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 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 第104章

作者:釉彩的钥匙 标签: 穿越重生

  彭景昌点头。

  “麻烦帮我们拿两套过来。”浊把袁安卿给抱起来了,他每次抱袁安卿像是拎猫那样,卡着袁安卿的胳膊底下,一个€€旱地拔葱把袁安卿给抬起来,“我要带他一起去洗澡了!”

  “啊,好,我带你们去浴室。”彭景昌连忙起身。

  等他领着俩人去浴室之€€后,又跑厨房那边看了眼被杀死的鹅。

  那只鹅的脑袋还滚落在地,嘴巴张着,死不瞑目。

  而它的尸首还在滴血。

  这些家禽在抹了脖子之€€后是得放血的,但€€浊明显没有那么做。鹅胸膛的血,脖颈的血,滴得到€€处都是,活脱脱一个€€凶杀案现场。

  彭景昌:……他好像稍微有点理解救世主了。

  而另一边,浊正€€在帮袁安卿洗澡,他俩一起洗的。

  “我觉得我特别适应农家乐的生活。”浊说,“种菜摘菜,养鸡养鸭。”

  “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往这个€€方向努努力。”袁安卿倒是没打击浊的积极性。

  浊开始畅想€€未来了:“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活一天之€€后晚上一起钻被窝。”

  “我每天下田工作,一回家就能看到€€你。”浊叹了一声€€,“如果我生病了,你还会背着我走几公里去看医生。”

  “……浊”袁安卿叫他。

  “怎么了?”

  “你一百九十斤。”袁安卿提醒,背着一百九十斤的庞然大物走几公里稍微有些夸张。

  浊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还不等浊失望,袁安卿又表示:“不过我可以用板车拉你。”他没有直接打断浊的幻想€€。

  “好耶!”浊又兴奋起来了,“我可以躺在板车上看星星!吹晚风!”

  “咱们可以买的驴拉板车。”浊说,“你和我一起坐在板车上……”

  浊越想€€越觉得向往:“咱们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吧!”

  “城里的房子不是我们买的。”虽然房产证上是袁安卿的名字,但€€随便卖别人送的房子总觉得不太好,而且浊不会生病,就算生了病普通的医生也看不好。

  袁安卿知道浊只是心血来潮:“你要实在喜欢,我们可以买点花盆先在阳台上种菜试试。”

  “可以吗?!”浊很惊喜。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袁安卿摸了摸浊的头,“你要是真做好准备了,我不介意陪你试一试。”他自己在哪里生活都没有区别。

  浊歪了下脑袋,他微微俯身,脸上满是得意:“因为你特别喜欢我!有我的地方才是家对€€不对€€!”

  他预想€€中袁安卿听到€€这话该脸红了,他会轻咳一声€€,然后转移话题,不过这种表现就是在默认!

  不过袁安卿并没有那样做,袁安卿只是点了下头:“对€€。”

  浊睁大双眼。

  “如果你现在忽然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说到€€这里,袁安卿摸了摸下巴,“我这应该算是,恋爱脑?”

  他知道这个€€词还是因为官方有些人喜欢拿这个€€词去形容浊。

  那句“如果你忽然消失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不断在浊的脑子里循环播放,浊整个€€人都红了。

  “是你问的,你怎么又不好意思了?”袁安卿觉得好笑,浊总是很热烈很直白,但€€他自己似乎无法应对€€其他人直白的示爱。

  “我,我,我,我不会忽然消失的!”浊的尾巴竖了起来,“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永远永远!我不会让你难过的,我才舍不得让你难过!”

  他迅速抱住袁安卿,一边蹭袁安卿一边感叹:“你怎么能看起来这么可怜呢?你真招人喜欢!真招人疼!怎么那么让人舍不得呢!”

  “我真想€€把自己和你拴在一起。”浊尾巴也圈袁安卿身上了。“我们这辈子就该拴在一起!”

  浊觉得自己是真喜欢袁安卿,喜欢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了,他说不出浪漫的誓言,只觉得袁安卿真好,太好了。

  他俩洗澡没洗太久,但€€出来之€€后就变得更加黏糊了,浊似乎失去了对€€田园生活的乐趣,反而热衷于€€跟在袁安卿身边当个€€挂件。

  救世主又给这个€€没救的恋爱脑下了什么药不成?

  “嘿!”浊忽然喊彭景昌,彭景昌瞬间警惕起来。

  然而这次浊心情很好,浊没有挑他的毛病:“你正€€经€€谈过恋爱吗?”

  “我?我不适合谈恋爱。”彭景昌如实回答,“我的心思太多€€了,跟陌生人还好,但€€凡亲近一些,我总会忍不住去分析他们每一个€€行为所代€€表的含义。”

  “哦!”浊懂了,“你想€€太多€€!”

  “大概吧,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去生存。”彭景昌摇摇头,“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袁安卿和浊坐在了彭景昌的身边,厨房那儿的大鹅已€€经€€炖上了,明显是彭景昌炖的。

  “你不像个€€明星诶。”浊伸手€€去敲了敲彭景昌的脑壳,随后他的手€€就被袁安卿给拍开了。

  “我确实不像,老实讲,我也不太愿意做这份工作。”彭景昌在知道救世主能窥探他的情绪之€€后,一方面是极度的紧张,因为他不喜欢剖析真正€€的自己,另一方面又有些放松。

  一个€€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他也许没那么在乎普通人所谓的纠结与惆怅:“我必须装得面面俱到€€,必须做一个€€优秀的明星。”

  “这是你父母想€€要的?”袁安卿询问。

  “是我父母想€€要的。”彭景昌微微抬眉,他记得自己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救世主能窥探人的记忆哦。”浊提醒。

  彭景昌呼吸一滞,但€€随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这样啊……”那他在袁安卿面前就已€€经€€是完全透明的了。

  “你的父母并不信任你,我没从你的记忆里获取多€€少关于€€组织的信息。”袁安卿如实回答,“而且你的兄弟姊妹稍微有些多€€。”

  彭景昌尴尬地笑了两声€€,“因为我只需要负责我的这个€€环节,而我父母认为直系血缘比所谓的志同道合者更可靠。”

  “你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袁安卿问他。

  “你也觉得我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彭景昌有些意外。

  “你的情绪……很容易走极端自杀。”袁安卿如实回答,“你希望大家都喜欢你,但€€你又觉得你这个€€人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因为你展现的都是假的东西。”

  彭景昌很擅长把自己糟糕的点聚拢起来,成为自己是个€€“混蛋”的证明。

  袁安卿以前是找不到€€意义,他活得像白开水一样,争取所有他能争取的,却不能获得半点乐趣。

  彭景昌和他不一样,彭景昌能够体会到€€乐趣,但€€往往在短暂的乐趣之€€后便是无尽的颓丧与自责,他的情绪很极端,但€€他又需要压抑这种极端。

  “那您怎么看呢?”彭景昌询问袁安卿,“我糟糕吗?”

  “我没看法。”袁安卿耸肩,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彭景昌不会参与他的人生,“我一般不劝人。”

  浊的尾巴轻轻戳了下袁安卿。

  再这样下去袁安卿又要把话题聊死了。

  他们现在需要暂时取得彭景昌的信任。

  “不过我觉得就算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也没用。”袁安卿立刻转折,“因为你知道这是假的,而且我无法割去你性格的某个€€部分。”

  “在你清楚明白一切喜欢都是假的时……那些曾经€€讨厌你的人越爱你,你只会越发否定你本身。”袁安卿提醒,“到€€时候你还是会走入绝境,你还是会死。”

  “不过我也就提这么一嘴,你是死是活和我关系不大。”袁安卿说,“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想€€不开。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

  彭景昌苦笑了一下:“您可能习惯了站在宏观的角度上去看待问题,有些事情落在个€€人身上……”

  “落在个€€人身上与我无关。”袁安卿打断他,“只有落在我身上的才和我有关系,而落在我身上的也与其他人无关。”

  彭景昌看着袁安卿。

  袁安卿继续说:“打个€€比方吧,你有孩子,你的孩子很爱你,而你忽然死了。”

  “你的粉丝,你的朋友,你的孩子,都会为你哭泣。”袁安卿说,“你的粉丝会在网络上产出与你相关的作品怀念你。你的朋友也许会发一段长长的文章纪念你的生平。”

  “而你的孩子……他可能急需找一个€€能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他不敢提起你,不敢聊到€€有关你的话题。”袁安卿垂眸,“这个€€世界崩塌的是你的孩子,而同样为你的去世而感到€€难过和悲伤的粉丝或朋友却同样无法共情到€€这个€€孩子。”

  “这种悲伤与他人无关,只是这孩子自己的事。”袁安卿继续说,“而认为自己能完全共情到€€那孩子的人,他们只是在傲慢。”

  “所以各人论€€各人的,我知道你们这类人可能经€€历什么,但€€这与我无关。”袁安卿指向对€€方,“全看你自己。”

  彭景昌愣住了。

  袁安卿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人生下来之€€前靠母体,生下来之€€后靠亲友,想€€要长大得靠环境,朋友长辈上司,无数的‘他’。等到€€死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我’只是‘我’。”

  “‘我’是‘他’眼中的那个€€‘他’,是无数‘他’眼中的‘他’,却只是我眼中的‘我’。”袁安卿像是说了一段绕口令,“所以我不在乎你,因为你不是我。”

  浊眨巴眨巴眼睛,他盯着袁安卿看。

  袁安卿扭头看向浊:“我很在乎你,你是我的一部分。”

  “噢!你真会说话!”浊又开始撒娇了。

  彭景昌没把袁安卿的情话当一回事,他觉得是袁安卿又在忽悠浊了,不过:“你这个€€我和他的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

  “这世上多€€的是这样的说法。”袁安卿说,“只是你不在意,因为你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你觉得我说话有意思是因为我是救世主。”袁安卿摸了摸浊脑袋上的角,“你觉得救世主说话就应该是有意义的,你不知不觉把你的希望往我身上挪了。”

  “是么……”彭景昌的声€€音微低了些,他抿了一口茶,“我现在拥有的那些是无意义的,对€€吧?”

  “我不喜欢虚无主义。”袁安卿的手€€指在浊的角上轻敲。

  “可按照你说的,‘他’就是该被摒弃的。”彭景昌说。

  “没有‘他’,‘我’也就不成‘我’了。”袁安卿有些脑壳疼,他不和人争这些。

  彭景昌又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

  思考到€€最后,他叹了一声€€:“救世主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把脑袋枕在袁安卿身上的浊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救世主就是很完美的救世主!超厉害的存在!”

  彭景昌被浊吓了一跳。

  他又看向袁安卿:“他是您控制的?”

  “别闹了!袁安卿才没有控制过我,你这是在否认袁安卿的魅力!”浊力证自己是个€€纯粹的恋爱脑,纯粹的恋爱脑不会被旁门左道影响,“这么完美的人,放在哪儿都会有人喜欢的!”

  彭景昌:……

  “你们不会理解我的。”浊哼了一声€€,又躺回去了,“你们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们的爱情,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我。”

  袁安卿对€€他超级好的。

  彭景昌:“……哦。”这不是个€€被干扰的恋爱脑,这是个€€自费的恋爱脑。

  不过有一点彭景昌还是颇为同意:“救世主的确很有魅力。”尽管知道救世主是个€€高高在上玩世不恭的神,但€€彭景昌还是能从救世主身上感受到€€一股安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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