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42章
作者:何处东洲
下车后, 何惊年舒展四肢, 深呼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沈棠风笑意清浅地看着他高兴的样子, 握过他的手放进自己掌心,“走吧, 我们先去吃饭。”
他们去的是藏匿在这里的一家日料店, 虽然不起眼,但在食客间有着不俗的好口碑, 需要以前好久预约才能订到座位。
何惊年跟着沈棠风进到一座窄窄的日式小院, 掀开暖帘落了座,很快侍者就把料理端了上来。
和沈棠风在一起, 吃饭也变成一桩格外温馨惬意的事。
何惊年胃口一直不好,吃什么都恹恹的,沈棠风便会更着意照顾他的口味。这次也是一样,知道他喜欢鱼虾一类,就特意向主厨预定了拍卖级别的紫海胆和日本富山县的寒獅鱼。
鱼肉质感通透,肉质鲜嫩,配上海胆黄的醇厚绵密,鲜甜口感无限蔓延。一口下去,便是油然而生的满足。
最后端上来的水果也很好吃。水果是何惊年爱吃的葡萄,长野香印柔软香甜,咬开有清脆的“噗”,继而是直达喉咙的甘甜,还有弥漫开来的浓烈花香。
吃完饭,两个人手拉着手,在满是落叶的小径上散步。沈棠风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着天,虽然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何惊年就是喜欢这种平静宁和的氛围。
黄昏时分的天边,新月浅浅。
等他们回到下榻的酒店,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换好浴衣,两个人一起去外面的露天温泉池。
这里的汤都是一个个较小的天然泉,用竹屏风隔开,私密性很好。有的有钱人有洁癖,会租下一个汤,供自己长期使用。
何惊年试试探探地下了汤,慢慢坐下,把自己浸到水里。“呼……”他忍不住轻叹,热水包围过来,温暖地浸润每一寸皮肤,把入秋以来聚积在骨头缝里的寒气,全都一扫而空。
“怎么样,舒服吗?”沈棠风问他。
何惊年点点头,下巴尖浸在水里,脸颊被蒸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像颗甜嫩桃子。
水下的手掌,传来更高的热度。汩汩热流里,沈棠风不动声色地扣住了他的手指。
何惊年的脸更红了,连耳朵都红成了半透明。虽然他们都穿着泳裤,氤氲热气也模糊了彼此身影,但周围静悄无人,这么和沈棠风泡在一起,还是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年年。”
沈棠风唤他,温煦的嗓音扩散在夜色里,分外动人。
何惊年垂下睫毛,下意识想抽离水中的手,却被沈棠风扣得更加用力。掌心紧贴着水下粗糙的岩石,被磨得很烫,又有点疼。
“年年,我可以亲亲你吗?”
何惊年很慢地点了点下巴,在这种情景下,这样的要求有种格外暗昧的感觉。沈棠风轻笑了一下,侧过身捧起他的脸,温热轻柔的鼻息吹拂在他皮肤上,一点点酥痒。
何惊年都不敢看他了,温泉水的热量好像不断被吸收进身体里,令他紧张而惶乱,紧贴沈棠风手心的脸颊皮肤,都烫得快要化掉一层。
沈棠风稍微使了一点儿劲,抬起他的脸庞,何惊年眼睫一抖,堪堪与他视线交织。第一次距离如此之近,近得何惊年只能看见他的眼睛。漆黑温润,有如墨玉,但没平时那般清澈,翻涌着热欲的浊流。
对着这双眼,何惊年想到另一双眼,深邃的碧湖,湖畔一圈燃烧的黄栌树。他不愿意去想,却不由自主,那双眼的主人太过蛮横,强制性地迫使他不得不记住。
仿佛为了跟那双讨厌又难缠的眼睛较劲,何惊年主动凑近,想要去吻沈棠风。
“哗啦——”
冷不丁地,隔壁竹墙传来很响的水声,像有只暴躁的哥斯拉小山似地从海里钻出来。
何惊年骇了一跳,他没想到隔壁竟然会有人。一想到自己和沈棠风的动静可能被陌生人听见,他一下羞耻得不行,立刻站起身,“回、回去吧……”
结果,因为热水里泡得久了,一下子头晕目眩,幸好沈棠风及时支撑住他,道:“你再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热牛奶,等你回去喝了刚好能暖暖地睡个好觉。”
“嗯。”何惊年脸红红地微笑。
等泡完后,他去淋浴间冲了个澡,穿好浴衣,准备回房间休息。安静的木质走廊,空气透着淡淡的熏香气味,两侧的落地纸灯笼薄光晕染,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嗤——”
一扇障子门缓缓拉开,门缝里露出一只美丽冰冷的眼睛。深陷在眼窝的阴影里,流转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何惊年脚步一凝,转过头去。
“砰!”
障子门撞上门框,里面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纯黑棉麻浴衣的宽幅衣袖向后滑落,那手掌宛如浮开在墨水上的白玉兰,但手背上绷突的青筋和用力到些微发响的骨节,却显示出截然相反的暴戾感。
何惊年扭身就逃。他没看清那抹身影,只看见那只碧莹莹的眼睛就够了。但很可惜,他是太过笨拙的猎物,早一脚踏进捕猎范围里。
那只手骤然收紧,一把攥住他细白的腕子,如鹰隼的利爪扼住白兔柔软的颈。任何挣扎都徒劳无用,何惊年另一只手的指尖才够到门框,整个身子就被扯了进去。
里面没开灯,黑暗吞没了他,也剥夺了他的视力。他被粗暴地压在墙上,冰凉的感觉穿透单薄的浴衣料子,贴上温热的皮肤,激得他浑身一阵寒颤。
“何惊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原辞声开了口,咬牙切齿,震得他胸腔发麻。“你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啊。”
何惊年头脑发懵,一团浆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不能来吗?”原辞声嗓音透着股狠厉,一只手沿着他的唇线用力地捻,指腹来回摩挲,像在仔细确认什么。“他有没有亲你?是不是没有?”
何惊年一怔,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隔壁那个人是你?你在跟踪我?”
原辞声像没听见,继续慢条斯理地捻揉,指尖力度加剧,嘴里自言自语,“应该是没有。”
何惊年受不了了。这人真是一次比一次疯,他算什么?竟然拿出丈夫抓出.轨妻子的做派来压自己。
“算我求你,你真的别再缠着我了。”何惊年拽不开他的手,就用肩膀去撞,困兽之斗。胳膊碰到墙上开关,灯亮了,照亮了原辞声,也照亮了他。
原辞声目光颤动,何惊年以为他是不适应骤然变亮的环境,殊不知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落在对方眼中,究竟有多么惑人。
本就松垮的浴衣经过一番拉扯,腰带有些松了,衣领歪斜,露出清显的锁子骨和单薄的肩膀。皮肤略带薄桃之色,从玉润的肩头往上蔓延,颈脖是粉的,面颊和耳垂也是粉的。
不是粉,就是白。原辞声燥郁不已。这样的何惊年,理应只有自己能看到。但他却抛下了自己和女儿,和别的男人来温泉酒店幸福甜蜜。
“你为什么躲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质问,气势汹汹又满怀委屈。“你知道我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有考虑过糕糕的感受吗?你怎么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啊?”
连番的质问令何惊年根本无从回答,他低下头,“你别总拿孩子说事。我不可能不管糕糕,你不要利用孩子来逼我。”
“利用?”原辞声愤怒,“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在你不要我们的时候,在你和那个拐骗犯在国外逍遥的时候,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你走那会儿糕糕才一个多月,我又当爹又当妈,你有想过我多不容易吗?”
顿了顿,他怒气冲冲地补充:“连狗都是我在养!”
何惊年默默,头颅低垂,黑发还散发着潮濡温热的香气。原辞声凝视着他一星点雪白的发旋,心里又痛又恨又悔。自己本意根本不是想责怪他,自己哪儿来怪他的资格。但情绪不受控制,好像张开嘴露出獠牙,喷出毒液。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何惊年。何惊年猛地向后一退,抬眼望过来,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不要糕糕,我只是不要你。”
原辞声愕然。
“不可以……”他咬牙切齿,“你休想!”他摁住何惊年瘦弱的肩,凶狠又狞恶地噬咬他。亲他,抱他,侵占他,在他脚上圈上镣铐,想将他永远关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何惊年弄不过他,情急之下,抬手就往他脸上甩了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原辞声倒是停住了动作,一双眼睛冒着幽绿的火,哑声道:“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想怎样都行。”说着,他还抓着何惊年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揉碎了的心酸。
何惊年用力抽开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
原辞声人高腿长,三步两步追上他,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何惊年拼命往前挣,结果更重地撞回了原辞声的怀里。
“你放开我……!”他使劲掰扯箍在他腰上的那双手,“放开我……原辞声你要点脸行不行!”
“要脸有什么用!”原辞声理直气壮,肌肉结实的胳膊像烧红的铁枷,炽烫而硬实。何惊年觉得自己快被勒断了,咬牙切齿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喊人了!”
“嗯,你喊吧。”原辞声俯下脸,秀挺的鼻梁抵上他的后颈皮肤,薄唇也迷恋地贴了上去。一翕一合间,像在轻轻地品尝,惹得何惊年不住发抖,一双包裹在浴衣微糙棉麻料子里的光洁的腿,也止不住地打颤。
“我真的要叫人了!如果传开来闹上媒体,我是没什么,你一个大老板就不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吗?”
“那正好,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好了,我求之不得。”
“你……”何惊年哑口无言,原辞声对他那套钝刀子割肉式的磨法愈发功力深厚。他劲儿没他大,耐性没他足,脸皮没他厚,就连气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何惊年屏气吞声,原辞声得寸进尺,更加用力地把他往自己怀里扣,干燥热烫的薄唇一下一下啄磨他的耳垂。然后,从下颌开始,一点点向下细尝。没用牙齿,却更加紧热,尤其是落到喉结那儿,几乎叫他生出气窒之感。
何惊年缩着脖子,深深低下了头。此刻的分分秒秒都很煎熬,他承受着男人的重量,双脚踩着并不习惯的木屐,磨得很痛很痛,脚踝像要裂开一样。
疼得都有点想哭。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见一个男生经过这里吗?差不多这么高,瘦瘦的,穿蓝色浴衣。”外面走廊里,传来沈棠风询问服务生时着急的声音。
何惊年一震,“棠风”二字刚滚到喉咙口又生生忍住,他绝不能再让沈棠风看见自己跟原辞声在一起了。沈棠风带他来泡温泉,还惦记着给他热睡前喝的牛奶,而他却被另一个男人紧紧抱着。这种事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解释也只会加倍可笑。
原辞声也听见了,不仅听见,还发现了他的心思。所以,仗着何惊年不敢出声,他报复性地发泄起滔天的嫉妒心,抬脚踢开壁橱的障子门,将人一扯一推,按进了松厚绵软的雪白被褥里。
肆意地亲。
捧着何惊年的脸颊,他在想了无数次的淡樱软唇上流连不休,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尽情抵弄舐触那脆弱嫩薄的口腔内膜。
房间是简单的木质结构,隔音很差,隔着薄薄的障子门,似乎还能听见沈棠风的声音。原辞声知道,这时候何惊年不会反抗,于是变本加厉地求取。殊不知何惊年的顺从,却使他愈发感到痛苦。
壁橱里很黑很暗,像壅塞着铺天盖地的乌云。然后,一滴两滴,下起了酸涩温热的雨。
何惊年摸了摸脸颊,那人明明遂了意,为什么倒还哭了。他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想快点出去。“满意了吗?”他问,“可以放我走了吗?”
原辞声脸埋在他颈窝里,拥着他,喃喃地说:“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就一会儿,我想抱抱你。”
壁橱狭窄,容纳两个人实属困难,原辞声又长得高大,必须跪伏着才行。谁能想到,那个拥有非人美貌与非人冷酷的上位者,竟也会像任何一个卑微的弱势者那样,匍匐在爱人的脚边,乞求着那么一丁点儿少到可怜的温暖。
何惊年不说话。不是默许,不是同情,而是无比的累。原辞声总像死后还魂衔恨的鬼,不是活人,并且永远听不懂人话。
“年年,我好难过。这几年我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原辞声的卷发散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又说:“年年,你为什么不要我?你可以忘记我,可以憎恨我,但你不能不要我。”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何惊年睁着眼睛,“我们当初会分手,就连孩子都没能让我们过下去,一定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已经证明失败的事,为什么还要执著不放手呢?”
“你是做生意的人,这样的道理你该比我懂。”
原辞声摇头,紧贴他的胸口,眼泪顺着宽大的衣领流了进去。尽管抱着何惊年,却无法拥有何惊年。
他想到以前,何惊年还怀着糕糕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抱着他睡觉。那时候,他那么温柔,那么乖又那么好,为什么现在只会冰冷的态度和尖锐的语言刺痛他的心?
但即使心痛到像被挖出来,他也恨不起何惊年。他只是后悔。原正业教导他,说后悔是错误又无价值的情绪,所以他一次都不曾为自己做出的事后悔。但现在,后悔决堤般灌满他的胸腔。
他后悔,后悔得都快死了。
如果当初,他向何惊年伸出的是自己的手,而不是那份该死的合约。
如果当初,他能在何惊年发现怀孕那天及时出现,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自己会一直陪着他。
如果当初,他能和何惊年举行一场真正的婚礼,而不是迫不及待地在仪式结束后摘下婚戒。
如果当初,他能好好对待何惊年,像何惊年深爱的小少爷一样,保护他、支持他、相信他,那么,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甚至,何惊年会愿意把对小少爷的爱,稍许分给他一点点。
“可以放开我了吗?”何惊年淡漠地开了口,“你越是这样,越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们两个留了。”
原辞声恍若不闻,伏在他身上。何惊年无言,胸口衣料越来越潮湿,喉咙苦涩,好像原辞声的眼泪也渗进了他心里。
良久,原辞声极缓慢地松开了他,却并不放他走,而是红着眼睛把他按在榻榻米的坐垫上,闷声不响地端来一杯热牛奶,递到他嘴边。
何惊年困惑地看着他。
原辞声鼻音浓重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会给你热一杯牛奶。”
“我其实并不喜欢喝牛奶,你知道吗?”
原辞声手微微一颤,他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愿意让那个男人给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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