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 匹诺曹 第29章
作者:陈可羞
袁孟这才对陈江时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是让少爷打扫卫生吗?怎么扫着扫着把自己扫进医务室了?”
陈江时静坐片刻,缓缓叹出口气,才说:“还没开始打扫,人就摔着了,把脚扭了。”
袁孟:“……”
这时,姚志刚回到讲台上,拿起课本准备接着讲课。
陈江时提醒:“转回去。”
袁孟哦了一声,扭着腰转了回去。
下午放学后还要做一次值日,陈江时没喊钱棠,和袁孟一起带着工具下楼,三下五除二地打扫了卫生。
第二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各科代表们发完假期要做的试卷,姚志刚又来说了些话。
铃声一响。
放假了。
陈江时和袁孟拿起背包就从教室后门往外冲,冲到楼下,王昊他们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去哪儿?”王昊兴奋地问。
“先找个地方吃饭。”袁孟说,“吃完去桌球室打几把,等九十点再去网吧通宵。”
“这个安排好。”王昊打了个响指,随即看向陈江时。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把头扭向陈江时。
以前陈江时做什么都和他们一起,但现在陈江时想考大学,很多时候没再和他们一起行动。
“江时,你呢?”袁孟问。
陈江时把手里拎着的背包往身后一甩:“我和你们一起。”
教室里,钱棠的左脚穿着板鞋,右脚却是一只拖鞋,昨晚回去后,他的脚又青了许多,半夜时疼得无法入睡,硬是熬到天亮才起来收拾上学。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什么精神。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钱棠还在座位上坐着,见罗彦林也磨磨蹭蹭的没走,便说:“我要等会儿才走,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没事。”罗彦林说,“明天不上学,我不急。”
钱棠闻言,没再说什么,垂下眼皮,继续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几分钟后,阿姨打来电话,说是从家里出发了,钱棠拿过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
罗彦林连忙背上背包,伸手要扶。
钱棠先他一步说:“不用,我自己能行。”
罗彦林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很快,讪讪收回。
钱棠杵拐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好在走慢点也是能走,只是等他慢吞吞地挪到学校门口,家里的车已经在外面路边等了有一会儿。
罗彦林作为同学尽心尽责地看着钱棠坐上车后座,要帮忙关上车门时,钱棠将门抵住。
“你家住哪儿?”钱棠歪着头说,“我让阿姨送你回去。”
罗彦林一愣,忙摆手道:“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华阳市才多大,跑完一圈都要不了一个小时,送你回家也是顺便的事。”钱棠满不在乎地说。
罗彦林看了一眼钱棠,脸有些红,说了自家地址后,他轻手轻脚地坐到钱棠身旁。
车子启动,驶到路口慢慢转弯。
钱棠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玉岩屋坐直身体。
罗彦林察觉到什么,也转头朝窗外看:“怎么了?”
“陈江时。”钱棠指了一下路口。
罗彦林探头顺着钱棠所指的方向看去,由于车子慢慢驶远,他只来得及看到一群学生模样的男生在路边围成一团,不由得撇了撇嘴。
钱棠刚好收回目光,见他这副表情,挑了挑眉,同样的话抛回去:“怎么了?”
“还有袁孟吧?估计又是和那些外班的混在一起。”罗彦林说起这些,语气十分不屑。
钱棠还是撑着下巴的姿势,偏着脑袋,饶有兴趣地说:“他们的关系好像特别好。”
“他们从小就上一个幼儿园,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听说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罗彦林说。
“这么久啊。”钱棠感叹了一句,“真是不容易。”
“臭味相投罢了,那个王昊是我们年级出了名的差生,陈江时袁孟他们和那个王昊一起混到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罗彦林顿了顿,又补充道,“估计以后他们连大学都考不上。”
钱棠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我看过你们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陈江时在中下游,成绩说不上好,但也没那么差,现在才高二,他努努力还是有机会上本科线。”
罗彦林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不作回答。
钱棠深深看了罗彦林几秒,嘴角蓦地往下一沉,之后的一段路里,都没再说话。
罗彦林自然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下车,他向钱棠道别。
钱棠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身体倾斜过来,“啪”的一下拉上车门。
罗彦林:“……”
车上,开车的阿姨从后视镜中观察完钱棠的表情,才说:“你妈回来了,在家里等你。”
第25章
钱丽上午回的梧桐市,她有不少同学定居梧桐市,等和那些同学见完面,已是下午四五点,她才打电话让家里的谢姐过来接她。
回到家,谢姐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去接那个小子。
钱丽只回来住几天,衣物那些早让助理邮寄过来,这会儿两手空空,没有歇息的意思,抬脚就往楼上走,她之前送钱棠和钱玉勤回来,虽然只呆了一天,但也了解了这栋房子的布局。
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她向左直走,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轻敲两下房门后,推门而入。
一股带着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清新剂,这个房间的面积很大,由于家具不多,看上去有些空旷,靠近落地窗的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之前应该在休息,被钱丽的敲门声吵醒,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妈。”
钱丽喊了一声,走过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好久不见这个唯一的女儿,钱玉勤的态度称不上热络,闭上眼睛缓了片刻,才又睁眼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过来。”说着,她自个儿从床上坐起来。
钱丽伸手想扶,可看对方那个脸色,又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
她上下打量钱玉勤,见对方还是老样子,也就放宽了心。
“这次放假,我让你们回去,你们不想回去,只好我过来了,正好这几天没有工作,我好好陪你们。”钱丽替钱玉勤捻了捻被角。
如今天气降温,谢姐给钱玉勤换了一床厚被。
钱玉勤闻言,直勾勾地盯着钱丽。
钱丽面不改色,还冲她笑了笑。
钱玉勤这才开口:“你那个男朋友同意你过来?”
“妈,你这是什么话。我过不过来还要他同不同意?”钱丽无奈地说。
钱玉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笑完,蓦地一顿,偏过头咳嗽起来。
钱丽连忙给她抚摸后背。
钱玉勤的年纪到底大了,虽然一直好好养着身体,但精神气还是大不如从前,连说话都不如从前那般有中气。
咳嗽完,钱丽起身倒了杯水给钱玉勤润润嗓子。
钱玉勤喝了水,把杯子还给钱丽,才接着说:“你不是打算和那个小白脸结婚吗?怎么没有下文了?”
说起这个,钱丽不由露出头疼的表情,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按了按太阳穴说:“还没定下来。”
“现在不急了?”
钱丽一听这话,顿时皱眉:“我什么时候急过?”
“你是不急,可我看你身边那个小白脸急得很,好不容易把你屁股后头的两个拖油瓶挤走,恨不得当天就和你去民政局领证……”
“妈!”钱丽打断钱玉勤的话,“你左一个小白脸右一个小白脸就算了,但我请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钱玉勤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不说话了。
母女俩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直到敲门声响起,不等她俩有所反应,门就被打开,钱棠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姥姥。”
钱玉勤立马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朝钱棠招了招手。
钱棠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扑到床上,缠着钱玉勤腻了半分多钟,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床边还坐着一个钱丽似的。
“妈,你怎么来了?”钱棠趴在钱玉勤的怀里问。
钱丽的眉头拧成了结,视线从钱棠的头扫到脚,最后停在那只肿得跟个馒头似的右脚上。
“你的脚怎与言文么了?”钱丽不答反问。
“做值日的时候扭着了。”钱棠不以为意地说,“医生说没有大碍,养几天就好。”
钱丽本想仔细问问,可看钱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微妙地和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了,她心里噌地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训斥的话脱口而出。
“你是傻子吗?做个值日能把脚扭到。”
钱棠一愣,瞬间收起所有表情。
钱玉勤见状,也是笑容一收,不悦开口:“扭到就扭到了,又没扭到你的脚,你激动什么?”
“妈……”钱丽起身,看钱玉勤这么维护钱棠,头疼地说,“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他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做大事?而且你也太娇惯他了,他都十六岁了,不能总是躲在你怀里寻求庇护,你得让他学会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
“你也知道他才十六岁啊?”钱玉勤说,“他都没成年,你要他做什么大事?你十六岁的时候不还天天撒着脚丫子在街上疯玩。”
“……”
钱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