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 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 第152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标签: 穿越重生

  “淋浴间是封闭结构,只要它守住大门,抓住我就像是瓮中捉鳖。”易北略微侧头捕捉铁疙瘩现在的位置,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暗色:

  “€€€€所以,淋浴间真的安全吗?”

  挂着蓝白帘布的卫生间近在眼前,两扇帘布微微向两边打开,露出帘布的镜面里,倒影出一道欣长瘦削的身影。

  然而易北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双眼微微眯起,平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面里的青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尾微微有些上挑,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感觉。虽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却有一种怪异的陌生感。

  易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弧度,随即他迈开脚步,大步走进了洗手间。

  “咚、咚!”

  背后的脚步声就如同影子般如影随形,零件摩擦出火星,轴承连带着齿轮转动,仿佛某种催命的号角,听得人头皮阵阵发炸。

  易北走进第三个淋浴间,密不透风的淋浴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头顶的淋浴大概是坏了,即使扳到最下面一档也淅淅沥沥地漏着水。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每次落地都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砸下来。易北躲在隔间里,通过声音测算和这架钢铁怪物的距离,他的手指按在那一沓红纸条的上方,指腹悠闲地拨弄着最上面一层的小人硬壳贴纸,只要稍稍再用点力气,就会把贴纸整个拨下来。

  “公用洗手间只在上午10点和晚上22点开启,其余时间段进入洗手间会被视作违反规则。”他一边拨弄着手里的硬质卡片,脑中的思绪一边飞快转动:

  “如果这条规则生效,就会和第三条规则对立,到底哪一条规则会拥有更高的优先级呢?”

  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Ⅹ号会议室的门口,再往前几步就能进入洗手间,汽油的味道已经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钻进第三个隔间。

  “如果纸条上的规则没有生效,为了保证规则之间能够兼容,第三条规则只能在第四条规则时间范围内触发,这应该就是规则运行的底层逻辑。然而当纸条上的规则生效以后,这个底层逻辑就被纸条的内容所逆转,前后关系也随之被打破,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

  易北指尖抵在硬壳纸片的边缘,眼底带着一抹很轻的笑意。既然要保证第三个隔间在第四条规则改变后依然安全,那规则如何运行,应该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当然,想要验证这个猜想,必然需要一次很大胆的尝试。好在他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为了验证“真理”,他可以赌上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脚步声渐渐逼近洗手间,易北的手指也彻底拨开了硬质小人卡纸。灰扑扑的印刷笑脸小人顿时从被揭开的地方露出来,腥红的眼珠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恶意。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只有硬质卡片轻飘飘从半空中落下。

  就在地上的积水打湿卡纸的一瞬间,滚滚黑雾从卡片上迸发,并如同火焰般迅速吞噬所有地砖,又爬上潮湿的墙壁。几乎是在顷刻之间,洗手间悬挂的铁牌就被黑色的浓稠雾气所包裹。

  这些雾气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自天花板攀附而下,轻而易举地抹去了铁牌中间那一排血红色文字。

  易北将手里的纸片翻了个面,视线平静地落在纸条背后的小字上:

  信息中心超算机房人员守则,第四条:公用洗手间只在两个时间段开启,分别为上午10点以及晚上22点,为了您的安全,其余时间段请不要进入洗手间。如果您必须进入洗手间,请在10秒内进入第三淋浴隔间,并在第三淋浴隔间的隔板自动打开后尽快离开洗手间。

  “纸条上的规则都只是半成品。”易北扫过纸条上的后半条规则,得出了结论:“这些规则会随着实际情况不断被修正,保留主体部分的同时不断增进新的约束,而这种不确定性也是这些纸条的危险所在。”

  就在他得出结论的同时,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来到了洗手间门口。在竖直液压缸和水平液压缸共同配合下,重达几十斤的机械腿缓慢抬起,面具后冒着森寒蓝光的两只灯泡随着身体穿过帘布。

  就在机械腿轰然落地的一瞬间,一个清脆的倒计时突兀地回响在整个洗手间内。

  “滴答€€€€”

  踏进洗手间的铁疙瘩似乎也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缓慢而沉重地转动着连接处的转轴,两侧的喷口处喷出浓烈炽热的白烟。

  积年累月的闲置早就让它的大脑生满了铁锈,那些堆积在它脑袋里的齿轮再也无法转动,现在的它只是受指令驱使的杀人机器,即使危险的红色感叹号不断在它的屏幕上闪烁,但它依然只是遵循着指令,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第三间淋浴间走去。

  “滴答€€€€”

  “滴答€€€€”

  倒计时的声音仿佛是它的死亡掐表,随着最后一声倒计时落下,这个沉重的老古董忽然停止在了原地。

  易北轻轻屏住呼吸,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态,同时把手指按在另一张纸条上。

  下一秒,铁疙瘩躯体上的两个蓝色灯泡疯狂闪烁,机腔内的零件随即发出不堪重负地嗡鸣。紧接着,它躯壳的连接处迸发出劈里啪啦的火光,滚滚浓烟从它的躯壳上冒出。

  “嘭!”

  隔间外传来一声炸响,即使易北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依然被巨大的爆炸声震的双耳胀痛。紧接着,一片破损的铁片在冲击力下顺着机甲的身体滚落,恰好顺着水流滑进了易北所在的隔间。

  易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低头看去。这面铁片明显是仿造假面超人的面具的造型,原本是贴在机甲的头部,不过在摔落的过程中已经瘪下去了好几个位置。

  这个结果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杀死铁疙瘩这一项。

  易北俯身将滑到脚边的“面具”捡起,仔细查看了一遍,这确实是IV号机器上的东西。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纸条上的规则难道也能约束这些怪物?”

  这个猜想太有吸引力,以至于易北的心脏都剧烈跳动起来。如果纸条上的规则真的能约束怪物的行动,那么猎手和猎物的地位将会发生可怕的逆转!

  拥有越多的纸条,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拥有越多的主动权。如果他能掌握这些纸条的逻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几乎就等同于这个世界的造物神,连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怪物,都可能会匍匐于他的脚下。

  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纸条,大脑皮层因为兴奋而极度活跃,捏住纸条的手指也在轻微颤抖,自言自语:

  “有意思,这些规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兴奋,伴随着门板外劈里啪啦的爆炸,整个洗手间都像是即将要融化一般,墙体像是蜡油一样向下滚落,脚下的地板也变得软绵。

  天花板上聚集的黑色的雾气慢慢汇聚在一起,随即又像是倒流香炉般缓缓向下倾泻,最终缓慢停留在易北的面前,末梢微微卷曲,仿佛一条由黑烟汇集成的触手。

第223章 信息中心超算机房人员守则(15)

  易北盯着面前的“触手”, 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触手的末梢有黑烟淅淅沥沥淋下,有如指缝间漏下的细沙,又像是从黑暗里伸出危险的蛇信。明明只是一团粘腻的不可名状之物, 可偏偏落在易北眼里, 却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触手柔软的末梢微微展开, 又在感受到易北的呼吸后“羞涩”蜷缩,随即从触手的表面生长出很多极细的烟丝,这些烟丝就像是触须,亲昵地缠绕着易北的手指, 仿佛与他十指相扣。

  易北将手抬高了一些, 方便触手可以更好的缠上他的左手, 侵占他的每一寸指缝。

  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金属面具也轻轻压在蜷成一团的末梢上。随即易北贴近金属面具,如果触手此刻还是人形,那么他们此刻就该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

  “阿尔塔, 你还真是装都懒得装了。”易北轻声说道, 他的目光仿佛透过面具眼部两块塑料挡板,直接对视上了触手中央骤然睁开的血红色眼眸。即使瞳孔的颜色完全不一样,但那只瞳孔中蕴含极强侵略性的爱意却没有任何改变。

  “……”被压在面具下的触手垂死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从面具下挣脱。不过易北却突然俯下身,亲吻了一下面具的顶端。随着轻飘飘地一吻结束,他才弯弯抬起眼尾, 看向那只血红色瞳孔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戏谑笑意。

  而这个隔着面具的亲吻就像开启了触手里某个奇妙的开关,原本不安分挣扎的触手突然就不再动弹了,竖立成一条窄缝的血色瞳孔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类。

  安静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怪物很认真地在想, 如果这个人类此刻能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此刻那对耳朵应该是尖尖竖起, 而且顶端还有些恶劣地向前搔动,要不然€€的心口为什么会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

  触手的末梢突然膨胀起来,如同海葵般分化出长短不一的触须,顷刻间就将覆盖在它表面的面具陷入到它柔软的身体当中。吞噬掉面具之后,触手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宽了不少,配合它细长条的身体,像是一只刚吞下巨物的海蛇。

  “海蛇”顺着粘稠的空气游下来,像只温驯的宠物一般挂在易北的脖颈上,柔软的触须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易北的脖颈,直到在那片遍布咬痕的皮肤又添上道道旖旎的红印。

  “走吧。”易北没有阻止触手的动作,作为爱人,他一向对怪物很宽容:“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盘在他脖子上的触手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消化声,随即整只触手很快又恢复了欣长的体态,像是吃饱的蟒蛇一样懒洋洋挂在他的身上,不时抬起触须搔刮着他的下巴。只不过这些末梢的触须没有什么力道,在易北脖颈间蹭来蹭去的,反而像是在撒娇讨乖。

  淋浴间的大门自动弹开,眼前的光线顿时亮了许多。易北走出洗手间,沿着昏暗的走道来到机房厅。此刻的机房厅不复原先的热闹,只有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地上躺着一具咽气多时的尸体,保安面色发青,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易北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边,随手捡起地上的水泥铲,又走到保安身边蹲下来。钢片砸割血肉的声音很快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水泥铲的钢面虽然很锋利,但想要隔断人类的骨头也并不容易。

  即使是易北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保安的三根手指完整地切下来。好在保安已经死了很久,浑身血液完全停止流动,这才没有弄得到处都是血。

  易北把三根手指用塑料袋包好,塞进地上的背包里,刚准备拎起背包,背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鹰,你忙乎什么呢?”

  易北拎着双肩包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把双肩包背到身上,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宋谕应该刚才外面走进来,也不知道他刚才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他身上的衣服此刻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渍,袖口上还有一些灰色的水泥粉末。陈莉紧跟在他的身后,当目光落在易北身上的背包时,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解地看向易北。

  易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二人,问:“你们刚才藏在什么地方?”

  “就别说了。”宋谕脸色有点难看,手背上还有细小的伤口:“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车库里挖了个坑,上面还用塑料棚铺牢实着……昨天晚上雨势不小,那坑里全是泥水,别提多恶心了。”

  易北点了点头,惋惜道:“那还真是不走运。”难怪他找遍了整个车库也没找到这两个人。

  陈莉从宋谕背后走出来,她看了一眼易北肩上的背包:“北哥,你背着包干什么?”

  “锻炼身体。”易北把包扯下来,拎在手里,面不改色地说谎:“一个瘸子想要在末日里活下来,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过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陈莉,她依旧用那种探究得目光看着易北,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已经察觉了什么。

  也许是注意到二人间的气氛很凝重,宋谕干咳了一声。他刚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一抬起头,瞳孔却剧烈震动起来,背后几乎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透过机房厅敞开的大门,他看见机房厅的背面此刻正站在一个低着头的红衣女人。黑色的头发一绺一绺粘连在一起,而从黑色长发间透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着机房厅的几个人。

  信息中心超算机房人员守则,第九条:机房里没有穿红裙子的女人,如果您看见穿红裙子的女人,不要看她的眼睛,尽快离开机房。该女子会在每天21:00后离开机房,请确保女子离开您的视线后,再返回机房。

  宋谕不敢盯着那个红衣女人看太久,张贴在门外的机房人员守则他只是大概扫过一眼,即使陈莉向他详细复述过规则的内容,但想要他一下的记住这么多文字性内容,简直比让他负重跑10公里还困难。

  所以打印纸上的规则他都只记得个大概,至于上面的诸多细节,他现在是丝毫也回忆不起来。

  陈莉显然也看见了机房厅外侧的红衣女人,她很轻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即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背后的冷汗凉了下来,此刻竟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她嘴唇发紫,用尽全身体力扯住宋谕的衣角:“别看她的眼睛…我们快走!”

  宋谕反应的很快,他果断拎起地上塞着饮料的布袋,又飞快地往里面塞了几包面包。随即他一把拉起旁边腿软的陈莉,朝易北递了个“保重”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超算中心大门冲去。

  易北:“……”

  相比之下易北其实要冷静的多,而这份冷静正是源于他对规则的掌握。

  初始张贴于超算中心门口的规则具有最高的优先级,这些规则既是约束,又是一种很特殊的保护。至少在违反规则之前,所有人都会受到这十六条规则的保护。

  红衣女人皮肤白的吓人,腥红的眼珠在湿漉漉的头发后转动。见易北只是低头往袋子里塞食物,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她忽然半蹲下身体,长发收敛于胸前,血红的眼睛几乎完全藏在头发后。

  女人转动着脑袋,眼珠一动不动打量着几步外的青年。那双沾着鲜血和碎肉的手缓缓撑在地上,青白皮肤好像直接包裹在骨头上。

  紧接着,她痛苦地仰起头,粘稠的鲜血顺着她被割开的喉咙流淌下来,颤动的肌肉里发出了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尖叫声,随即突然发疯般朝着易北的方向冲了过来!

  ……

  缝满细密红色针脚的脸和易北只隔了不到十厘米远,那张脸上被针线缝合的疤痕,就像扭曲的蚯蚓般遍布在女人的整张脸上,从她渗血的头皮表面垂下的黑发,几乎都要贴在易北的衣领上。

  易北黑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女人狰狞的面容,然而他只是垂着视线,捡起地上的绷带折成三折,没有和女人发生任何一秒的对视。

  鲜红的指甲不甘地落在他的侧脸上,顺着那清晰的弧线慢慢向上,最终停在了离他眼珠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女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指就像是一把弯钩,再往前进一分,就能把他的眼珠挖出来。

  而与此同时,易北手里的纱布也终于折成了厚度合适的一条,尾端被裁剪开两条细带。即使弯钩状的大红色长指甲近在眼前,他却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多大的改变。

  在他的淡然衬托下,女人反而更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女人脸上布满疤痕的肌肉微微颤抖抽搐着,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能在她面前保持冷静的人类,但那是因为他们手里捏着能让他们死里逃生的道具,而眼前的人类却完全不一样,他没有任何关于副本世界的记忆,也没有任何保命道具。而他所能依靠的,只是一份虚无飘渺的规则。

  她提了提嘴角,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很意外,这女人的声音很甜美,而且有种很莫名的熟悉感。

  冒着寒气的长指甲就抵在眼前,换个旁人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易北不一样,他瘸了一条腿,更没有把握能像宋谕那样直接逃出去。纱布被他攥在手里举过头顶,贴着额头缓慢滑落,纱布的另一端落在女人锋利的指甲上,被挑起一个不大的角度。

  “我应该害怕吗?”易北将纱布条的尾端在脑袋打了个结,平淡地反问。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主神一直整个小触手状态也不错(bushi

  北哥(惋惜):两只漏网之鱼就在面前,但却不能明抢,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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