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穿到权臣堆里玩厚黑学 第68章

作者:江涵秋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穿越重生

  沈时钊:“自古以来,皇子相争不死不休,宫墙内外鲜血淋漓,你低估了这场战争的残酷,所以内心才会动容。”

  邹清许为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感到惋惜,可能青灵罪不至此,也可能她罪孽深重,毕竟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但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青灵是泰王曾经最珍爱的人。

  或许权力的诱惑实在太大,没有人能逃脱残忍的宿命。

  邹清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半晌,他轻飘飘地说:“在这场争斗中,能走到最后的,一定是对感情漠然的人。”

  沈时钊看着他,仿佛窥探到一些别的东西。

  他说:“日后,你要更加谨慎,小心锦王,也要小心泰王。”

  邹清许眉头紧紧压着,五官染上一层暗色。

  眼看天完全黑了,不点火屋里漆黑一片,只剩两个黑乎乎的人影,黑暗中倒是隐蔽,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和神情,两人都极为放松,聊了几句贴心的话。

  譬如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一会儿,邹清许肚子响了一声,沈时钊提议去外面吃饭。

  邹清许中气不足地说:“没钱。”

  沈时钊站起来,黑暗中他璀璨的黑眸亮晶晶的,财大气粗地说:“我和你吃饭,什么时候让你付钱?走吧,我请你。”

  邹清许刚要站起来,被这句话帅到了,腿软,又站不起来了。

  沈时钊:“你怎么了?”

  邹清许随口便说:“没事,腿麻了。”

  尽管天黑得晚,但盛平城中的万家灯火都在此刻亮了起来,在萧瑟的冷风中,由于灯火亮起的缘故,长街上温暖如春。

  邹清许贴心地找了一家苍蝇小馆,没让沈时钊大出血,他要脸,白嫖人家也就算了,不能再讲究。

  小店的口味出奇的好,店里挤满了人,邹清许甚至吃出了汗,他把面条吃光,端起面碗大口喝汤。

  桌上燃着一盏烛灯,邹清许放下面碗,他抬头,看到沈时钊棱角分明的脸。

  俊秀的五官在泛黄烛光的映照下像雕塑般深刻美好,充满了艺术性,邹清许单手撑着下巴,忽然想起一句诗€€€€当时只道是寻常。

  现在的时刻温馨恬淡,日后回忆起来,用这句诗形容再好不过。将来的某一天,可能是痛苦的,但现在,时光无比美好,他摸到一个叫幸福的词语。

  沈时钊不自然地擦了擦嘴角,“怎么了?”

  邹清许真情流露道:“沈大人真是我等€€丝的楷模。”

  沈时钊露出疑惑神情,但还没容他想太多,街上忽然传来人们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

  在他们吃饭的功夫里,盛平的某一角,一场大火熊熊燃烧。

第88章 巧合

  邹清许和沈时钊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走, 才知道一座学堂着了火。

  幸亏此时傍晚,学子们都各回各家,学堂里几乎没人, 所以无人伤亡。

  只是这座学堂,已经烧焦了。

  烧焦的浓烟像黑色的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到天上,人们围着学堂站了一圈,火势基本被扑灭, 但学堂算是废了。

  看到无人伤亡后,邹清许放下心来, 但沈时钊脸上的忧色却没有散开,邹清许问:“这座学堂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沈时钊:“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这座学堂是皇后命人修建的, 皇后娘娘本身熟读四书五经,她很关心大徐的读书风气,于是命人修建了几座学堂,烧掉的这座是最大的一座。想当初, 朝廷为修建学堂的用银吵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内库中取的,国库中的钱银实在有限。”

  邹清许揶揄道:“国库没钱,但还是把你们谢党喂得五饱六饱。”

  沈时钊看了他一眼,说:“明日上朝时一定会商议此事, 我猜朝臣势必会为此吵起来。学堂被烧了之后需要重建, 从哪里拿钱是个问题, 皇上自己的内库不够花, 总不能再从内库拿,直接从外库挪又会被臣子们攻击。”

  邹清许想了想, 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说:“谁有钱就去问谁拿钱好了。”

  沈时钊眉头紧皱,四周闹哄哄的,他们的声音埋没在人群中,无人在意,他说:“你以为皇上不知道谢止松有钱吗?但是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谢止松这些年搜刮了多少银子。”

  邹清许沉吟:“不用想,一定超乎他的想象。”

  朝中无人知道谢止松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说不定连谢止松自己都不清楚。

  家大业大,数不过来。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群臣们果然为此事吵了起来。有人替皇后说话,要求拨款重建学堂,甚至还应建更多的学堂。有人则认为民间不应该私自开设这么多学堂,以保证学子们接受思想的统一性。

  关于主张修建学堂的那拨人,内部也有分歧,荣庆帝定然不想再从内库掏银子,可如果从国库掏,同样阻碍重重。

  事情难办,朝中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此时如果天上掉银子下来,所有人都能喜笑颜开。

  可从天上掉银子就和天上掉馅饼一样,只能想想,荣庆帝问朝臣该怎么弄到银子,大臣们再一次吵了起来。

  有人说要开源,无非多征税,征到连荣庆帝都于心不忍,有人说要节流,首先从宫里缩减开支,荣庆帝也不乐意。后来有人旁敲侧击提一嘴整治官场、塑造清廉风气的话,收获了来自于谢止松的一记眼刀。

  最后什么都没讨论出来,群臣们不欢而散。

  沈时钊全程一言不发,结束后全程冷着脸走出大殿,似乎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难得在宫里闲逛,看到长公主带着自己的小女儿撒开丫子四处跑,竟然颇有闲情逸致的看了半天。

  .

  上午天晴,太阳升起来以后,荣庆帝去参观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长公主的女儿跑跑跳跳,天寒,人们只敢在有太阳时出来,一群宫女护着小公主绕着假山跑圈,荣庆帝见状,不由驻足观望。

  长公主看荣庆帝心情愉悦,把女儿喊了过来,让她在荣庆帝面前安静待一会儿。

  荣庆帝抱着她,感慨万千,这段日子,他总是伤感年华易逝,自己已经老了,鲜活的生命在自己怀中,激荡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荣庆帝问她:“你在开心什么?”

  小姑娘咯咯笑:“因为这里很漂亮。”

  荣庆帝会心一笑,他没想到一个御花园让小孩子这么开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世上还有很多更好看的地方,你都没见过。”

  小公主:“更好看的地方,你是说谢大人家里的花园吗?”

  荣庆帝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长公主意识到孩子说错话,忙上去找补:“你小小年纪胡说什么?哪里能有这里好看?”

  长公主皱着眉头,她一边责怪,一边用害怕的眼神看着小孩子,意思是让她千万别再开口说话。

  小姑娘听话,果然没再开口。

  然而荣庆帝脸上的不悦,久久不散。

  谢止松在宫里的人脉极深极广,此事很快传到他耳朵里,把他吓得不轻,这件事如同飞来横祸,谢止松在家中细细思索半天,主动出击,进宫面圣。

  谢止松之所以能一直在宫里当一棵常青树,做荣庆帝的知心人,得益于他十分贴心谨慎,主动可爱,一旦发现问题,从来不回避,也不自欺欺人,而是及时沟通解决,拔除隐患,无论多晚,只要荣庆帝没睡,他都要屁颠屁颠地跑进宫里面圣,很少给自己留下隔夜的仇。

  这一次,同样如此。

  谢止松跪在荣庆帝身前,说他听到了宫里的风言风语,他一边否认一边解释,谢止松否认自己府里过于奢华,根本比不上皇宫的十分之一,同时保证自己日后一定严加管教谢云坤,都怪他平日醉心于公务,缺乏对儿子的管教,才养成了谢云坤骄奢的性子。

  谢止松这次把花园过于豪奢的锅甩到了谢云坤身上,荣庆帝可以讨厌谢云坤,但不能讨厌他,荣庆帝讨厌谢云坤,日后谢府还能吃香吃辣,谢云坤受他庇佑,日子也不会难过,但若荣庆帝讨厌的人是他,谢府完了,谢家没一个人能好过。

  谢止松把账算得很清楚。

  谢止松声泪俱下,荣庆帝听得烦躁,谢止松赶忙适时提出他有办法充实内库,这样一来,既有了重建学堂的钱,还有盈余供宫内开销。

  这是谢止松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事情需要摆平,荣庆帝放他和谢云坤一马,他掏钱替荣庆帝解决燃眉之急,君臣的私下交易再一次需要达成。

  荣庆帝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谢止松:“官道的驿站修筑以往一直用价格昂贵的耗材,听工部汇报说,如果用价格低廉的木材和石料替代,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荣庆帝捏着手里的佛珠,想了想:“但用这些便宜的材料会不会不经用?”

  谢止松立即回应:“当然不会,绝对安全。”

  驿站修筑的耗材一直用的都是价格低廉的木材和石料,只不过对外宣称用的好料,方便别有用心的人捞钱,不同材料之间的差价几乎都被谢家父子赚了,现在时局紧张,谢止松只好把嘴里的这块肥肉吐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宫里的地龙烧得很旺,隔绝了呼啸的风声。

  沉默半晌,荣庆帝终于点了头。

  谢止松此举成功让荣庆帝多了一笔小金库的收入,他脸上终于松懈下来,君臣二人其实都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谢党一直在荣庆帝眼皮子底下搜刮财富,手段层出不穷,之前荣庆帝对此事知之甚少,省下来的银子便被谢止松和他的党羽贪了,现在谢止松把此事抖出来,便把这些银子交到了荣庆帝手里。

  君臣这些年的默契早已不言而喻,水至清则无鱼,荣庆帝从来没有拿苛刻的标准要求谢止松,对谢止松很宽容,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止松也尽心为他办事,没有谢止松这副手套,荣庆帝只能当个无趣的帝王。

  精美的画作需要钱,传世的名品需要钱,珍贵的古玩需要钱,日常用度,吃喝开支,赏赐百官和妃子的开销更是不低,当皇帝不容易。

  当然,对谢止松来说,他也有自己的手套。有利可图,别人才跑前跑后为他办事。

  谢止松以放松的姿态出宫。

  谢止松的风波起落,朝中传得沸沸扬扬,邹清许得空问沈时钊:“公主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在皇上面前说那番话?是身边的人无意教的还是巧合?”

  沈时钊:“当一个人的权势足够大,不用任何人提醒,所有人都知道他家财万贯,小孩子当然也会。”

  邹清许怀疑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你策划的?”

  沈时钊偏了偏头,阳关灿烈,目光落在几日前的光圈上。

  那天,两个小宫女一边照看小公主,一边碎嘴闲聊,提到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自然多说了几句。

  小孩子本来不会对她们说的话上心,但那天,沈时钊和她们撞上了。

  沈时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他什么都没有说,两个小宫女一看他冷血无情的一张脸,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求饶,哭诉着说她们不该多嘴。

  沈时钊看了一眼被吸引了的小孩子,问她们:“你们不该说什么?”

  两位宫女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沈时钊脸上似乎露出一点寡淡的笑意:“你们说的这些,连我都不知道。”

  他拂袖而去。

  视线收拢,回到此刻,故事发展到现在,沈时钊也不清楚他究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邹清许疑神疑鬼地看着他,世事变幻无常,有时甚至不用亲手布置棋局,博弈如下棋,朝局似棋盘,执棋的人必须果断沉稳,才能抓住一切转瞬即逝的机会。

  两人闲聊的时间让人心安,沈时钊神色温柔,声音也温柔,这一阵他为了让邹清许能舒心地同他一起迈步前进,刻意封存了心中的爱意,但关心是忍不住的,他告诫邹清许:“宫里的情报网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发达,以后要多耕耘。谢止松能在第一时间干脆利落的解决此事,正是因为他的眼线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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