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又想渣本座 神君他又想渣本座 第26章
作者:晏氿
“嗯, 这里走尸很多,当时为了保证它们不会到城里去, 我在这里设下了万重结界, ”晏顷迟说话时, 带着股病气, “只有我亲自打开, 才不会惊动九华山的弟子。”
萧衍用余光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你不开么?”
“不好开。”晏顷迟说道,“你应当清楚,你那一剑伤到了我的元气,我还没恢复,开了怕是不好再出来。”
“开吧。”萧衍又说。
晏顷迟偏过脸,深深看了他一眼, 漆黑的目光拢住他, 却是半晌无言。
“晏长老都来这里了, ”萧衍觉得无语, 轻笑道, “总不能是来赏月的。”
“……”晏顷迟不再说话,他靠近结界, 单掌结印,须臾,一道淡淡的光华自他掌心散开, 覆在了弧形的结界上。
随着光华渐盛, 虚空中漾起圈圈水波纹, 朝四面推开。
“好了。”晏顷迟移开手,先踏进去了。
萧衍紧随其后,水波自两人进入后又重新消融于夜色中,结界再次闭合。
结界里寂寂无声,没有丝毫的生气,夜风夹杂着腐朽的味道卷过大半个街道。
晏顷迟提着的风灯散出昏黄的光晕,隐隐照亮了两人脚下的石砖铺陈的路。
萧衍以目光打量了一遍四周,问道:“既然都设下结界了,为什么过去这么久,还没有清理掉这些走尸?”
“并非不清理,而是有人在这炼尸,”晏顷迟说道,“这背后涉及到了仙门百家的利益,在没有找到绝对的证据之前,不能妄动。”
“是仙门百家的利益,还是你们九华山的利益?”萧衍忽地哂笑,“你不会不知道这炼尸的尸体是怎么出来的吧?是了,你们名门正派养尸,炼尸传出去也不好听,晏长老要做旁人口中的端方君子,自然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
“萧衍。”晏顷迟忽地叫住他。
萧衍没停步,也不应声。
“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两句吗?”晏顷迟问。
萧衍还是不搭理他。
晏顷迟微微叹声,又说道:“你不信我,我认了,可你就不能认真听我说两句吗?”
萧衍总算停下步伐,他看向晏顷迟,和煦地问道:“晏长老想说什么呢?”
“上回在桥上碰面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了,段问不会是你永远的庇护,你想借势,可你借错了势,”晏顷迟微抿的唇角有着往昔的严肃,他沉声道,“京墨阁跟无数案子有关,你要继任掌门的位置,只会把自己往深渊里推。如果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坐,那沈闲为什么不自己上去?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
“道貌岸然的人我见得多了,不是什么稀罕事,犯不着你来提醒我,”萧衍讥诮道,“我说,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晏顷迟,你都要自顾不暇了。”
“萧衍,”晏顷迟叹声,“既然如此,你那天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要自作多情,那一剑就是冲着你命去的,”萧衍回首,笑道,“你没死,只能是侥幸。”
“看来,我声名狼藉,比我死,更恰和你的心意,”晏顷迟低声说道,“如果你不这么说,我差点以为……”
“你再和我多废话一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萧衍打断他,不解地问道,“你以为?你以为我现在不动手,是因为我念着旧情么?”
“你几时变得这么天真了呢,晏顷迟?”萧衍一哂,又道,“如果不是你能打开这个结界,你刚刚就已经死了。”
“……”晏顷迟静默半晌,轻声问道,“是不是我们之间一定得这样?”
“那你想怎样呢?”萧衍看着他,奇怪道,“你以为你背负了几条骂名,就能抵清一切,我就该放过你么?”
“萧衍。”晏顷迟以目光相劝,“我方才所言是真心的,你刚回来没多久,很多事都不清楚,京墨阁这趟浑水,你搅进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是了,那看来晏长老把京墨阁的底细调查的很清楚了,是想要借此来证自己的清白吗?”萧衍笑着,凝视晏顷迟,“你看,你所谓的真心,能值几个钱呢?”
“晏顷迟,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自己的清名,你以为还能用这招诱骗我么?你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你自己,”萧衍不再看他,声音逐渐转冷,“别再拿你那不值钱的东西来说事。”
“……”晏顷迟目光凝住,不再答话。
两个人挨着街道走,结界里寂静,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不是我要洗清自己,也不是我要害你。”晏顷迟在暗里盯着他,哑声说道,“京墨阁的事,不是我让人去查的,是周青裴。”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没想过,这桩事还是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我这段时间都不在门派,消息皆是苏纵告知于我,”晏顷迟接着说道,“段问有罪,他的罪行一旦被揭开,牵连的将会是整个京墨阁,届时如果你在位,必然就成了替罪羔羊。”
“你应当清楚,周青裴从来都不是铁面无私的人,这件事本来可以被压住,但是现在外界口风一致倾向了京墨阁,周青裴不会因为我而毁掉整个门派的名声。”
“所以沈闲不愿意继位,这位子,根本就没人想坐。”晏顷迟在灯影里,低声诉说真相,“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这不是同我置气的事。”
萧衍看着他,脸上有意外的神情,他想了很多日的问题,终是豁然雾解,难怪沈闲宁愿扶持一个外人继位,也不愿意自己坐上这个位置。
晏顷迟见他总算能好好听自己说话,也逐渐放缓了语气:“你还想问什么,借着今日你能听得进去,我一并告诉你。”
萧衍一时间无言。他在思虑晏顷迟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知道你不信我,所以这件事原本是想等你冷静下来再好好跟你说的,”晏顷迟说道,“今日能在这见到你,我很意外,这件事是形势所迫,无法再等了。”
萧衍还是不说话,他眼里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这样瞧着晏顷迟,在斟酌,在权衡对方所言为虚为实。
这事确实不能冒险,须得慎而又慎。
话在心底百转千回,萧衍没太多表情,他借着光,认真瞧晏顷迟,终是问出了一句无关要紧的话:“如果你所言为真,那么我问你,江之郁……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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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orz,今天还会有更新的。我尽量做到不写死,就往死里写o(╥﹏╥)o
第030章 撒谎(此章节剧情已重写)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从30到41章的剧情基本上都被我重写了,跳章/未重看,可能会导致剧情不连贯,非逻辑问题,感谢喜欢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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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江氏的第四子, 江家后来被灭,他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晏顷迟边走边说, 步伐虚弱而乏力, “你不是听过吗?”
“……”萧衍驻足,看着他的背影, 说道, “晏顷迟, 你是不是把脑子病坏了, 还是在逗我愉悦?”
晏顷迟回头, 压下眼睫里有真实不虚的暖意:“那你是想听什么?听他在门派里的故事吗?”
“我没功夫听你废话,”萧衍不耐烦的说道,“我要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带他回来,就仅仅是因为他是江家唯一的活人么?”
“或许是因为他看上去孤苦伶仃的吧,就像……”晏顷迟说到这,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平静淡然。
不过萧衍知道, 他总是能够很好的抹去自己面容上的情绪。
“你撒谎。”萧衍笃定道。
“如果你要问别的话, 我也不大清楚,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晏顷迟停下来等他。
萧衍不再看他,复而瞧着前面的荒芜, 错综的房屋连成大片,在月色下,如冷线白描。
“我见到他了。”萧衍只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他有意隐去了别的细节, 想要判断出晏顷迟所言为虚为实。
长久的静默, 晏顷迟没说话,他踩在昏黄的灯影里,跟萧衍一并瞧远方的黑。
短暂的寂静,未几,他暗哑地开口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们还能见面,我以为他早就离开这里,去另寻红尘了。”
“你最好在我耐心告罄之前,把话说完。”萧衍冷声道。
“萧衍,”风将手里的明灯吹得几欲熄灭,晏顷迟拨亮手里的风灯,避而不谈,“你把自己困在过去了,三百年前,你已经用上万条命来证实了自己的道,三百年后,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晏顷迟,”萧衍唇角浮出讽刺的笑意,“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你与其同我说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他,我劝你最好别让他再遇上我,我对你不会手下留情,对他亦然。”
“怕是不行,”晏顷迟眉头深拢,淡淡道,“因为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要我怜惜你么。”萧衍一哂,“你现在还真是鬼话连篇。”
“……”晏顷迟默了一霎,大抵知道对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言辞,便没再往下说。
他侧眸,认真瞧了瞧萧衍,想从萧衍的面容上窥到任何一丝藏压的情绪。可惜没有,萧衍无论是言辞亦或者做法,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动容。
或许,就如萧衍方才所言,若非自己能够破开这万重结界,他倒真的会直接在外面动手了。晏顷迟眼底黯然,思虑起当前的处境。
城西的街道越往深处走,浓雾越重,这地方原本是出城的另一个关口,烟火重,人气也重,驿站酒馆尤其多,自打接二连三的出现走尸之后,便荒废了。
酒楼上,幡旗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
晏顷迟因伤势未愈,行得要稍慢些,他走在萧衍旁边,时不时会压抑着几声咳嗽。
萧衍没任何反应,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他瞧着四面聚拢上来的浓雾,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这看起来不是雾。”他道。
“嗯。”晏顷迟回道,“这是鬼气,义庄的尸体,很多都没有来历,我们不清楚它们的生前,就无法判断它是好是坏,不过往往这种尸体最容易生怨气,炼尸人所炼的尸体,也皆是这种尸体,因为这些没名没姓的死尸,下葬前只会做简要的标记,不会去做详细记录,也是最好转移的尸体。”
萧衍略思忖,问道:“凡是义庄下葬的尸体,都会有标记?”
“嗯。”晏顷迟说罢,又别过脸去,轻咳了几声。
“记在哪里?”萧衍又问道。
晏顷迟回道:“手腕,脚踝,或者是脖颈。这三处肢体,哪里比较完整,就记在哪里。”
萧衍没说话,他默不作声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仔细回忆着有没有在身上看到过这些标记。
晏顷迟余光留意到了他刹那的失神,又轻声说道:“标记是用沼墨,点上去的,很好辨认,以前教过你。”
沼墨是用百神草研成的墨,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是仙家常用的一种墨。
光太黯,萧衍没法辨清手腕上是否有痕迹,他垂下手,想着等回去再找。
“你今晚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忽然问起。
晏顷迟:“你呢?”
萧衍没好气的回道:“是我先问的。”
晏顷迟见他较真,觉得有趣,想藏笑,没压住,还是笑了:“来看义庄走尸的线索,我现在名声一落千丈,又生死未卜,自然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处理这些走尸,不让人察觉到,这也是我动手的最好时机。”
“看来,你比以前更招人厌了。”萧衍皱眉说道,“想要你命的人怕是不在少数,我只能算其一。”
晏顷迟微颔首:“你所言不假。可你比他们都要有本事,我这半生走来,还从未如此落魄过。”
“没关系,”萧衍说道,“这种滋味以后你会经常尝到的,正巧,我也想好生瞧瞧你的本事。”
晏顷迟闻言,又是笑:“你比他们都要了解我,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大抵也只会死在你手上。”
他说到这,反而像是如释重负:“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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