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天 别有天 第18章
作者:书墨温酒
叶辞川记得,上次比试结束后,江子韫抓着他念叨了很久,说用别人的招式还给对方,是很厉害但不道德,所以他这次没有用方雨寒招式。
他云步翩旋,在方雨寒力竭之时,挽剑而上。
方雨寒已无力回击,只能闭眼迎接袭来的杀意,可他却未等到叶辞川的中伤,惑然地睁眼看向他,只见他将剑收回了剑鞘,没有要继续打的意思。
叶辞川直言道:“你连续打了三场,这场是我占了便宜,所以不算我赢了,改日再战吧!”
方雨寒摇头,“不,你有保留,所以算。不过……”
在他眼中,叶辞川一定是他师父最喜欢的那类举一反三之人。以叶辞川领会的速度,他们方才交手,此人恐怕早就看清他的路数了,既然已经学会了他的招数,想到破解之法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并不认为学别人的招式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因为这本身也是一种招数,且只有天赋出众之人才能学。
方雨寒想着,缓步上前道:“你很有意思,此次结果算数,但我们可以改日再约一场。”
“好。”叶辞川畅意应战,抛开别的不谈,方雨寒是个可敬的对手。
两人击掌立誓,约定落成。
华倾倾笑着调侃:“这时候话就多了,真是个武痴!”
方雨寒闻声扭头看向华倾倾,垂目噤声,良久无话,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第二场。”白岫盯着叶辞川,眯了眯眼,“遮月楼叶辞川胜出。接下来第三场择日……”
“慢着。”温玄临出声打断了白岫,起身走下主座,缓步走到台前,高声道,“考虑到天有不测风云,今日恰好时辰尚早,不如直接开始第三场吧!”
江云修闻言脸色大变,起身质问:“温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有暗中在签箱中动手脚,现在直接明目张胆偏心自己的弟子,温玄临这是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做垫脚石吗?
温玄临笑着回答:“我刚才解释得很清楚,江主事没听明白吗?”
什么道义?别人的想法如何?他才不在乎。坐上了至高位,他就是道理。
台下看客哗然,有人不满抱怨:“巽天宗怎么回事,朝令夕改的,这是把武林大会当儿戏吗?”
“就是!第二场实力相当,叶少侠能赢也是花了不少力气。可巽天宗的弟子休息了这么久,已经缓过神了。此时开打,他们不是占人便宜吗?”
也有人想起以前巽天宗给予过的恩惠,想说些维护的话,“或许,温宗主真是为了之后日程考虑,毕竟下了这么久的雨,万一……”
他越说心里越没底,可又不相信善良仁慈的温宗主会干出这样的事。
“我接受。”叶辞川沉稳立于台上,爽快应战。
既然巽天宗这么想赢,他若此时拒绝,这些人定会继续使阴招,还要麻烦叶隐出手,倒不如他现在就把根源解决了。
方雨寒:“好好打。”
“多谢。”叶辞川目光中带上几分感谢之色。
众人专注于眼前赛事,未发现听雨楼外,有人翩然落地,正旁观着此处发生的一切。
“主子,我们要出手吗?”
叶隐摇头:“不必,长安他自有想法。”
不论是出现在第一场比试的陈老六,还是眼前的温玄临,都奉行着“成王败寇”的道理,为了坐上至高位,可以泯灭人性,因为他们都认为,只要位高权重,人人皆服。
想来,大齐当今的皇上也是这么认为。
可用如此手段逼万人臣服,即使一时可行,也终会迎来变数。
叶隐凝视着在台上伫立着的叶辞川,握紧了手中的珠串。
人群中,左清川眼看着巽天宗的弟子上台,却分心细听身边其他人对温玄临的评价,在心中暗暗讥讽:“他从来就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28章 无耻
左清川记得那时他刚离开师门不久,在大齐内四处游历,听闻雅贡高山上有雪莲盛开,他便来了这鄢州。
但高山巍峨,险峻难攀,他顶着风雪已是寸步难行,可真正的危难才刚刚到来,他走着走着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怕留在原地被极寒冻死,又怕错行一步跌入万丈深渊。为了活命,他只能凭着记忆向山下爬去。
起先他觉得很冷,后来莫名又觉得热,他的手脚关节开始僵硬,渐渐的他连爬行都做不到。
左清川当时以为自己大概就这么身无归处地死在雪山上了,可不知过了多久,他竟幽幽醒来,觉得身体暖洋洋的,仿佛又回到了师门,无忧无虑地躺在药园的小草坪上晒太阳。
“醒了?”
左清川听见人声,惊讶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里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眼前是他从未见过的人。
“你是谁?”他问。
“巽天宗温玄临,字晔沅。”
温玄临说他那天恰好在山上修行,临下山时发现雪堆里有个人,便赶紧带了回来。
左清川虽然有幸醒来,但因为之前冻僵了,身体还是很疼,他给自己开了一副药方,拜托温玄临能帮他找药。
温玄临很惊讶他竟然会医术,他见眼前是救命恩人,便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他在巽天宗休养了一阵,才通过其他弟子的只言片语得知温玄临原来是巽天宗长老的爱徒。
弟子们看见他很是惊讶,说温玄临平时形单影只,身边极少有人,也从不对其他人这么客气。
左清川对温玄临说自己是为了雪莲而来,温玄临便主动说可以陪他一起找。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温玄临陪他找雪莲,他陪着温玄临在山顶练功。只要他想,温玄临就会尽自己所能帮他找齐药材。
看见温玄临对自己这般温柔体贴,左清川当时觉得自己对于温玄临是个特殊的存在。
久而久之,曾经居无定所的他萌生了想要留在巽天宗,想一直陪在温玄临身边的念头。
可安稳的日子突然有天发生了变故,温玄临练功时不甚岔气,差点走火入魔,是左清川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以针灸之术助温玄临顺气,成功突破心法大关。
也是从那天起,左清川发现温玄临变了,他开始变得有些冷漠,出现的次数也变少了。
他觉得很奇怪,于是偷偷跟着温玄临想要一探究竟。
没过多久,巽天宗遭遇变故,掌门和长老在夜里被仇家杀害,一时间巽天宗大乱,作为大弟子的温玄临站了出来,及时稳住了事态,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他一定会找到杀害掌门和长老的凶手。
只有左清川一个人知道,那晚浑身是血地走出巽天宗掌门和长老房间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巽天宗的“救星”。
他想等温玄临主动交代,可他等到的是温玄临决定和漪汾门联姻的消息。
左清川冲进温玄临面前,亲口质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得到的回答是:“清川,为了巽天宗的发展,我只能答应联姻。可我还是喜欢你的,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我会给你最好的,什么都依你,乖乖地待在巽天宗,留在我身边。”
看着温玄临又和以前一样温和,左清川承认自己又一次沉沦了。
后来温玄临越来越忙,左清川只能自己外出采药,后来一日他好奇地对巽天宗内其他弟子多问了一句:“你可知雪莲长在后山何处?”
“这山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长过雪莲了,神医莫不是听错了传闻?”
左清川猛然惊醒,这个消息并非流传,而是他在一处客栈吃饭时,偶然听到的,那人说话确实带有鄢州口音,他便没有多疑。
可如今想来,一个鄢州人,为何会不远千里,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南方,又恰好让他听见了这件事。
温玄临的确日日都在山上练功,可他平时不走那条路,为何那日能捡到雪地里的他?
什么温柔相待,什么日日陪伴?都是骗人的!
回想温玄临的态度转变,就是在他心法大成之后。这人是故意引他来到此处的,就是得知他有“神医”之名,借他的手确保不会走火入魔。
不愿意放他走,真的是喜欢吗?是因为他很傻,还很有利用价值吧!
左清川回忆着往昔,自嘲一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可听到“鄢州”,还是会想起曾经的时光。
难怪温玄临觉得他这么好骗!
“哎,你们听说了吗?就是巽天宗和漪汾门那事儿!”有人突然提起旧事。
左清川还是忍不住关心,留心偷听。
“当然知道,不过听说事之所以没传开,一是因为百姓顾念巽天宗的恩情,其二就是温宗主刻意封锁了消息。”
“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两人一来一回的,引得旁边不少人好奇,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晓内情之人冷笑着说道:“还能怎么着?传说温宗主与他夫人相敬如宾的事儿,大家都听过是吧!可据说他其实偷偷在外面养了几个小倌儿,被他夫人发现了,两人就因此闹掰了!”
“没有依据的事,你是空穴来风!”
“不过还真别说,漪汾门和巽天宗最近的关系确实很僵硬,我听说漪汾门掌门之女,也就是温夫人,不久前确实回娘家去了。难道这事儿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巽天宗这儿打听不到,你们上漪汾门问问不就清楚了?”
左清川愕然,没想到竟发生了这些。
就在他晃神之际,比武台上的交战已然走了几个来回。
陆集拿出腰间别着的鹰爪钩,他们巽天宗修内功心法,但所使的爪钩技法也是出神入化。他旋步一个身法,作出要进攻的架势,在叶辞川挽剑抵挡时,挥钩缠住了他的长剑,用力向自己拉扯。
叶辞川这才看出陆集方才是假动作,凝神奋力收剑,不让对方得逞。可他之前与陆集交手,被对方震伤了脏腑,现下渐渐有些使不上力气。
长剑在牵扯中发出嗡鸣,叶辞川的手掌被磨到出血,却仍未放弃。
“情况不妙啊!”明石大师紧盯着台上进展,开始担忧叶辞川的情况。
巽天宗这次做的是真不地道!
“长安。”叶隐紧攥着手中珠串,极力忍耐着心中情绪。可是长安没有表态,他不好现身插手。
护卫站在叶隐身侧,他看得出主子现在非常生气。主子平日里多么护着叶辞川,现在却被人欺负了,巽天宗这次就算赢了,遮月楼接下来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陆集得逞地勾唇一笑,仿佛胜券在握,他单手紧握铁链,另一只手反手甩出暗器,在叶辞川躲闪之时,猛然用劲将他的剑拽走,正要致其最后一击时,却发现刚才还站在原地的叶辞川不见了。
他诧异地转身寻找,只见叶辞川身形如魅影,闪步晃形,在他眼前化作虚像,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人。
方雨寒眼中满是惊喜和赞叹,如他想的一般,叶辞川的记忆超群,顷刻间便记住了他们的身法,再学以致用。他要是还有学人心法技巧的能耐,那便是江湖中一个极为可怕的存在,不过就目前看来,他似乎还不到如此怪物的地步。
只见虚影中的叶辞川忽然跃起,凌空一滞,伸手接住被抛向空中的长剑,沉腕一震,如飞星坠落,倏然直袭陆集。
陆集怔然,晃动手中的鹰爪钩,企图缠住叶辞川,却未料叶辞川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不仅侧身闪过他的钩子,更是徒手抓住了锁链,不让他再做牵绊。
温玄临见势不对,赶忙出声制止:“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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