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 拜托,我家师兄天下第一! 第18章
作者:辞承欢
“得得得,你爱怎么€€搞不关我事。我去大殿了,那群老东西估计被你吓得不轻。”邯绍拍落邹煜套近乎的手心,摆手便离开枫翠居。
清风吹开身后红纱,刚刚拂过邯绍肩膀的手指凑近鼻尖,片刻后五指又蜷缩在一起转身走进房屋。
只有人间街坊飘荡的杂乱气息,没有丝毫怪异之处,或许真的是他自己问题。
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再细究吧……
第32章 乱局
寒来暑往, 夏始春余,如€€同沙漏倒置,细细流淌着岁月年华。高耸的围墙将枫翠居里€€亘古不变的美景同外界相隔€€€€人界几十年间历遍春花、夏风、秋月、冬雪。
而枫翠居那山间庭院里的花圃不知何时起, 竟真种满了花草。明艳的淡紫色铺满整个方形, 在沈琦紧闭的卧房门前随风而动。
那三个徒弟的大门从未有过动静, 闭关修炼之人虽不用饮食, 可邹煜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的身体状态。
万一饿了怎么办?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卡在瓶颈无法突破甚至走火入魔?
邹煜天€€天€€站在山底下仿佛一座望“徒”石,愁容满面,简直就是送三个小孩远行,结果操碎了心的母亲。
大殿不能去,也没有徒弟在旁边闹腾。邹煜的生€€活瞬间少了太多乐趣,闲着没事€€找邯绍吵几次架, 或者蹲在苏焱旁边看他照顾仙草。再无聊些就做一堆甜糕摆在院子里€€,等顾凝玖自€€己上门咬钩。
做甜糕自€€然少不了自€€家徒弟们的份。
他将三个食盒用布料系上, 唤出雪渊充当运输工具, 不声不响地将那些食物放在他们门前。
于是第二天€€就能收获三个空盒。
很难不怀疑之前沈琦用怀心剑挑食盒的动作就是跟自€€家师尊学的......
邹煜将网带用力系在他门口那棵粗壮的大树上,随口问道:“你那边有新情况吗?”
顾凝玖没理他,将手中半块糕点€€塞入嘴中,又拍落掌心碎屑, 悠闲地吹散杯中浮叶, 闭目品味这上等好茶。
香茶, 甜糕, 美景。放眼天€€下, 还有谁的生€€活能有她过得舒服。
一弯柳叶眉衬得那双水灵的杏眼勾人心魄, 这姣好的面容引得旁人恨不得将金银珠宝通通捧出, 只为博得美人儿€€一笑。
只可惜这位美人儿€€开口就抹杀了一切幻想€€:“没有,暗门最€€近安静得跟死了一样。说不准哪天€€我心情不好随意杀几个人, 他们宗门都察觉不到€€。早就看陈讳那老头不爽了。”
邹煜此刻已经绕到€€树的另一侧,继续搞着粗糙的绳带,对于顾凝玖的抱怨他略微敷衍地嗯了几声,补了句:“我这也是,一切正常。”说完又不再吭声,满眼都是他面前的破网兜子。
这跟挤牙膏似的对话让顾凝玖倍感无语,又捏起一块甜糕凑近邹煜,好奇地探头观察对方的行为。
网兜两端被人故意拧成€€一股细绳,分别挂在两根相距较大的枝杈,中间敞开的空间挺像一张床面。
接着她就看到€€一团红影一跃而上,然后啪嗒摔在地上。
“噗。”嘴中碎渣一个没留神被喷出,顾凝玖赶忙将这不雅之姿挡住,淡白短靴从裙摆中伸出踢了踢那团麻线。
“之前就和你说了这个方法不可行。”苏焱神色淡然抱着一盆绿植走出,将其放在门口摆正,随后就向瘫软在地的邹煜走去。
他距离只剩几步时,地面突然震颤,他连忙撤步,好在顾凝玖搭了把手稳住身形。
这变动只是瞬间,眨眼间又恢复了原状。仿佛刚刚一切只是幻觉,没有真实性。
“邹...”门口的邯绍还没唤出声就撞上了三人视线,颇有默契地微微颔首随即消失在原地。再一睁眼他们已经衣着普通踏入凡间,远观就像四€€个结伴外出游玩的好友。
可谁又会在这种环境下出游......
土地干裂,颗粒无收。眼前只有逃亡的人群,队尾那些年长的村民再无力气,只能倒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里€€是距离京城最€€远的郊边,邹煜御剑升至半空,眉头紧锁€€€€除了郊边,其他地方均无事€€,甚至京城内街坊中依旧热闹喧哗。
截然不同的处境。无人知其苦,只知独享其乐。
没有车马,这群逃难的人就跑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安然无事€€的村落。可那群灾民的描述在旁人眼中就是新型乞讨花样,无人相信会突然间大旱。
一群人就这样从村头被赶到€€村尾,四€€肢健全的他们被当成€€有疫疾的怪物。户户紧闭,无人愿意将自€€己有限的粮食无偿捐赠给来路不明的人。
路途中有人径直倒地,在混沌中慢慢结束自€€己生€€命,剩下的人蜷缩在废弃的寺庙中。
哪怕是落满灰尘不知是何年的馒头,明明已经硬得如€€同铁块,散发€€出的怪味连久居庙堂的老鼠都不愿啃食。在这群人眼中却成€€了佳肴,引来一阵哄抢。
供奉在中间的佛像外表金漆已经脱落,遍体挂满斑驳痕迹。仰头望去,脸上那往日始终洋溢着慈悲和安详的笑容不复存在,暗沉的金色与黑色混杂起来竟有些惊悚。
哪怕是这样一尊怪佛,也引得角落几个长者双膝跪地,如€€枯枝般的双手合掌摆在胸前,上身向前匍匐。头部€€重重磕地,嚎哭不止,费力地将支离破碎的语言拼凑一起。
邹煜听€€不真切,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字节“神仙打架”“第一”“玉坠”......
“什么意思?有打架?”邹煜不禁低声呢喃,耳边风声呼啸而至,将他的仙术尽数遮盖€€€€听€€风术失效了。
听€€风术,就是借用世€€间万物的风去追探自€€己所想€€看到€€的景象以及想€€听€€到€€的声音。这一术法隐秘不易被发€€现,但€€掌握其要点€€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这绝佳秘术也有一点€€不好,那便是施术之人必须集中精力,身边不可有人打扰。一旦出现能够压制那缕微风的自€€然之力,那便会强行切断施术者的感官。
邹煜看向身边出现的三人,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简要概述了一番。果然,话音落下,同行的三人表情也逐渐凝重。
“我怎么没有听€€说哪处门派有争执?这群凡人是不是眼花了?”顾凝玖努力搜寻脑海中各大门派的关系,搜寻无果后将目光落在常年处理折戟宗大小事€€宜的邯绍身上。
被点€€名的邯绍也沉默片刻,拧起眉毛,手指不断摩挲着下巴,语气中充满不确定:“消息我有所耳闻。之前外出在客栈中听€€说过什么天€€下第一玉坠,得到€€它就会成€€为三界之首什么的。当时我只当是民间说书€€人的一些胡诌,没想€€到€€时隔一段时间,又听€€到€€了这类字眼。”
“不止民间。”苏焱突然接话,顿了顿继续道:“前日我受托前往惊羽宗,他们宗门有名弟子被妖物所伤。按理说,若是没有恩怨,仙界和妖界很少动手。我问其缘由,只得到€€对方支支吾吾说着什么玉坠。我当时并没有听€€懂其中意思,现在联系在一起,倒是有些思路了。”
邹煜听€€得眼皮直跳,这么一堆事€€一股脑涌入脑中,有些令他头疼。他强压下心中不安,转身御剑离开,匆匆落下一句:“先回宗。”
这边几人行动匆忙,而另一侧的音阁俨然是另一副模样。
正中央的宝座空无一人,整个殿堂内只有为首的白骨人和身后一排待命的黑袍。
只见那骇人的白骨手掌向上扬起,屋内奢华的装饰刹那间被照亮,而那群黑袍也悄然消失。他缓步走向那座冰棺,背对着灯光注视着里€€面尸体。
撑在棺边的指骨慢慢被皮肤包裹,待他褪下黑衣转过身立于灯光下,明亮的光芒赫然照亮那张与躺在冰棺内暗门宗主一模一样的脸庞。
暗门宗主陈讳虽然已经悄无声息离去,但€€不代表,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
而这个替代人,只需按部€€就班演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动声色举起利爪,借暗门之手搅乱一切。
正所谓,借刀杀人。
眸色恢复平静,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像是拍落隐于角落的肮脏,重归一副慈悲天€€下的正派面容,缓缓走出阁楼,语气平静,朝静立在不远处幻化成€€暗门弟子的门童唤道:“走吧,去折戟宗拜访老友。”
也正是如€€此,待四€€人重回折戟宗时,便迎上了急匆匆四€€处寻找宗门长辈的折戟宗外门弟子。步伐慌张,在几人前猛地停下,拱手报信道:“暗门陈宗主前来拜访,说是想€€要亲自€€来感谢邹宗主的救命之恩。”
呵,送上门了,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快去请陈宗主入大殿。”邹煜在弟子领命离去后,不满地冷哼一声。又突然颇为亲密地将苏焱扯向自€€己身边,像是情人打闹嬉戏般,附在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顾凝玖和邯绍站得远,看到€€两人这个动作,不免有些尴尬错目望向别处,也不好意思开口打断。
他们也自€€然没有看到€€苏焱骤变的面容,以及像是即将失去什么般,紧拉住邹煜衣袖的动作。
既然是折戟宗主人,那自€€然要有待客之道。
一阵脚步声在殿堂内响起,暗门宗主一袭褐色衣衫,腰间玉坠通体发€€黑,坠在衣前竟看不太清它的存在。苍老的容颜一笑起来,脸上堆满了褶子,与殿中这群俊美年轻人相比,看上去颇有些难言。
邹煜正坐中央位置,抬眸望向远处暗门宗主,起身站立,唇角勾笑,说着违心的话:“陈宗主远道而来,恕我失迎,快请入座。”
第33章 易主
陈讳也不在意邹煜表面的伪装, 笑呵呵地坐上€€右侧紫檀木雕座椅,靠着刻有镂空花纹的椅背上€€,接过折戟宗弟子递上的热茶。
这般舒适的姿态, 不像是来道谢, 倒像是千里迢迢赶来, 只为到折戟宗游玩一番。
茶具置于桌面发出轻响, 那双细小狭长的眼睛露出精光,也跟着客套几句:“邹宗主何必这般客气,是我前来贵派叨扰。今日就是想对邹宗主表达谢意。倘若那日没有邹宗主,我恐怕已经......”
话说到€€这,谁都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不过这弯弯绕绕听得也有些让人心烦。
陈讳顿住话音,抬起眼皮望向对面的顾凝玖, 不免坐直身子。指腹搓着玉坠,随后怪异一笑, 不轻不重地丢下一句话:“正巧顾宗主也在, 恰好能做个旁观证人。”
果真是来挑事的。
合掌轻拍几声,一个白布覆盖着的尸体被€€暗门门童搬至中央,掀开一角正是那名曾经“受命”拜访枫翠居的弟子。
可那时已经灰飞烟灭的身体,不知为何如今又完好无损。更怪异的是那人额前落下一抹红, 胸膛还留有被€€利剑穿心的伤痕。
显然€€是伪造伤痕来嫁祸给折戟宗。
邹煜不禁冷笑, 这个弟子的存在只有他和阮秋盛知晓, 这不要脸的老狐狸还真是会挑时间。
他无法自证, 而€€阮秋盛如今正处闭关, 自然€€无法帮他撇清嫌疑。
到€€头来正入了€€陈讳的圈套€€€€这条人命只有邹煜来扛。
对上€€陈讳的视线, 邹煜反倒从容地打开折扇, 手指勾勒上€€面的风景图案。而€€后抬眸相望,嘴角含笑, 眼中却全无笑意:“陈宗主,什么时候折戟宗也成验尸室了€€?我记得我们宗门的惩戒室也不管这些啊?”
陈讳没有理会邹煜藏在话语中的尖刺,蹲下身触碰冰凉的尸体,满脸惋惜摇头哀叹:“我在昏迷途中偶有清醒,还是这个小弟子前来说愿意代我找邹宗主。之后我又陷入沉睡,前几日刚清醒,却看到€€了€€弟子的尸身,连同他携带的暗门炼制的武器也不翼而€€飞。”
两€€行清泪流下,痛失爱徒的撕心之痛,哽咽得近乎说不出话。
明知内情,却仍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恶心。
邹煜冷眼观赏暗门宗主这场感人的独角戏,待他哭声减弱才又开口道:“陈宗主还请节哀。此事本€€宗门自会严查,过段时间定会给陈宗主一个公正的结果。如若无别事,我让弟子送您离去。”
本€€来就烦,被€€这人缠上€€更烦。邹煜只想赶紧把这位老宗主赶走€€,少给折戟宗沾染晦气。
谁知这话反而€€还被€€陈讳单拎出来无限放大,连哭声都止住,故作惊诧道:“邹宗主,看您这反应,难不成是知道内情?我这弟子额前的红点,不会是宗主您......”
随后他自己又瞳孔睁大,像是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话,又装模作样掩住嘴接着说道:“哎呦果然€€是老糊涂了€€,瞧我在说什么话。邹宗主为人正直,更是仙门名派之首,此等违背正道的滥杀怎么可能是宗主所为。”
这拐弯抹角暗指邹煜的罪行明眼人都能听出来。
顾凝玖被€€他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气得想要拍桌而€€起,却被€€邹煜的眼神按压下去,只能憋屈地重新坐回去,恨恨地握拳转向别处。
“陈宗主,如今还未有任何证据,尚且不能断定真凶是谁。我知晓宗主丧徒之痛,心神不定,易起疑心,从而€€刚刚宗主的言论概不会挂念于心。至于地上€€尸体,我会排查宗门弟子,待真相水落石出,定给宗主一个交代。”
陈讳嘴唇颤抖,视线却扫过上€€方面不改色的三€€人,仿佛根本€€不被€€他的话语所影响。
目光在邯绍面前微顿,随即陈讳再次开口道:“弟子死€€因过于蹊跷,更何况我宗锻造的仙器也莫名其妙消失,我实在难以€€舒缓内心淤积堵塞。不知邹宗主可否来我宗小住片刻,若真相与宗主无关,我派定护送邹宗主安然€€归来。”
真是胆子肥了€€。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也妄想将最€€能威胁到€€他的人清除。
不等邹煜反驳,一旁的邯绍倒是冷声开口道:“什么事是不能在折戟宗解决?还小住片刻,这不就明摆着要拿邹煜当砝码。不论结果如何,先€€把他这颗主心骨抽空。你们暗门还真是。”
邯绍嗤笑一声,不屑地瞥向陈讳,吐出最€€后两€€个字:“卑鄙。”
被€€点破意图陈讳也不恼火,干巴巴笑了€€几声,眼睛死€€死€€盯着邹煜,故作叹息道:“我本€€不想点破,毕竟顾宗主还在场,不想与大家撕破脸皮。可邹宗主拒不承认,我也无能为力。”
说罢便从腰间丢出一枚晶莹碧透的圆珠,那珠子摔落在地,赫然€€形成一道影像€€€€画面中那身红衣背影手持雪渊站立,步步紧逼惊慌失措的小弟子,剑光一闪而€€过,胸膛骤然€€被€€雪渊刺出一道血口。
所有人都惊诧于这段影像,明明无人相信这是真实场景,可再多€€的话语在这个“证据”前都显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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