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 皇帝怀了我的崽 第3章
作者:苗五
会温言细语地哄他,会轻轻吻去他额间、后背的汗珠,会面带宠溺地给他拭泪,会松松地给人套上寝衣,端来热水为他仔细清理。
当然,也会在要紧的时候,仰着脖子低低骂出声。
不过,不论怎样的师哥,都让他无比着迷,从几年前,就是如此。
“陛下?”傅€€轻声唤道。
“哦,”陆望安回神,“没什么大事,大概是着了风寒,有些起热。”
傅€€离陆望安也就一步远,仍还有点不信,瞧着后者别别扭扭的躺姿,问:“陛下怎么一直趴着?”
往小里说,这姿势很是卡脖子,本就发热,这样更不舒服;往大了说,要被右相的人看见,少不了又要参一本“不顾仪容”,当下推崇的卧姿乃是“吉祥卧”。
小皇帝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很少踏差行错,在这种小事上给右相递把柄,实在犯不上。
“陛下,还是躺好了来,这样趴着如何能舒坦?”傅€€温言相劝。
“这样挺舒坦的......”
“陛下,后背可是有恙?”傅€€皱眉,上前准备掀开被子亲自查看一番。
小皇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又要拦住傅€€,又要不露出自己的胳膊,一时里手忙脚乱,“师兄,朕真的没事......趴着是因为,是因为......”他咬了咬牙,“难言之隐。你放心,没有人加害于朕,君大夫开个方子就好了。”
这一下子,给傅€€整不会了:小皇帝依赖自己一向如同亲生兄长,怎么突然生分了这些?
他那些正史、野史杂糅的古代帝王知识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恍然大悟:是不是得了皇帝的职业病?久坐导致的痔疮?
傅€€脸色迅速变得复杂起来,少年得“痔”,是够难言之隐的,他撤退两步:“既如此,那陛下好好休养。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傅€€走不久,君臾便到了,放下药箱闻了闻,龙涎香的沉重味道里面藏着一丝淡淡腻甜,他心下了然,给陆望安枕了诊脉。
“余毒已解,陛下身子并无大碍,伤口大约是发炎了,外敷、内服需双管齐下。”
既是中了相见欢,那因何高热、伤在何处不言而喻,君臾自也不会触怒龙颜说句“让老夫仔细查看一番”。
这样的看诊,陆望安很满意。
君臾在一旁开好了药方,又看了看趴在床上的陆望安,谨慎地开了口:“只是……陛下此后行事,还是爱惜龙体些个。”
“朕知晓了,多谢君老。”
君臾的方子管用,再热乎乎喝上碗药,陆望安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昨夜累狠了,正需补眠。
同此刻,出宫的傅€€已然到了沈府内院,眼前坐着的是府上公子沈逸,也是江湖神医“柳一刀”。
“沈兄,”傅€€真可谓是热情四溢,还露出了八颗牙标准笑容。
沈逸登时一阵恶寒:“干嘛!”
“就是,我想问问你,有没有……#@%$”
沈逸皱眉,“说的什么鬼东西?听不清,走了。”
“诶别别别,”傅€€拉住他,羞羞开口:“我就想问你能不能造出润滑……”
昨儿那些妆油实在差劲,让人吃了好大苦。
沈逸看了看左右无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说了一万遍了,我跟你一样,纯纯穿书,不带系统!”
第3章
沈逸确实与傅€€一样,都是穿书而来。
起初几年惺惺相惜,在刚刚认亲时甚至“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日子久了,越来越熟,变成了这般“骚鸡见骚鸡,满脸笑嘻嘻”的塑料样子。
俩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傅€€刚刚考完秋闱的时候。
奋笔疾书、头脑风暴了一整场,傅€€走出考场时人都开始犯迷糊,一不小心就地撞到了柱子上。
这一下子过于实在,他跌坐当场半天爬不起来,被好心的路人扶到了一旁的面摊上歇着。
就这时,傅€€突然有了穿书之前的记忆:原来他在现代车祸去世时二十八岁,生前是体制内打工人。如今这个时代是他看过的一本男主不爽文,因为不太爽,所以他全本跳订。说是了解剧情,又不是完全了解。
目前只记得,与自己同名的炮灰日后会成为保皇派,在傀儡小皇帝被书中反派右丞相赶下龙椅时被杀害。
果然......傅€€叹气,谁人穿书,都逃不过炮灰命运。
不过,为什么自己重活一次,又开始考公了?
“网友诚不欺我,宇宙的尽头就是编制。”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他,可能唯二的发展路线就是考科举和做西席。
做西席还是算了,他从来跟熊孩子八字不合。
还是考公好,大不了之后自请下放,远离京城、燃烧自己。
沉浸在不切实际职业生涯规划中的傅€€没有发现,隔壁桌有人已经结账准备走,听到他这句又踅了回来,坐到他这桌,眼含热泪地问出了那句穿越暗号金句:“奇变偶不变?”
这人,就是沈逸。
傅€€大惊,看了看左右,鬼鬼祟祟地凑近,完完整整地对上了后半句:“符号看象限。”
“宝友!”沈逸抱住了傅€€。
“铁子!”傅€€回抱住了沈逸。
认亲之后,俩人迅速前往京城最大的馆子里搓了顿好的。也就是这顿饭的交谈里,傅€€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并不是所有人穿书都面临炮灰死局,像沈逸,他就是个穿书赢家€€€€本朝左相沈从€€独子,文不成、武不就,全京有名的听话废物。
于是,他就可以不考科举、不入军营,专心研究他醉心了两辈子的医术,活得是逍遥似神仙。
“铁子,若不是今天遇上了你,我还以为自己上辈子治病救人积了大德,这辈子穿越专门为了享福呢。”沈逸一脸幸福地感慨,“原来竟然是穿书。”
傅€€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确实,家里有够吃的老本按下不说,最大的福气是左相因为身体原因早早致仕,也因此躲过了那次皇权倾覆,保全了一家老小。
而那个接下左丞相官职的倒霉蛋,就是几年之后的傅€€。
“哥们儿,”傅€€殷勤地给沈逸倒了杯酒,仔细研究、谨慎发问:“能不能让咱叔,在这位置上多呆几年啊?”
倒不是说想让沈从€€替死,只是觉得有个老将压场子,自己和小皇帝没准可以化解危局,因为小皇帝虽然前期懦弱不堪,但却实实在在有一颗为民着想的心,是个好皇帝,若能少了那几年下位颠沛,百姓日子能更好过些。
若努力过还实在不成,傅€€再把罪都扛起来也不迟。
沈逸摇头,“应该不行,我爹身体不好,若不是现在还没找到足够信任的接班人,他早就要告老。”
傅€€语塞:你爹的接班人,现在就在你眼前。
不过,虽然俩人虽命运走向迥然,在某些地方却又很相似:比如,都没有系统;再比如,有金手指,但是又说不上粗壮,还得自己十分努力才行。
傅€€恢复前世记忆之后,死去的申论行测和活着的八股策论一起攻击他,头悬梁一载,第二年就胆大妄为地参加了春闱,一甲状元。
沈逸凭借前世丰富的临床经验,又精研本朝中医药,隐去沈相之子的身份成了江湖第一神医,化名“柳一刀”,尤其擅长炼制各种外伤药膏,一手剖腹开颅的手艺更是名满江湖。
“那......”傅€€犹疑了一下,“给我配点生肌止痛、活血消肿的药膏总行吧?”
这会儿,沈逸的专业素养也回了笼:“用在何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人身上这么多地方呢,把痔疮膏当金疮药使可不行。”沈逸慢条斯理地撇着茶沫。
傅€€咬了咬牙,“用在菊部地区。”
“噗......”沈逸刚喝下去的一口热茶喷了傅€€一脸,紧接着笑得几乎要昏厥,“还真让我说准了啊?我干脆不要做大夫,蒙上眼去城隍庙支摊子算命得了。”
傅€€愤愤擦干脸,“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少在这里插科打诨。”
“我没说正经的吗?痔疮不是病,脱肛要大命。”沈逸答。
有那么好多个瞬间,傅€€都想着,干脆不要找沈逸配药了。
可想到小哑巴的伤处,又想到沈逸这个缺德玩意儿是有点真才实学在身上的,配出的膏药千金难求;又想到,那些羞人的事儿,怕是更难对别人说出口。
他深吸了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将昨日的戏剧性半宿简明扼要地说给了沈逸听。
哪料沈逸这个老六半分不买账:“痔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至于还编个弯了的故事来讨药么?我说你不要讳疾忌医,快脱下裤子来我给你看看。”
现在成了傅€€快要昏厥。
都怪他,都怪他平时给沈逸说了太多前世相亲失败的“趣闻”,怪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不需要太漂亮”、“但最好强势些”......还声称要在这个时代找到真正“灵魂契合”之人。
草直男人设草得太狠了。
也难怪沈逸不光不信,还想要扒自己裤子......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调查归来的左穹到了:“爷,已经查清楚了。昨日与您春风一度的那小哥叫明月奴,今年二十。原是春和戏班的花旦,后来因为长像替某个贵人挡了灾,被药成了哑巴,现在在班子里是乐师,弹琵琶、月琴。”
傅€€:“......”
沈逸听完,惊掉下巴€€€€老傅竟然真的,真的一夜就弯成了蚊香。
傅€€捂着老脸,细细琢磨左穹的话:长得像某个贵人......小哑巴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确实像极了小皇帝。
“能带出宫吗?”傅€€问。
“有难度,”左穹如实道,“他身上背着宫廷秘辛,如今能活命,一来因为他并不知情多少且已哑了,二来则是因为仍在宫中。”
傅€€脑门嗡嗡的,以他对小皇帝的了解,若有人替他受了难,他定会感恩戴德,干不出这种还软禁的事儿。
估计是旁人的手笔。
又或者,这孩子养了来,本就是为了给小皇帝顶难的,后头还有旁的用处,例如出巡之时、掩人耳目之类。
夭寿......
傅€€手里转悠着一根树枝思考,他本打算的是带人回府见过家人,而后三书六礼给人名分,但若是出不了宫,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那他今日去了哪里?”
左穹又回:“去了太后处。太后喜欢听琵琶,又看他顺眼,三不五时就会召他进慈宁宫弹奏。”
傅€€敲了敲脑袋:若是如此,就更加难办,刚刚猜的旁人,没准就是太后。
太后纵横后宫这么些年,虽看着无欲无求、什么事儿都不管,但手腕却极其强势,若她要坚持什么,莫说是自己,就是右相也难抗衡。
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索性吩咐:“左穹,带着弟兄们下去歇了,辛苦。”
等人撤光,傅€€就把方才的憋屈吼到了沈逸脸上:“现在信了吧!信了吧信了吧!”
“信了信了,”沈逸赔笑,一溜烟跑到房里,片刻跑出来,扔了一串点着的红皮炮仗在傅€€脚下,高声贺道:“恭喜傅兄,贺喜傅兄,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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