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我不吃! 这药我不吃! 第53章
作者:祝麟
窦长宵克制着声音里的催促:“嗯。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那头过了片刻,才匪夷所思地挂了线。
窦长宵打开车门,重新进去。
宁烛却把凝视着他后背的眼光挪开了,去看前面的副驾座椅靠背,语气似乎很随意地问:“谁的电话啊,还要出去接。”
窦长宵并不是很想提起陆朝的名字。他跟陆朝的关系并不亲密。
窦姝跟陆茂安结合后没多久,就有了窦长宵。当时的陆朝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度对新进门的继母很抵触,对于窦长宵这个弟弟就更加没有好脸色。
窦姝想过许多方法培养感情,改变僵局,但陆朝始终敌视她。为了照顾陆朝的心理状态,无奈之下她便把窦长宵送去了父亲家,让窦临渊带了好些年,等到窦长宵七岁的时候才接回陆家。
那时陆朝态度其实已经软化许多,可惜正赶上青春期分化的最后阶段,性格正是别扭暴躁的时候。窦长宵刚回陆家的那段时间,吃了对方不少冷眼和排挤。
彼时他跟父母的关系也没有十分亲近,在陆家一度感觉孤立无援。因为性格早熟懂事,窦长宵并不会主动声张受了委屈,默默忍受了很长一段时间。
兄弟两人的关系,差不多在那时起就定了型,后来哪怕陆朝主动示好,窦长宵也并不领情。
想着宁烛不会在意打来电话的是谁,窦长宵于是说:“没什么人。”
“……哦,没什么人。”宁烛应了声。
窦长宵顿了顿,问他:“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就刚刚。”
“看你?我有吗。”
窦长宵:“有的。我打电话的时候。”
宁烛笑了下,“说什么呢。”
“……”窦长宵沉默地看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死不承认。
明明就有。
因为发情期么,他想要我的信息素?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宁烛揉了揉后颈的齿痕,说:“你送我回去吧。”
他浑身上下都是甜腻的味道,也没法儿上别人的车。
窦长宵道:“回家?”
宁烛掂掇了下自己眼下的状况。
窦长宵没说错,发情期的反应很难自动消解。
快五点了。公司那边有纪驰在,应该不用他操心。宁烛叹了口气,到底是败在本能之下:“嗯。送我到家。”
窦长宵坐了会儿,才不大情愿地准备下车去驾驶座。
他手机扔在座椅上,拿起来的时候,宁烛又转眸看了一眼他的手。
窦长宵注意到了,把手机装回衣袋的动作慢了一些。
他没有马上下车,整个人像雕塑一般维持着那个放手机的动作,好半天,才转过头对宁烛说:“那是我哥的电话。”
宁烛:“嗯?哦……好的。”
有点印象。
是那个“不许我喜欢”的哥哥。
正回忆着,身边的人忽地向他靠了过来。
他怔愣地看着窦长宵凑近,一只手探向他的腰侧,虚虚地将他圈进怀里。
宁烛心头一跳,但窦长宵并没有真的碰他,而只是过来去拽他那一侧的安全带。窦司机很体贴。
“……”
对方的面孔离他极近,宁烛只要微微抬头,鼻尖就会碰到窦长宵耳下的皮肤。
空气里的椰子味陡然加重几倍,浓到让人头晕的地步。
如果信息素也有形状,那窦长宵的颈侧的腺体位置,应该展开了两道艳丽的孔雀屏。
宁烛不小心吸了一口,眼前顿时一阵晕眩。
“嗯你突然……”
他几乎怀疑窦长宵是故意靠这么近释放信息素的。
宁烛从头到脚都因为这个浓度极高的气味软了下来,发情期身体的反应也更加强烈,他差点哼出声来,拼命忍住后,眼眶都被憋得有些湿润。
窦长宵抽出安全带,绕过宁烛的肩膀和腰间,把他扣在了座椅上,轻声询问:“突然什么?”
宁烛抬起头,正要张口指责,却撞上窦长宵弯起来的眼睛,黑眸盛着他的倒影,在阳光下干净明亮。笑得很是犯规。
第44章
从会所到宁家的路途较远,宁烛一路上没想明白窦长宵那个笑容的含义。
他自己反倒因此变得不对劲了。对方的笑脸实在难得一见,宁烛细数跟窦长宵相识以来的所有画面,都没翻找出一两个类似的表情,于是那一幕便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
发情期的晕眩症状并没有因为标记结束而消失,宁烛因被标记时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因此短暂地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清醒,过后又不受控地被身体的负面反应影响。
过了不知多久,他昏沉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耳边的头发被人碰了碰,有点痒。有人小声地叫他的名字:“宁烛,宁烛。”
宁烛将眼睛睁开些许,入眼先看到对方空空荡荡的颈项。
对方身上散发着让他头晕目眩的味道,宁烛嗅得口舌发焦。
还处于有些半梦半醒的迷蒙状态,他不瞬地盯着那截产生气味的修长颈项,对方上衣领口很低,脖筋往下延伸至锁骨,线条清晰好看,只是显得有些空,让人产生一种往上添上装饰的冲动。
那人被他直勾勾观察脖颈,似乎并未觉得被冒犯到,顿了顿,声音更加轻:“……我这么贵,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宁烛被蛊惑似的仰起了下巴,凑近对方脖子上的突起,却在即将碰上的前一刻停了下来,抬眸瞧见窦长宵明亮的眼睛。
“……”
宁烛顿时清醒过来。
待反应过来窦长宵方才都说了些什么骚话,他嘴角抽搐,眼神一言难尽。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半晌,窦长宵慢吞吞地挪开了眼。
窦长宵:“我送你上去。”
宁烛语气微妙地说:“……送到这儿就行了。谢谢,您请回吧。”
说完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下了车,只是处在发情期,这个最快的速度也依旧很慢。
窦长宵还是跟着他下车了,但宁烛看了他一眼,他就像是被这个眼神施了定身术一样,没再动了。
宁烛兀自上楼,进来鞋子都懒得脱,瘫在沙发上就想躺,这时他终于想起来一个对窦长宵来说应该很重要的事儿。
对方的工资忘发了……
他费劲儿地动了动手指头,重新爬起来,给窦长宵打电话。
不知道那小子这会儿走远了没。
宁烛拨通号码,边往客厅的窗户那边走。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他正好走到窗边,低头看见窦长宵还站在底下定着,正把手机放到耳边听他的电话。
底下的人张开嘴唇,电话里同时传来他的声音:“怎么了?”
宁烛的声音慢一些才出来:“……你上来一下。”
楼下的人愣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说:“不舒服吗。”
宁烛说:“不是,给你结工资。”
窦长宵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他道:“再说吧。”
再说?
宁烛用手指点了点冷冰的窗户,“你……”
“周六见,宁烛。”
宁烛:“……”
周六见?
这句话一出来,宁烛突然感觉自己当初固定时间的良苦用心全部被扭曲了。
窦长宵把这个本该很纯粹的吃药时间,变成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类似约定的东西。
宁烛想说点什么,把被扭曲的含义掰回正轨,可窦长宵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闷,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他默默把纠正的话咽了回去。
*
宁烛挂线后在浴室里待了一段时间,解决亢奋了很久的其他部位。Omega的发情期通常在两到三天,他头一回正儿八经地体会发情期,很不适应身体上的反应,纵欲过度的感觉令人心累。
这两天,窦长宵时不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谈话内容没什么营养,就是询问宁烛的状况,并提醒他一些发情期应该注意的问题。
宁烛却觉着这小子不安好心,接第五通的时候没忍住嚷嚷道:“行了,实你的习去。”
发情期一过,宁烛又去了趟第三医院。
这回他没碰见窦长宵,去找魏庭风做了个检查。
检测结果出乎意料的乐观,他十年来不断攀升的信息素水平,竟然回落了一些。
魏庭风看完检查单,笑容舒缓地将结果告诉宁烛。
宁烛支着下巴,听完反应平平地“嗯”了声。
“……”魏庭风时常理解不了这货。
先前把到嘴的药放跑了,宁烛像个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让人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这会儿身体好转,眼看着绝症有的救了,倒是愁眉不展着,仿佛揣着心事。
工作上的问题应该不至于让他这么发愁,魏庭风试探地说:“你那药……”
宁烛的下巴从半握着的拳头上滑下来,表演了一个下巴掉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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