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眼 他的温柔眼 第41章
作者:仙气十足
鬼鸮以前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灰背和阿布他们几个却偷偷瞒着她买了个生日蛋糕,趁她来医院探望的时候顺便端来了应晚的病房。
捧着印有机车图案的蛋糕听灰背和阿布吵吵闹闹唱完了生日歌,鬼鸮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拘谨地端坐在病床前,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中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灰背拍了几下她的后背:“鬼姐快许愿!”
鬼鸮抿着唇想了想,还是闭上眼睛,有些僵硬地开口:“那就……祝鸟儿早日康复。”
“啊啊啊鬼姐,说出来就不灵了啊!”阿布捧着蛋糕嚷嚷,“何况老大不是已经康复了吗,明天都要出院了!”
应晚在一片喧闹中笑出声:“好了,别贫嘴了,先切蛋糕。”
一群人在应晚的病房里闹到很晚,直到护士进来赶人,灰背和阿布才勾肩搭背地哼着歌走了。
窗外的月亮又升了起来,病房内只剩下鬼鸮和应晚两个人。
等到房间再次陷入沉静,鬼鸮才坐在了病床前,对应晚开口:“鸟儿,我明天就要走了。”
没等应晚出声,她就接着说:“上面给我委派了新的任务,去意大利,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得回去找老东家。”
他们接到的任务都需要高度保密,鬼鸮没说,应晚也没问。
从口袋里掏出两罐啤酒,鬼鸮顺手扔给了应晚一罐:“医院不让带,我偷偷揣进来的。”
应晚撬开易拉罐上的拉环,举起酒罐,和面前的长发美人碰了碰杯:“敬智者。”
鬼鸮仰起头一饮而尽:“敬智者。”
留在繁市的最后一夜,鬼鸮坐在应晚的病床前,和他有的没的聊了很多以前的旧事。
从她口中,应晚才得知,原来只是在这里待了短短几个月,就有不少异性和鬼鸮搭讪并展开了强烈的攻势,天天上电视的模特明星、各种名流新贵、运动员,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气定神闲地又开了一罐啤酒,鬼鸮两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鸡仔,姐姐可比你们有经验多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用手肘撑着应晚的肩膀,缓缓凑到了他的耳边:“我说鸟儿。”
“你以前不是什么俱乐部的,那词怎么说的来着……对,top。你不是俱乐部里的top吗,你那方面的经验应该不少吧?”
应晚淡定地低头抿了一小口酒:“只有一次。”
鬼鸮夸张地睁大眼睛,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鸟儿这张脸虽然很容易让人产生别的心思,但她知道,鸟儿其实是个非常自律的家伙。
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和人有过那种经验。
“……谁,俱乐部里的客人啊?”话说到一半,鬼鸮又马上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谁敢对你下手,早就死了百回千回了。”
看到鬼鸮已经隐隐有些半醉,应晚从床头给她抛了个枕头。
他说:“那次是我主动的。”
鬼鸮呆呆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卷发挡在眼前也没顾得上管。
她怔了半晌,像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应晚在说什么。
把鬼鸮笑着推回椅子前,让她坐正,应晚靠上靠枕,捧着手中冰凉的啤酒罐,缓缓阖上了眼睛。
昏暗潮湿的地牢内,应召女郎们扒拉着铁栏杆,哭喊声震天。
“红尾鱼”的人将这群无辜的女孩就这么丢在一个被下了药的男人面前,给她们下了死命令。如果那个人今晚不碰她们,她们明早一个都活不了。
看到他戴着鱼头面具,静默地站在牢房外,那个受尽酷刑的男人拉扯着锁链嘶哑开口:“救……求你……救她们——”
如果让男人就这样忍耐下去,他会受尽药效折磨而死。
如果不放那些女人走,那些女人就会死。
在一片哭喊声中,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地牢的房门。
他对那群衣衫不整的女孩说:“你们走吧。”
后来,所有人都离开了,昏暗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反锁上地牢门,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的意识已经完全不清了,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肩膀也颤抖个不停。
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了手,男人产生了疯狂的抗拒,开始用后脑勺哐哐撞向身后的石墙。
褪去“鱼”的外袍,他缓缓俯下身,双手环上男人汗湿的脖颈。
“别忍了。”
他压低声音,戴着面具的脸埋入男人的颈窝,“碰我。”
男人一边在锁链下拼命挣扎,口里却断断续续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月,是不是也和今夜一样,又圆又亮。
不过幸好,那个人已经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应晚的眼睫微微一颤。
仔细一想,他这一生命运多舛,却唯独有一件幸事。
他所爱之人肖想他多年。
【第一卷/危险关系/完】
第35章 鬼娃娃
立秋还有几天, 大街小巷已经堆满了枯枝与落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往前过,鬼鸮抵达意大利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灰背留在繁市参加CSC国际网络安全论坛,奥托在市区各大拍卖行搅动风云,拍下了一件又一件价值不菲的收藏品, 阿布则招揽了好几个潜在的线人, 在人员密集的娱乐场所替他收集消息。
只有应晚, 没文凭找不到什么正式工作, 还在市局背后的小吃街摆摊。
他俨然已经成了一条行走的人形锦鲤, 认识他的所有人事业都蒸蒸日上, 包括隔壁两个铺位的生意也渐渐越做越大。
右边推拿铺的盲人大叔赚到了第一桶启动资金,在小吃街背后专门租了个铺面,雇佣了几名盲人在店里给客人做按摩。大叔临走前还问应晚要不要加入他的创业队伍,被应晚以不会搓背为由婉拒了。
左边算命摊的假瞎子生意也非常火爆。他最近不知从哪里批发了一堆丁零当啷的新玩意, 整日挂在铺位前, 趁着给人卜卦算命的时候拼命推销。
应锦鲤谁都旺,除了不旺他自己。
他每天守着自己卖旅游纪念衫的小破摊,从早坐到晚几乎没什么客人。陈安阳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 甚至带着从外地来的父母过来买了好几件。
回归了一段时间小贩生活, 应晚逐渐发现, 他哥也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周一到周五工作日, 每隔几个小时, 警察局后门的岗亭外总会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他哥经常站在岗亭的大树底下点火抽烟,遥遥看着他摆摊的位置。
每当他抬头回望, 于白青都会佯装无意地移开视线, 将抽完的烟头扔进路边垃圾桶, 拎着制服外套转身离开。
有一天, 两人回家的路上, 应晚忍不住问了于白青一句:“哥,你怎么每天来大门口那么多次?”
“局里现在不让抽烟。”于白青面不改色地扶住方向盘,“出来过过嘴瘾。”
应晚“哦”了一声,抬眼观察着后视镜里于白青的神情:“我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后视镜里,于白青听到他的话,深深蹙起眉峰,眼神陡然变得锋利无比,隐隐有些慑人。
应晚觉得他哥可太好玩了。
他发现,自从上次挨了枪子,现在无论去到哪里,他都必须要时时刻刻处于于白青的视野范围内,否则他哥就会默不作声地开始焦虑。
回小吃街摆摊也是于白青要求的。从早到晚坐在这里,既能随时待在于白青的眼皮子底下,又因为在警察局附近,能够随时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他现在没什么机会找借口离开小吃街,去和除了阿布他们以外更多的人接触了。
于白青盯他盯得那么紧,就是在防着他又去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又是一个百般聊赖,摊位无人问津的下午。
估算着于白青差不多要出大院了,应晚捞起摆在凳子前的零钱罐,将所有硬币放在纸巾里包好,准备照常等阿布过来拿零花钱。
临近下班放学,隔壁算命铺的人流比上午要多不少。许多大学生和小情侣在铺子前排起了长龙,完全挡住了应晚的服装摊。
“一个一个来,先拿号码牌,不用着急啊,都能排到——”
拥挤的算命铺前,假瞎子临时请的助手在铺位前大喊。
沿着人群中的间隙往外挤,应晚发现假瞎子的铺位前多了块一米高的广告宣传牌。广告牌上画了一个坐在莲台上的女观音,观音的背后还飘荡着九根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这种拼接得牛头不对马嘴的广告图,一看就是用劣质PS技术P出来的。
应晚不知道假瞎子是从哪里搞来的海报,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突然听到一个正在排队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问她的男友:“今天还打八折,只要三千多,我买一个好不好?”
牵着她手的男生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文质彬彬戴着副黑框眼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小舒,要不我们再攒攒钱?”
“你知道,我俩一个月的生活费加起来才三千出头,况且我总觉得这种东西挺假的——”
“真的很灵!”
女孩信誓旦旦地反驳他,“你还记得我那个上个月刚分手的舍友吗?她就是来这里求的。算命先生说她这个月三号会有桃花,三号那天,真的有个学长在食堂捡到了她的手机,两人现在已经在约会了。”
“会不会就是碰巧?你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
听到周围人群的议论纷纷,应晚有些好奇地看向隔壁的算命铺,发现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假瞎子已经从摊位前站了起来。
他手中拎着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牌,正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只剩五个,只剩五个了啊!全都是我师傅从新泰请回来的,有一个是假的本人遭天打雷劈!招桃花招财运什么都灵,3999不讲价了!”
路灯还没点亮,傍晚的光线有些昏暗。应晚微微眯起眼,刚要上前看清水晶牌上的图案,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汽车喇叭声。
于白青摇下半截车窗,坐在吉普车里喊他:“小晚,回家了。”
坐上吉普车的副驾驶座,应晚双手枕着后脑勺,懒散地靠上座椅靠背。他见于白青同样在打量着算命铺前排起的小长龙,忍不住弯起唇角,和他随意吐槽了一句:
“哥,你要不让城管过来看看。假瞎子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些神神叨叨的玩意来卖,骗了好多大学城的女生,卖一个抵人家两个月生活费。”
从车窗外的长龙前收回视线,于白青淡淡“嗯”了一声,踩下油门,汇入了傍晚下班的车流。
今天出门前,他又试着熬了一锅鸡汤。熬汤的步骤是专门跟着警局的食堂大妈学的,得赶紧回去看看出锅的效果。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偷偷钻研厨艺,希望小孩不要再看到碗里的东西就愁眉苦脸了。
吉普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算命摊前,透明的水晶吊牌随风摇晃,在半空中叮铃叮铃响个不停,清脆而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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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隆府远郊,帕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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