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小可怜 拯救那个小可怜 第95章
作者:少女春宵
丞相家€€乃书香门第,旁的人都以为这位燕琅小公子€€长大以后也是一个吟诗作€€赋的翩翩公子€€,谁承想他竟转身投了军,更是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挣得了功名。
如今不过十七八,就€€已经比家€€中的哥哥姐姐们更加长脸了。
因投军的关系,燕琅和€€顾€€虽有婚约,又因两人一个在宫外,一个在宫内,鲜少有交集。
此次燕琅回京,一部分是已经多年没回来过,另一部分,则是两个人的年纪都已经到了。顾清濯和€€丞相那边都预备将€€两人的婚礼早早准备好。
谁知双方还没有正式见€€面€€,这马就€€先出了祸事€€。
当天如果不是燕琅恰巧路过,顺手救了顾€€,说不定后者就€€不止是昏迷不醒这么简单了。
顾清濯的补品流水一样送进玉熙宫的时候,顾€€也在听保怀讲他以前的事€€情,正说到自己被燕琅相救的那一部分。
“这么说来,我与他早有婚约?”
“回二殿下,是。不过您与燕公子€€从€€前并无太€€多交集,只有年宴上远远瞧见€€过一回,那时您同€€燕公子€€尚且年幼,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幼年的记忆,如果不是特意想起来,就€€算顾€€没有失忆,恐怕对€€燕琅也没有太€€深的印象。
“如今燕小公子€€回来,京中都称呼他为小将€€军呢。”
保怀感激燕琅对€€顾€€的救命之恩,提起对€€方来,也是赞赏诸多。
顾€€听到这声小将€€军的时候,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想要细细琢磨,却又消失无踪了。
“既是救了我,我也应当亲自谢过对€€方。”顾€€垂着眼皮,看上去像已经闭上了眼睛。
“再过半个月恰好是五公主的寿辰,后宫子€€嗣并不特别多,是以每年皇子€€公主生辰,都会€€办得格外隆重。殿下若是有心想要谢过燕公子€€的话,那日就€€是个机会€€。”
“五公主?”
“五公主是跟大殿下顾祈一母所生,不过两个人年纪差了有十来岁。公主今年不过十四,大殿下已经二十八了。”
趁此机会€€,保怀又将€€宫中各方势力跟顾€€说了一遍。
现在的四位皇子€€中,大殿下顾祈已经有了皇子€€妃,年前还生了一个小皇孙;二皇子€€顾€€跟丞相家€€的小儿子€€定有婚约,因为男子€€不能生育,众人都猜测着将€€来完婚以后,圣上为了子€€嗣着想,或许还会€€再另外赐婚。
众所周知,二皇子€€一向受宠,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储君,要是进了他的院子€€,何愁将€€来不能飞黄腾达。因此即便他已经有了婚约,想要跟他结亲的也仍然有许多。
除了顾祈和€€顾€€外,剩余两个皇子€€自来就€€是不得宠,也不太€€聪明的。
三皇子€€比顾€€小一岁,今年二十一,四皇子€€跟五公主同€€岁,今年才十四岁。
“殿下往常跟诸位皇子€€、公主们都交好,并无亲疏远近。”
这边保怀在逐一将€€二殿下往日的事€€情说给他听,另一边顾清濯给丞相府的赏赐也已经送到了。
丞相燕之山接到圣旨后,忙说救二殿下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不值得圣上如此谬赞,过后又让下人上前,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给了汪岑。
“有劳公公特意跑一趟了。”
“丞相大人只要明白圣上的心,也就€€不枉咱家€€跑这一趟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欢天喜地送走€€了汪岑后,燕之山回身看自己最小的儿子€€,只见€€他脸上微有不满,连忙挥斥了下人。
“圣上赏赐是我们家€€的福气,你这样子€€要是被汪公公看到了,难免不会€€多想。”虽然是教育的口吻,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责怪。
燕琅听了以后,更是不高兴了。
“孩儿在军营里待惯了,回到京中,这也是规矩,那也是规矩,没得让人心烦。救人本是我顺手而€€为,哪个就€€要他们如此赏赐,平白低人一等似的。”
燕琅少年成名,多少自傲,与其说他不愿意被人看轻,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跟顾€€这桩婚事€€不太€€满意。
燕之山也听得明白,只不过这桩婚事€€已经存在了十几年,又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面€€关系的,想要退掉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为人父,为人臣,谁不想自己的孩子€€,乃至自己往高处走€€。
“你久不在京中,不晓得二皇子€€究竟有多得宠。半个月后五公主生日宴,你同€€殿下关系非比寻常,自然也是可以前去参加的,无论怎么样,你须得再见€€二皇子€€一面€€,而€€后才做定夺。”
燕之山不过寥寥几句话,燕琅就€€听明白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不再言语。
不过转身之时,却是按了按腰间的长鞭。
“你做什么去?”
“心情不好,教训一下丑奴。”他尾音上扬,如果忽略话里的内容,活脱脱一个明媚少年郎的模样。
“那等奴才,哪就€€用得着你亲自动手了?”
燕之山见€€燕琅并没有停下脚步,也就€€随他去了,左右只是一个奴才,死了再买就€€是。
丑奴是燕琅在关外救回来的人,人救回来了,自然就€€成了他的所属物,燕琅想要怎么处理对€€方就€€可以怎么处理对€€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丑奴就€€变成了燕琅专门用来出气的。只要他心情一个不好,丑奴就€€不要想讨到好处。
丑奴没有自己的房间睡,燕琅心情好了,赏他在自己的房顶守夜,心情若是不好,就€€将€€人关在刑室。前几日丑奴随燕琅出去回来后,不知道是哪里惹了对€€方不痛快,已经好几日都没有从€€刑室出来了。
下人平时只负责送一点馒头和€€水进去,且只有一顿,管他不至于€€死就€€行了。
丞相府的刑室修在地下,此外还有几间牢房,是用来惩处家€€中不听话的奴才的。
这在大户人家€€里面€€,不足为奇。
才走€€到刑室门口,燕琅就€€有意解了身上的鞭子€€,拖在地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下去。
丑奴虽然命贱,可有一样是燕琅最为嫉妒的,对€€方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原本只是觉得打€€起来不趁手,便叫对€€方学了武功,谁想后来竟真被他学出了名堂。
还好燕琅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对€€方服了毒药,解药一年给一颗,要是丑奴敢背叛他的话,保管第二年就€€要肠穿肚烂而€€亡。
学武之人,耳力最是灵敏,燕琅知道丑奴听得见€€,故意先在这上面€€给对€€方心理上造成一定的折磨。从€€将€€人关到刑室以后,燕琅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教训一顿丑奴。
终于€€,拐过一个弯后,燕琅看见€€了人。却见€€那名为丑奴的人,竟然被硬生生穿了琵琶骨,吊在那里,只要体力不支想要倒下去,琵琶骨上的钩子€€就€€会€€让对€€方痛不欲生。
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一来就€€是将€€鞭子€€打€€到丑奴本就€€已经皮开肉绽的身上。
因为丑奴的功夫高,燕琅出门都会€€带着对€€方,所以专门避开了脸。
鞭子€€落在皮肉上传出沉闷的声音,每一道鞭子€€落下,都让丑奴随之颤抖。
他已经被打€€习惯了,最开始会€€喊痛,会€€求饶,可慢慢地他就€€发现,越是这样,燕琅就€€会€€打€€得越厉害。果然,咬牙强忍一会€€儿后,燕琅也就€€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身为丞相府的小儿子€€,即便是在关外,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他的手握着鞭子€€,不一会€€儿就€€打€€红了,一点也看不出会€€是他人口中的小将€€军。
打€€完了还不解恨,燕琅又拽起了丑奴的头发,让对€€方抬起了头,露出那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来。
“就€€你这个鬼样子€€,也配去救人?怎么样,是想着救了对€€方,让他把你从€€我身边要走€€吗?还是想要攀龙附凤?下回没有我的命令,再敢擅自行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燕琅声音阴恻,原来当日救了二皇子€€一事€€,竟然是另有内情。
那天恰好是燕琅回京的第二天,看着春光大好,便想着出去游玩一番。
谁想到刚好撞见€€二皇子€€顾€€的马失控,燕琅自然知道顾€€是谁,可并没有准备要去救对€€方。结果跟在他身边闷声不响的丑奴倒是做了件大事€€,他把摔下马的二皇子€€接住了。
因为丑奴是他的人,大家€€也就€€默认是燕琅命对€€方救了顾€€,这才有了丞相府诸多的赏赐。
只要一想到丑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擅自行事€€,再一想到丞相府这么多东西实际上都是因为丑奴才有的,燕琅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怒意。
是以刚回来的时候,他就€€直接让人把丑奴的琵琶骨刺穿了吊在这里惩罚。
打€€了人不够,丑奴身上还被泼了不少盐水。他越是痛苦,燕琅才越痛快。
最开始捡到丑奴的时候,他除了身上脏了点外,实际上样子€€并不丑。相反,清洗干净后,丑奴还长得十分好看。
是在某一次丑奴给他倒茶的时候,他嫌对€€方没有晾凉就€€送过来,直接把那盏茶泼到了对€€方的脸上。茶水温度再高,也不过烫破一层皮,最恶毒的在后面€€,燕琅叫来了大夫竟然不让对€€方将€€丑奴治好,反而€€是让对€€方把丑奴往毁容的方向弄。
丑奴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叫他给毁了。
从€€右眼到颧骨那一片,皮肉溃烂得不成样子€€,养好以后,也像是长满了蜈蚣,丑陋又狰狞。
要不是对€€此感到满意,说不定燕琅还要再用刀划上几道补上。
自此以后,丑奴就€€鲜少现于€€人前,一定要在他人面€€前出现,也是将€€头发蓄得长长的,挡住那丑陋的部分。可丑奴越是要遮掩,燕琅就€€偏不让他如愿。
他就€€是踩踏着他的自尊,让他一辈子€€都是地上的泥。
“是。”
丑奴艰难地回答着燕琅,他多天没有正常进食,又被这样虐待折磨,声音十分沙哑。
对€€方的惨状让燕琅感觉到一种无比的畅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丑奴的第一面€€起,就€€憎恶极了对€€方。
不过将€€人杀了,不比现在这样把人留在身边慢慢折磨有趣。
燕琅嫌恶地放开了丑奴的头发,居高临下地通知对€€方:“半个月后随我进宫一趟,记得好好打€€扮一番,看看你救的那位皇子€€殿下。”
他嗤笑一声,那句好好打€€扮明显也是讽刺的话。燕琅想让丑奴看到,他这位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如何被顾€€嫌恶,而€€他又是如何被顾€€感谢的。
说完,不再管丑奴,转身离开了。
燕琅离开不久,也就€€有人来将€€丑奴从€€锁链上放了下来。得了自由后,他几乎浑身瘫软,可惜没有人再敢去扶他,丑奴只好自己强忍着伤痛,慢慢地走€€出了刑室。
燕琅和€€丞相府是不会€€给他伤药的,好在这些年来他受伤多了,也有所应对€€。
一晃过去了十天,玉熙宫内,顾€€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顾清濯上午还来跟他说过话,看他依旧没能想起什么,不禁叹了口气。
他从€€马上跌落,腰背以及腿上都受了伤,除了腿以外,其余地方差不多都恢复了。
因为不能随便下地行走€€,顾清濯专门让人给他打€€了一辆车子€€来。
跟椅子€€差不多,不过底下有四个木制的滚轮。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整日待在殿中也闷得很,顾€€便让保怀推着自己在宫中到处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事€€情。
除了保怀外,顾€€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宫人。
他嫌人太€€多了,只留下了秋棠跟春韶两个人。行到御花园的时候,顾€€让保怀他们暂时退下了。
“你们先下去吧,孤想一个人待一待。”
自从€€二殿下醒来后,经常会€€想要一个人待一待,保怀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皇宫守卫森严,倒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顾清濯给顾€€做的这辆代步车,既可以由其他人推着走€€,也可以自己转着走€€。
顾€€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御花园的墙角边。这里刚好紧挨了一道拱形门,顾€€本来只是无意逛到这里,正打€€算离开,刚好跟一道人影撞上。
光线充足,恰好能够让顾€€将€€对€€方脸上的伤疤看得清清楚楚。
而€€那人应该也没有想到会€€被顾€€看到,第一反应竟是挡住了脸。
“二殿下,二殿下您在哪里?”
这时,远远听到保怀的呼唤,顾€€下意识回头,再转过来时,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只有旁边的草木微微摇晃,告诉顾€€刚才他没有出现幻觉。
那个人,是谁?
保怀很快就€€找到了这里,因日头已经快要落下,他担心顾€€受寒,手上还拿了一个披风,盖在了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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