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AI,没得感情 朕是AI,没得感情 第25章

作者:神棍与神仙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系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陶人闲很激动道: “大人恕罪,下官见陛下如此勤勉,心下十分感动,一定要记录下来,而陛下吩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身为史官,就是要亲眼亲手记下陛下勤政为民的时刻!陛下也给了下官这样的权利!请狄相大人不要阻拦!!”

  他说得眉飞色舞,义正言辞,唾沫星子都快要溅到人脸上了,也不知道李漠从哪里找得这种死板的人才,还非要眼见为实,怎么刚才在含露殿没有见到他不辞辛劳的身影。

  狄含不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的话,陶人闲会不会写:宰相贼心不死,又又又控制皇帝,不许史官近身,预图篡改历史之类的混账话。

  可是李漠在睡觉啊。

  还没来得比较出哪个光辉事迹登上史册后会更不像话,陶人闲就已经走进了裘帐之内。

  裘帐被掀开一角的一瞬间,狄含惊讶地看到李漠半躺在柔软的毯子上,腰后枕着玉枕,散落着长发手执书卷在看书,模样十分认真。

  陶人闲立刻激动地退了出来,走到外面取出丹墨石,龙飞凤舞地记录了下来,陛下时隔多年,终于开始用功了,这是皇帝的一小步,也是整个大衍的一大步!

  狄含撑着裘帐,看着李漠向,李漠向与他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确定陶人闲走了以后,将书一扔,扑棱蛾子一样一头扑倒软毯上倒头就睡,不一会儿,还发出了细弱的轻鼾声。

  狄含轻笑一声,刚要退出去,就听李漠向的声音从鼾声的夹缝里飘了出来: “狄含,从明日起,朕要开始学习,你给朕制定一个学习计划表,要残酷一点的。”

  狄含问: “陛下,帝师已经仙逝了,由谁来为您日讲呢。”

  李漠向随口点了一个人: “就状元郎云宦舟。”

  狄含笑道: “云宦舟?他恐怕不配。”

  李漠向偏过头: “那,那就翰林羊其服吧,他还是有点学识的。”

  狄含缓缓放下裘帐,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云宦舟。

  狄含让众臣散去后,云宦舟一直在裘帐外逗留,他一身新服,玉树临风,从骨子里散发着年轻才子的发扬踔厉,用略带讥讽的眼神看着狄含。

  有一种人,只是站着,一句话不说,也掩盖不住不可一世的傲气,云宦舟显然就是这种人,他正是春风得意,刚入朝堂就官拜四品,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急不可待想要展露头角的锋芒,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将所有敌意对准了狄含。

  刚刚那句“不配”,令云宦舟感到了羞辱,他饱读诗书十几载,惊才绝艳,虽说年轻,可教导陛下绰绰有余了,狄含竟然看不起他。

  尽管狄含感受到了他的敌意,但他岂会将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云宦舟一眼,就从他身侧走了过去,这种蔑视令云宦舟更加气氛,他忍了又忍,终于是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

  笠日清晨,在裘帐里睡了一夜的李漠向被狄含亲自叫醒了。

  李漠向顶着鸡窝头掀开裘帐看了看天色,外面黑咕隆咚的。

  好家伙,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皇城吗?乌漆墨黑,鸡都没起来,果然是很残酷。

  狄含俯下身将铜台里的烛芯点燃,幽幽的光亮照彻整个帐子,他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道: “陛下先穿衣服,一刻钟后,到暖阁读书,卯时前,羊大人会来为陛下讲学。”

  李漠向: “这么拼吗?”

  狄含道: “陛下以前不是没有这么拼过,您荒废了四年时间,身体已经忘记了如何勤奋,现在捡起来也不晚。”

  李漠向看着他,用怜悯的语气道: “咦?爱卿,你一夜都没回去吗?看来为了重新赢得朕的芳心,你才是真的拼,孽缘啊孽缘,造孽啊造孽。”

  狄含的眼睛看着燃烧的火光,没有说话。

  李漠向披着被子站起来,认真道: “这么一对比,朕觉得愉快了不少,毕竟,有的人至少能学有所成,有的人却是毫无希望。”

  狄含拒绝听他叨叨,他坐下来,打了一个响指,小宫女们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围着李漠向为他更衣,李漠从众多脑袋里硬挤着伸出脖子来,问道: “卯时上朝后呢。”

  狄含: “学经史,治国策,诗词歌赋,这些分别由翰林院的三位学士来教。”说着,他抖开了一张长长的学习计划表,足够震撼人心,令人叹为观止,让人觉得狄相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再感慨一句皇帝都是狗才当的。

  李漠向扒开宫女们,走过去欣赏了一会儿道: “好。”

  狄含看着他,心里有些触动,以前李漠学这些一边哭造孽一边学,说当皇帝也太他娘的苦了,但他现在除了贫几下嘴外,身体很诚实地就接受了。

  李漠现在的目的确实只有一个€€€€做一位好皇帝,不能让大衍毁在自己手上。

  任何困难,苦痛,他都能接受。

  …………

  羊其服到暖阁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和皇帝大眼瞪小眼,他本来以为皇帝这个混蛋肯定一上课就打瞌睡,上半截就要去拉屎,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结果皇帝坐得板直,眼睛瞪得溜圆,精神奕奕,反而让羊其服有些紧张。

  羊其服颤颤巍巍地用二指禅打开了书,他来的时候只捧着一本小朋友才学习的经史,他以为陛下荒废了这么多年的学业,早就把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然而这本小朋友看的睡前读物根本糊弄不住人家。

  李漠向的眼神都是: “羊大人,你到底行不行,我觉得你不行,要不朕来教你。”

  羊其服有点慌,半截脖子埋黄土的人忽然被激起了昂扬斗志,只好将书一扔,出了个题目,使出生平所学,才堪堪降住他,半个时辰下来,他头上都冒了冷汗。

  下来以后,快虚脱了的羊其服找到狄含说他难当大任,恐贻误陛下,最好能另请高明,放他一条生路。

  狄含道: “羊大人不必妄自菲薄,陛下尚且年轻,论学识是一定比不过羊大人,只是陛下喜欢诡辩,脑子又太快,羊大人不要被带着走。”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羊其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苦。

  于是下次给陛下讲经时,他用生命做担保,极力推荐云宦舟。

  论脑子快,云宦舟全身上下都是脑子,最大的爱好也是诡辩,刚做官十来天,就把所有的大臣气得和他势不两立,而且他这个人确实有真才实学,博古通今,多少学士都自愧不如。

  把他拎出来和皇帝练两天,确实是个好办法。

  李漠向听了他的建议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爱卿所言极是,朕也看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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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李漠向的手指轻轻弹了下杯子,发出一声脆响: “只不过,宰相大人极力反对,朕也要照顾下他的情绪。”

  羊其服笑道: “狄大人又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

  李漠向道: “好,那明日羊大人歇息一天,让云宦舟来陪朕学习吧。”

  羊其服一脸喜大普奔感恩戴德,离开的时候腿脚都麻利了不少。

  羊其服被云宦舟写文章骂过,而羊其服又是个学识渊博但无德行的碎嘴子,与沈寒星二人在朝中承担搅屎棍的重任。

  他十分膈应这个云宦舟这个混蛋,并且他从内心深处觉得云宦舟这种目中无人的狗屁性格在皇帝身边晃两天,绝对能被贬到不毛之地去吃沙子。

  羊其服上完早朝以后就一抹脸跑到狄含面前,挑拨离间: “狄大人,云宦舟确实是有些厉害,新科状元郎一眼被陛下相中,官至四品,如今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就能为陛下讲经,还真是年少有为,将来必是陛下身边的新贵。”

  狄含坐在马车上沉默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羊其服又低声道: “陛下就喜欢独来独往的,云宦舟其实没什么品性,就是为人孤傲了些,可陛下偏偏就吃他那套,狄相也要小心些,可千万不要得罪了他,能忍一时是一时。”

  他的弦外之音是:一个小小的左司侍郎都能在你脖子上撒野,是个爷们都忍不了。

  羊其服觉得以狄含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云宦舟,谁料狄含听完以后,居然一本正经地跟他打官腔“陛下宠幸谁,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羊大人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背后少说人的是非。”

  羊其服碰了一鼻子灰,眼瞅着狄含上了马车从官道驶离,看样子,既不嫉妒也不愤怒,完全不把云宦舟放到眼里,并没有把他当哪根葱。这难道就是正宫的气度吗?

  事实上,狄含回去后情绪恹恹地,连饭都不想吃,侍女萱萱给了盛了一碗清粥后心疼道: “爷,几日没见,您可越来越瘦了,再瘦下去,就不俊了。”

  狄含摸了摸自己脸道: “胡说。”

  萱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狄府的规矩不比皇宫,狄府连人带狗不超过五十个,还没有老财主家里人多,宰相在朝中令人闻风丧胆,八面威风,回到家里几乎依旧是当年那个很好说话的狄家小少爷。

  狄含揉了揉眉头问: “澹台夫人怎么样了。”

  提起这人,萱萱的脸就耷拉了下来: “这位夫人心情似乎不太好,总是嗜睡,但昨日您没回来,夫人一直等你,又吵又闹,不知是有什么事,害得我们都没有睡好觉。”

  狄含站起来: “我去看看她。”

  澹台柔住在宽敞的西厢房,被狄府的人照料得很好,但凡她心事不这么重,不胖上个十来斤那都是不给狄府面子,澹台柔坐在窗前,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衣,只可惜那衣服被她用剪刀撕扯得一缕一缕的,靴子也不翼而飞。

  屋里兵荒马乱,每一个东西都摆在它绝对不该出现的位置上,十分令人叹为观止,萱萱走进来一看屋子又乱成这样,光想一头碰死她身上跟她同归于尽。

  十个熊孩子都赶不上她一个能闹腾。

  狄含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框,示意他来了,澹台柔回过头看见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厌恶的冷笑,又冷冷地将头别过去: “小杂种,我有事要告诉你。”

  狄含看着她,他忽然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忽然从她身上看到了狄劲松的影子,都是如此冷酷而又不屑一顾,眉宇之间掩饰不住“我膈应你”的情绪。

  狄含道: “夫人请讲。”

  澹台柔的手百无聊赖地摧残着手中的玉花儿: “我知道我儿子还活着。”

  狄含问: “是谁告诉你的。”

  澹台柔垂眸: “他们都把我当聋子,当瞎子,可是我既不疯也不傻,我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你让我见他一面,我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受苦。”

  看来她知道得还并不完全。

  狄含松了口气道: “夫人,恐怕不能。”

  澹台柔忽然被狄含的话刺激到了柔软的神经,她痴痴地笑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儿子是荧惑星,会祸国殃民哦。”

  狄含: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从这种角度来夸他,还真是奇妙的经历。

  澹台柔露出骄傲的神情,逐渐神叨叨: “他会带着你们的诅咒,站在权利的巅峰,反咬你们一口,他天生克制你们尊贵的李氏家族,无论是大衍,还是赤勒浑,都会覆灭在他的手上!一个都别想逃!生生世世都别想逃,哈哈哈!”

  “这就是你们全家杀我的报应!”

  狄含退后了一步。

  澹台柔用手指着他的鼻子: “你们等着!你们最终会遭报应的!”

  萱萱走过来蹙眉道: “又开始了,爷,她现在意识不清醒,总是说一些要被人听见就要诛九族的话,若是被人听见了,我们狄府可要遭殃了,爷,您怎么了,怎么手抖得这么厉害。”

  萱萱抓着狄含的胳膊,可当狄含回过头看她的时候,他满脸戾气,眸子黑沉沉地。

  萱萱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心疼,她抱紧了狄含的胳膊,回过头冲着门,吼道: “好端端地,又发什么疯!当我们爷是吓大的啊”狄含失魂落魄地甩开了她,侍女连忙跟在后面问: “爷,干什么去。”

  “进宫。”

  ………………

  李漠向从堆积成山的€€子中抬起头来,已经是晌午边,身旁的内侍拿一个暖炉放到李漠向的手里,轻声道: “陛下,外面又落雪了,还练箭吗?”

  又下雪了,这已经是第二场雪了。

  李漠向算了算日子,离李漠向上一世死亡日期还剩下三个月零十二天。

  赤勒浑还在进京的路上,狄含已经快探入到他们内部去了,只要狄含不背叛他,这一场他会赢得很轻松,他一定可以苟活到三个月后,成功度过元和十一年那敲响丧钟的初春。

  可是,直到现在,系统的队友栏里,狄含迟迟都没有入队。

  或许,不该强求,但李漠向比起赌上一把,他更喜欢百分之百的稳妥。

  李漠向将笔丢下: “怎么不练,给朕换衣服,准备弓箭。”

  “陛下,狄大人求见。”

  李漠向道: “宣。”他换了身骑马时候穿的箍袖衫绑腿裤,拿了弓箭走下台阶,看了一眼底下的靶子: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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