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 是天师也是法医 第8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那要看你八字硬不硬。”柳安木举着猫,懒洋洋道:“能干这行的,要么自己命够硬,要么就是祖上厉害。能像老子这样靠自己的,凤毛麟角。”
程名眼睛一亮,立刻接道:“三哥,那你帮我算算,我是x年x月x日生人。”
柳安木道:“时辰记得吗?”
“记得,凌晨刚过12点,正好是新一天。”程名说:“我妈说当年生我的时候特别闹腾,全家人从下午一直陪产到凌晨12点多才生出来,为了这个她还特意给我取了个小名。”
柳安木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叫什么?”
程名刚要开口,千钧一发之际,余光突然瞟见白猫那对绿色的眼珠,仿佛风油精直灌大脑,智商瞬间重回高地。
临到嘴边的名字又被他给咽了回去,他瓮声瓮气道:“你不是‘大师’吗,想知道自己算去。”
“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呗。”柳安木耸了耸肩,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一个网址。
程名好奇地凑过去,随着页面跳转,只见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四个字“在线测算八字”。
“……”程名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抬头:“生辰八字你都不会算,你该不会是骗子吧?”
柳安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老一套。现在都讲究与时俱进,效率决定成败,懂?”
程名闷声不语,不过疑虑显然没被打消。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双眼还是诚实地盯着柳安木手里的手机。
趴在旁边的白猫却轻盈一跳,从沙发上跳到柳安木的肩头,两人一猫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都在手机上。
在网页里输入程名的生辰时日还有姓名,页面上的进度条转了半分钟,随即跳转到新的页面。
片刻后,柳木安定定盯着手机里跳出的生辰盘。他眨了一下眼睛,瞳孔在灯光下缓慢收缩。
“天赦入命?”
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出生于巳、午、未月(农历四、五、六月)者,出生日柱为“甲午”,即是天赦星入命。在八字命理中,“天赦星” 为逢凶化吉、解除灾祸、遇难成祥、化险为夷的吉星,主遇见刑事灾祸可以得到解救,好似皇帝大赦天下之意。古时若有孩童在天赦日出生,村里面每家每户都要前去道贺,认为这个孩子是有大造化的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天赦入命的命格主逢凶化吉,所以在道上又被叫做“唐僧肉”,常被用来当做活体诱饵。对玄门人士来说,一个天赦入命的“活靶子”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见柳安木半天没说话,程名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三哥,看出什么你就直说吧。”他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干我们这行的生死看得都淡,我能扛住。”
眼见程名急的好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柳安木终于舍得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再次看向程名时,眼神就像看见了一张行走的五百万彩票,而且还是无主的那种:
“你小子不简单啊,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惊喜,程名抓了抓头发,又有点犹豫:“……可这方面我什么都不懂。”
“这些都不要紧。”柳安木顺势揽上程名的肩膀,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笑眯眯的说:“你就好好跟着三哥干,老子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都享受不尽。”
程名被这当头砸下来的大饼砸的头晕脑眩,傻傻地也跟着笑,点头道:“嘿嘿,三哥你人怪好的,那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柳安木笑得人畜无害:“放心吧,以后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兄弟你一口汤。”
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白猫居高临下的站在柳安木的肩头。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它两只绿色的瞳孔慢慢朝四个方位扩散,随着竟然变成了四角星的形状。
第8章
00:45,窗外下着小雨,柳安木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扫了一眼手机,来电人的备注是“王队”。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隔壁也响起了热闹的铃声。
柳安木打了个哈欠,接通电话,“头儿,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紧急情况,你和程名都马上回局里来。”电话那头传来王队长有些沙哑的声音,而且背景音很嘈杂,应该是在公路上。
“我说王大队长,加班也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吧?”
“交警大队在我们辖区查处了一辆超速侧翻的货车,这辆车的情况有点复杂,”王队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在车里发现了十六具女尸。”
**
深夜,沙湖区正明大街上停驻着十余辆警车,警灯在蒙蒙细雨的黑夜里犹如大海上的灯塔。
出租车停在黄色警戒线五十米外,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怪了,前面出车祸了吗?怎么还给路全拦上了?”
副座上的青年穿着一件黑色T恤,手臂靠在车窗上,懒洋洋说道:“车祸,货车侧翻。”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下一秒,车载广播中女广播员标准的播音腔就响了起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下面为您插播一条紧急路况信息。今日凌晨时分,沙湖区正明大街东路口,一辆大型货车发生侧翻,事故造成大量货物洒落,目前警方已经封锁沙湖区正明大街东路口,请各位驾驶员朋友绕道行驶。”
司机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青年,有些惊讶:“哥们,这你都知道?”
柳安木撩开眼皮,像看傻子一样望着他。这时,程名从后座探出一个脑袋,笑呵呵说:“我们是警察,就是过来处理这事的。师傅,你帮我们往前开一点,停在警戒线外就行了。”
出租车司机大概也是头一次拉警察,听见二人的身份,顿时有点紧张起来。发动车子,他干巴巴道:“哦,那你们大晚上为人民服务,还挺不容易的。”
车轮碾过细雨,出租车在离警戒线几步远的地方就被拦了下来。披着黑色雨衣的老警察走到驾驶室旁边,敲了敲车窗:“同志,前面出车祸了,请你绕行。”
就在这时,出租车的副驾驶后后车门打开。程名看清了老警察的模样招呼道:“副队!”
“原来是你两小子啊,我正准备给你俩打电话呢!”刘鹏打了个指挥的手势,示意出租车司机掉头离开。当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蒙蒙细雨中时,他才走到两人的身边,感慨道:“今天这案子可不简单,省厅还特意派了一名顾问过来。短短半个月内,在咱们辖区里就出了两件大案,下个月向省厅汇报工作可有的看了。待会你们别往王队跟前凑,小心他拿你俩撒气。”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警戒线旁。隔着最外层的警戒线,隐约能看见被警车围住的大货车。
就在三人弯身翻过警戒线时,透过两辆警车中间的间隙,柳安木突然瞟见一抹欣长的背影。这个人背对着三人的方向,身上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便衣,白色的衬衫勾勒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柳安木眨了一下眼皮,直觉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不过仔细一想,记忆里又完全没有这号人。
“看见那个穿白衣服的没有?”这时,刘鹏指了指那人的背影,说:
“他是省里派来的专家,C大刑侦学教授,高知分子。听说参与过省里不少大案的侦破,当年的731连环杀人案,他提出的两条建议非常关键。省里把他派过来,就是希望我们抓紧把案子破了。”
程名震惊道:“731案?!那不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吗?”
“没错。”刘鹏说:“那时候他还在公安大学读书,公安大学的徐教授是省局的顾问,他把这个案子删减了一些细节,当作案例要求学生讨论凶手的作案手法。就是在这次学生讨论中,老教授碰巧听见一名大一的学生正在论证自己的观点。”
程名咽了咽口水,朝“白衬衫”的方向看了一眼:“所以,那个学生就是他?”
“就是他。”刘鹏点了点头,“在他毕业那年省局还破例朝他抛过橄榄枝,可惜他并没有选择成为一名警察,而是继续读书深造。”
柳安木眯着眼睛,平白生出一丝不爽,再看向那个背影的时候,也觉得越发碍眼起来。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正是因为他们有远超常人的天赋。但如果把一堆天才放在一起,那些天赋也就泯然于众人矣,可见天才之间往往是有互斥性的。
**
侧翻的货车旁边已经围了不少警察,货车后面的车门朝向两边的商铺打开,不时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痕检进出。一个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被拷在警车旁,他满脸愁容,不停朝旁边的实习警察为自己解释:“警官,我就是个送货的,只管把车送到地方,至于车里到底有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负责现场记录的警察叫张浩,上个月刚来所里,现在还在实习期。他手里拿着签字笔,非常严肃的看着中年男人:“你开的车上出现了十六具尸体,我们现在合理怀疑你是准备杀人抛尸。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要再说这些与本案没有关的事情,这对洗清你的嫌疑没有任何帮助。”
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跑长途运输的,这个单子是我在平台上的抢勒,单主在平台上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把这辆车开到石县,我啷个晓得这里头是一车死人勒?不行,我跟你说不通,让你们刚才那个领导过来!”
说完中年男人不顾张浩的劝阻,拼命扯着手铐,在一堆披着黑色雨衣的警察里寻找起王队长的身影。
而他要找的王队长,此刻正站在侧翻的大货车后方。
“师弟,现场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们的法医对尸体做了初步尸检,这些尸体无一列外,全部浸泡过福尔马林,而且死亡时间至少在一个月以上。”从抵达案发现场开始,王队长一直皱着眉头,指缝里夹的烟就没有断过。
这个案发现场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由于货车在侧翻时的撞击,车内的女尸在受到外力后,本就脆弱的肢体发生断裂,所以此刻车内的情况,也许用一车的尸块来形容才更加贴切。
除了随处可见的青白尸块,有的尸体中的手臂扭曲着,有的尸体脖子歪到一旁,但是所有尸体脸上都挂着惊恐的表情,就好像在车祸发生的时候,它们短暂的活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想要向外爬。
站在王远身旁的男人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师兄以前观察过逝者的妆容吗?”
“没有。”
“人死以后,肌肉就会失去弹性,皮肤会变得松弛。所以为逝者化妆的手法更为单调,主要依赖于化妆师的习惯。”
王远鹰隼般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一排担架,上面摆放着被清理出来的一排头颅,一共十六个,所有尸体的脸上都画着浓重的妆容,不过由于尸体的表情太过狰狞,已经很难从这些脸上看出原本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这些尸体都是先在某处统一经过处理,再集中送到安山市?”王远弹落烟灰,思考了一会才说:“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贩尸,买家通常只关注女方的年纪或者八字,而且女性的尸源供不应求,除非是碰到大买主,这些尸贩子很少会特意在交易前专门为尸体化妆。”
沙湖公安分局也接受过不少倒卖尸体的案件,有些尸体被买卖的时候甚至连口像样的薄棺都没有,只用草席一裹,就像件商品一样被人买来卖去。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刘鹏带着两个新法医从后方绕了过来,还隔着好几米,刘鹏就张嘴招呼道:“头儿,三个法医都到齐了,尸体都在这里拼好再带回局里吗?”
王队长身边的男人闻声回头看了过来,对上了柳安木的目光。
夹杂着细雨的风声似乎更喧嚣了一些,男人身上的衬衫被雨水打湿,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将肩背肌肉的弧度勾勒的更加清晰。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下颌的线条干净利落,明明是非常标准的东方古典美人的长相,眉宇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久经上位的压迫感。
柳安木明显愣了一下,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尤其是当他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心中突然就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这种感觉其实很难以解释,就像是他的记忆里忽然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明明感觉连对方睫毛抬起的弧度都很熟悉,却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男人在喧嚣中静静和他对视着。
雨丝落下的画面仿佛开了慢镜头,打落在男人的肩头,又很快消失再他薄薄的衬衫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柳安木似乎在那双深色的眼眸里感受到了一种很沉重的情绪,像是久别重逢的思念,又像是溺水般压抑的悲伤。然而这种异样的情愫转瞬即逝,等他再想看个究竟的时候,男人眼底又已经恢复了平静。
王队长掐灭烟头:“介绍一下,省厅调来的刑侦顾问,我C大的同门师弟,柏止柏教授。”
第9章
C大刑侦学教授柏止,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C大的风云人物。
不过真正把他推上神坛的,还是两年前的那起轰动全国的“3.13”特大爆炸案。当时的犯罪嫌疑人李某在一手策划了特大爆炸案后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孤身逃进深山。
经过警方长达半个月的搜索,李某依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所有人都猜测李某已经另寻他处自杀时,柏止仅仅是通过几堆烧尽的草木堆和几只泡在河水里的野果,就精确判断出李某已经逃出深山。
专案组立刻撤回一半搜山的人员,转而在县城各个客车站加派人手秘密搜寻,三日后果然在长途客车站将李某抓获归案。也正是这一次案件,让柏止仅仅在博士毕业两年后,27岁就成为了C大最年轻的副教授。
刘鹏是个粗人,平生最不会跟这些文化人打交道。跟柏教授寒暄了两句,就张罗着要拉两个新法医一起去拼凑尸体。
就在三人经过柏止面前时,柳安木突然倒回去了一步,盯着柏止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柏教授,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柏止看着他的眼睛,至少隔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微微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哦,说起来也挺奇怪,我对柏教授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看来我们还挺有缘份。”青年说话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连带整个人身上那股有些凌厉的少年气都柔和了下来。
柏止的目光依旧温和淡定,嘴角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只是握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点。不过这个动作实在太小,除了当事人以外,恐怕没有人第二个人能发现。
刘鹏忍不住开口调侃:“小柳,你不能因为人家柏教授长得好看,就用你骗小姑娘的那一套啊!”
柳安木捏了捏自己的脸皮,表情有些费解:“刘哥你再仔细看看,就我这张脸,犯得着花言巧语去骗小姑娘吗?”
刘鹏打眼一看,这话确实也挑不出毛病,于是也跟着开玩笑:“那我可警告你啊,咱们局里有规章制度,你要真敢骗人家姑娘,我可第一个饶不了你!”
柳安木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一处带了这种沾花惹草的错觉,思索再三,他便心安理得地把这些都归咎于自己的人格魅力。
几人说话间,穿着一身防护服的赵法医搬着一箱尸块从货车箱内走了出来。看见车厢外的几人,他平光镜片后的眼睛眯起了一些:“来了就过来帮忙,这个现场在天亮以前必须处理好。”
程名答应了一声,从火车旁边的帆布袋上捡起两套防护服,又把其中一套递给柳安木:“三哥,我们赶紧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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