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恶狼养花指南 伪装恶狼养花指南 第88章

作者:妃鱼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古代架空

  “哪有风了?!”裴逸风反驳道。

  荒炎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没有,他神色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仙尊得……”

  “够了。”泽夜拂袖起身,“本座还没废到需要整日卧床不起,让开。”

  时绫又和恪谨说了一会闲话,忽然,恪谨身形一晃,时绫急忙扶住他,担忧问:“大师兄你没事吧?”

  恪谨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按在额角,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他微微倾身,“能让师兄靠一会吗?”

  “可、可以。”时绫不假思索地答应,还主动往前凑了凑。

  恪谨在他答应的下一瞬就整个压了过来,双臂紧紧将他环住,时绫愣了一下,以为恪谨是难受的站不住脚,也回抱住了他,还轻轻拍他的背。

  正房内传来了荒炎的大嗓门:“仙尊,晨间风凉,您等等再出去也行啊。”

  “砰”一声,房门被推开。

  泽夜站在阶上,脸黑沉如墨──偌大的院子中央,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此刻正抱在一起。

第90章

  “喂!你们俩干什么呢!”裴逸风指着两人大喊一声, 反应极快地几个跨步冲上前去,一把将两人扯开。

  “你不是教他练剑吗?”裴逸风被怒气冲昏了头,两手死死揪住恪谨的衣襟, 双目猩红质问道:“怎么抱上了?!”

  恪谨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恼,缓缓露出几分虚弱的神色,道:“我方才有些头晕。”他抬手扶了扶额, “小师弟好心扶我……”

  “头晕?”裴逸风打断他,又打量了他几眼,忽地冷笑一声,“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

  恪谨没答, 也没挣扎,任由裴逸风怒不可遏地揪着他的衣襟, 目光绕过裴逸风看向阶上立着的脸色铁青的男人, 随后垂下眸子, 身形又晃了一下。

  时绫见状, 急忙上前抓住裴逸风的袖子, 担忧地看了看恪谨,解释道:“大师兄刚从寒潭回来,身子不舒服。”他仰着脸, 眼中满是焦急, “师兄, 你别这样, 松手吧。”

  看着花精满脸认真地替恪谨辩解,裴逸风鼻子都气歪了,眼皮狠狠抽动几下, 险些也没站稳。

  “我难道不是刚从寒潭回来?”裴逸风气极反笑,指着自己还带着湿气的衣衫,眼底泛红,“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相比于看到恪谨和时绫抱在一起,时绫只关心恪谨对他半点询问和关切的话都没有更让他心寒。

  时绫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抖,小声问:“你、你不是没事吗?”

  “他就有事?”裴逸风声音都变了调,“他什么修为?区区寒潭能伤到他?”

  恪谨看了眼被裴逸风话语所震住的时绫,抬手揉了揉额角,一副强撑的模样,声音轻得能被风吹散:“小时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的。”

  “大师兄你能不能别装了?”

  裴逸风被恪谨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恶心得火气直冒,“你这点把戏骗得了这个没灵力的傻花,难道还骗得了我和二师兄还有仙尊吗?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啊,怎么他一来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讥讽一笑:“呵,我懂你,我以前也爱装。”

  紧接着他又咬牙切齿去吼时绫:“你真是蠢!像你这种,被掳去了还得傻呵呵地替人家数灵石!”说罢,他愤愤地松开了恪谨。

  恪谨神色自若,无力地点点头:“三师弟说得对,都是我不好,小时去看看三师弟吧,他比我严重。”

  恪谨颤颤巍巍作势要走,晨光给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病弱的模样和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裴逸风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时绫的心不自觉地就偏向了弱者。

  他连忙走过去挽住恪谨的胳膊,“大师兄别听他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在他心里,大师兄向来稳重可靠,对他关心备至,怎会骗人?定是裴逸风又在无理取闹耍性子。

  时绫不悦地冲裴逸风道:“师兄,大师兄真的不舒服,你不要再说了。”

  裴逸风死盯着小心搂抱着恪谨胳膊的时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笑着笑着他就绷不住了,滚烫的热泪在眼里打转,最后不争气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赌气大喊:“行!你们好得很!我走!我走行了吧!”

  说完裴逸风便狠狠转身,衣袖翻飞间还带倒了一旁放着剑的木凳,长剑“咣当”砸在地上,巨大声响回荡在偌大的院子里。

  时绫闻声看去,沐花剑又躺在了地上,他正要去捡,不经意间一抬眼,直直与泽夜要吃人的目光撞上。

  他这才发现泽夜,有些意外,关心道:“仙尊,您怎么出来了?”

  泽夜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来,躲藏在袖中的手抖个不停,一瞬不瞬望着院中紧贴在一起的二人,眼眶发热。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从相顾无言的三人面前缓缓飘下,落地的声音平日里压根听不到,可此时却变得格外响亮,“啪”一声。

  落叶的声响过后,泽夜一言不发地甩袖回了房,震天响的摔门声使得其他厢房的门窗都晃荡了好一会。

  荒炎叹了口气,心累的不行,无奈看了眼院中的两人,而后摇摇头跟了进去。

  时绫茫然地站在原地搀扶着恪谨,满头雾水。

  又怎么了这是?

  待荒炎推开卧房的门时,泽夜已经躺在了床上。

  荒炎站在门边看了一会,见泽夜没动,以为他累了,睡下了,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还没站定,泽夜突然翻了翻身,面朝床里。

  被子盖在腰处,荒炎怕泽夜着凉,于是伸手将其提了上来,又一点点把被边掖紧。

  忽地,床榻似乎晃了两下,荒炎以为是山中哪个灵兽发疯,牵扯到山顶也在轻摇,没当回事,可等他整理到泽夜颈下的被子时,才发现是泽夜在抖。

  荒炎默不作声地勾头瞟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仙尊,看到了他通红的鼻尖和眼眶。

  一瞬间,荒炎啥都明白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泽夜,又顺着窗缝看了眼院中的那一抹粉白身影。

  他本就精通医法,掀开被子的一角,把了把泽夜的脉,脉象沉稳有力,又用法术探了探,仙元通畅。

  除了心病没别的。

  不过他仙尊这心病也是奇了,说有也不算有,说没有吧,其实也不是。

  完全取决于小师弟。

  简而言之,小师弟在的话仙尊就没病,生龙活虎,容光焕发,要是像今日这般,那他仙尊的病可就严重咯!

  荒炎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床榻上那道僵直的背影上。

  泽夜侧躺在床,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像具死尸。

  “仙尊,想哭就哭吧。”荒炎低声劝道。

  屋内静悄悄的,泽夜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荒炎也不再多言,沉默地坐在床沿,指尖掐诀,施了个暖房术。

  原本阴冷死寂的卧房渐渐暖了起来,荒炎又抬手给泽夜整理了一下被角,望着他纹丝不动的身形,以为他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直到一声压抑沉闷的哭声突兀地响起。

  床上的泽夜猛地蜷缩起来,像个委屈至极的孩童,死死捂着脸,指缝间溢出低哑的呜咽声。

  宽大的肩微微耸动着,像是拼命想忍住,却又忍不住。向来傲世轻物、恬淡寡欲的狐狸,此刻却痛哭流涕,难过得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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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我扶你回房休息吧。”时绫搀着恪谨的胳膊,仰起脸便看到他愈发灰白的脸色,连忙又紧了紧力道。

  话落,恪谨忽地一歪,整个人软绵绵地往时绫肩上倒去,时绫连忙用肩膀顶住。

  “小时。”恪谨将下巴搁在时绫单薄的肩上,温热的鼻息有意无意拂过他的耳后,颤着嗓子轻叹一声:“师兄的腿突然使不上力了。”

  时绫慌了神:“怎么会这样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恪谨柔声道:“怕是寒气渗透进了骨头里。”说着还不经意地往时绫颈窝处蹭了蹭,“师兄的卧房离得太远,这般走过去怕是……”他声音里尽是隐忍的痛楚,话说一半便无力说下去了。

  “没事的,我的厢房离得近,去我房里吧!”时绫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盛情邀请他的大师兄回房。

  恪谨无力地喘着气,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麻烦小时了?”

  “不麻烦不麻烦!”没心眼的时绫连忙摇头,说干就干,小心翼翼架起恪谨的胳膊,嘴上也不忘嘱咐着,“大师兄慢些走。”

  恪谨温润地笑了笑:“好,那就多谢小时了。”

  等好不容易进了房,恪谨又往床榻的方向倒去,顺带把扶着他的时绫也带得一个趔趄。两人双双跌进柔软的床铺里,恪谨还不小心将时绫压在了身下。

  恪谨作势要起身,手臂却脱力般一软,又压了回去。他垂眸看着身下满脸惊慌的时绫,哑声道:“抱歉……师兄没力气了。”

  时绫眼睫飞快颤动着,道:“没事的大师兄。”他伸手推恪谨的胸膛,帮恪谨坐起了身,而后又跑去把头枕拍软,床褥铺平整,“大师兄,你躺下休息一会吧。”

  恪谨眼底笑意更深,温声应道:“好。”手指下移至衣带,却迟迟不动,他忽然抬头,面露难色,“小时,能不能帮师兄一个忙?”

  “什么忙?”乐于助人的时绫连忙走过去。

  恪谨偏头轻咳两声,苍白的指尖揪住衣带,“师兄没力气解了,不知小时可否愿意帮师兄宽衣解带,若是不愿也没关系……”

  “愿意的,大师兄你别动了,我来帮你就是。”时绫不假思索应下,二话不说就半蹲下来,他微微低头,凑近恪谨腰间,纤细灵活的手指拨弄那根缠得有些复杂的衣带。

  恪谨没想到时绫答应的这么干脆,那张因为忙前忙后累得微红的小脸挨得太近,使他下身紧绷,当即要将时绫扶起:“小时,还是师兄自己来吧。”

  “快好了。”时绫头也不抬,反倒凑得更近了。

  恪谨闭了闭眼,额头青筋直跳,手死死抓紧身下的床褥,呼吸粗重得不像话,结实有力的肌肉绷着,面上却还在强撑着维持虚弱模样。

  “好了!”时绫坦然地站起身,利落抽出恪谨的衣带,正欲帮他褪去外袍,虚掩的房门被推开。

  荒炎出现在门外,看着岁月静好的两人,明明隔得不远,可正房如今的情景却截然不同。

  “诶?”时绫有些意外,“二师兄?”

  荒炎看了恪谨一眼,欲言又止,朝时绫招招手。

  时绫疑惑地小跑过去,问:“二师兄,有什么事吗?”

  荒炎宽厚的手掌半掩着唇,活像个通风报信的奸细,声音压得极低:“仙尊一直哭,你快去看看吧。”

第91章

  “啊?”时绫以为自己听岔了, 看向荒炎,“二师兄,你是不是说错了?是裴逸风哭了吧?”

  荒炎一想到正房乱成什么样头都大了, 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拧在一起,道:“他也哭了。”说罢他便推着时绫的肩膀往外走,“我实在是劝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这俩祖宗只有你能哄好。”

  时绫被推着走了两步,身上衣袍忽地一紧,他回头看去,恪谨不知何时下了床, 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摆,眉头紧蹙, 声音虚弱:“小时, 师兄心口有些疼……”

  时绫顿时进退两难, 看看恪谨又看看荒炎, 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恪谨微微垂眸, 语气委屈:“你方才不是说要照顾师兄吗?”

  “是、是……”时绫讷讷应着,有些犹豫地探出头往正房望了一眼,纠结着到底是要先照顾心口疼的大师兄, 还是去看望荒炎口中一直哭的仙尊。

  恪谨攥着时绫衣摆的手收紧, 身形晃了晃, 虚弱得仿佛马上就要散架。

  见状, 时绫正欲去扶恪谨,荒炎铁钳似的大手突然握住恪谨的手腕,另只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指节, 皮笑肉不笑:“大师兄,师弟来照顾你也是一样的,为啥非得要小师弟呢?”说着把时绫往门外一推,“小师弟别担心了,这里有我,你快去正房吧,再晚一会那俩的眼泪怕是要把咱仙门给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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