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的白月光带球回来啦! 陛下,你的白月光带球回来啦! 第13章

作者:冬月青 标签: 穿越重生

  能在宫中浸淫多年混到如今地位,王大海自也是人精中的翘楚,听到皇帝这么问,那可不得可劲地夸林琅。

  结果没想到皇帝幽幽来了句:“那和宁世子比呢?!”

  王大海不禁瞳孔地震,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能问出如此问题!若是一般人,那自然会一股劲地说宁世子更好,毕竟那是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世上哪还有比宁世子更好的人。

  但王大海不一样,他想的比旁人要多一点,皇帝能问出如此问题,那便意味着林琅已经与旁人不同了。活人虽然不能与死人争,但能争一下的活人自也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王大海心念电转,调动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道:“宁世子身份尊贵、惊才绝艳,只可惜天妒英才,林大人出身贫寒却能高中状元,亦是大才。在奴才看来,两人都跟天上的月亮般,哪是奴才这等人能妄自诽议的€€€€”

  刘岐不满道:“你这老滑贼,就知道捡好的说€€€€”

  王大海赔了个笑,他们这等看人脸色吃饭的,可不得学着说好话,要不然到时候得罪了人,可不是他们这等贱命赔得起的,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活法,这都是生活逼出来的本事!不过他这话自是不会和皇帝说的,皇帝身为九五至尊,哪懂得他们这等人的艰难。

  王大海若是知道有句话叫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怕是会觉得十分贴切€€€€

  刘岐自己与自己下了盘棋,又喝了一壶枸杞红枣酸枣仁安神茶,还是始终没有睡意。

  但再熬也觉得无甚意思,到了后半夜,还是又躺到龙床上,翻来覆去许久,直天将将明才感觉好像模模糊糊有些睡意€€€€

  次日清晨,林琅到紫宸殿上值时,刘岐并未出现在御书房。按照苍玄两日一朝惯例,今日本无须上早朝,每次这个点,皇帝都早在御书房等着了。

  不过林琅昨晚也察觉出了皇帝的一些异样,只当他又在闹别扭,也未放在心上,将奏折先行整理一遍后,便开始誊抄天子起居注。

  起居注已经誊抄到近三年的了,此时宁世子已经过逝,天子自暴自弃、不理朝政,起居注也不敢写得太多得罪天子,通常很长时间也就寥寥数语。

  但就这寥寥数语中,竟也能看出一些不同寻常来€€€€

第22章 天子和小胖崽10

  林琅誊抄起居注,抄到他原身身亡后没多久,那起居注记载道:“上不胜哀思,日日无心朝政,尽睹物怀人。”

  “因承国公世子之故,无辜枉死者百余人矣。”

  “御史大夫赵随上谏,望陛下节尽哀思、勤政持勉,若长此耽湎,未免承国公世子身受诽议,后世以为佞幸之辈。”

  “上大怒,杖责随五十。终勉力上朝。”

  林琅心里有点复杂,原来的他自然是把皇帝当君主、当挚交,内心所愿一直便是报效天子、报效苍玄,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误中他庶弟宁白的道后与刘岐春风一度,但心中也只是觉得刘岐十分尴尬,担心背上佞幸之名,有负自己一腔抱负。

  但他纠结犹豫没多久,便被宁白推下山崖,不仅苏醒了现代世界的记忆、绑定了001系统,还因那一夜怀了小胖崽。如此种种剧变,春风一度的尴尬也早就顾不上了。

  为了攒够他和小胖崽存活的能量值,他改头换面重回京城,又到了刘岐身边,看到刘岐对原来的他如此念念不忘,若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再多的,他也压根没想过。

  不管是原来的宁墨还是苏醒的现代世界记忆里,虽然他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但在他的设想里,以后都是娶妻生子,原来的宁墨是想治国平天下,现代世界里则是只想过个普普通通、平凡简单的日子。

  他没想过和男子在一起,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子,但是自打又高中状元入朝为官,日日呆在刘岐身边,看到刘岐毫不掩饰地各种表示对宁墨的心意,心里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也变成了习惯和麻木。

  但是和以前,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以前刘岐虽然对他好,什么都把他放在最前面考虑,但对他的心意却是克制再克制,至少他之前是没看出分毫。

  如今刘岐对宁墨的心意,在朝堂上下甚至全京城都不算什么秘密,每天被人在耳边重复许多遍,初时可能只是觉得好笑或不解,时间久了却也难免不有所反思,刘岐对他的心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对,他该如何看待?

  此时他倒庆幸自己已经变成林琅,他可以无限从第三者的角度来面对和思考,而不用被赶鸭子上架去直接面对并给出反应。

  从他两个世界的记忆里,他都一直觉得,这世上最珍贵的大概就是一颗真心。很多人也许会觉得,活下去已经如此艰难了,真心能值几个钱呢?哪有金钱和名禄来得实在和重要?为了金钱和名禄,人们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底线出卖自己,那时候真心只会被当作笑话作为一时的谈资罢了。

  但尘埃散尽,终归会明白荣华利禄只是浮世尘埃,能有一个人真心地待你是多么难得的事!人生如寂寞长河,就像那宇宙寂渺,孤独是人与生俱来需要向内面对化解的困境,而能解决困境的,从来不是金钱,也不是荣华利禄,而是交付与被交付的真心。

  所以在看待刘岐待原来的他感情的问题上,他虽然没想过接受,但也并不排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而已。以林琅的身份装作与自己无关,当一只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好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林琅一边誊抄着起居注,一边脑袋放空发呆。这时,只听王大海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道:“林大人,陛下今早身子有些不舒服,都未去上早朝,如今还身子发热、在龙榻上躺着呢,您要不过去看看€€€€”

  林琅面色有一瞬凝滞,过了会才道:“陛下龙体抱恙,你该去请太医,来找我作甚?”

  王公公搓了搓手,干皱的老脸一脸为难道:“老奴自然是请了太医,但、但是陛下服了药睡着后,嘴里时不时念叨着你呢€€€€”

  林琅一头雾水,满脸怀疑道:“你确定陛下念叨的不是宁世子而是我?!”

  王公公面上呆滞了一下,但瞬间反应过来道:“陛下的确念叨了宁世子,但也念叨了林大人呐€€€€”而且面上一脸未尽之言的表情,摆明在说活人不要和死人争呐。

  王公公瞧林琅不为所动,又使尽浑身解数劝道:“林大人呐,老奴这把年纪了,在陛下身边呆了多年,陛下对哪个好、哪个不好,老奴心里是一清二楚呐€€€€”

  “除了宁世子,陛下对您是再好不过了,但宁世子已是没了的人啊,而且和陛下多年情分,您和宁世子比什么呢€€€€”

  “只要您肯认真服侍陛下,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您的,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林琅一脸问号看着他,真不明白刘岐怎么会让王大海在身边呆这么多年,明显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脑子跟扯了浆糊似的,这话说的不仅像个拉皮条的,还说得不那么高明,就差直接说他比不上宁墨,守好自己的本分,以后还能换不少好处!

  王公公发现自己越劝,那林琅的脸色是越黑,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方式道:“昨天陛下听人禀报,说薛将军派人带走了林大人,那是直接晚膳都没用就出了宫啊!”

  “回宫那么晚,心中还一直惦记着林大人和小公子呢,一直熬到后半夜都没睡,天色将明时才睡着那么一会,谁知道竟感染了风寒!”

  “平日那么健壮威武的陛下,感染风寒后看着甚是可怜呢€€€€”

  林琅抬眼瞅了瞅王公公,发现这人竟然还自己把自己说感动了,在那偷偷地抹眼睛。他想说,这刘岐失眠和他有什么关系?这王大海加的戏未免也太多了!

  可到底他吃软不吃硬,觉得这刘岐感染风寒说不定真与他有几分关系,昨天刘岐才帮了他那么大忙,不管作为朋友还是臣子,去看一下刘岐也是理所当然。

  紫宸殿占地广阔,是天子御居之所,中间大殿常用来接见臣子,东边是御书房,御书房又分为暖阁、书房、后室,西边则是卧房、盥洗室,从后面寝殿和书房还能连通。

  平常林琅上值便是在御书房这边,从后面的通道到了刘岐的寝殿。

  明黄色绣着龙纹的帐缦耷下来,刘岐躺在里面,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人影轮廓。

  林琅看了王大海一眼,眼里的问号很明显,这皇帝都在睡觉,他守在龙榻旁作甚?!

  王大海却跟接收不到他信号般,屁颠屁颠搬了张案几到床边,又拿了张蒲团示意林琅坐下,还抱了一堆奏折过来。

  林琅:敢情既让他在这守着皇帝,还让他不耽误整理奏折呢?真是人尽其用一把好手!

  王公公自认为将林琅安顿妥当后,便自己到偏殿亲自守着熬药去了,只等皇帝醒来,又送碗汤药过去,太医说了一日三次、服上三天,大概也好差不多了。

  林琅瞧了一下龙榻里面动静,眼下刘岐的确睡熟了,待着索性无事,倒真整理起奏折来了。

  没一会,只听帐缦里传来轻微声音,林琅以为是刘岐醒了唤人,轻声唤道道:“陛下?€€€€”

  没成想离近了才听到原来是刘岐呓语,时不时唤着“子陌”,有时候话语多些,也是诸如“子陌,朕好想你”“子陌,你怎么这么狠心,都不来看朕”“你最喜爱的桂花雕,朕都还一直给你存着呢€€€€”

  林琅听着不禁有些发呆,心道桂花雕,还真是好久没喝过了呢€€€€

第23章 天子和小胖崽11

  宁墨其实并不爱喝酒,但是对桂花酿颇为偏好。桂花酿以米酒为基底,比醪糟要清亮、酒味更大,PAO泡拯理隐隐带着一股桂花甜香,入口香滑,但是度数不算多高,也不会有多大后劲,即使像他这般不会饮酒的人,喝上一大壶也不会多醉。

  他记得有一年,椒风殿的桂花开了满树,刘岐趁夜摘了满怀,风干了七七四十九日,再用坛子装好放在阴凉处储存。

  等到冬天初雪,取树枝高处的白雪经晒后融化成的雪水和洞庭秋稻,再加上秋天阴晒好的桂花,便能酿出最好的桂花酿。

  因为宁墨最喜桂花酿,所以这酿造桂花酿虽繁琐、耗时也长,却每一步都是刘岐自己亲手所为,进而练就一手酿造桂花酿的好手艺。

  想及此,林琅不禁又有些馋桂花酿了€€€€

  这时,帷帐内刘岐的声音变得恐慌急促起来,似是受到了极大惊吓,压低着嗓音嘶吼道:“子陌!别走!€€€€”

  林琅被吓了一跳,忙起身掀开帐缦,只见明黄锦被掀开大半,刘岐身着黑金龙袍里衣、衣襟大敞,浑身发烫泛红,额头冒了一片汗珠,瞧着病的不轻。

  林琅赶紧将被子替刘岐盖好,免得他着了寒病的更重,那成想这杯子还在掖着呢,便被刘岐奇大的手劲又一把掀开了。

  林琅一时没提防,被刘岐的力道带得失去了平衡,慌忙之下扶住了什么东西才稳住身子,等回过神来才觉得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劲,紧实滑腻、微微凸起,还很有弹性。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摁在了刘岐敞开的胸肌上,脸上顿时红了一片,连忙撒开手,胡乱扯过被子又盖在刘岐身上。

  这下有了提防,摁住的力道不小,刘岐在睡梦中挣扎也没能挣脱。

  他又忙唤了王大海过来道:“陛下发热得厉害,你赶忙再唤太医过来看看!再让人备盆热水,我给陛下擦擦。”

  王大海瞧了陛下一眼,果然病得更严重了些,整个人跟被架在火上烤的兔子般急得恨不得跳脚。不过好歹是个省事的,急归急,却安排得妥妥当当,立马派人将热水端进来后,又亲自去太医署跑了一趟。

  林琅将铜盆放在床边的小案几上,拧了拧水中的丝帕,替刘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洗过后拧干,盖在他额头上,希望能带走些热度。不过实在聊胜于无€€€€

  林琅做得认真,没注意到刘岐已经转醒,正直直地盯着他。待他回神时,突然瞧见刘岐那眼神,心口蓦地一跳。

  他揭过丝帕,摸了摸刘岐的额头道:“陛下,你现在烧得厉害,王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你再歇会吧€€€€”

  说着将丝帕在热水里浸了浸,又准备盖在刘岐额头,没想到却被刘岐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还很大。

  他挣了挣,没挣脱,瞧着刘岐疑惑道:“陛下?”

  刘岐的眼神又深又黑,直直地盯着他,就像要把他吞噬一般。林琅忍不住心中一悸,试图往回抽了抽自己手,却没抽动,刘岐却像发现他的意图一般,眼神里露出些许疑惑,转而很快变成一丝决绝的幽深,一把将林琅拉到了自己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子陌,你又想离开吗?”

  滚烫的呼吸扑到耳边,林琅心中有一丝慌乱。他方才没有戒备,直接没站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扑到了刘岐怀里,此时只是被刘岐一只手钳制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索性也不挣扎了,只是凉凉地看着刘岐道:“陛下,你烧糊涂了,我不是宁墨,我是林琅。”凉凉的嗓音如流水般,若非耳背后面一片绯红,看起来还真是一派淡定自然€€€€

  刘岐似是愣了一瞬,林琅心中稍定。以往只要他这般与刘岐说话,刘岐便会明白他认真了,若是再得寸进尺只会惹他着恼,便会十分乖觉。即使是他变成了林琅,每每作出这副姿态,刘岐都会以为是面对宁墨一般乖乖就范。

  他以为这次刘岐也会像以前一样,刘岐也的确看似愣了一瞬,只是接下来并没有如他所料般放开他,反倒是将他抱得更紧了,就像搂住生命中的至宝一般,拼尽全部性命也不会再让他离开。

  林琅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心中却是窝火不已,心道不要仗着自己生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奋力挣扎,眼看就要挣脱刘岐双臂禁锢,却没想到被他一手按住了后脑勺,用力地往下压,柔软滚烫的触感传来,却是嘴唇相贴来了个亲密接触。

  正在这时,王大海带着太医入了殿,站在天子寝宫门外侯着,小心翼翼掐着嗓子道:“陛下,奴才带着孙太医来了€€€€”他心里想着眼下天子大概还睡着,自是没法回答他,只要林大人应个声便好。

  但半晌也没人回个音,他悄悄抬头往里看了看,正巧看到天子与林琅两个亲在一处,顿时忍不住惊呼一声,立马拽着低头垂首的孙太医转过了身。

  林琅听到声响,发现是王大海带着太医过来了,顿时是又羞又恼,也顾不上刘岐生病不生病了,狠狠将他推开,站起身理了理衣冠,装作无事发生一般道:“进来吧€€€€”

  王大海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带着孙太医进了寝殿。两人向天子见了礼后,都埋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琅静默站在一旁,当自己跟空气一般,一言不发,但他也走不了,但凡他露出丁点想要离开的意思,他敢确定那紧紧撅住他的眼神,绝对会暴跳而起,到时候情形绝对会更尴尬狼狈。

  室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王大海偷偷瞅了瞅龙榻上压根不打算发一言的天子,又偷偷觑了觑林琅的脸色,只得发挥自己身为大内总管的眼力见和机灵劲谄笑着脸道:“孙太医,要不您先替陛下把把脉?”

  孙太医擦擦额头上上的汗,连忙应是,到了龙榻近前又向天子磕头请了安,才恭恭敬敬把了脉,战战兢兢道:“陛下近来想必忧思过重,又染了风寒,如今脉象虚浮、浑身高热,病症有些严重,臣再开些散热解毒的药,还须时时刻刻有人在身边服侍才行。”

  天子龙体欠安,他们太医署就得跟着提心吊胆,毕竟就像天子对朝堂不满意、便是大臣的过错,对御膳不满意、便是御膳房的过错,上至朝堂社稷之类的大事,下到衣食住行之类的小事,凡是天子不满的,自都是旁人的错处。

  自然,龙体安康便是他们太医署尽心尽力,龙体抱恙便是他们失责,更别说这次陛下还病得这般严重,他们太医署的不十二时辰在跟前守着,到时候怕是难辞其咎。

  王大海垂手道:“那就劳烦孙太医费心了,老奴命人在偏殿收拾出一间卧房供太医休息,有什么情况好及时来请€€€€”

  孙太医也拱手道:“多谢王公公了€€€€”

  孙太医离开后,林琅也想找机会遁走,却没成想听到刘岐喑哑的声音道:“方才太医也说了,朕身边时时刻刻离不开人,劳烦林大人了€€€€”

  林琅石化在地,偷偷回头看了看又被遮起来的帷幔,又看了看王公公,还在试图作最后的挣扎。

  王公公恭着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眼里满是歉意,但是意思也再清楚不过,陛下都发话了,就算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不会让林琅离开天子的寝殿一步。

  林琅心里一股邪火没处发,盯着王大海凉凉道:“你们都不是人吗?!还需要我时时刻刻守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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