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恶狼养花指南 伪装恶狼养花指南 第79章

作者:妃鱼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古代架空

  时绫也不躲闪,就这么仰着脸任恪谨揉捏,清澈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像只温顺的幼兽。恪谨指尖的力道放得更轻,语气更温和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休息好?”

  “不是……”时绫含糊地应着。

  这副任人揉捏的模样实在招人疼,恪谨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直到看见他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才松手。

  “走吧。”恪谨揉了揉时绫的发顶,顺带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道:“别怕,我陪着你。”

  时绫点点头,临进前还不忘偷偷往门外瞥了一眼。

  只见裴逸风仍站在原地,正恶狠狠地望着这边。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活像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他心头一跳,突然想起裴逸风之前说让他离恪谨远点,下意识就要抽回被牵着的手。

  可恪谨似乎早有预料,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收紧,甚至将他往身边带得更近了些,快要紧挨在一起了。

  “怎么了?”恪谨微微侧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狭长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地顺着时绫的目光看向门口的人。

  时绫进退两难。

  身后裴逸风的眼神像无数尖针刺在他背上,面前恪谨看似温柔的笑但不达眼底。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我……”时绫结结巴巴开口,声音细如蚊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卧房突然响起泽夜充斥着愠怒的声音:“都杵在门口做什么?”

  此刻,时绫只觉这声音宛如天籁,他趁机从愣神的恪谨手中挣脱出,一溜烟钻进了卧房。留下恪谨站在原地。

  恪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又转头去看满脸得意的裴逸风。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暗流涌动。最后还是恪谨率先收回目光,整了整衣袖,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病”着的泽夜半倚在床榻上,从三人站在正房外说话时就一直眼巴巴等着。他刻意将墨发披散在肩上,能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苦等了好半晌都不见他的小花进来,急得抓心挠肝,被褥都被他攥得皱皱巴巴,差点要掀被下床去接了。

  终于等到时绫的身影出现,他心头一甜,立马单手掩唇,剧烈咳嗽起来,眼尾都咳得泛红。

  见状,时绫担忧不已,急忙小跑过来,刚要跪坐在地上,就被男人一把拦住。方才还虚弱耷拉在床边的手忽然变得格外有力,稳稳托住他的胳膊。

  “地上凉。”泽夜心疼地蹙眉道,他往床榻里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期待地望着时绫,“坐这。”

  “是。”时绫恭敬回道,拘谨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小花精刚一坐下,清甜的花香味扑面而来,泽夜面上冷冷淡淡,实则快要被香晕过去了。

  “仙尊。”一旁的恪谨向泽夜行了个礼。

  泽夜方才注意力全在时绫身上,压根没发现到恪谨也在,藏在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想和小花独处一会就这么难?

  烦躁地正要开口赶人,可时绫已经欢欢喜喜地给恪谨腾出了个地方,随即湿漉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征求他的同意。

  泽夜一下心软了,顿时泄了气,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坐吧。”

  恪谨浑然不觉,从容地行了一礼,道:“多谢仙尊。”他施施然在时绫身旁坐下。然而,时绫在他坐下时,下意识靠过去了一点,微小的动作让泽夜眯了眯眼睛。

  “仙尊身子可好些了?”恪谨温声询问道,顺手替时绫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泽夜被恪谨这一举动气得胸口发闷,恰到好处地又咳了起来,额角青筋跳了跳,死死盯着那只不安分的手。

  时绫关切地伸手抚上泽夜的胸膛,轻柔地替他顺气,“没事吧仙尊?”

  泽夜立马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无妨。”他“无力”地摇摇头,迫不及待问道:“是来看本座的?”

  闻言,时绫一怔,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得朝恪谨没关紧的房门瞟去,透过门缝,他看见不知何时扒在门框上,正疯狂朝他使眼色的裴逸风。

  时绫收回目光,惴惴不安地看向泽夜,支吾道:“也……也是来看仙尊的。”

  泽夜听闻此言,心底没来由地一颤,一股不安之感漫上心头。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时绫来看他,他心里还是如同灌了蜜一般甜,满心的欢喜盖过了那丝不安,极有耐心地对欲言又止的时绫道:“有事要同本座说?”

  时绫小鸡啄米般连忙点头。

  泽夜幸福地快要跳起来。

  小花竟主动要和他说事。

  “好,说吧。”泽夜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淡淡道。

  见泽夜心情似乎不错,时绫稍稍放下了心,没有那么紧张了,认真道:“还请仙尊不要把我和裴师兄分开。”

第80章

  中气十足的话一出, 仿若一道惊雷,直直击中泽夜。他只觉一口气狠狠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憋得他满脸通红,呆愣当场,眼中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泽夜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的冰窖,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真是小看了裴逸风。

  看上去一副没什么心眼的憨直模样,这才短短几日, 就把他的小花给勾引了?

  泽夜耳畔嗡嗡作响,身形一晃,无力地靠在床栏上,偏过头, 不愿再去看时绫满是乞求之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就像一把锐利的刀, 每看一眼, 都在他心上狠狠割下一道口子。

  一旁的恪谨原本还在暗自思忖着时绫和裴逸风今日怪异的行径, 此刻听完时绫的话语, 也不禁愣了楞, 随即立马明白过来为何时绫和裴逸风方才皆是一副支支吾吾、死活不肯吐露实情的模样。

  想来定是仙尊察觉到裴逸风与时绫之间过于亲密,故而向裴逸风表明,让他们二人保持距离, 这才使得裴逸风如此失态, 双眼肿得犹如两个大鸟蛋, 眼眶泛红得厉害。应该是昨夜与仙尊争执过后, 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哭成了这副模样,说不定还哭了一整晚。

  时绫丝毫没有察觉出泽夜此刻的异样,满心记挂着裴逸风的嘱托, 一股脑地继续说道:“他是我师兄,师兄弟之间,平日里本就应当相互照顾、彼此扶持,关系亲近些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闻此言,泽夜眼皮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蹿。可看着时绫那单纯天真还有些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强忍着怒意,耐着性子接着问道:“为何偏要与他亲近?”我不行?

  时绫答道:“裴师兄待我极好,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我实在不想与他分离。”他所说的一字一句,皆是裴逸风先前千叮万嘱让他记住的话。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气血不受控制地往上涌,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泽夜痛苦地闭了闭眼,拼命想要压抑住翻涌的情绪,可内心的酸涩与无助却如脱缰野马,怎么也控制不住。

  泽夜好半天才缓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盯着时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时绫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而后连忙又摇了摇头,急切地重复先前的话语:“也是来看仙尊的。”

  泽夜闻言忍不住冷冷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尽是讥讽:“顺带的吧。”

  然而,时绫还没听清泽夜的话,恪谨便一把将时绫从榻上拉了起来。

  恪谨一边拉着时绫,一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道:“小时,咱们都坐榻上影响仙尊休息,还是站着吧。”

  时绫呆呆地应了一声:“嗯,好。”

  懵懂乖顺的样子,更让泽夜恼火。

  为何小花精会对裴逸风这般上心?

  裴逸风究竟用了什么妖法把小花精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

  而且,他都还没碰过时绫的手,恪谨和裴逸风两人却都能如此自然地随意牵他和他亲近。

  “你当真如此在乎他?”泽夜死死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不想和他分离?”他死死盯着时绫那双澄澈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动摇或是玩笑的痕迹,可事与愿违,那里只有纯粹的认真与恳切。

  “不想,还请仙尊不要把我和裴师兄分开,可以吗?”时绫轻声问。

  泽夜偏过头,冷冷道:“出去。”

  泽夜态度转变之快,让时绫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恪谨,压低声音挪到他身旁问道:“大师兄,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好惹仙尊生气了吗?”

  时绫显然被泽夜给吓住了,眼睛湿漉漉的,眼睫轻颤着,战战兢兢好不可怜。恪谨自然心疼不已,温热的大掌赶忙轻轻捧起他的脸做安抚,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肉,“别怕。”他声音放得极轻,“仙尊是在担心你。”

  时绫没明白:“担心我?”

  “嗯。”恪谨朝榻上瞄了一眼,“逸风年纪也尚小,心智不成熟,做事鲁莽不过头脑。仙尊是怕他照顾不好你,所以才不让你们太过亲密。”

  榻上的泽夜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僵,随即便放松下来,悄悄竖起耳朵,等着听时绫的反应。

  时绫垂着脑袋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裴逸风总是凶巴巴的,动不动就对他大呼小叫,确实不如离远些好。

  可仙尊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更让他害怕,方才心情颇好地听他说话,转眼就冷得像块冰。

  小花精纠结了半晌,最后悄悄往恪谨身边挪了半步,又挪了半步,直到整个人都快贴到恪谨身上。他拽了拽恪谨的衣袖,晶亮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恪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配合地俯下身,将耳朵凑到时绫唇边:“怎么了?”

  时绫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拂过恪谨耳畔:“大师兄,那以后不修炼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我能不能跟你待在一起啊?”

  恪谨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他微微侧首,看着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小花精,仰着瓷白的小脸,眼里盛满了期待,粉嫩的唇瓣近在咫尺。

  恪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小时真想和我在一起?”恪谨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忍不住向时绫确定。

  时绫不假思索地认真点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嗯。”

  恪谨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凝视着眼前懵懂的小花精,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好。”

  转身面向泽夜时,恪谨已经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坚定:“仙尊,弟子可以照顾好小师弟,请您把小师弟托付给我吧。”

第81章

  “不行!”一声暴怒的吼声响起, 裴逸风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冲了进来,红着眼对恪谨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我的!”

  恪谨依旧神色淡然,丝毫没把裴逸风放在眼里, 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恪谨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逸风,仙尊还在此,不得胡搅蛮缠。小时乃仙门弟子, 岂能由你独占?”

  恪谨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时绫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裴逸风见状,更是气得全身发抖,他向前又跨了一步, 死死盯住恪谨,咬牙切齿说道:“大师兄, 别装得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刚来时你就对他关怀备至, 如今还要求仙尊把他托付给你, 你安的什么心?”

  恪谨神色如常, 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容地掸了掸衣襟处的褶皱。他早已习惯裴逸风的口无遮拦,静静地看着面前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的师弟, 眼中满是无奈与怜悯。

  这番平静的反应使裴逸风的怒火更盛, 他误将恪谨的沉默当做心虚, 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怎么?被我说中了?”说完, 他突然暴起,朝着恪谨身后的时绫而去,五指成爪直取时绫的手腕, 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疯魔。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时绫衣袖的刹那,一支湖蓝色的玉笛不轻不重地敲在他的腕骨。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打在了穴位之上,裴逸风整条手臂顿时酸麻难忍,气势削了一大半。

  “逸风。”恪谨终于开口,手摩挲了两下,玉笛便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了。他声音依旧温润如玉,“莫要再胡闹。”

  裴逸风捂着发麻的左腕踉跄后退两步,满腔的怒火突然化作了说不出的委屈,肿起的眼眶中有晶亮的东西在打转,一瞬不瞬地看着时绫。

  时绫心头一颤,眼前的裴逸风狼狈至极,整个人抖如筛糠,束发的缎带都散了一半,几缕乱发垂在胸前,时绫担忧地下意识便抬步欲上前查看,恪谨却横跨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小时。”恪谨侧首浅笑,“你裴师兄还需苦练心智。”他瞥了裴逸风一眼,“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日后还是离远些为好,万一伤着你……”

  这话像把钝刀,生生挤进裴逸风的心口,使他眼瞳震颤,指尖不自觉陷进掌心。他爹是玉犬族族长,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自幼在族人的阿谀奉承中长大,从未受过什么挫折,也从未尝过被冷淡是何滋味。族中长辈的夸赞,同辈的艳羡,他习惯了被围着转的日子。

  而时绫偏偏是个例外。是第一个直言说讨厌他的,也是第一个对他喜怒哀乐无动于衷的。裴逸风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么贱,偏要和时绫较劲,偏要得到他的关心和喜欢,偏要和他黏在一起。甚至还和凡间那些低等的狗一样,认了个主人。

  此刻看着被恪谨挡在身后的时绫,他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之感。

  眼看硬抢是不可能了,裴逸风颓了下来,总是盛满傲气的眼里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哀求,像极了流浪在荒野的丧家之犬,哽着嗓子道:“大师兄,他本来就是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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