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 第65章

作者:浪山 标签: 穿越重生

  江遇乐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洛也让自己“矜持”一点?他自己知道这个词怎么写吗?

  两个人斗着嘴下楼,忽然从楼下传来一声“你站住,又想跑哪去?”

  是陈骋的声音,江遇乐和洛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决定不再下去,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张望。

  陈诺站在半开的大门口,有些疲惫地回头看过去:“爸都不管我了,陈骋你吃饱了撑的?”

  “他不管你是他没有资格。”

  “你就有资格?”陈诺瞟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好像你永远是对的,不管我去做什么,有什么样的理由在你眼里都跟发疯一样?”

  “所以呢?”陈骋站在她的对角线位置上,一束日光从室内天井落在他脚下,两个人仿佛一明一暗的交界,“这就是你宁愿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女,也不肯和我一起去看她的理由?”

  “随便他们说,反正我不去。”陈诺固执道。

  “他们在说的应该是陈骋的妈妈。”洛也压低嗓音对江遇乐说。

  “她怎么了?”江遇乐明明问的是他们的妈妈,眼睛却只盯着陈诺,眼神正经得有些吓人。

  洛也没有发觉他的异常,还在与他解释:“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年初陈骋入队推迟了一段时间,当时给的理由是生病了在国外治病,大小姐不信,两个人差点干一架。然后慢慢的就有消息传出来,其实治病的不是他自己,是他妈妈,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理由不肯说,非说是自己……陈骋高中就出国了,一边读书一边照顾他妈妈,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洛也声音停的时候,楼下两姐弟的争执还在继续€€€€

  “那你给我一个答案。”陈骋的嗓音生冷,听起来格外不近人情,“姐,你告诉我,她问我自己是不是永远也好不了了的时候我应该回答她什么?她问我诺诺在哪?是不是嫌弃妈妈,为什么不愿意来看她的时候,我又该回答她什么?”

  “我不知道!”陈诺忍无可忍,“陈骋!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了?”

  “那你能不能做一点能让我看得惯的事情?!爸不管你?你还有脸说出口?他不管你就是已经放弃你了,你要逼得我们所有人都放弃你,任你自生自灭你就高兴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和你一起站在她的坟前哭?说妈妈我好想你?还是妈妈不要担心我过得很好?”

  陈诺已然逼近崩溃,表情像是悲伤到要哭,随即又被更刺眼的笑掩盖,“我不是你啊!我没那个资格,我做不到!她生病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那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大雪天把她撞进水池里的,我的妈妈就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陈骋越听越不对劲,打断她:“陈诺!”

  陈诺却没有停,眼底有泪光闪烁:“我去看过她,一开始是隔一星期,隔几个月,后来是隔一整年……是我不想去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每去一次,她的病情都在加重,为什么我永远也等不到她能笑着叫出我名字的时候?她走得那么疼,那么难受,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怪过我吗?我去……你要我怎么再去见她?”

  洛也被这压抑而悲沉的氛围弄得心里堵堵的,他靠近江遇乐,苦恼地说:“听得我好难受啊。”

  江遇乐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诺,犹豫片刻说:“她……有点不对劲。”

  洛也被他诡异的口吻弄得悚然一惊:“什么意思?”

  江遇乐指着陈诺空荡荡的身后说:“她肩上趴在一道残魂,只有意外致死的……嗯,坏人才会有这么黑的魂魄。”

  洛也脑子里一半是“啊啊啊啊啊大白天的怎么也闹鬼啊”,另一半却是更加毛骨悚然的€€€€

  他指着陈诺,结结巴巴地问:“所以她说,她妈妈是被她害死的可能是……”真的?

  “嗯。”江遇乐点了点头,“生病的人本身就比常人脆弱,如果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发作得更凶险也是正常的。”

  “那她€€€€”洛也居高临下地俯视陈诺崩溃的脸,眼底隐隐透出几分不忍,“好可怜啊。”

第83章 “你能喜欢我一辈子吗”

  陈诺夺门而出的时候,江遇乐看到陈骋有一个伸手的动作,似乎是想拦住她,却没能做到。

  他和洛也站在二楼,一起磨蹭了几分钟才下去,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这件事,装作未曾听到,也没发觉陈骋隐隐有些消沉的面庞。

  阿姨端来热腾腾的鸡丝面,江遇乐吃了两口,透过蒙蒙雾气看向陈骋,很轻地眨了眨眼。离开前,他趁无人注意,偷偷捡走两张扑克牌,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牌面,随后动作飞快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必须得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的,凡人身死魂消,绝不可能有这么深的怨念……那至少要是同他一样的人。

  拿走了陈诺摸过的牌,江遇乐让洛也一个人去应付大小姐的盘问,自己躲进公司卫生间。

  他的咒法学得稀疏平常,只能将就着搓了团火球,点燃其中一张扑克牌。幽蓝色的火焰灼烧,在江遇乐眼底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他低声吐出一句差别于现代的短句:“出来。”

  一整张牌烧干净,附着在上面的东西却悄无声息,像是已经死透了。

  此时,衣兜里手机“嘟”的响了一声,洛也突然给他发消息,问他又跑哪去了。

  江遇乐在“嘟嘟”的提示音里越来越没耐心,手一撒就把燃着的纸牌扔进马桶里,捏着另一张牌威胁道:“喂,不出来就一起冲马桶。”

  他等了三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江遇乐耐心告罄,手一松,第二张点燃的纸牌轻飘飘从他手里滑落。他伸手去按抽水键,那一瞬间,纸牌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动势左右颤抖,像是在极力避免自己卷进漩涡中。

  与此同时,有个男人的嗓音在江遇乐识海中心响起:“你是谁家的小孩?做事也忒缺德了点!”

  江遇乐也不捞他,悠悠闲闲地站在一旁,淡声说:“前辈,问我出处之前,为什么不先自报家门?”

  “我的家门?乖孙,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你亲爷爷!”

  江遇乐啧了一声,吧嗒打了个响指,马桶盖应声合上,将骂骂咧咧的纸牌困在里面,嫌弃道:“要点脸吧,丑成您这幅德行,放我家是要被打断腿逐出去的。”

  他拍了拍手,转身就走,“不说就算了,反正纸牌有的是,随我烧着玩,至于前辈你要在里面搅和几次那就与我无关了。”

  “斜柳书院!”那道声音骤然拔高,“小孩,你是哪一代弟子,总不会连斜柳书院都没听说过吧?”

  “听过啊。”江遇乐慢吞吞地说,“就是不知道您是里面哪一位?”

  他听师姐讲过,人间有一个叫不成体统的门派,挂着书院之名,却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其中翘楚的那一位叫什么来着?

  “我的名字?小孩儿你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斜柳书院蓝烽!哈哈,我的名字你就算没听说过,也总该知道怎么写吧?”

  江遇乐眼神微妙,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可是久仰大名。

  不知道是哪一年他初见师姐,惊为天人,不远千里追到山门前向她求爱。师姐好声好气让他离开,说他们并不合适。他却涎皮赖脸地戏弄师姐,说自己这不务正业的浪荡子,不正配你们人尽可夫的合欢宗妖女。

  简直可恶。

  “蓝烽啊。”江遇乐缓缓开口。

  那人对自己的处境毫无认知:“所以小孩儿,你还不快点放我€€€€”

  “放你出来?前辈,没学会好好跟我说话之前,你不如在里面泡干净,洗洗你这张臭嘴。”江遇乐不再管他乱七八糟的喊叫声,开了隔间的门栓径直出去。

  他将手伸到感应下洗手,再一抬眼,光洁的镜子里不经意倒映出第二个人的身影。

  陈骋悄无声息地走到江遇乐身后,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眼尾带笑,语调放得十分平稳:“在跟谁说话?”

  江遇乐望着镜子里陈骋宁静的脸,略微有些踌躇,却没有犹豫太久,坦白道:“她说的是真的。”

  陈骋一怔,没有听明白:“什么是真的?”

  “早上你姐姐说的话,她的感觉其实没有错,她确实有可能是害死你妈妈的€€€€”

  陈骋瞳孔微缩,突然抬手,堵住了江遇乐将要说出口的残忍话语。

  “江江,”他低声教他,“有些话不能乱说的,懂吗?”

  “我€€€€”江遇乐原本想说自己没有乱说,抬眼却撞进陈骋乌沉沉的眼眸中,睫毛低垂,浓黑得近乎悲伤,那些话一瞬间就失去了重量,从江遇乐微张的唇间飘走。

  他转过身,湿漉漉的手指攥紧陈骋的,与他缠握在一起,踮起脚尖,安慰似的亲了亲陈骋。

  陈骋揽着江遇乐柔软的腰,在他耳畔很轻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调侃他:“你也会安慰人吗?我以为你不到求人的时候都不长良心的。”

  江遇乐好心对他却被笑,不太高兴地鼓了下脸:“你才不长良心。”

  他在陈骋笑意盈盈的目光下音量渐消,微亮的瞳孔睁得大而圆,神色端正而认真,“你可能不想听,但我必须要跟你说,你姐姐是很容易吸引脏东西的体质,她自己肯定不想这样,但是她不知道,也控制不了。如果你们只是想祛除它,我可以帮忙。但这东西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必然有源头,如果你更想找到害了家人的罪魁祸首,那就只能暂时留着它。”

  陈骋看起来并不想听,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遍:“那是什么东西?”

  “残魂。”江遇乐说,“我猜测他死前受到过重创,为求自保,才会愿意撕裂灵魂,只求护住自己的一点神智。”

  陈骋蓦然间回想起小时候陈诺在恐惧下的梦话€€€€“我看到……那里站着一只鬼……他的胸口是空的!被人掏空的!”

  他额角泛起一阵没来由的胀痛,忍不住问:“它还有神智?”

  “嗯。”江遇乐点头,“他刚刚跟我说了,他的名字叫蓝烽。”

  江遇乐看到陈骋的瞳孔睁大了一圈,惊愕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他叫蓝烽?”

  江遇乐愣愣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如果这个蓝烽和与文暄陈诺都有过纠缠的是同一个人,那他怎么可能会……以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陈骋低声问,“江江,一个人可能既是人,又是鬼吗?”

  “啊?”江遇乐皱起眉,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也搞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我替你问一下。”

  “好,麻烦你了。”陈骋飞快说完,转身就走。

  “陈骋。”江遇乐叫住他,“你要去哪?”

  “找人算账。”他简短地说,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

  或许是陈骋我行我素惯了,他旷了一整天的训练,居然都没什么人问起,只有方羲气哼哼地嘀咕了两句。

  中午休息的时候,洛也还拽过江遇乐,鬼鬼祟祟地问他:“鬼真的存在吗?”

  江遇乐简直稀奇:“你连妖怪都不怕,还会怕鬼?”

  洛也心说怎么不怕了,妖怪也很吓人的好不好!但他不愿意在江遇乐面前承认自己这么胆小,眼神飘忽几下,哼哼唧唧地找借口:“我才不怕!但是鬼……鬼会害人啊!”

  “其实没有鬼。”江遇乐说,“人死了就没了,不会变成鬼。”

  洛也将信将疑:“真的?”

  “嗯,我看到的那个是重伤的残魂,普通人只有气,没有魂,形成魂的条件很苛刻的,反正我来了这么久,也只见到这一个残魂。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所以会不由自主地吸取生魂身上的活气,如果不是重伤体弱的人,一般不至于受多大的影响。”

  洛也问他:“残魂就不是鬼吗?”

  江遇乐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生菜沙拉,鼓着脸颊咀嚼着,没有再回答他。

  陈骋走前的那个问题,叫他也开始怀疑,这一缕残魂,到底是身死时意外逃窜出来的?还是最开始撕裂的就是生魂?

  江遇乐打电话联系白放,却没打通,这家伙好像又犯了什么病,一入冬就病恹恹地躺在医院里,只有助理礼貌地对他说有事会替他转达。

  江遇乐哪能跟他一个凡人说自己有什么事,嗯嗯啊啊地应了一通就挂了电话。

  他穿着小羊羔家居服躺在蓬松的床上,腰还是有些酸软,滚了几圈差点睡着。突然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他原以为是陈骋回来了,跑出去看,却是要往房间走的方羲。

  方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天都没有正眼看过江遇乐。此时也是,别别扭扭地瞟过去。发觉江遇乐趴在门口偷看自己后,方羲的神情越发诡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突兀地闭上,然后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江遇乐被他奇奇怪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揪着羊角躺平在床上,这次终于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半夜三点,陈骋终于回来了,江遇乐着急找他打听情况,鞋也没穿,羊蹄子一脚踩到陈骋腿上。

  陈骋端着杯子正在喝水,腿上毫无征兆得一沉,他差点呛到,吞了药片放好水杯才去抱江遇乐,捏了捏他头顶那对软绵绵的小角:“跑过来干什么?”

  “你在吃什么?”江遇乐凑到他的唇边嗅了嗅。

  “止痛药。”陈骋被他的小动作逗笑,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脸颊,“不是好吃的。”

15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