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第23章

作者:何处东洲 标签: 穿越重生

  “啪!”

  何惊年一扬手,把那碗还冒着的粥打翻在地。

  原辞声愣住了,他的左手甚至还维持着端碗的姿势。好一会儿,他缓缓蹲下,一片一片拾起碎瓷片,指尖用力到发白。等收拾完站起身时,他已经恢复如常,“我去重新给你盛一碗。”

  何惊年低头摸史努比,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喂人喝完小半碗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原辞声把何惊年推到浴室门口,抱起他往里面走。

  何惊年显然害怕了起来,像怕水的猫,挣扎着不肯下去。原辞声只得一边哄着,一边慢慢把他往水里放。泡热水澡理应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可何惊年却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眼睛和脸蛋被热汽熏得红红的,好像要哭了一样。

  原辞声帮他洗完头发,又帮他清洗身体。胳膊和大腿上的软组织挫伤还没好透,雪白的皮肤泛着大片艳丽的青紫。原辞声用手轻轻一碰,何惊年便瑟缩着要躲,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呜咽。

  “等下帮你涂扶他林,涂完就不痛了。”原辞声拿来一块足够柔软的浴巾,轻轻包裹住他的全身,让布料吸走多余的水分。

  何惊年垂着眼睛,不言不语。许是裹在织物里的感觉给了他一种安心感,他肯乖乖任由原辞声摆弄了。被热水逼出几分血色的脸蛋被毛巾簇拥着,像雪地里的红苹果,散发出甘甜的香味,原辞声忍不住亲了亲他,他也没皱眉头。

  “年年,这里是我们的新房间,你喜欢吗?”原辞声抱着他走进卧室,“你看,宝宝的婴儿床就在这边,以后我们一家人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好?”

  宝宝醒着,见到他们就“咯咯咯”地笑,小胳膊摇啊摇的。原辞声用手摇铃逗她,宝宝笑得更开心了,黑溜溜的大眼睛眯成弯弯的小月牙,讨人喜欢得不得了。

  “年年,我们的宝宝特别爱笑,护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爱笑的宝宝。”原辞声把手摇铃放进何惊年掌心,“你想不想和她一起玩?她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啪嗒。”

  手摇铃从何惊年一动不动的指尖掉落,骨碌碌滚动,停在男人脚边。

  原辞声默默弯腰拾起,放好,说:“睡吧。”

  何惊年坐在床边木然发着呆,睫毛沉重低垂。

  原辞声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想把他抱进被子里,他倒自己钻了进去,像蚕宝宝一样背对着他蜷缩起来。

  原辞声伸手揽住他,将他圈进自己怀里。何惊年的身躯清瘦温暖,拥在胸膛很有满足感他发出轻声的喟叹,直到此刻,心中的燥火才稍微平息。他没有失去何惊年,何惊年也不可能离得开他,他们还和从前一样。

  “年年,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原辞声捧起他的脸细细吻他,“到时候,我们举行一场真正的婚礼,我们……”

  话音在嘴唇触到温热咸涩的液体时戛然而止。

  壁灯亮起,温暖的柔黄光芒里,原辞声看见何惊年脸色惨白,双眉紧皱,正痛苦地流着眼泪,好像有一条毒蛇缠绕着他。

  被自己抱着,真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仿佛为了推翻这点,原辞声手臂收拢得更紧,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嵌进自己的身体。何惊年呜呜地抽泣,两只手徒劳无用地抵在他肩膀。黑夜里,哭声轻细,格外绵长,终于慢慢地没了声息。

  何惊年哭着睡着了。

  原辞声一点一点吻去他脸上的眼泪,又轻轻将他微蹙的双眉捻得舒展开来。熹微的月光里,何惊年的睡颜变得平静柔和。原辞声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丝微笑。看吧,他果然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只要一直把他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接受自己。

  一整夜,原辞声都睡得很警醒。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合眼,唯有时刻把人看住才有稍许安心。早晨,他隐约感觉怀里有轻轻挣扎的动静,然后一下子空掉的感觉让他猛地惊醒。

  幸好,何惊年并没离开他视线所及的范围,他正站在婴儿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宝宝看。宝宝伸出小手,“啊啊啊”地要抱抱。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宝宝卷卷的胎毛,很软,暖呼呼的。宝宝甜甜地笑,握住他的手指,手背上旋出浅浅的肉窝窝。

  原辞声望着眼前这一切,心口满满当当。他走过去,双脚踩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仿若一只无声无息的狮子。

  “腿伤还没好透,怎么就站起来了。”

  他一说话,何惊年就像受到什么很大惊吓似地,拼命往后一缩。宝宝也被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美好瞬间被打破。

  仅是因为他的出现。

  原辞声身形略僵,抱起女儿哄了起来。趁这间隙,何惊年一瘸一拐地走了,仿佛跟他处在同一空间都难以忍受。原辞声胸口闷堵,抱着女儿跟在他后面。

  给宝宝喂过奶,又哄何惊年吃过早餐,太阳已经日上三竿。原辞声也不去公司了,家里的事情都够他忙的。这会儿,何惊年已经逐渐接受了孩子的存在,正抱着女儿坐在落地窗前的走廊,看史努比在庭院里撒欢。

  天气冷,原辞声特意给他穿了厚厚的毛衣,宝宝也裹得毛茸茸的,阳光洒落下来,正是一副温暖柔软的画面。可这回,原辞声却没勇气再靠近了,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他很想拥有这份美好,但这份美好却会因他而化为乌有,多么矛盾,多么不甘心。

  说起来,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从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出现而高兴,更没有人曾为他能诞生在这世上而幸福。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人爱他,唯一爱他的人抛弃了他。他是坏种子结出的坏果实,外表鲜丽漂亮,里面早就被蛀空。

  何惊年……何惊年也不爱他。何惊年心里只有那个惦记了十几年的初恋,却将他视作怪物,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何惊年心中所想都唯有那个少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忍下呆在他身边的痛苦。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原辞声得不出答案。他想左右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何惊年人在。不管他愿不愿意,这辈子他能有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

  下午突发了一场意外。起因是原辞声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一出来就发现在卧室午睡的何惊年不见了。找遍整栋宅子不见人,当他准备报警时,却看见杨莉阿姨慢悠悠地推着何惊年回来。何惊年手里抱着一束腊梅花,黄澄澄的好看极了。

  “好端端的你带他出去做什么!”原辞声快步上前,厉声喝问。

  “夫人午睡起来闷得慌,我想趁天气好就带他出去转转……”杨莉阿姨委屈得很,实在不知他为何大发雷霆。

  “要透气就去庭院里,谁准你带他出去的?”见何惊年吓得直往杨莉阿姨身后躲,原辞声怒气愈炽。“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再出点事谁负责!”

  “少爷,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就带夫人去附近看看梅花,根本不可能出什么事。”杨莉阿姨不甘示弱,“再说,夫人又不是您养的小猫小狗,您凭什么干涉他的自由?”

  “我担心他,倒还成恶人了是吗?”原辞声脸色铁青,粗暴地推过轮椅就往屋里去。何惊年不愿意,握着杨莉阿姨的手不肯放,怀里的腊梅簌簌地抖。那明艳艳的黄色晃得原辞声太阳穴突突剧痛,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高高举起——

  “谁让你们带这种脏东西回来的!”

  杨莉阿姨和何惊年都吓得闭上眼睛,然而,预想中的爆发并未如期来临。原辞声的手凝在半空,些微发着抖。沉默良久,他转身,把花重重甩进了垃圾桶里。

  “嘭!”

  细条条的花枝铺散开来,明黄色的小花飘飘洒落。

  何惊年急坏了,伸手要去捡。“不许捡!”却被原辞声一声呵斥给吓呆了,眼眶顿时红了一圈,缩在杨莉阿姨身后不住颤栗。

  “太过分了……少爷,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杨莉阿姨望着原辞声,那张因愤怒和不甘而微微扭曲的面孔,再没有一丝当年那个善良开朗的小男孩的影子。她深深心痛,又极其无奈。

  “少爷,你现在这个样子,和老爷以前又有什么区别?是你把一切都毁了,你和夫人还有宝宝,本来可以开开心心生活的!”

  “你怎么敢拿原正业跟我相提并论!”原辞声眸光霜寒,咬牙衔恨,“我和他不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

  一室沉默,唯有粗重的呼吸与断续的抽噎。

  通风口的暖气呼啦啦地吹出,空气粘稠浑浊,像滚沸的铅水,沉重地浇淋在每个人身上,和心里。

  原辞声闭了闭眼,青筋浮凸的双手握紧成拳,然后缓缓松开。

  “抱歉,我不该凶你的。”他俯下身,掐住何惊年的下巴,捻去眼尾泪痕。“那种花丢了就丢了,我会给你更好的。”

  何惊年说不出话,只是抖,眼泪浸湿男人的指尖。

  经历了这一场惊吓,何惊年才稍微好转一点的精神状况,又开始急转直下。他变得谁也不认,跟他说话也毫无反应,整天就像失去了灵魂的偶人,呆呆地坐在窗前发愣。

  先前,他还会对不喜欢的事做出些许抵抗,可现在却像完全放弃了似的。原辞声喂他吃饭他就张嘴,帮他洗澡穿衣服的时候,也宛如一只温驯得过了分的小猫,顶多轻细地哼哼两声。

  外面又下起了阴冷湿寒的冬雨。

  如此过了几天,天终于放了晴。择了个暖阳明媚的好日子,原辞声领着何惊年去庭院里散步。

  何惊年的腿伤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就是走路还不利索。原辞声就牵住他的手慢慢地走,边走边侧眸看他。青年半低着头,睫毛在脸颊投出影子,像振翅欲飞的鸦翎。

  “年年,这座花房是我让人新造的。”原辞声停下脚步,“以后你想看什么花,都能来这里。”

  两人进去,整座花房里,都是各种经精心培育后移植过来的名贵花种。流苏型郁金香、重瓣洋桔梗、斑叶铃兰、睡火莲、京那巴鲁兰金……每一株都是那么奇特美丽,就算把世界最古老、最顶级的切尔西花展搬过来,也不一定及得上这座亮晶晶的透明小房子。

  此刻,哪怕完全不懂名花的人,都一定会为这满室绮丽瑰艳的景色所震撼,可再漂亮的鲜花,落在何惊年眼中只是黑白。他依旧漠然地半垂着眼,置身事外,浑不在意。

  “年年,你看漂不漂亮?”原辞声随手折下一朵粉杏色的玫瑰,饱满的杯状花型,密集排列的花瓣,仿佛贵族少女跳舞时层叠翩飞的裙裾。

  何惊年低头盯着脚下的影子。

  原辞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好让他攥紧这朵玫瑰。可当他松开自己的手,何惊年的手又无力地垂落,那朵获得AASR级评定的价值三百万英镑的朱丽叶玫瑰,也随之掉到了泥地里。

  “你不喜欢啊……”原辞声舌尖舔过牙齿锐口,又笑,“那算了,我们回去吧。”

  同样是礼物,那少年送的随身听他视若珍宝。而自己给他的鸽血红和玫瑰花不管多珍贵,他都弃若敝履。

  仿佛为了较劲一般,晚上,原辞声把人圈锢在怀里,又翻开那本画册娓娓念诵起来。曾经让人抱着他落下眼泪的故事,如今再也无法牵动起一丝情绪。何惊年只是漠然地依靠着他的胳膊,像一具没摆好的的歪斜人偶。

  “年年。”原辞声环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你就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要何惊年开口,无论多难实现的愿望,多难得到的东西,他都一定有办法为他达成。可是,何惊年什么都不要。他控制不了何惊年的灵魂和心,徒留一具沉默的躯壳与他对峙。躯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轻易将他击败。

  原来原辞声这个人,也是会无能为力的。

  他闭上眼睛,睫羽贴上怀中人的后颈。那柔软白皙的皮肤还是透着令他迷恋的秀朗香气,在鼻腔里汩汩淌动,清新的、洁净的,纯粹又幽微,无处不在,无所不往。

  不知过了多久,如堕梦境一般,原辞声感觉指节传来轻柔的触感。睁开眼,只见何惊年竟轻轻抚摸着他的右手大拇指,准确来说,是阿耳戈斯。

  阿耳戈斯每个月都要维护,察看是否有镶嵌松脱等问题。正好何惊年出事儿前被送去检查,直到今天才刚送回来。方形切割的祖母绿放射着如梦似幻的火彩,何惊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它,空洞无神的眼睛也似燃起了光采。

  原辞声想起他以前就对这绿莹莹的小石头感兴趣,刚想摘下来给他,谁知他不声不响地握住他的手,牵起,慢慢将脸颊贴了上去。

  柔腻微凉的侧脸紧贴干燥滚烫的手掌心,鲜明的温度差惹来一阵颤栗的麻意。原辞声不懂他所为何意,却贪迷此刻的亲昵。拇指指腹轻捻他单薄秀气的尖下巴,往上,反复碾揉那浅粉的唇瓣。

  何惊年任由他那只戴戒指的右手流连,不同于之前的麻木漠然,反而透出一种情好缠绵的迎合。黑白分明的眼睛轻眨,弥漫开水盈盈的湿.光。

  原辞声被他这幅情动的模样勾得喉头焦渴,难道何惊年终于被他打动了吗?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回到从前,那天晚上,何惊年温温柔柔地和他接吻,被他搂在怀里要了很久。

  “年年,”原辞声开口,嗓音暗哑得怕人。“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

  何惊年望着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嘴角像噙着一泓温泉,清澈,明亮,快活。

  “小……少……爷。”

  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非常生涩,每个音节像生了锈。自觉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张开口,唤:“小少爷。”

  面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应他,脸上逐渐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古怪的神情。于是,何惊年不由困惑,轻声问:“小少爷,你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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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纵得原狗,原狗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

  下一章原狗美美变菜狗,还是菠菜,因为够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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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常常……判断依据。”参考自快速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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