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 荼靡 第54章

作者:问君几许 标签: 近代现代

  早上是最容易被挑起火的时候,钟毓被撩拨到了,把江逾白抵在洗手池上,交换了很长的一个吻。

  两个人越吻越来劲,最后江逾白反过来将人抱在洗手池上,不仅吻到了钟毓,也吻了其他地方,被迫又漱了一次口。膝盖磨得很痛。

  很明显,钟老板是个好老师,昨天才教了他新知识,今天就帮他实践€€€€江逾白被迫用实际行动回忆了一番男人昨晚那句调侃€€€€事实证明钟毓在骗他,嘴里含/着东西的/时候明明说不清楚话。

  “……那我真的走了。”江逾白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点都不情愿离开。

  之前在咖啡店门口看别的恋人分手,他只顾着拈酸吃醋,对分别这种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这会儿落到自己头上,才似乎理解了那个男生的心情。

  哪怕他才回去几天,都还是不放心钟毓一个人,把什么吃饭穿衣少抽烟少喝酒都叮嘱了一遍,还觉得不够。

  钟毓一开始还安静听着,后来被唠叨得不耐烦了,就用吻来堵他的嘴,又无奈又好笑:

  “我真的不是3岁,在没有男朋友之前也好好活到现在了,饿不死我,也渴不死我,但如果你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你想自己长出翅膀飞回去?”

  原本时间是很充裕的,但因为那个很超过的晨间吻,时间就突然紧张起来。

  江逾白啄了一下他的唇:“那这次可以20分钟发一条消息吗?”

  “不用。”钟毓说,“你想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我从来也没有规定你几分钟发一条,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钟毓的意思,江逾白撒开行李箱冲过去,将男人紧紧搂进怀里,语气雀跃:“钟毓你真好。”

  这话简直叫钟毓罕见的感到愧疚,他对江逾白从来说不上好,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家伙义无反顾的奔向他,而他站在原地被动的接受。

  如果这都称得上好,那他当初对程意又算什么?

  “行了,快走吧。”钟毓催他。

  “嗯。”江逾白将脸贴近他,只要再稍微挨近两分,就能亲到,钟毓没躲,江逾白却也没有继续,而是停在这个极暧昧的距离。

  两个人呼吸纠缠着,江逾白很轻地开口,“钟毓,我又想吻你了。”

  在江逾白恋恋不舍地离开之后,钟毓也下了楼,10分钟后,一辆黑色卡宴停在他面前,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男人的半张侧脸。

  男人五官轮廓利落分明,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看起来挺温和实际却难以接近。如果不是眼角的细纹,很难看出他的年龄。

  钟毓走近,迎着男人的视线,沉声打了个招呼:“容先生。”

  这个男人便是钟毓的贵人,当年救他于水火的容熠,容先生。

  容熠轻轻点了下头:“过来。”

  钟毓便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男人略微侧身打量了他几眼,而后像是很满意地又点了下头:“不错,这身旗袍很适合你。”

  钟毓从善如流地说:“是容先生眼光好。”

  容熠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朝司机吩咐:“开车吧。”

  两个人去的也是机场,容熠在京市有个很重要的酒会要参加,要钟毓充当花瓶。这些年里钟毓没少做这样的事,但很少会亲自过来接人。

  容熠不是个话多的人,钟毓自然也不会随便开口,车里明明坐着三个人,气氛却格外安静。

  这个时候,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就显得尤为的明显,以至于在收到第一条消息的时候,连容熠都偏头看了一眼。

  消息当然是江逾白发过来的,那家伙给他拍了张路上的风景照,说:【我到这里啦。】

  钟毓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前面的某个大型商场,大概10分钟之后他们的车子也会经过那里。小鬼这是准备给他发送实时定位吗?

  江逾白:【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开始想你了,钟毓。】

  江逾白:【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家吧,我妈肯定会很喜欢你,她喜欢漂亮的。】

  关于这件事两个人之前就提过,江逾白最开始就想带钟毓一起回家,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的家人一定会喜欢钟毓。

  钟毓却完全不似他这般乐观,很少有父母能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如果他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被扫地出门,或者被打断腿然后丢出家门。

  钟毓可不想莫名其妙挨一顿揍,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还手或者干脆不要男朋友了,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江逾白的提议,江逾白为此郁闷了半个小时。

  “有事?”容熠再次看过来。

  “没有。”钟毓将手机调了静音,叩在腿上。

  但容熠却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钟毓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垂眸刻意忽略这道视线。

  容熠却忽然俯身过来,指腹贴在他颈侧,钟毓错愕地抬眼:“容先生?”

  容熠没有松手,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摩挲着那一寸皮肤,开口时声音有些沉:“昨晚又找了人?”

  钟毓绷直身体,在讶然中沉默。

  容熠盯着他的目光带着点威慑力,更多的是惋惜,钟毓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轻轻挣开男人的手,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容先生。”

  容熠摩挲了两下手指,表情很是遗憾:“到了今天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就是上面的,怎么就不属于我。”

  钟毓:“……”

  当初容熠在帮他摆脱困境时其实给过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像如今这样,钟毓将自己卖/身给【荼蘼】,打满10年工,而另一个,则是跟着容熠,做他的情人。

  容先生不是做慈善的,之所以会出手帮钟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惊艳于钟毓的容貌,但他讲求你情我愿,钟毓如果不愿意他便也不强求。

  他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无意于自降身份为难小辈。

  所以这些年他虽然时不时就会将钟毓叫过去吃一顿饭、或者陪自己出席一些场合,竟真的没有勉强过钟毓,更没有做出过什么逾矩的举动。

  他是在等着钟毓主动走向自己。在他的眼中,钟毓就像一朵花,他在这朵花即将枯萎凋零的时候顺手给了它一捧水,将它救活了。

  尽管他觉得这朵花漂亮,却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将这朵花从泥里挖出来、带回家。

  他让它被风吹、被雨淋,想让它知道只有躲进自己提供的玻璃罩子里才能不受欺负。

  关于这一点,钟毓心里是很明白的,因为如此,他才敢和对方周旋那么多年。

  今天……大概是江逾白在他脖子上留下的那枚吻痕刺激到了对方。

  这真是……钟毓哑然,也有些头疼。

  “罢了。”容熠叹了口气,“别担心,我不动你。”

  闻言,钟毓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容先生看着年轻,最大的儿子却比江逾白年纪还大,已经大学毕业了,所以他私心将对方当成敬重的长辈、恩人,他不想跟对方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谢谢容先生。”

  另一边,一直没等来钟毓回复的江逾白陷入了自闭,在群里艾特几个室友,询问原因。

  徐瑾然回他:【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嫌你烦啊,他说你可以发但没说他会回啊,没准早就把你给屏蔽了。天真。】

  江逾白不相信,跟他据理力争了好一会儿。吵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机场广播也开始播报最新的航班信息,江逾白要检票了。

  从榕城到京市差不多3个小时,趁着还没起飞,江逾白抓紧最后的时间给钟毓发了条消息:【我坐上飞机了,马上就起飞了,落地可以打电话吗?】

  这条消息当然还是石沉大海。江逾白猜男人或许又睡着了,八点多起床对钟毓来说毕竟太早了,平时这人可都是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

  但钟毓为什么那么早起来,难道就是为了送他出门?

  除了这样江逾白想不到其它原因,而因为这个猜测,他心口满满涨涨的,有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虽然钟毓不承认,但江逾白单方面把塔当成是对方的口是心非,实际上钟毓就是舍不得他、想送他。

  机舱里陆续有乘客进来,江逾白没有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就拿了平板,准备看提前下好的电影。

  但不知道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心电感应,还是单纯凑巧,反正恰在这时,他忽然就抬了下眼眸,正是因为这一眼,他看见了从身后走来的一个男人€€€€

  是钟毓。

第59章

  男人身上的黑色睡衣已经换了下来,穿的是一身青蓝色的旗袍,耳朵上缀着同色的玛瑙耳环,一步一摇曳,整个机舱里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他身上。包括江逾白。

  江逾白看着他落座在另一侧,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穿着同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在坐下时,男人轻轻揽了下钟毓的肩。

  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十分亲密,钟毓脸上的神色是江逾白从前见惯了的那种寡淡平静,但钟毓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又有些难以形容,跟他对酒吧那些客人很不一样,没有那么冷漠和疏远。

  看着男人不凡的气度,江逾白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而正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加的难受。

  一分钟之前他还在自作多情的以为钟毓早起是为了送他,可其实不是,在他离开之后,钟毓原来转头就见了别人。

  如果不是恰好在一个机舱,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钟毓今天对他这么温柔,是出于这个原因吗?

  钟毓明明知道他要回京市,坐的是这趟航班,却没有告诉他两个人其实是一趟航班。

  为什么?

  江逾白心里发堵,用手机给男人发了条消息:【你在哪里?】

  本来只有这四个字,但江逾白担心这样的语气看起来太严肃,又紧跟着发了个小狗卖萌的表情。

  屏幕里,柯基咧着嘴在地上撒娇,而发这个表情的江逾白却面如菜色。

  点击发送的下一秒,钟毓低下头,似乎看到了那条消息。

  一会儿后,他忽然转过头,江逾白下意识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两道视线正正巧巧撞在一起,江逾白无声地张了张嘴,而钟毓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旁边的男人跟着扭头。江逾白望向对方。

  男人的神情中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压,仿佛一眼便能将江逾白洞穿。江逾白看着对方偏头对钟毓说了什么,钟毓便摇摇头,然后两个人就转回头,没再往后看。

  江逾白捏着手机,有心再说点什么,空姐却开始提醒大家关机、收小桌板。

  江逾白吐出一口酸气,将手机丢进了背包当中。

  飞机缓缓起飞,在经过一段颠簸之后,开始平稳飞行,机舱里恢复正常,有人看电影,有人低声说话,有人直接睡觉。

  江逾白的平板还在放昨晚挑的那部电影,他却一帧画面都看不进去,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前方的钟毓。

  男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睡觉,天边的光线从舷窗照进来,打在他身上,不管是光影还是那个人本身,都好看得不行,像一副每一笔都巧妙构思过的画。

  江逾白心动得不行,忍不住将一幕拍了下来。

  空姐推着餐车过来,钟毓身旁的男人要了两杯咖啡,钟毓没抬眼,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等空姐从江逾白身旁经过的时候,后者也要了咖啡。

  半个小时后,钟毓醒了,侧眸同男人说了句什么,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视线迅速从江逾白身上掠了一眼,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江逾白心口还是一紧。

  他跟着站了起来。钟毓是要去厕所,看他前脚进去,江逾白后脚也跟了过去,在前者即将关门的时刻抵住门板,迅速闪了进去。

  飞机上的厕所空间有限,同时容纳两个1米8多的大男人显得有些拥挤,钟毓被从身后/抱住抵/在洗手池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后/颈的软/肉就被人含/住,有些用力地咬着、吻着。却到底舍不得真让他疼。

  钟毓双眉微微蹙起:“松手,脏。”

  然而一向听话的江逾白这回却仿佛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屈膝抵在他膝腕处,吻从后颈落到脸上,含着柔/软的唇/瓣继续摩挲、啃/咬,这是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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