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 凶悍屠户太旺夫 第133章
作者:发病中
杨三钱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挤出虚无缥缈的声音,“举人,你居然找了个举人老爷?柳天骄,你是给他下了迷药不成?”
“就你徒弟这人品这能耐,还用得着下迷药?”
杨三钱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越发笃定卫小子是被他下了迷药。
师娘听说自个儿当家的要收下东西,急了,“这怎么能要呢,杨老三,你亏心不亏心啊?”
杨三钱无力地摆摆手,跟她说了柳天骄的情况,师娘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下午的时候,杨三钱两个儿子带着孙子回来了,都是大高个,性情豪爽,见了柳天骄两口子热情得很。
几个孩子也是壮壮的,尤其是老大杨金,柳天骄看他搬东西的架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一一给了见面礼,几个孩子还不好意思要,等到杨三钱点头了才接过去。
晚食相当的丰盛,师娘带着两个儿媳妇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炖的软烂的酱骨头,边上贴着野菜饼子,又炒了几个热菜,凉拌了猪耳朵和白菜丝。南方是不会凉拌白菜的,柳天骄尝了一口感觉味儿有些怪,多吃几口又爱上了,酸酸甜甜的,吃起来很解腻。
柳天骄两口子一连在杨家住了几天,村里人都知道杨三钱徒弟来看他了,驾着马车,看起来有些阔气。但到底阔气到什么地步,杨三钱没说,大家也只是想想。叫人惊讶的是,这个徒弟走的时候把杨三钱大孙子杨金带走了。
村里人谁不知道杨金啊,小小年纪就武艺非凡,十里八乡的混混见了他就绕道走的。县里的镖局都把人瞧上了,想请杨金走镖去,说是一个月就能给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啊,我的个乖乖,虽说走镖危险了些,但干上几年就能赚个几百两,直接躺着吃一辈子。反正比他爷爷杨三钱还出息的多。
现在这么出息的杨金居然一声不吭就跟个外乡人走了,杨三钱真舍得?脑壳发昏吧,杨金还不到十五呢,别被人卖了。
柳天骄也觉得不可思议,“师傅,你真把人给我了啊?”
“他比我有能耐,磨子困不住他,与其哪天跟着人去干不知深浅的事情,倒不如跟着你们去京都长长见识,也顺道给你们帮把手,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就是。”
柳天骄是试过杨金的本事的,要不是仗着天生神力,自个儿还真不一定能把人打得赢。且他年纪还小,有的是成长空间,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师傅把他交给自己,是为杨金谋个前程,也是真心想帮他们。
若卫文康此次真能考中,走马上任后必然得组建自己的班底,有个武艺高强的人坐镇很有必要。没听说书的讲吗,青天大老爷办案还需要个武林高手护着呢,不然一不小心被仇家盯上可怎么办。
可万一人在自己手底下出了什么事呢?那可是自家师傅的亲孙儿,别反倒是结了仇。柳天骄踌躇不定,卫文康也尊重他的意思,并不搭话。
没想到杨金倒是急了,学着见过的那些贵人护卫,直接单膝跪到了地上,“请卫举人、柳叔叔给我一个机会,柳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柳天骄好气又好笑,“上刀山下火海,你小小年纪知道那是什么吗?江湖话本看多了?”
杨金却是郑重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勤学苦练,就是想为自己奔一个前程,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第210章 会试准备
杨家都是厚道人, 柳天骄看马车都被塞得没什么空当了,哭笑不得:“幸好没有带江闵那小子来,不然得把他挂在车顶上了。”
卫文康道:“若是此次考不上秀才,是该把他挂在车顶上。”
柳天骄:“……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卫文康挑眉, “为了那小子, 你骂我?”
“你听错了。”柳天骄说着撩开车帘, 跟外面的杨金道:“天快黑了, 咱们找个地方吃饭歇息吧,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城镇吗?”
杨金就不是个安分的, 早把周围这一片摸透了,不用过脑子就回道:“再走五里就到留观县城了,要不去那里?”
“成啊。”柳天骄爽快回道。车夫是自家的,不用担心被坑,就是没出过远门,并不识路,人也不是多聪明, 一路上都是柳天骄在操心。
如今多了个得力的人, 柳天骄顿觉轻松。就是赶路的时候无事可做, 只能跟卫文康闲聊, 聊着聊着就容易踩坑, 被人家委屈的小眼神一瞅, 各种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没少答应。
五月中旬, 人都要麻了的柳天骄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京都的城墙, 高兴得恨不得大吼几声。“总算是到了,我的屁股都要坐废了。”
卫文康下了马车,也有些激动。哪个读书人没有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京都是权力的中枢, 是改换门庭打上官家印记的起点。几年前的卫文康,纵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平复了一下心情,卫文康把腰杆挺得更直,笑道:“走吧,先去住处。”
大乾朝初期会试承袭前朝旧例,设在二月,然京都靠北,二月还是冰封万里,贡院那个小棚子挡风雪都有些艰难,哪里能抵御严寒。读书人讲究字如其人,会试虽有糊名誊抄,但阅卷后还是会拆开看考生试卷是否整洁,字迹是否清晰漂亮,太差的是会影响排名的。
因此,没有哪个读书人敢裹着棉被乱写一气,都是身姿笔挺,靠一身正气硬熬。身体差些的熬不过去的每届都有,轻则名落孙山,重则丢掉小命。
读书人骂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人家就是不改,还美其名曰身子不好无法给圣上当差,不如回家养病,把人气个倒仰。事情出现转机是在文安帝时期,三王叛乱,都打到了京都,群臣束手无策,多亏一个书生献上良策,才能保住基业。
文安帝自是大喜,说要重赏此人,说要奉上高官厚爵。结果招来人一见,怎么着,此人居然是个屡试不第的举人。如此才情,居然屡试不第?文安帝初时以为是科考出了问题,选拔不出人才,后细问才知,原是此人身体不好,实在是熬不过会试的酷寒,每回都以昏倒在考场然后大病一回告终。
只是个举人,那也出不了仕啊。文安帝虽赏了此人公侯的爵位,还是觉着遗憾,便索性将会试时间改到了九月,希望能网罗天下良才为天子所用。至于县试时间为何不改,那不好意思,县试都没过的人算什么人才?
此时是五月中旬,距离会试还有三四个月,一直住客栈显然是行不通的,秦墨思便托家中亲眷帮柳天骄在京都赁了个小院。两人到了一瞧便极为满意,院子虽说不大,但卧房书房样样齐全,还有灶房和水井,连家具都是齐的,完全满足卫文康闭门苦读偶尔会客的需求,柳天骄也能多做些好吃的给人补补身子。再不用像院试、府试那般折腾。
第一天入住,也懒得折腾。留车夫看门,由杨金驾车,柳天骄三人出去好一番采购,然后去了京都最富盛名的满香阁吃饭。
柳天骄自觉在江东州也算是个不小的老板了,到了这地儿一看才知道什么是销金窟,随便一桌子菜,就没有低于十两的。客人都是穿金戴玉,奴仆成群,把三人衬得跟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
杨金看到一个公子哥直接甩给了店小二一个银锭子,说是打赏,眼睛都要挪不开了,“那分量起码得十两重吧?”
柳天骄点头,也有些眼馋,“江云楼的客人要是有这么大方就好了,我怕是连工钱都不用给人开了。”
话是这么说,点菜的时候柳天骄也没手软,如今一顿饭的钱他还是有的。尝尝京都的味儿,日后说不得就要到这边来做生意呢。
不愧是京都最富盛名的酒楼,味儿还真不错,其中一道京酱肉丝、一道酱鸭,连柳天骄都自愧不如。“以往只听说北方人不如南方人会做菜,如今一尝,倒也不尽然。”
卫文康笑道:“那么多厨子专研呢,多的不说,几道拿手好菜总是要有的。”
“也是,待会儿再打包一份回去,我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得能调出一样的味儿来。”柳天骄的舌头是一绝,只要东西入了口,什么材料做的,用了那些调料,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杨金却是什么都不舍得说,只专心吃菜。农家吃食粗糙,他哪里尝过这样的好东西,越发庆幸自己跟了来。一辈子窝在乡旮旯里,娶妻生子,日复一日为生计忧愁,有什么意思?
京都第一顿饭,除了贵些外,倒没什么可挑剔的。三人吃完又在外边逛了逛,发现与江东想比,两边的物价差异极大。南方不起眼的柑橘在这价值不菲,皮料这些反倒是京都更便宜,菜蔬之类的更是差价极大。柳天骄已经在盘算自己带来的银子了,想着回去的时候定要顺路带些特产,送礼买卖都极好。
差异最大的是人的精神面貌。呼奴唤婢的达官贵人自不必说,见了只有让道的份儿,连一般的平民老百姓,走路的时候都有股子劲头在。那股劲怎么说呢,柳天骄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傲气。天子脚下,什么好处都能先捞着,哪怕受了灾官老爷们为了自身安危皇城稳定也不会不管。
可以说,只要能拿到京都的户籍,走到哪都算是人上人了。近些年京都人口日益增多,没有住处的流民想要进城墙里面,更是难于登天,京都人越发傲气。甭管他们是否衣着光鲜、活计体面,只要操着一口纯正的京都话,那都能叫人高看一眼。
至于怎么落户,抛开能在京都任职的官员小吏不说,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在京都购房。柳天骄对能不能落户京都没什么执念,只是想起秦墨思说的京都房价问题,便琢磨着可以慢慢看房了,瞧外乡人都趋之若鹜的样子,这京都的房价怕还是大有可为。若是等到会试后,留京的新进门们都要购房,怕要多花些冤枉钱。
与柳天骄的满脑子生意经相比,卫文康的生活更加忙中有序。他去年游学收获颇丰,之前还在感叹与那位太傅相见恨晚,不能聆听更多的教诲,哪料将回江东就收到了对方的来信。太傅年岁已高,再不能动笔,信是他儿子代写的,言明已与两位在京都任职的门生故旧打了招呼,卫文康若是有意可上门拜访。
岂止是有意,简直要乐疯了。太傅的门生故旧能是一般人?何况在京都任职,其学识、阅历可想而知。卫文康将将在京都安顿下来,便特意备了些南方的特产,又挑了贵重些的礼物上门拜访。
门生名唤商筵,现任户部侍郎,位高权重,最善交际。商筵早就摸清了卫文康的底细,料定凭此人的出身,并不会有太大前程,只是碍于老师的情面,不得不接待,因而态度有些冷淡。
卫文康对于自己如今的分量还是很清楚的,见状也不没有什么不平,想着太傅人情都搭了,也不能白费,索性把一些自己弄不懂的疑难杂症都弄了出来,一股脑问个明白。那人见卫文康如此厚脸皮,本有些不悦的,但碍于情面还只能耐着性子解答。然后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那人脸色变了,神情端正许多,看着卫文康的目光里也隐隐带了些欣赏之意。
“都说进士及第便是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可我在京都这些年,却只看到一茬茬的新科才子泯然于众人。朝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位置就那么多,大家本事也差不多,能爬到什么位置多半你出身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未曾想老师眼光当真是不错,就凭你这份心性,也未必不可一搏。日后再有什么,尽管上门才是。”
卫文康很是诚恳地道了谢。只是心想,太傅大雅君子,学富五车,眼光却是差了些。一个商筵,一个他,都不是什么风清气正之人。
故旧名唤宋节,现任工部尚书。此人倒真是完美契合卫文康心中的大儒形象,学识渊博,品德高洁,知无不言,卫文康有学问上的难题都愿意找他。至于做官一事,卫文康得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商筵有些眼光手段值得他学习,只是他不会如此盛气凌人罢了。
六月,秦百宣和沈知行也到了京都,三人彷佛又回到了州城一同学习的时光,互换资源,交流心得。不同于乡试的胜券在握,会试,他们的对手再不限于彼此。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全力以赴的同时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九月,凉风打着卷袭来,会试也如期而至。
第211章 会试成绩
会试连考三天, 由翰林院主持。翰林院那是什么地方,帝王的私人领地,专门起草机密诏制。如果没有在翰林院渡过金,就意味着错过了在帝王面前频繁露脸的机会, 多半往后仕途也就那样。
因此, 随便在翰林院指个人, 都是一等一的才子, 状元探花多的是,二甲进士算末流。由翰林院出题, 可以想象会试的难度。
第一场上午考经义,那是开胃小菜,因着不能故意为难人,翰林院一般都懒得在上面动心思,算是送分题。但别以为送分题就可以懈怠,只要错上一道,就会被盖上治学不严谨, 做事不仔细的帽子。
以卫文康过目不忘的本事和细心程度, 自然是不会担心在经义上出错, 只是有些遗憾, 参加会试的举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没有多少人会犯低级错误, 经义上很难拉出差距。
第一场下午考公文和判例, 这是卫文康的强项。但翰林院是干什么的?整日里和公文打交道, 形式之严苛,用词之讲究,若让考生轻易就过了这一关,翰林院都觉面上无光。至于判例, 目前来看,应当还好,端看会不会踩坑。
若要问什么是科考重中之重,毫无疑问,策论,永远的主角。会试的策论安排在第二场,无需过多强调,只要知道成败四五成都由此科决定就好了。
第三场的诗赋和算学是新加的,算学卫文康自认在江东少有敌手,会试就不敢托大了。听说此次有位考生出身巨贾,打小就因算力惊人而闻名,十岁时就一人单挑十位老帐房,多长的账页到他那儿都不用打算盘便能料理得明白。算学尚如此,诗赋有多少卧虎藏龙自不必说。
所幸庞教习本就是诗赋高手,卫文康游学时遇到的那位脾气古怪的大儒也让他领会良多,好歹多了一点底气。只是到底不敢托大,开考前三个月卫文康就在陆陆续续琢磨备用的诗赋了,主打一个天赋不够,技巧来凑。
柳天骄在科考上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只例行做好自己的后勤工作。这回老天爷也很长脸,温度适宜,无风无雨,在考上入场后不久,太阳便从贡院那棵大树后爬了出来,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冲淡了考试的紧张。在场家眷心情跟着好了不少,也不急着回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
话题的中心自然还是聚焦在里面的考生。如今有钱了,又有公孙鳌和齐明泽热衷于帮他打扮,柳天骄衣着讲究了许多,成日里不出门,肤色一眼看过去也白皙了不少,身边还跟着一个护卫模样的汉子,不再属于会被狗眼看人低的那一类。有好几个人主动上前来搭话,言语间都颇为客气,柳天骄也没啥事,跟人胡天胡地瞎侃起来。
“怪不得姐姐气质如此出众,原是书香世家,真好,不像我,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做生意,满身的铜臭气。”
女子被柳天骄捧得有些高兴,嘴里还谦虚着,“哪里哪里,我也羡慕你,这么能干,不像我,只能每日领着府里的月钱过活。”
能主动跟自己搭话,想来这女子也不是个迂腐的,再瞧她穿的戴的,料子都还不错,但近了就发现有些旧了,估摸着跟自己一样,是个看重实惠的。
柳天骄笑道:“今日与姐姐不过几句闲谈,就感觉像是熟识多年的好友,亲切非常。我初来京都,还在看宅子,暂居在中盐巷,姐姐若是不嫌,日后可常来往。总归闲来无事,想找个生意做,有姐姐这个本地人带路,我心里也有底气。”
这可不是瞌睡送枕头吗?女子也是在锦绣窝里长大的,哪料父亲爱好清名,非把她嫁给一穷书生,说是前程远大。要她说,再远大的前程又如何,就小官那点子俸禄,在京都维持家中开销都难。眼瞧着拿得出手的衣服首饰越来越少,出去交际都觉丢人,女子一直在找路子赚钱。如今有个一看就人傻钱多的外地人送上门来,女子岂能不喜。“我正有此意呢。”
两人又热络地闲聊了几句才分开。杨金见女子走远了,犹豫着说了句:“柳叔叔,我咋瞧着她有些不顺眼呢?”
柳天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光不错啊,势利两个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你自然瞧她不顺眼。”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那柳叔叔你怎么还跟她那么亲近,不怕被坑啊?”
“有人想坑你,说明他有所图,都无所图了谁还跟你做生意?不说多的,咱们做吃食生意,总要个本地人试菜吧?她就挺好的,有见识没能耐。”
杨金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一碗带着紫菜虾米的小馄饨下了肚,觉着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只想跟他柳叔叔练几手。
考场里就没有那么自在了,卫文康做完经义,拿起考场免费供给的白馒头,一口咬下去,寡淡无味。由奢入俭难啊,曾几何时,白面馒头那可是过年过节都不能放开手脚享用的美味,如今倒是觉得难以下咽了。都怪夫郎太能干,把他都养得挑嘴了,会试完定要多点上几个好菜才是。
干嚼完两个馒头,又喝了碗热水。趁着食物带来的困意,卫文康索性裹着被子睡了,梦里全是夫郎做的好菜。
不出所料,下午的公文难出了新高度。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正好赶在了一起,涉及到的官职就有十来个,若不是把朝廷形制背得滚瓜烂熟,各官吏职能职责了解得一清二楚,光把题目中的任务分配给谁的问题就能让人崩溃。卫文康确信,出题的那人定是被各种文书折磨得有些失了心智。
判例还好,出题的人没有那么刁钻,案件本身描述得就跟话本似的,悬念不断,环环相扣,蛮有意思的。若是有幸得中,必得问问是谁出的题。
总体来说,第一天的考试还算顺利。第二天的策论就有些意思了,除老生常谈的富民强军外,还有个重头戏是漕运。要求分析发展漕运的利与弊,并针对是否该大力发展漕运提出自己的见解。卫文康看到题目时下意识挑了挑眉,看来戴若望在江东州的工作争议很大啊。想到自己当小吏期间的所见所闻,卫文康压根都不用细想,下笔如有神助。
第三天的考试对卫文康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谁能想到金菊绽放、秋风送爽、瓜果满挂的时节,要求写一首“咏春风”的长赋?三个月的准备打了水漂,卫文康只能沉下心思来,把自己以往写过的类似东西翻出来,先凑一篇看得过去的打底,再仔细琢磨有没有什么亮眼的诗词,实在是应付得有些艰难。
孰料下午的算学同样离谱。卫文康确信是那位天才考生惹的祸,出题人压根就没想让人把算学题都做完。长长的几页纸,还没有算盘,这谁能受得了?考棚禁止喧哗,拿到算学提的那一刻,长吁短叹都没有停过。巡视的考官本想发出警告,扫了一道算学题后,果断闭了嘴。
钟声响起的时候,卫文康瞧着空着的那一小题,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大意了,谁能料到这回的算学能考到这个难度,卫文康主要的精力集中在策论和诗赋之类的,对算学的刻意训练还是差了些。
好久没有这么疲乏过了,走出考场的时候,卫文康用尽全力挤到自己夫郎身边,然后一个脱力瘫软到对方身上。
柳天骄已经习惯了,二话没说就把人背了起来,小跑着回到马车上,让人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还贴心地拿自己的大腿给人当枕头。卫文康只在躺到夫郎大腿上的时候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就放心地睡了过去。
显然会试对大家的磋磨都不轻,第三天的时候,秦百宣和沈知行才寻了过来。柳天骄特意整治了一桌好菜,三人痛饮一番,都没什么讨论考题的心情。
走到会试这一步的水平都不差,很难一眼看出谁有谁劣来,何况又不能简单划分等级,必须排出个名次来。关在里面的阅卷官看花了眼,外面的考生也望断了肠,直到十月初,才传来了放榜的消息。
会试后面的殿试只排名次不刷人,换言之只要上了会试的榜,妥妥的就是一名进士。不论官大官小,总能选上官,从此步入第一阶层。这么重要的时刻,谁能不慌?卫文康也不例外。
他第一次提出要亲自去看榜,由柳天骄和杨金一前一后护着,好不容易挤到了榜单面前。
卫文康攥紧拳头,从后往前看,见三甲没有自己的姓名,紧张的同时又多了些希望,可能在二甲吧。闭了闭眼后,卫文康又往前看去,二甲后十名没有自己的名字,再往前五个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卫文康再没有往日的风度,全身上下写满了焦灼和惶恐,正强撑着往前看时,忽听得杨金的大喊。
“第一名,第一名,卫叔叔你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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