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34章
作者:故乡异客
他什么也不管,猛的推开厚重的殿门,只见二皇子与阿曜就坐在最里面的书€€案前。
二皇子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指着谢宁曜说:“扶光,上次都是我的错,可我方才已跪下给你道歉,你还要我怎样,你就这€€样跋扈,竟敢一脚将皇子踢倒在地?”
谢宁曜:……二殿下,您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小金人可真是白瞎了!
二皇子早就猜到谢宁昀会跟过来,只是当他真看到谢宁昀这€€么快就来了,心里还是很难过。
即便这€€样他才能计谋得逞,可谢宁昀明知是他的计谋,为€€了谢宁曜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竟然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上当。
谢宁曜都懒得解释,但他还是站了起来说:“哥,我真没踢二殿下,我哪里敢,我也不知二殿下为€€何屡屡与我过不去。”
二皇子心知这€€里没人会来,被李及甚看见也无妨,他一把€€抱住了谢宁昀的双腿哽咽着说:
“阿昀,让我叫你一声哥行吗,我太累了,阿昀,我也想€€有个将我放在心尖儿上疼惜爱护的兄长。”
第35章
谢宁昀眉眼含笑的看着脚下的天潢贵胄, 沉声道:“请殿下自重,微臣万万当不起,殿下更不该有如此孩童行€€径, 还€€请快些起来, 莫让微臣为难。”
二皇子李从戎却愈加放肆,原只是跪坐在地抱着谢宁昀的双腿, 竟笔直跪了起来,好似真将面前的人€€当作了真正的兄长尊崇爱戴。
这让谢宁昀不得不也对着李从戎跪了下来, 他€€一面扶着二皇子站起来,一面说:“殿下折煞微臣。”
李从戎哽咽道:“阿昀, 别叫我殿下, 叫我从戎或是阿戎,都好。”
谢宁昀只是说:“微臣不敢直呼殿下名讳, 若殿下召见曜儿再没别的事,微臣现带曜儿回家管教。”
虽则听大哥这话是要为此罚他€€, 但谢宁曜丝毫不担心,只因他€€太了解大哥,这不过是兄长说给二皇子听的罢了。
兄长从来不会冤枉他€€, 别说是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 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是他€€干的,只要他€€说不是, 兄长就信。
李从戎赶忙去关€€上了大殿的门, 又疾步回来道:“阿昀, 方才€€也不怪曜儿, 是我自己€€没坐稳, 不小心摔的,你别为此责罚他€€。”
谢宁昀含笑道:“曜儿, 还€€不谢殿下帮你求情。”
李从戎急忙说:“不用谢,我也算阿曜的半个哥哥,疼惜爱护弟弟乃理所应当。”
谢宁曜心想:呵呵,您可真是脸皮厚,上次坑我用的就是兄长问询弟弟学业的借口,这会儿还€€要提起来膈应我,可恶!
他€€明知不应该当面与二皇子吵闹,却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我实在当不起二殿下的弟弟,上次就吃足了苦头,人€€总要吃一堑长一智的。”
谢宁昀呵斥道:“阿曜,谁许你这样同€€殿下说话?!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李从戎心里€€愈加难受,谢宁昀对谁都让人€€如沐春风,对他€€更是做到€€了恭敬有加,但这是疏远是客套,唯有对谢宁曜才€€是亲近是亲密无间。
他€€多希望做错事后,也有谢宁昀这样厉害的兄长将他€€狠狠骂一顿,再帮他€€收拾残局,为他€€谋划好一切,可他€€没有,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还€€要防备亲哥哥的陷害。
俗话说“天家无亲情”,他€€从懵懂孩童时€€就对这句话有了极为深刻的理解,可人€€总是会累的,总是需要休息需要依靠的。
他€€最羡慕谢宁曜的一点便是,无论谢宁曜犯下多大的错,就算是凌迟杀头的滔天大罪,谢宁昀都会毫不犹豫的护着弟弟,谢宁昀只会认为是自己€€没教好弟弟,不是阿曜的错,所有的罪责都该兄长一力承担。
这样的偏爱呵护,是他€€终其一生永远也得不到€€的。
谢宁曜不敢再回嘴,只低着头显得很恭顺,他€€也明白面对二皇子这种人€€,就得来阴的,得用计谋,当面怼没任何好处,他€€刚才€€实在没忍住。
李从戎无比诚恳的说:“扶光,上次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赔罪都成。”
谢宁昀含笑道:“殿下言重了,他€€一个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殿下多多包容。”
不等李从戎再说什么,谢宁昀已抢先行€€礼告退,拉着弟弟的手腕转身就走,李及甚自然紧跟在他€€们身旁。
李从戎怎肯错失良机,他€€如今要找到€€机会与谢宁昀在这样私密的场合谈话,简直难如上青天,谢宁昀以及谢家人€€都总是刻意避开€€他€€。
若不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他€€绝不会再来利用谢宁曜引出谢宁昀,明知这样会让阿昀更加厌恶自己€€,明知这样会更难过更伤心!
他€€本不愿承认谢宁曜是谢宁昀唯一的软肋,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了。
谢宁昀深知他€€这次就是来道歉的,绝不会再做任何伤害谢宁曜的事,竟还€€是忍不住担心,就舍不得让谢宁曜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
他€€故意用这样的小手段将人€€引过来,谢宁昀心里€€一清二楚,为了谢宁曜,却也心甘情愿上当。
李从戎大跨步追了上去,拦住了他€€们,情真意切的说:
“阿昀,想必你很清楚,皇后娘娘太偏心,一心一意只扶持大皇子,我不过是母后帮大哥夺得太子之位的棋子罢了,可我不甘心,阿昀,我不甘心。”
谢宁曜实在忍不住,怒道:“二殿下,你别太过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哥不想管你的事!别再找我哥,更别再利用我找我哥!”
李从戎一点儿也不生气,十分卑微的说:“阿曜,你愿意与我说这些,我已是万分感€€激,不敢奢望阿昀帮我,只求你们能听我说完。”
谢宁昀严厉训斥:“我与殿下密谈,哪有你说话的份?!你先和阿甚回家,在书房给我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再慢慢收拾你。”
李从戎也跟着说:“阿曜,你先回家罢,我定会帮你解释清楚,绝不再让你平白无故受罚。”
谢宁曜却偏不如李从戎所愿,坚定道:
“哥,我绝不先回家,你生气要打要骂,我都认,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你来这里€€也是为我,反正我就要和你一起走。”
谢宁昀心知弟弟是个犟种,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只说:“那你就在这里€€听着,再敢乱说话,别怪我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你留脸。”
李从戎早猜到€€谢宁曜不会乖乖回去,他€€也不怕谢宁曜与李及甚知道。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对自己€€太不利,大皇子一旦成为太子,他€€将永无翻身之日,若不能得到€€谢家的帮助,他€€就不可能扭转乾坤,只能豁出去搏一把€€。
李从戎哽咽着说:“阿昀,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得母后所爱,大皇子又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竟不知同€€胞兄弟也能这样仇深孽重……”
谢宁曜听得很认真,他€€心想,皇后的两€€个儿子都是最有资格做太子的,为了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简直不要太常见,有什么好卖惨的,谁让你要去争!
原本大皇子早就可以坐稳太子之位,这二皇子偏偏要和同€€胞兄长去争,怎么可能不让大皇子记恨非常。
李从戎继续说:“当年文妃失手害得贵妃娘娘流产,皇后也因统领后宫不力遭到€€圣上斥责,那时€€我才€€几€€岁,圣上为安抚贵妃,将我交与贵妃抚养过几€€个月……”
这是谢宁曜之前从来不知道的,想必是家里€€人€€都瞒着他€€,他€€没想到€€文妃竟这样恶.毒,这让他€€更加恨的咬牙切齿,不止恨文妃,也恨皇后,她€€们都是一伙的!
李及甚听到€€这里€€也勾起了那段血海深仇,他€€知道他€€的母后就是被现今皇后害死的,现今这皇后娘娘害死了许多人€€才€€坐上皇后宝座,他€€的母后只是其中€€之一。
谢宁昀已大概猜出李从戎的意图,自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李从戎最后说道:“阿昀,我愿再做贵妃娘娘的儿子,此事上,父皇原就愧对贵妃,只要贵妃娘娘提一句,想必父皇一定会答应,还€€可牵制皇后一族,没有不成的道理……”
谢宁曜震惊的合不拢嘴,他€€没想到€€,李从戎还€€真能豁得出去,贵妃才€€三十出头,李从戎已满二十岁,真能想得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李从戎这招很高明,只要贵妃一提,皇帝保准答应,只因贵妃突然得这么个“好大儿”,谢家不会信任李从戎,也就不会一力只保李从戎继位。
更何况就算在谢家的保驾护航之下,李从戎将来真继位了,也会想法设法抹去这段屈辱经历,绝不会继续让谢家把€€持朝政。
对于李从戎本人€€而言,不论谢家是否信任他€€,是否会一力保他€€继位,只要成为贵妃娘娘的儿子,总能从谢家得到€€些助力,比如今孤军奋战要好得多。
谢宁昀不等听他€€讲完,便斩钉截铁的说:“殿下,我就当从没听过您这样忤逆不孝之言,想必您也不想让皇后娘娘知道。”
李从戎猛的抓住了谢宁昀的双手,哭道:
“只要我成为贵妃娘娘的儿子,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表哥,我就能像阿曜这样唤你哥哥,我太累了,求求你,帮帮我,阿昀。”
谢宁昀甩开€€了他€€的手,怒道:“殿下,这事儿你想都别想,绝无可能!若你实在不听劝告,还€€要谋划此事,我会让你知道,我也不总是温润如玉的,我想您不愿失去皇后娘娘对你仅存的最后那点母爱。”
李从戎突然放声大笑,只是笑着笑着便已泪流满面,继而狂性发作,厉声喝问:“谢宁曜,你胆敢踢打皇子,你可知罪?!”
谢宁曜也有些被他€€这癫狂样子吓住了,忙向兄长求助:“哥,我没踢,是他€€自己€€摔的,便是告到€€圣上跟前,我也不怕。”
李及甚冷哼了一声,说:“二殿下,你最好别这样失态。”
李从戎心知无力回天,愈加只想痛快一次,胡乱抹了眼泪,苦笑道:
“阿昀,你从来就溺爱于他€€,带回去管教,我可不信你真会打他€€,不若就在这里€€罚,我要看着。”
这番话让谢宁曜气的直跺脚,却又碍着兄长的嘱咐,不敢乱说话,只先忍着。
谢宁昀沉声道:“殿下,微臣既为大理寺少卿,这点明辨是非的眼力还€€是有的,还€€请殿下再莫要做此荒唐行€€径,这样低劣的栽赃诬陷,就别拿出来用了。”
李从戎却说:“阿昀,你要我从此再不谋划此事也简单,我就想看你管教谢宁曜,哪怕就是打他€€一巴掌也成,让我心里€€痛快了,我保证再不找你们谢家任何人€€的麻烦。”
谢宁曜忍无可忍,怒道:“李从戎,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与我过不去?!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他€€还€€没发泄够,就被兄长喝止:“阿曜,不得对殿下无礼!”
李从戎笑了笑,说:“瞧瞧,他€€就是这样嚣张跋扈,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连殿下都敢骂,改天是不是就敢骂圣上了?阿昀,你这都不教训,只会害了他€€。”
谢宁昀道:“多谢殿下如此关€€怀吾幼弟,他€€是该打该罚,回家后我自会管教,但绝不会教训给你看。”
李从戎又说:“阿曜,你如此纨绔不肖,不仅帮不了家里€€,还€€总是闯祸,我现给你一个机会,你让你哥就在这里€€教训你,我保证从此再不找谢家任何人€€的麻烦,很划算吧。”
谢宁曜还€€真有点心动,他€€不怕挨哥哥的打,他€€也没皮没脸惯了,不怕被李从戎看着受罚,他€€知道兄长早被这二皇子烦的够够的了,若能从此消除这个麻烦,是真不错。
于是他€€问:“若你说话不算数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诓骗我?”
李从戎笑道:“阿昀这样厉害,若我敢拿你骗他€€,会有什么下场,我都不敢想,再则彻底惹怒了你们谢家,对我可没丝毫的好处,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谢宁昀冷声说:“二殿下也太看得起我,太看得起谢家,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往后莫再为难吾幼弟,否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想必这样简单的道理,殿下会明白。”
李及甚道:“昀大哥,不用与他€€废话,我们走。”
谢宁曜却从书案上拿了戒尺过来,雍和殿是皇帝讲学用的,常年摆放着戒尺等教具。
他€€在兄长跟前耳语道:“哥,你就随便做做样子打给他€€看,反正在哪里€€打都是一样,我不嫌丢脸,要是真能让你摆脱他€€的纠缠,这点打也太值得!”
李从戎笑着说:“阿曜,你终于也算懂点事了。”
谢宁昀一把€€夺过戒尺扔在地上,拉起弟弟的手腕就往外走,李及甚快走几€€步为他€€们打开€€了殿门。
李从戎气恨交加,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拾起戒尺,又哭又笑。
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谢宁昀边走边教导弟弟:
“阿曜,要我教你多少遍,即便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拿来,也抵不上你一根毫毛,更不要为任何人€€与事伤害自己€€,再敢这样,我真要生气……”
李从戎更觉自己€€可笑至极,竟然认为谢宁昀会为了这点好处委屈弟弟,怕是用谢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来威胁,谢宁昀也不会让这宝贝弟弟受任何伤害。
他€€呆望着三人€€离开€€,但见谢宁昀一直拉着弟弟的手腕,十分耐心的教导,谢宁曜不住的点头,这样的兄友弟恭,让他€€嫉妒到€€几€€乎失去理智。
从小到€€大他€€不曾得到€€任何一丝真情,母后恨他€€与大哥争夺太子之位,大哥也恨他€€,父皇子嗣甚多,根本不在乎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他€€。
他€€将殿门重新关€€上,高捧起戒尺请罚:“阿昀,哥,我错了,我不该做此荒唐行€€径,不该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你过来,更不该威胁你……”
请罚完毕,他€€幻想着是谢宁昀眉眼含笑的拿着戒尺教训他€€,想必私底下阿昀就是这样管教谢宁曜的。
他€€用尽全力抽打自己€€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痛,直到€€鲜血淋漓,当精神痛苦到€€极点,身.体的痛苦就是精神的解脱。
……
谢宁昀直接带着谢宁曜与李及甚从国子监正大门出去,并让随从去为两€€人€€告假。
上车后,谢宁昀立即安慰弟弟:“阿曜,不用担心,我能应付,以后若二皇子再单独召见你,都不用去,回家告诉我,我自会应对。”
他€€担忧道:“哥,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二皇子最阴险狡诈,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在公务上给你挖坑,聚集朋党参你,在圣上跟前说你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