刚好我们的工作都是与之打交道的,太多愁善感只会自扰。”齐飞白的话有些晦涩,不像个警察,倒像个学者。
揭园颇为讶异地斜了他一眼,没有表露出来。
“那我先走一步,回见!”齐飞白没有发觉揭园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道别,甚至还朝揭园挥了挥手。
“回见。”
阳光从朝南的落地玻璃外涌进来,整个世界都成了金红色,男人逆光的背影像棵笔挺的桉树,边缘被渲染的有些虚化,他的肩膀很宽,步子迈得又快又稳。
这样的人,通常既自信又强大。
这么望着,揭园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怪异感,真是奇怪。
“揭园,我找到检查单了!”宋成予挥舞着长长的检查单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招呼揭园,“我们走吧!”
“你看什么呢?”不明所以的宋成予顺着揭园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瞧见空无一人的大厅,“什么都没有啊!”
“没什么,电梯到了,走吧。”揭园收回目光,率先踏进了打开的电梯里。
“啊,哦!”宋成予挠着头跟进电梯。
直到做完所有检查,从拥挤的检查室走出来,揭园忽地反应过来,那种怪异感的来源。
跟第一次见面时的不苟言笑相比,今天的齐警官似乎太过平易近人了,几乎是有问必答的程度,态度也温和得离奇。
同一个人,工作和私下的性格真的会如此截然不同吗?
“揭园?揭园!”宋成予抬手在揭园眼前晃了晃。
“嗯,你说什么?”
揭园回过神来,就见宋成予正一脸懵然地瞪着他。
“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我跟你说话都没听见?”宋成予把检查报告塞进揭园手里,“我说,我回学校给我俩拿点衣服什么的,你自个先回病房躺着。”
“好。”
望着揭园直直走向住院部的单薄背影,宋成予忍不住挠头:“他最近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揭园自然不了解宋成予丰富的内心活动,他穿过行色匆匆的人群,到了住院部楼下的大厅,却没有驻足,而是径直走出了住院大楼,来到这个时间最为冷清的小花园。
夏天是植物生长最为茂盛的季节,花园里郁郁葱葱的,到处是翠绿的枝叶灌木,还有各种不知名却开得鲜妍明媚的花朵。
揭园找到一张长椅坐下,做了个深呼吸,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又混杂着草木和花香。
木质的椅背托住他的背,坚硬的触感有种让人心安的魔力,揭园慢慢闭上眼睛,远处有车辆的鸣笛还有孩子的笑语回荡,微风拂过树叶和花瓣发出簌簌的声响。
温暖的阳光穿透树荫,从缝隙间洒落在他身上,浑身暖洋洋的,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爸爸,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
“噢,那个啊,那是无尽夏,绣球花的一种。”
“它的名字也好好听啊!”
“对吧,整个夏天,它都会一直开得这么漂亮的,小园喜不喜欢呀?”
“喜欢!喜欢!”
“明年爸爸在这边种一些玉簪,开出来是白色的花,也很漂亮,好不好?”
“好呀,好呀,爸爸种的花都好看,不过……向日葵最好看!”
“原来我们小园也最喜欢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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