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难愈 旧疾难愈 第77章

作者:泉起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HE 近代现代

  “叔叔您好,”宣赢紧贴着房门,解释说,“这个是€€€€”

  他咬下舌尖,想起他从没将贺家看待为自己家,再者,初到贺家时,是他把杨如晤从这里赶了出来。

  “宣赢你好。”杨平之站起来,戴好眼睛对他笑了笑,“我们见过。”

  脑海深处的某个片段闪了一秒,宣赢莫名觉着这句话好耳熟,好像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我们见过。

  “此勤订婚时,”杨平之为他解惑:“我打过视频,是你接的。”

  思绪被打断,宣赢回想起来,那天贺成栋将他当便宜儿子使唤,他误打误撞,接了杨平之的视频,当时的情况与此时一样,他傻呵呵地愣了好半晌。

  “我€€€€”

  “不用紧张,”杨平之示意他坐,“我听白洁说过你,哦,如晤的母亲。”

  宣赢坐下后又是一愣,没等细问,房门罕见地被叩响了两声,随后杨如晤推门进来,宣赢顿时牙痛,这老流氓真会装,自打他们在一起,他来这个房间,何时敲过门。

  杨如晤的到来将谈话暂停,他特拎着一只食盒,几人到三楼客厅落座,食盒内的餐食完全是按三人份备的。

  父子二人用餐时的神态非常相似,即便多年不见,也没有如楼下众人那样寒暄不止,他们只偶尔平淡地交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其中不涉及彼此任何私事。

  宣赢全程格外紧绷,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可能是过于刻意了,快吃完时,杨平之给他夹了一块清蒸虾肉:“我早就知道了,真的不用紧张。”

  之后杨平之把聊天的重点放在了杨如晤身上,他解释在贺此勤订婚宴时,白洁曾与杨如晤通过视频,宣赢很快想起来,当时他心情不好,没给杨如晤好脸色,只跟白洁打了个招呼,便对杨如晤置之不理。

  后来杨如晤对白洁介绍了他的姓名,就跟今日在楼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杨如晤给他省去几个头衔,只说他叫宣赢,会与他同回贺家。

  现在想想,杨如晤当时的神色与语气可谓意味深长,令人遐想万分,白洁自然难以免俗,事后她与丈夫通过电话,说如晤有男友了。

  杨如晤是个很难掌控的性子,尤其不喜别人插手他的私事,再者杨氏夫妇向来对他放心,便没来特意询问。

  直至不久前,某个夜晚,杨平之接到贺成栋的来电,他才知道宣赢竟是弟妹的大儿子,杨平之惆怅许久,对老友道声抱歉,哭笑不得地说,看来杨如晤前半辈子折腾你,后半辈子要麻烦宣赢了。

  两位至交心知肚明,他们无法阻碍杨如晤的任何行为。

  待杨平之说完,宣赢看杨如晤一眼,这个男人在盛汤,似是光明磊落,一点儿都没心虚。

  一碗花胶海参汤放到面前,宣赢一时竟忘了杨平之还在看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端走,不喝。”

  杨如晤手指悬在碗边,杨平之哈哈大笑,起身拍拍宣赢肩膀:“不错,他就欠这个。”

  将空间留给两个晚辈,杨平之下楼去了,杨如晤挪了下椅子,离他近一些,支着额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宣赢搅动了几下勺子,撇下一扔:“杨如晤,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原本他还在焦虑杨氏夫妇会不会接受这么复杂的关系,没想到杨如晤很久以前就把这条路提前铺到了他父母面前,这样一来,显得他奇傻无比。

  “哪里心怀不轨了,”杨如晤捏捏他嘴角,语气幽长,“我是对你情根深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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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晚饭结束后,家里的大部分宾客已由司机送往了婚礼庄园,除了贺家人,还有三位要在贺家留宿。

  一位是贺成栋的至交杨平之,另外一位....是那小崽子以及把小崽子当宝贝的女人。

  女人叫贺芝,贺成栋的堂姐,当年他因入伍,家中老人都是贺芝家里关照,这些年联络没断过,那个叫浩浩的小崽子是贺芝的孙子。

  赵林雁将二楼收拾出一间给祖孙二人住,一说到房间,宣赢犯了难,虽然贺家房间不少,但要他在杨平之的眼皮子底下与杨如晤同床共枕,还是挺难为情的。

  “宣赢,愣什么呢?”杨平之靠在餐厅门口,语气跟杨如晤逗他时如出一辙,“杨叔不跟你们抢房间,我住楼下。”

  宣赢耳根子一热:“不不不用,我€€€€”

  “那您去把行李拿出来,早点休息。”杨如晤说。

  杨平之:"...."

  宣赢反抗无果,被杨如晤推去楼上,然而刚进房间,任€€打来一通电话。

  任€€是一位非常优秀且负责的设计师,听说最近在忙一个某知名品牌的压轴秀,本以为短时间内见不到了,谁知她竟回来了。她在电话里语气温和地要求宣赢今晚回沈园住,否则明天她来福熙路堵。

  宣赢清楚这位姑奶奶回来的目的,无非跟贺此勤订婚时一样,她要跟着一起参加婚礼。

  “我惹不起她。”宣赢如实道,“我先走了,明天见吧。”

  杨如晤注视着他的眼睛,宣赢眼型很好看,眼睛黑白分明,许是近日情绪稳定了,连眸光都透着许多温润来。

  “跟你嫂子关系这么好?”杨如晤神色如常,“沈休你都敢骂,这么怕任€€?”

  宣赢短暂地沉默,然后啧他一声。

  “好,那今晚我回玲珑阁。”杨如晤说,“明天现场见。”

  二人又一同下楼,贺成栋与杨平之长久未见,正在客厅叙话,两位长辈看见他们明显误会了。

  “瞧你儿子吧。”贺成栋说,“一天都不跟这儿住了。”

  杨平之对他们摆了下手,示意二人自便,直爽地回给贺成栋一句:“你让他改口叫你爸也行,你比我称职多了。”

  听着都在嫌弃沉稳可靠的杨如晤,宣赢撇撇嘴,拽他走了。

  沈家司机已在门口等待,杨如晤送他上车,按着车门犹豫了片刻:“晚上好好睡,忙完这阵,我再去拜访。”

  宣赢几乎在瞬间就看懂了杨如晤的意思,他是想一起随他回沈园,但因沈氏夫妇与贺成栋不同,故而他考虑颇多。

  “好,”宣赢学他习惯性的动作,伸手在他唇边一蹭,“杨律明天打扮帅一些哦。”

  杨如晤抓住他手腕:“不打扮也帅。”

  轿车缓缓启动,待汽车尾灯消失在眼前,杨如晤步行回了附近的玲珑阁。

  家中一片黑暗,杨如晤站在玄关处,安静地盯着沙发处驻足良久。

  宣赢看节目时会很安静,但这份安静突然不在了,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适。

  他按照宣赢的习惯放下幕布,随机放了一档综艺节目,看了半晌,搞不明白宣赢喜欢节目的哪一点。

  心里这么想,但杨如晤罕见地把时间消磨在无聊的节目上,在下一期衔接时,手机恰好响起来。

  “杨律抱歉,”祝词说,“宣赢老家已经没人了,除了在海安的社会轨迹,我没查到任何信息。”

  在贺家争吵时,杨如晤对宣赢说他会查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但宣赢说的也没错,他再有本事也没沈家厉害,关于宣赢的信息,除了已知的这些,其他一无所获。

  杨如晤垂着眼皮嗯一声,祝词又补充:“但....我偶然听到了一些关于任小姐的事情。”

  祝词有位好友在一家小提琴培训班当老师,老板姓汪,与任€€的老师带点亲戚关系,任€€经常跟着老师到处跑,一来二去关系便熟了,闲暇时几人吃过几次饭。祝词说:“任€€是任总亲戚家里抱养的女儿。”

  杨如晤眉心一皱:“抱养的?那她跟沈休€€€€”

  “后来应该发生过一些事情,任€€又被退了回去,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祝词问,“需要我....”

  再查必定会惊动沈休,以他待宣赢的态度,杨如晤暂时不能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不用了。”

  结束通话,杨如晤按下眉心,脑海里再次浮起宣赢阴郁悲悯的神态,他忽而一顿,看向门口思量片刻,起身下楼。

  到楼下不过两分钟,杨如晤敲响了程愿的房门。

  几秒过后,厚重的门板从里面打开,彼此对视一眼,均是错愕。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傅序南上下看他一眼,大言不惭道:“我在这儿住!”

  话音刚落,程愿的嗓音从里面响起:“傅序南,你给我滚!”

  杨如晤唇角溢出几分笑,正待说话,傅序南将他往外一推,悄声道:“兄弟,我好不容易进了他家门,你能有点眼色吗?”

  “不耽误你,我就问几句话,”杨如晤略作思考,“程愿配合的话大约十分钟就可以。”

  一个要进一个不肯,推搡间程愿走到了跟前,他先没好气地瞪眼傅序南,又一把将人推开,‘和和气气’地问杨如晤:“哟,杨律大驾光临,什么事儿?”

  这副口气属实阴阳怪气,另外眼神略带挑衅,想起过往种种不愉快,杨如晤觉得‘程愿配合’的希望不大,偏偏傅序南还在搅合,他拼命给杨如晤打眼色:“杨律....走错了,是吧?”

  杨如晤沉默不语,少顷,对着傅序南微微动了几下唇,而后转身就走,傅序南琢磨半天,对着空气怒道:“姓杨的,你骂我是不是!”

  夜幕又浓重了几分,夜渐渐归于宁静,沈园朗月也落下最后一盏灯。

  宣赢在任€€的要挟下不得以暂住朗月一晚,那位姑奶奶在他到家之后先是一顿骂,骂完了他然后指着鼻子骂沈休,说他胳膊肘往外拐,无非就是不满宣赢与杨如晤在一起这回事。

  在外手腕强硬的沈休同宣赢一样没出息,谁都惹不起正在气头上的任€€,等她发泄完了,宣赢如论如何也不敢把“明天不用陪我去参加婚礼”这句话给说出来。

  虽然挨了骂,但被人记挂的感觉让宣赢很开心,他翻了个身,又想起今晚任寒在应酬,回来时没见着,明天出门免不了又得挨一顿唠叨。

  想着想着,宣赢在被子突然笑了起来,在神经不再沉重之后,他好像没有了任何压力。

  一切都在变好。

  翌日清晨,宣赢被拍门声吵醒,任€€还没消气,提醒般地拍两下门,直接就进来了。

  幸好不在玲珑阁,杨如晤那老流氓也没机会扒光他,宣赢确认睡衣完整,还没抱怨,被任€€一只手就拽了起来。

  她一脸冰冷,拿着几套衣服在宣赢跟前比划,宣赢没敢往枪口上撞,跟木偶似的乖乖听话,让抬胳膊抬胳膊,让转身就转身。

  最后任€€扔给他一套云锦质地的中式西装,黑西裤,白外套,隐约能看到布料上有祥云图案,她说:“别磨蹭。”

  宣赢被她气势打压的全程不敢出声反驳,请她出门暂等,快速收拾好自己。

  沈休避免殃及,早早就出了门,到银湾用餐时宣赢果然猜的没错,任寒女士又是一顿教训,训完了又夸:“这身衣服不错。”

  任€€说:“我给他配的。”

  宣赢唯一一个卖乖机会被剥夺了。

  等待任€€梳妆打扮期间,宣赢在花廊处给杨如晤拨去一通电话。

  “已经出发了,”杨如晤问,“你们呢?”

  宣赢连连叹气:“在等任小姐啦。”

  杨如晤失笑,忽然笑声生涩一停,连带着通话讯号好似也暂时中断。

  宣赢皱眉:“杨如晤?”

  片刻,杨如晤轻咳一下,解释说:“开车呢,刚可能信号不好,先不说了,见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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