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58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原辞声倒是心情大好,给他盛了碗鱼汤,一勺一勺喂他喝。“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偏清淡口味。你这几天不能吃辛辣刺激的,要多注意。”

  何惊年脸有些发烫,生硬道:“不用你管。”

  “我害的,我负责。”

  “……有大病。”

  又被骂了,可原辞声心情似乎更加好,笑微微地继续给他喂饭。喂两口,亲他一下,脸颊,发心,耳珠。耳珠藏在漆黑柔软的发缕里,玉嫩霜洁,啄到嘴里肉嘟柔腻,别有一番趣味。

  何惊年被他闹得受不了,挣动着要下地。可原辞声正在兴头上,捏揉着他缩拱起来的单薄肩膀不让他走。一来二去之后,何惊年忽然凝住不动了,眼睛慢慢睁大,脸也涨得通红。

  原辞声做出困惑的样子问他:“年年,你怎么了?”

  何惊年头顶直冒热气,“你要不要脸了还?放我下去!”

  “哦,这样。”原辞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也没有办法,年年,你愿意帮我吗?”

  “滚……!”

  原辞声勾勾唇角,亲了他脸颊一大口,“好,都听你的。”

  当然,滚是不可能滚的。何惊年被他裹进厚实的驼绒毛毯,抱着去看星星,看月亮,看庭院里的水幕喷泉。水幕在景观灯里哗啦啦地升腾,水雾飘浮在空气里,打湿了花木葳蕤的鹅卵石小径。

  不多时,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

  漫长得仿佛不会结束的冬天。

  一粒雪花沾上鼻尖,何惊年抬手去拂,立刻在指纹融化成一点微凉的水汽。转头去看原辞声,雪花也纷纷簌簌地落上他的发梢和睫毛。平凡的、不起眼的雪花,和千千万万片飘飏飞舞的雪花并没有区别。但是——

  原辞声侧过脸,朝他微微一笑,浓长的睫羽上凝结着绚烂的霓虹。

  何惊年一阵轻微的眩晕,慢慢别过了头。

  但是,平凡的、不起眼的雪花,一旦沾落在这个人的身上,就会变得和千千万万片飘飏飞舞的雪花不同。它们会变成白天鹅的细绒,亦或是夜昙花的香蕊,异乎寻常的美丽。

  原辞声把他抱回了房间,壁炉在四壁涂抹上温暖的橙红光芒,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起看外面的雪景。

  “年年,那年我们也像现在这样,坐在窗边看雪。”

  “嗯。”

  “你问我,糕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说,小孩子很快就长大了,说不定到那时我们还觉得孩子长太快,心里会舍不得。”

  何惊年笑了一下,“你也没当过爸爸,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原辞声默了默,“当时你也这么问过我。”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就先睡着了。”

  “哦。”

  安静了一会儿,原辞声问:“年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妈妈。小时候我总想着快点长大,好多帮她一点,让她可以别那么辛苦。妈妈却说,她这么努力地工作,为的就是让我不要那么快长大。”

  “妈妈如果能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很骄傲。”

  “为什么这么说?”

  “妈妈很爱你,为最爱的人骄傲是无条件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何惊年抬起眼,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得一双绿眸都暗淡下来,轻声道:“你的父亲母亲一定也是这样,会为现在的你感到骄傲。”

  顿了顿,他说:“从会因为害怕骑马而哭鼻子的廖夏,变成如今这个在我面前的原辞声,你一定付出了许多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原辞声没吭声,恍若不闻。

  何惊年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当然,我指的是工作啊事业啊这方面……”

  背上一沉,原辞声低下头,眼睛贴上了他的肩膀。何惊年隐约觉出有两点热汽渗透了衣服,直触皮肤,当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听见了原辞声喉咙里低低的、缓慢而又持续的哽咽声。

  他是在哭吗?是自己有什么话说得不对吗?何惊年茫然,透过窗玻璃的反射,他看见原辞声有些模糊的身影,在柔和温暖的火光里,沉淀出悲伤的浓郁轮廓。

  过了良久,他听见原辞声说:“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还有,以后尽量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控制自己,不去做那些可怕的事情。”

第55章 决定

  回去后, 还没等何惊年找到沈棠风,就有沈家的人主动找上了他。

  是沈鹏。

  素来沉稳平和的男人一见到他,不由满脸惊诧, “年年, 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这么憔悴?”

  何惊年苦笑了一下, 只能说自己前些日子病得严重, 如今已经好多了。

  面对沈鹏,何惊年以为他会询问自己更多, 甚至责怪自己,可是他并没有, 反而一如既往地用那种近乎亲生父亲的温厚对待他。

  “年年,你跟棠风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年轻人在感情这方面, 和我们那一代不一样,我也不太好干涉你们什么。但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而且在我和你庄阿姨心里,我们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何惊年低下头, 鼻子又酸又胀。“您知道……棠风去哪里了吗?”

  “我也一直联系不上他。但你也别太担心, 棠风从小就特别懂事,做什么他都自有分寸, 也许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沈鹏顿了顿,“年年, 我这次来找你, 是想拜托你能不能去看看你庄阿姨。”

  何惊年急道:“庄阿姨她怎么了?”

  “她知道你和棠风分手后一直非常难过,精神也逐渐不好了。”沈鹏沉重道。

  然而, 去到医院后, 何惊年才发现,庄曼吟的“不好”, 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庄曼吟现在的状况,远比在美国接受治疗期间更加糟糕。她谁都不认,一旦有人靠近她,就会拼命挣扎尖叫,认为是对方拐走了自己的孩子。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让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工用束缚带把她固定在病床上,护士把药剂注入她颤抖不止的纤弱手臂,她才像一条被抛到岸上后终于干涸而死的鱼,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了。

  何惊年隔着玻璃看她,记忆里的庄曼吟还是优雅又知性的模样,挽着高高的发髻,一身黑裙端庄得体。

  每次看到自己,那张白皙秀美的面容都会漾开慈爱的微笑,那种充满幸福的发着光的眼神,总会令他产生错觉,好像自己真是她的大儿子沈棠雨。

  可如今,她披头散发地躺在那里,白炽灯惨白的光照着她泪痕密布的脸,快要被束缚带勒断的青白关节,看上去仿佛一具尸体,一点人的生气也没有了。

  何惊年捂住脸,忍不住哭了。

  沈鹏买了杯热饮给他,两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默默喝着,心头俱是压着沉甸甸的黑云。

  “庄阿姨的病之前不是已经康复了吗?我记得医生也说她可以正常生活了。”

  “那是因为有你在的缘故。”沈鹏道,“你是她的念想,是她唯一的盼头。她盼着你和棠风早点结婚,你能真变成我们家的孩子,可以听你喊她妈妈。但是……”

  何惊年头垂得更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千万不要道歉,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反而多亏了你,曼吟才有了希望。”沈鹏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我为了安慰她失去小雨的痛苦,就收养了棠风,想着如果小雨还在,应该也有他这么大了。可我没想到的是,曼吟虽然病得严重,却一眼看出我在骗他,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把一个野孩子领回家,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小雨。”

  “找小雨找了这些年,我都不抱希望了,但她一刻都没放弃过小雨。或者说,她始终和小雨在一起。十几年了,每天吃饭,她都坚持要多放一副碗筷给小雨,还会给小雨夹菜,问他妈妈做的菜好不好吃。”

  “她清楚地记得小雨的年纪,给他买衣服、文具、书本还有玩具,每天都要整理一遍他的房间。家里没有任何人能动小雨的东西。有一次棠风不当心动了小雨的杯子,大雪天的晚上,他被曼吟赶出了家门,如果我没提前回来,只怕真要冻死在外面了。”

  “曼吟一直活在失去小雨的痛苦里,直到遇见了你。”

  “我也不知道曼吟为什么那么执著地觉得你像我们的小雨,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无论如何,我真的想请求你,能不能陪她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治疗时间。只要有你在,她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何惊年点了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陪伴庄曼吟治疗的日子里,虽然每天都很忙碌,甚至说得上辛苦,但他内心获得了许久未有的平静。有他在,庄曼吟也终于肯积极配合治疗,精神状况每天肉眼可见的好转。

  又过了些天,医生宣布庄曼吟可以出院在家静养了。为了平稳她的情绪,何惊年暂时搬进了沈家,和庄曼吟还有沈鹏一起生活。

  说来也怪,他之前虽然和沈家这两位长辈相处得很不错,但到底没有一起生活过。可真住在一起后,却一点儿都没有想象中的拘束或是不习惯。

  夫妻俩都待他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几乎令他感觉这里就是自己真正的家。自从妈妈过世,他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又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庄曼吟,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来宠。带他逛街,给他买这买那,没几天功夫奢侈品就堆满整个衣帽间。

  有一回,两个人一起逛美术馆,他随口感叹了句这里真漂亮。结果不出两天,庄曼吟就让人把这座最大的市立美术馆租了年,说要给他办珠宝展。

  一日三餐,庄曼吟亲自指挥家里的厨师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

  发现他喜欢那些外观精致漂亮的点心,特意请了几个美食界很有名点心师回家,中式和西式,还有一个在东京浅草百年老店里捏了大半辈子和果子的老师傅。

  暖意融融的午后,庄曼吟在庭院的凉亭里,让他陪自己一起喝下午茶。各色精美小点摆了满满一桌,美丽的造型,缤纷的色彩。

  庄曼吟看着他吃,目不转睛,时不时用手绢替他拭去嘴角的果酱和碎屑。看着看着,庄曼吟就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年年和妈妈一样,都特别喜欢漂亮的东西,年年果然是我的孩子。”

  又一场雪后,沈棠风回来了。

  何惊年站在那里看着他,还是一样漆黑深刻的眉眼,清隽温柔的笑容。他俯下身,张开双臂抱了自己一下,熟悉的温暖和煦的感觉,却多了凛冽风雪的味道。

  “年年,我想你了。”

  何惊年一动不动,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手贴上他的背脊。

  看见儿子回来,沈鹏还是很高兴的,可庄曼吟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上来就一顿斥责,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年年提分手,又说年年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末了抬手往门口一指,沉着脸道如果不跟年年赔礼道歉,把人哄回来,就不要再进家门了。

  沈棠风什么都没说,眼睫半垂,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浑不以为意。倒是何惊年听不下去了,请求庄曼吟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和沈棠风无关,左右都是自己的错。

  庄曼吟拉过他的手,说:“年年,算我求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晚上,何惊年睡不着,披了外套悄悄出来,看见沈棠风一个人站在窗边,浓黑的影子在脚下凝成一团。

  他走过去,低声对他道了歉,他一直欠他一个道歉。

  沈棠风摇摇头,“真要道歉的话,我要对你道歉的更多。”

  何惊年不解地看着他。

  “年年,我母亲那些话,你大可以不用理会。我不希望你再为了别人,忽略自己的感情。”

  “不是的……!”何惊年咬咬下唇,“原辞声的事……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不敢承认也没有好好面对,归根结底就是伤害了你。”

  沈棠风温和地望向他,笃定的语气,“你爱他。”

  “我确实被他吸引。”何惊年睫毛一颤,“但以后不会了。”

  “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你要做你的家人,就一定会做到。”何惊年轻吸了口气,“在我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一直陪伴着我。你给了我许多宝贵的东西。从今以后,我也想像你陪着我一样,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