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 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 第13章
作者:枫香
这个时代对于地理的勘探,远比想象中的更低。国境线也没有严格的划分。一块地方想要用,占过来就是。不让,那就打服。
“野人”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类似南王如今征战的交沱地区,尉迟家守卫的北境地区,都有着十分强大的政权存在。更多的时候,野人一词只是大月人对其余落后地区生活人们的蔑称。
大月北地政权,一直没有放弃对南地的压制。南地为了自身发展和生存,只能不断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扩张。扩张中必然伴随着战争。
竺年对自己的军队有信心,但到底是第一次对上禁军,他也不敢大意。
晚上没有灯火,官道边上的村落聚集相隔很远。
春耕刚刚开始,地上却连草都还没长出来。
江州这边多为平地,能够埋伏的地方有限。竺年一个人趴在河岸边的茅草丛里,看着地图上的一溜红点,分成几段,从两公里远的官道上疾驰而过,又在即将离开视野的时候分散开来。
他微微一笑,从茅草丛里轻轻一跳,顺着小地图规划的路线,往军营疾驰而去。
这里已经非常靠近军营,禁军轻骑不多时就到了。
军营外面围着拒马,各种明哨暗卡布置严密,火把悬在高处,守卫的士兵站在高台上目光炯炯。其中一人从上面爬下来,开了边门,将禁军拦下,态度强硬中带着一丝讨好:“诸位通报一下身份。”
高台上隐在暗处的一名守卫,用余光扫了一眼禁军的数量,对身后比划了一个手势。
带头的禁军骑在高头大马上,低头对着微微弯着腰的士兵嗤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铁制的令牌,捏在手里放在守卫面前:“禁军奉命办事,倪将军何在?还不出营来见?”
守卫用一种看到稀世珍宝的眼神,仔仔细细观察令牌,一边讨好地说道:“将军已经睡下。”他说完立刻抬头对高台上的同僚喊话,“是禁军的上峰,快开门迎接。快通知倪将军!”说完听声音安排了下去,才又说道,“快烧点热茶,再热点吃食送来!”
禁军头领被小人物的三个“快”字说得暗爽在心,面上还是不苟言笑,将令牌重新塞回怀里,语气温和了一些:“我等在外等候倪将军。”
都是军队中人,加上倪齐本人和禁军千丝万缕的关系,江州水军什么情况,他们比朝臣们知道得更清楚。
他和施统领的想法一致——倪齐那个花架子,被南地搞出来的小玩意儿吓得逃了,虚惊一场而已。毕竟那么大一个营地,总不能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儿给怎么样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必要的谨慎还是得有,不可能贸贸然就进到军营里,万一事情有变,进去不是被包了饺子嘛。
他们不进去,营地大门却已经敞开。
军营不比坚固的城墙,大门倒是非常大,敞开之后军营内部很大一片地方,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目了然 ,还能看到零星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兵。
守卫摆出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腆着脸笑道:“前两天不是被……唉,总之丢了脸。倪将军让兄弟们加强守备。”
禁军头领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只是没吭声。
等了一小会儿,倪齐披头散发,光着脚踩着一双木屐跑来。
禁军头领一看,心头就一松。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胯下的骏马突然人立而起,接着他就感觉到一道毛骨悚然地杀气从背后袭来。他有心想躲,然而此时马匹不受控制。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就失去了意识。
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守卫,手上的陌刀还没入鞘,一个翻滚突然消失不见。
高速箭矢穿破空气发出特有的啸声,几乎在同一时刻穿破禁军和马匹的身体。
后半夜的月光暗淡,他们无法分清箭矢的方向。
绊马索将马匹绊倒,让骑兵暂时丧失了机动性,同时成为了阻碍。
倪齐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军营已经合上的大门,抖着嘴唇发出“快跑”的气音,耳边听着一门之外,自己给予厚望的禁军被迅速绞杀,最后只能听见马匹的嘶鸣声。
他只觉得浑身冰凉,都不知道大门是什么时候重新打开的。
竺年手上提着一把雪亮的尖刀,对着大门口的一块地上敲了两下:“朱小飞,出来了!你不会睡着了吧?”
刚才守卫消失的地方,赫然是一个大洞,大洞往内凹陷,用石头和木条做了一个支撑结构,防止坍塌。由于是临时挖的,并没有多深,只是勉强够一个人蜷缩着躲进去。
听到声音,被叫做朱小飞的守卫,很快就钻了出来,冲着上面骂:“呸!你下来,你试试能睡着?快,拉老子上去!”
不用绳子,竺年一伸手,就被一个黑乎乎湿哒哒的手给抓住,用力一拉就把人给提溜上来,看清朱小飞的样子之后,他都没顾上自己被弄脏的手,笑得直接弯下了腰:“哈哈哈哈,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朱小飞浑身泥泞,别说是身上,连头上都是泥水。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显得眼白特别白。他冻得瑟瑟发抖,骂了一句脏话:“不跟你多逼逼,老子去洗澡。”
江州这地方地倒是好挖,当时布置完也没多考虑,试了几下觉得可行就完了。
谁能想到呢,经过一个晚上之后,洞里面全是积水。要不是浅,他那一下就不是滚进洞里,而是直接跳井!
湿啊脏啊,倒是没什么。他一个军汉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寒冬腊月的泡在水里,那酸爽,甭提了!
竺年笑呵呵地脱了外衣披在朱小飞身上:“跟谁老子呢?别以为你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就不敢揍你。”
两人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经过倪齐身边。
竺年已经走过了两步,突然回头,尖刀一挥:“没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生(▼ _ ▼) :说好的脱衣服给我呢?
先生(╯‵*′)╯︵┻━┻ :我手都伸那么久了!
年糕( TロT):糟!作业还没做完!
先生( ̄ω ̄;):……
(完)
第十六章 送是个好姓氏 ...
雪亮的刀尖毫无阻滞地戳破跳动的心脏,轻巧得像是戳破一个皮球。
朱小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对倒在地上的这位江州水军统领满脸嫌弃,脚步往前让开流出来的血,还吐槽:“直接把头砍了祭旗不会?那么多破讲究。”
他其实背后有点发寒。刚才竺年那一下,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安静,没有多余的动作。
竺年甩了两下刀,把血甩下去:“你知道一把刀多贵吗?你知道打这么一把刀多难吗?这又不是菜刀,没事砍骨头?你给我省着点用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心脏和肋骨的位置:“就这一段,又轻省,还不会被卡住。”
“切~”朱小飞不买账,“打仗人家多少戴个护心镜,哪儿那么容易捅。你一个小王爷,做事就不能大气一点?”
一行人很快来到准备好的营帐里,一番清洗之后,又分几个营房,边上有专门的医工检查包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伤口。所有伤口处理完,他们才能吃饭。
吃完之后,多数人回去休息,打扫战场有专门的队伍,进入中帐向竺年汇报战果。
竺年光着脚盘坐在椅子上,披着被子卷成一个大号粽子,手上捂着一个暖手炉,听过之后说道:“具体明早再看,通知兄弟们多注意,别让人跑了。”
士兵领命而去。
第二天一早,竺年吃过早饭,眯着眼睛还有些困,披着一件宝蓝色织锦黑色狐狸毛滚边的大氅,溜溜达达地从中帐出来。
一夜没睡的朱小飞红着眼睛瞧他,里面是一身浅蓝色的锦袍,腰间是金镶玉的带钩,边上坠着羊脂白和碧翠的玉坠,头上带着一顶缀了许多宝石珍珠的小金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出门踏青游玩,而不是在军营里。他啧啧两声:“小哥儿,今儿个去哪儿玩呐?要不要给您折几枝花簪着?”
竺年迎着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打了个哈欠:“去瞧瞧宋表哥送来的好东西鸭~”又说道,“新衣服放着,明年就不能穿了,总得穿个一两次。”
他现在长身体呢,几乎每个月都要做新衣服。
衣服没一件便宜,碍于形制,多数没法给别人穿。
“你什么宋表哥~哦,大皇子啊。你们这些人啊,总能扯上点关系。”
朱小飞还想说什么,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帐出来,手上捧着一个精巧的手炉,直接塞进竺年的手里:“早上冷,别冻着。”
竺年乖乖把手炉捂上,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说话的声音愈发含糊:“先生~我可不可以再睡会儿?”
今早过来的尉迟兰顺势揽着少年郎的肩头,让他靠着走路,嘴上不假辞色:“不行。一日之计在于晨。”
朱小飞下意识慢了一步,奇怪地看着这个和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先生”。他和竺年这才几天没见啊,怎么突然就多了个关系这么好的小哥?难道是京城认识的?京城还有人能和竺年聊到一起?
尉迟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朱小飞心头一跳,下意识错开眼低下头,随即又一下绷紧,手下意识搭在刀柄上。
竺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尉迟兰也低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朱小飞的手重新落下来,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朱小飞,一会儿你把东西带回去。”竺年看朱小飞没吱声,回头一看,拍了拍,“跟你说话呢,神游哪儿去了?”
朱小飞“唔”了一声,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块圈了战利品的地方。有专门的穿着布衣更像是匠人的士兵,已经连夜把战利品清理了出来,分门别类堆放在圈起来的一块营地里,没有放在营房,而是直接铺在几块简陋的草席上。
竺年看着几十匹状态还不错的马匹,高兴地搓搓手,暗忖:送真是个好姓,感谢老铁刷的高头大马。
要知道南地可缺马了。虽然高头大马不适应南地的地形,但是他们这不是要攻打北地嘛。禁军是真的豪横,临时出动的百人轻骑,竟然也是一人两骑的配备。
步兵打骑兵很难打,其实已经是尽量往马身上招呼。能够留下来那么多马匹,简直是意外之喜。
周围有原本江州的水军在远远眺望,什么表情的都有,五官扭曲程度堪比抽象画展。
几天前就军营出事,他们刚开始还能糊弄自己虚惊一场,将种种不合理的地方装看不见,到现在是完全没办法再装聋作哑了。
倪齐的尸体还在营地大门口摆着,暂时只是垫了一张草席,完全能辨认出身份。
这些精良的装备,和堆叠起来的上百具尸体,所代表的身份,并不难猜。
“全都带回去?不用这些再做一票吗?”朱小飞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周围的目光,小声问,“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全杀了吧?”
几千个精壮汉子,还是训练有素的水军,别看现在老实,真要是看管有点漏洞,这些人保管立马闹事。
战场上冲杀,杀了也就杀了。
但是杀俘,比较犯忌讳。士兵又不是杀人魔,真的杀人不眨眼。杀死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正常人都下不去手,还有心理压力。哪怕是单纯从战争角度,一旦杀俘,今后他们就不会再有敌方投降的事情,会对将来的战争提升巨大的难度,也会动摇自己人的军心。
这和杀死倪齐不一样。倪齐是敌军将领,他不死,军心不散,所以是一定要死的。
“京城是人家大本营,去那儿做一票,是送死好叭。你们很贵的,好好保重自己,别头脑一热就冲。”竺年昨晚睡得少,“打散了送回南地,有机会让他们把家人一起带过去。咱们南地别的没有,就荒地多。”他把视野中的小地图换成大地图。比起一片漆黑的北地,南地的地图大部分色块都是明亮的。
尉迟兰看着他明显养尊处优的白嫩手指,在暖手炉上指指点点,像是狸奴白白的毛绒绒的爪子,瞧着软乎乎的,谁能想到底下还藏着尖锐的爪子呢。
“泉沱一线,还是重新开梁沱一线?”他注意到尉迟兰,解释道,“一条是从南泉到交沱,另一条线是从梁州到交沱。”
他干脆拿起一把禁军的陌刀,在地上简单划了几条线:“这里是昌国,原先和我们以沱河为界。沱河比较平缓,不好守。把界线推到西面的交山,建上几个关卡就方便了。”
尉迟兰一听就明白,南王府的主力军在那里被拖住了。如果这时候撤军,不仅原先攻打下来的地盘空功亏一篑,说不定还要被昌国反打。如果交沱的战事胶着,竺年这边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应对北地的反扑。
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南王战事顺利,抽兵挥军北上,趁北地不备,一举攻破京城,荣登大宝。
这种状态不太可能发生,但如果南王返回的时间足够早,那竺年这里就越安全,起码能够守住楚江一线。
现在的问题在于,究竟是南王来得快,还是北地的反应快。
竺年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
明明是处于很危险的境地,竺年这位小王爷瞧着却一点都不慌,也没什么紧迫感。
明明是在军营里,他却像是在京城谁家的园子里赏花会友。
他这样的表现,无疑稳定了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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