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土匪!演戏不可以亲嘴! 第29章

作者:金灿灿_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甜文 HE 古代架空

  “你害了大当家, 还想害我?!我告诉你臭娘们儿,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骂声充斥屋内, 余淮水本就烦躁的厉害,听了没几句便抽出一条薄被来,三两下卷起一把塞进了李成污言秽语的嘴里。

  “嫂夫人,的确还没翻出什么。”

  林大头带着人将锅灶、衣橱还有几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抬出去翻了一遍,连炕席都给掀了, 的确是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

  “不然,我们把地给挖开?说不定这厮把东西藏在地底了。”

  林大头也是急了胡乱出主意,这地面是黄土夯的,极为厚实的一层,且住了许久都被踩得变了颜色,若是被翻土挖开藏那些私盐,定会非常明显。

  余淮水摆了摆手看了屋内一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在屋里缓慢踱步,细致地看着唯一留下的灶台。

  这灶台看着用了许久了,边缘有磕碰,锅底也烧的漆黑,四周散乱着枯草木柴,可地面却十分潮湿冰冷,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烧过。

  余淮水忽然伸手摸向灶膛,左右一探,发现这灶膛里竟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柴火烧过的灰。

  “林大头。”

  余淮水沉声道:“把这炕给我砸了。”

  李成发出一声急促的呜咽,他旁边的男人也耐不住性子,瓮声瓮气地喊:

  “你把俺们炕砸了,俺们以后睡啥!”

  “炕灶都凉透了,该有个把月没住过人,你们既然不爱睡这屋里,还要这炕做什么?”

  余淮水冷冰冰地一挥手:“砸。”

  立刻有乡民急匆匆拎着几把锄头过来,都不用林大头招呼,几个年轻力壮的就挥起锄头开始砸炕。

  北方的炕大多是泥砌的,外头一层泥板,里头是中空的内膛,原本为了保暖,四周的泥板会砌的厚实一些,可乡民几锄头下去便发现不对。

  这炕砌的太薄了,别说睡得暖和,怕是多躺几个人都会塌。

  几个乡民对视一眼,挖的更加卖力。

  李成一伙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也不反抗辱骂,全都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炕面被砸开,又扒去上面的泥块,炕灶里赫然躺着数十个麻绳口袋,鼓鼓囊囊,一看便知是什么东西。

  余淮水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苗刀,用力戳进一只口袋,刀刃拔出,红色的盐粒倾泻而下。

  果然是私盐。

  大明治下,沿海多捕鱼为生,百姓出海捕鱼又储存不久,便会将鱼腌制为鱼干以便保存。

  可官盐太贵,腌鱼用的盐多用便宜的渔盐,若有剩余是要统一上交保存在司库中的。

  为确保渔民不会倒卖渔盐,这些渔盐会被染成红色用以区分官盐,而盐贩倒卖,便是从这些渔盐下手。

  “妈的,还真有!”

  林大头爆喝一声,朝着李成狠踹几脚,一把拽出他口中的被褥骂道:

  “狗杂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李成眼珠子一转,瞪向一旁的余淮水:

  “我们是许久没睡这屋子了!可也不能保这就是我们藏得啊!”

  “就是!”

  他身边的几个男人回过神来,叽叽嚓嚓地狡辩:“万一是你背着人将这些盐藏在我们屋里的呢?”

  “说不准就是这样,这是反过来陷害我们!”

  见他们还能嘴硬狡辩,余淮水向屋外看去,翠翠几人已经拿了衣裳回来,正战战兢兢地等在外头。

  “给我吧。”

  余淮水过去拿来她手里的几件棉袄,进到屋里就地铺开。

  “翠翠,那日你们说这几件袄子是他们的,有什么凭证吗?”

  “有!”王家妹妹已经缓过来了,她灵活地蹿进屋,扑在那几件棉袄跟前,翻开袖口给余淮水看。

  那袖口上缝了一个小小的符号,两道横一道竖,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平日缝的衣裳多,寨子里的男丁衣裳又都长得大差不差,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分辨。”

  翠翠说着,也一同上前将这几件衣服铺开,几个不同的符号的露了出来,林大头强硬地扒开李成几人的袖口,一一都对应上了。

  寨子里的姑娘都做过缝补衣裳的活计,这个规矩也都是知道的,人堆里响起一片应和声。

  “是我们的又怎样?”李成一头雾水,可还是梗着脖子,一副余淮水说什么他都不松口的模样。

  “你们搬盐进来,不过肩扛手提几种方式,盐粒细碎,这口袋又是麻绳编制的,难免... 留下这些。”

  余淮水一抖衣裳,那灰布脖子竟簌簌地落下粉尘来,袖口的确是破损的厉害,再翻开衣领,一层盐晶凝聚在布料之上,在火光下异常醒目。

  事已至此,再也无可辩驳。

  “李成。”余淮水撇垃圾般将那衣裳扔回地上,拖着刀走到李成跟前。

  “你认吗?”

  “... ”李成的脸扭曲起来,他想要反驳,可证据都摆在眼前,任他怎么反咬,怕是寨子里不会有人再信他了。

  人堆里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有住的近的婶子惊讶地开了口:

  “哎哟!俺说前不久这夜里外头总有人影晃悠,俺还当是闹鬼了.... 该不是这几个小子半夜在偷着运盐吧?”

  “我说他们几个最近怎么那么阔绰,成天下山喝酒,哪来的那么多钱?”

  “打一早我就瞧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当家心善没把他们赶出去,他们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众人看向余淮水的目光热切起来,原本因为臧六江被抓走而慌乱的人们稍稍安定下来。

  “淮水姐,你太厉害了!”

  王家妹妹翻过炕去看那些私盐又被林大头赶了出来,她挨着余淮水,不停嘴地夸着。

  “你们发现了又怎么样!”李成突然大叫起来,他装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

  “盐已经运进来了!明天日头一亮,官老爷带人进来搜寨!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们跑不掉,你们也跑不掉!”

  翠翠狠狠地啐了一口,若不是她嫌脏,真想上去给李成两个嘴巴。

  “俺们有官老爷护着!”李成身边那个男人喊起来,他两眼瞪得滚圆,像一头得了病的疯牛。

  “那朱有德若真想护着你们,刚刚就该带着你们一道离开,而不是把你们留在这寨子里。 ”

  余淮水抬高了声音,毫不留情地嘲讽这几个脑袋简单的草包。

  “他围了整个寨子的时候,可有吩咐放过你们几人?”

  李成一行人瞬间变了脸色,朱有德走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更别提什么放过他们。

  林大头气的脑袋更大了,拍着巴掌骂道:“咱们和朱有德打过多少交道,你们狗脑子!?还敢信他!”

  李成耷拉着脑袋不敢还口,可一双眼还是贼溜溜地乱转,应该是还没死心。

  余淮水也不想再跟这样背恩弃义的人多费口舌,叮嘱林大头将这几个人拖下去严加看管,待臧六江回来后再发落。

  眼下,将这些盐换个地方的藏起来才最为要紧,不然明天官府搜寨,这罪名也就板上钉钉了。

  “哼。”李成一行人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冷笑,莫名突兀,让余淮水停住了脚。

  “妈的,谁还敢笑!”

  林大头还在气头上,跳着脚过去揪起李成来,李成被牵连连喊冤枉,屋子里又吵闹起来。

  的确,在如今事情败露的情形下谁还敢笑,又为什么而笑。

  余淮水四下看去,土炕已经被砸,灶台里也是空空荡荡,屋里再没了能藏东西的地方,难道真如林大头所说要将地挖开,才能安...

  余淮水看向地面的脑袋轻轻一僵,随后抬头向屋顶看去。

  北方天冷,工匠为隔开冷风,修屋顶时都会在瓦檐下续上干草,余淮水的目光扫过那些干燥老旧被掖在梁上的草席,看不出什么异样。

  林大头正要揍李成两拳泄愤,便见余淮水突然搬过一条板凳横在梁下,他仰头紧盯着屋顶,踏上板凳。

  “淮水,你怎么了?”

  翠翠看板凳摇摇晃晃怕他摔了,刚要上前搀扶,便见余淮水举起刀来对准了屋顶。

  他的个头不高,可加上板凳再配上这柄刀,刚刚好戳到屋顶。

  就是这样刚好,余淮水猛然一刺,屋顶中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随后,一缕红色从草席间如柱般流淌而下。

  余淮水接了一把,那干燥细碎的手感,不是盐还会是什么。

  阴招使到这个地步,这朱有德还会暗度陈仓,余淮水心想自己真是小瞧了他。

  跳下板凳,余淮水绕着被捆成粽子的李成一伙转了几圈,目光落在一个矮瘦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两腮咬的死紧,眼睛瞪得鼓胀,一副濒临爆发的盛怒模样。

  余淮水走到那男人眼前,用刀背敲了敲他的小腿:“如何,还有漏下的吗?”

第33章

  “皮都紧点, 这是土匪窝子,不是府衙。”

  王为领着一队七八个衙役向院里走,这帮小子大多是临时招募来的,拿着大刀长矛嘻嘻哈哈, 全然没有紧张的模样。

  “都头, 这匪首都被咱们抓了, 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啊。”

  “您就是太小心,这一趟咱们都不用来的,再说了... ”

  说话的衙役夸张地压了低声音,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外头不清楚,咱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东边这伙人哪作恶啊?”

  “也保不齐是他们隐藏的深,老爷吩咐我来攻寨时说了, 他们狼子野心, 现下是按捺不住了。”

  衙役的口径不一,似乎每人对这东寨的了解都不相同,可在不惧东寨土匪这一点上又不谋而合。

  王为是知府调遣而来,并不了解他们口中的什么东寨西寨,在他的认知中匪就是匪, 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拐进大院,忽然见了人声,王为警觉地抬头看去, 便见前头一片灯火通明,竟是一队乡民在热热闹闹地烹煮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