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树 芝兰玉树 第22章
作者:寄衷情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乌黑清澈,微张的嘴唇红润,带着点儿水光,洁白的门齿从唇缝间露出来,看着有些可爱,脸上的神情是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秦铮本想把那天看到的事儿说出来逗逗他,看看他害羞的样子。但他这会儿看着林一航的脸,不知怎的自己先有点儿害羞了起来,不太自然地别开眼睛,嘴上淡淡地说:“算了,你不懂。小孩子,少知道的好。”
林一航有些不服气,“我马上就十七了,七月,哥也就比我大一点点。”
秦铮抬手,从林一航头顶平直地比到自己的鼻尖,划出两个人差了半个头的身高,很幼稚地说:“大就是大,我哪儿都比你大。”
陈子灏端着几碟调好的蘸料过来,贼兮兮地笑:“是是是,Alpha么,哪儿都大,下面最大。铮哥你是小学生吗?跟个Omega比什么,可别把我笑死了。”
秦铮顿了顿,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裤子,林一航也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上移碰到一处,林一航端着盘子的手一抖,慌乱地转过头,脸颊飞红,两三秒就晕染到脖子和耳朵,咬着嘴唇走开,去另一边装素菜的冷柜了。
秦铮心突突跳着,脸上也开始发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静了几秒,端不住面子恼羞成怒起来,提起拳头要捶陈子灏:“你他妈瞎逼逼个什么呢!你也知道人家是个Omega,嘴上说话不过脑子是吧?”
陈子灏冤枉:“哎哎哎别,别,我端着碗呢!这不是开玩笑呢嘛!以前都这么讲啊,又不是没当着Omega面儿说过荤话,都上高中了谁还不知道是怎的,都懂的嘛。他脸皮这么薄,怎么跟咱们混,习惯就好了!别打我别打我!”
秦铮硬是把他拽过来狠捶了几下,咬牙瞪眼,“还以后?你再提一个试试!我他妈什么时候跟你一块儿讲过荤话了?每次不都你一个人在那儿说得带劲,捞不捞?别有事儿没事儿嘴上没个把门的,信不信我真揍你!”
陈子灏被捶得嗷呜乱叫,腹诽着以前哥儿几个讲段子也没见您出来义正言辞地劝阻,这会儿就是调侃了一下,也没带什么颜色,至于这么激动吗?却还是忙不迭认怂道:“行了行了,知错了知错了!疼,蘸料要洒了!我在那儿调了半天呢,等会儿没得吃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才端着东西回去,那边已经下锅了一部分,正煮得香气四溢。
他们的座儿临窗,就摆了两条凳子,张瑜珉跟于澄两个一米八几的Alpha坐一条正好,秦铮便挨着林一航坐下来,旁边挤了个陈子灏。还好这一O一B都瘦得跟豆芽菜似的,他自己也不壮,勉强能活动开手脚,拧了拧眉,倒也没说什么,凑合着开吃了。
这一吃起来,秦铮真是想把陈子灏往墙上糊,吃东西都堵不上那张嘴,一直叭叭叭地说话,唾沫星子都要飞他碗里了。他往林一航那边一靠再靠,直到两人胳膊碰着胳膊,大腿挨着大腿,感觉自己勉强脱离了陈子灏溅射的范围,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吃起了东西。
林一航却有些食不下咽了。本来桌边就热,吃涮的东西更热,秦铮又跟他贴在一块儿,他又紧张又害羞,脸色蒸得通红,身上渐渐冒出汗来,心里咚咚咚地擂鼓,吃了几口就不太想动筷子了,整个人贪凉地直往玻璃窗上贴。
秦铮用腿碰了他一下,低声说:“坐好了,那边凉。再吃点儿,然后……”
林一航无奈地直起来,瞥了眼兴致勃勃和于澄说着话的陈子灏,凑到秦铮耳边说:“我知道。可是,陈子灏呢?他也是灯泡啊。”还是最亮的那个灯泡,完全没注意到于澄旁边的张瑜珉嫌弃得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
呼吸吹到耳洞里痒痒的,秦铮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事儿,他一杯倒。”
“€€,怎么坐我旁边还咬耳朵呢?我可听见了啊。铮哥在这儿乱黑我,我可不是一杯倒,怎么着也要三杯吧。怎么说?喝吗喝吗?”
“嗯,那喝点儿吧。”秦铮懒懒地附和着,“好久没喝了,喝点儿回去睡觉。”
陈子灏显然是那种菜还爱喝的,当即喊了服务生拿了啤酒过来,果真两三杯下去就昏昏沉沉地要往桌上趴,倒也还挺老实,没撒酒疯。秦铮拎他出去,拦了个车把他往后座一塞,给师傅报了个地址付了钱,又溜溜达达地回来坐下了。
几个人边吃边聊,眼瞅着十点过了,桌上还有一堆没吃完,秦铮觉着差不多了,就用手肘碰了碰林一航,使了个眼色。林一航正脸颊鼓鼓地嚼着东西,接收到信号,赶紧咽了,先是闷头坐了一会儿,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眉头蹙起来,越蹙越紧,身子也弯了下去。
……演得还挺像。
秦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要配合他,一脸关切地搂住他,问:“怎么了这是?”
林一航紧张的不行,偷偷揪着他的袖子,没什么底气地撒谎,听着还挺虚弱的,真像那么回事儿,“我……肚子疼。”往他身上一靠,脸浅浅埋进他的肩窝,露着一边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秦铮扶着他站起来,手掌握着一截软绵绵的胳膊。林一航偎在他怀里,他竟然真的有些心慌意乱了,匆忙丢了几句客气话就架着林一航往外跑,留下张瑜珉跟于澄面面相觑。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瑜珉一脑袋问号,“搞什么呢?”
于澄笑:“他大概想让我们待得久一些。没这个必要,我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只要你答应,都很容易。”
张瑜珉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并不搭腔,耳朵却悄悄红了。
第28章
医生用镊子将剪断的缝线一一抽出之后,部分针眼渗出细小的血点,整齐地陈列在竖直的伤口边缘,红色与深褐色组合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儿像一幅忘了画上叶子的果树简笔画,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是画得还算工整。
拆线并不很痛,秦铮只在消毒换药时短暂地皱了会儿眉头,很快,小臂上丑陋的伤疤被层层白纱盖住,包扎好了。医生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他有点儿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临了问了句:“这疤……长好后明显么?”
医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怕不好看?胳膊上面而已,男子汉还在意这个?你这口子划太大了,长好了看着也比较明显。我给你开了祛疤的药膏,注意点儿饮食,色素不沉积的话会好一些。”
秦铮倒不是在意好不好看,就是有些发愁,他不太想让家里老头儿知道他打架。对于他打架斗殴的行为,老头儿的态度一向是深恶痛绝,反应有时激烈到让他打怵,哪怕他是正当防卫,老头儿的脸色也会十分难看。总归只要他打架,老头儿就会表现得很失望。
越长大,他就越顶不住老头儿用那种眼神看他。所以他初二稍稍懂事之后就再没挑过事儿,和人主动打过架,只有这回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了,才上赶着去打。结果来了下狠的,留这么长条疤,肯定瞒不过去了€€€€
……估计到时候他得吃顿竹笋炒肉,快两年没尝过味儿了,不知道老头儿下手还有没有以前那么狠,但愿能给他留点儿面子,别当着林一航打,不然那可太丢人了。
向医生道过谢后,秦铮推门出去,守在外面的林一航立刻凑到他身前,蹙着眉头,语气关切地问:“哥,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两人视线相对,秦铮都能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瞧见自己的倒影了。他很少被人关心疼不疼,有点儿别扭的同时又觉得很受用,心情顿时好了些,唇角也就勾起来,“怎么你看着比我还难受?没事儿,不疼,跟输液时扎针差不多。”
林一航确实挺难受的,先前他隔窗看了一眼那袒露的伤口,心里就一直闷闷的不是滋味。应该很疼吧?秦铮身上可能要留疤了。或许秦铮本人不会在意,但他在意,谁都不愿意自己喜欢珍视的人受到伤害、身上留下那种痕迹,更何况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实在又心疼又自责。
只是他现在不想再让秦铮反过来安慰他了,便收起了那副低落的样子,向秦铮笑了一下,“那还是有一点疼的吧?我输液的时候觉得有一点点疼。哥比我厉害多了。”
秦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正要张嘴调侃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这点儿疼,但想起那天他手背上青色的针眼,又觉得他怕疼好像也十分理所当然,点了点头说:“那是,皮糙肉厚的一般来说是比细皮嫩肉的厉害点儿。”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林一航偷瞄着秦铮帅气的侧脸,心说皮糙肉厚这词儿好像也和他不怎么沾边,但少年人总归是会越长越强健的,该不会若干年后长大了真的变成五大三粗的那种Alpha吧?
他脑补了一会儿,不太能想象出来秦铮那副模样,不住地偷瞄秦铮一眼,又一眼。正好两人走到街边,几名工人装扮的壮年Alpha从旁路过,块头都很大。有了参照,他突然就想到了,顿时被脑海中的画面逗乐,忍不住闷头偷偷笑起来。
秦铮抬手拦车,用余光斜着他,“笑什么呢?又开始了?”他也是最近才发现林一航很喜欢一点点事就笑起来,还特别有感染力,搞得他也容易跟着一块儿笑。他得端着点儿,不能被轻易影响,不然以后镇不住人了,却还是压不住嘴角:“小疯子。毛病。”
因为今天中午要去医院拆线,两人吃了午饭就直接去了,完事儿才一点多,回家麻烦,上学又太早,便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下了车,进了某家甜品店。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老板在吧台后打盹,都没听见他们推门进来的动静,秦铮叫醒他点单,林一航则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托腮看着秦铮挺拔清瘦的背影,想到以后或许会横向发展,又忍不住开始笑。
秦铮看了会儿饮品单,想问问他要什么,一回头却怔住了。
外间日头正晒,阳光把一切都照得刺眼,小店里就显得稍稍暗了些。林一航坐在临街的窗边,光线透进来打出他的轮廓,清晰又柔和,光影在他身上整齐地分部,错落有致,是种遵循规则但又不规则的美感。
他白得有些通透了,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带笑的飞红的面颊却又那么鲜活,弯起的眼睛里盈着细碎的漆光,仿佛一段潋潋的水。见秦铮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便收了笑,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扇得秦铮心里发痒。
连日以来刻意忽视的那股幽香又在鼻端清浅浮动了。秦铮滚了滚喉结,压下满身隐约的躁动,抢先开了口:“喝点儿什么?”
被他直勾勾看了一会儿,林一航心里也跳起来,脸上发热,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摆在桌上的一小盆多肉,那叶子肥嘟嘟毛茸茸的,他很想掐一掐,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好险才忍住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都,可以。和哥,喝一样的。”
不多时秦铮端着两杯柠檬气泡水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对坐着,视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相交。柜式空调在旁边缓缓吹着冷气,吸管在杯中搅动,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凌凌的声响。雪松和兰花在清爽微酸的柠檬香气中隐隐互渗,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了。
秦铮叼着吸管一口气喝了半杯,很想打破这奇怪的氛围,脑子却空空的想不出什么话题,搁在膝上的手伸开又收紧,喝了这么多冰的身上也还是发热,只能又低头猛吸,杯子直接快要见底。
林一航瞟了眼他汗涔涔的脑门儿,牙齿轻轻咬着吸管,也在绞尽脑汁地想,好不容易才灵光乍现,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为什么,我的没有冰?”
“一般……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那些Omega很少要冰的。”
“那些Omega是女孩子吧?”林一航说着,脸有点儿红,“我是男的,不会有……所以不碍事,能喝冰的。”
秦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没怎么跟Omega接触过,只在一堆人一块儿玩的时候和女Omega打过交道,依稀记得她们有时喝东西会不要冰,也就给林一航点了个不冰的,完全没想过生理上的差别€€€€
冰不冰的有什么关系?这话题也太捞了,叫人怎么聊得下去?
但总归是感觉自在了一些,秦铮脑子又好使了,不打算再跟他掰扯这个,便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之前乐什么呢,我怎么总觉着你在笑话我?”
林一航又想笑了,弯着眼睛吸了一大口气泡水,正要开口,却突然眉头一皱,捂着嘴咳嗽起来,刚喝进去的气泡水全呛出来了,水渍从指缝冒出来,顺着白皙的手掌淌到小臂,滴滴答答落在桌上地上。
秦铮失笑:“你怎么喝个水都……”林一航剧烈咳嗽着,眼尾发红,湿漉漉地看了他一眼,他顿了顿,心跳起来,起身过去帮忙顺气,手掌按住林一航的背把人压低,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语气平淡地指点道:“低下去,再低一点儿,用力捶几下胸口。”
林一航依言照做也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去,脖子都咳红了,喘匀了气抬头,一脸生理性泪水,眉毛紧紧扭着,看上去很有些狼狈。秦铮心脏却跳得更欢快了,他按着林一航的温热的背心,稍稍一挪便摸到那单薄的蝴蝶骨,轻颤着,真的好像有只蝴蝶在他掌心振翅。
他被那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又不敢多用力去感受,只能轻轻贴着,一时之间不太舍得放手,直到林一航抹着嘴开始找纸巾,他才有些艰难地把手收回来,从兜里掏出那张小手帕递给他。
林一航觉得实在丢人,接过来手帕草率地擦了几下脸,而后捏在手里,表情恹恹的。但拇指摩挲着手帕上浮凸的兰花,他心情又好了一些,觉得没那么窘了,小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哥,你一直带着这个呢?”
秦铮莫名有点儿心慌意乱,鼻子里“嗯”了一声,扯谎道:“也不是天天带吧,出门看见了就往兜里一塞,省得买纸。”
其实他压根儿不怎么买那种手帕纸,大老爷们儿流血流汗用衣服擦擦就行,哪儿这么讲究?他向来对这些娘唧唧的小东西不屑一顾,却把林一航送的小手帕天天带着了。
……这是人家答谢时送出的一片心意,而且这玩意儿还挺好用的,这会儿不就派上用场了?而且是蓝色的,看着没那么娘,旁的人也没见他掏出来用过,不会逼逼歪歪的。
搪塞了自己一通,秦铮绷住了酷哥儿脸,朝林一航伸手,“还我。让你有事儿没事儿笑,出糗了吧?”
林一航红着脸摇头:“都脏了,我洗了再还你。”这手帕上又是口水又是眼泪的,他才不好意思还回去呢。
“没事儿,给我,我自己会洗。”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秦铮有些生硬地补充道,“你送我就是我的东西了,我不习惯我东西交给别人洗。”
“可是……”林一航握着手帕,期期艾艾地说,“真的脏了,我……”
秦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把这块儿脏手帕要回去,只知道林一航多半不会轻易把东西交出来,便趁其不备,一下子把手帕从林一航手里抽了出来。
林一航急了,忙站起来抢,他侧身轻巧躲了,把手帕举高,眯缝起眼睛偏头一笑,唇畔的弧度有些痞气:“干什么呢?跟我抢?这我的。”
林一航踮脚够了一会儿,秦铮比他高出一截,手长脚长,他不蹦起来根本就够不到,而且秦铮还会躲,他尝试了几下就放弃了,转而商量着央求道:“哥,我再做一个给你,好不好?这个脏了,也很旧,是我三年前做的,丢掉好不好?”
秦铮装着思考了几秒,林一航眼巴巴地瞅着他,他递出手帕晃了一下,林一航正要伸手拿,他又收了回去,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只觉得心情十分愉悦,晃了两下适可而止之后,他把手帕往兜里一塞,这才懒洋洋地开了腔:“不好。”
林一航撇撇嘴,看着他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晃出小店,走进那片明亮的日光里,背影看上去散漫又得意,他心里一点儿羞恼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心动和欢喜,迫使他拔腿追上去,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秦铮问:“说说你为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都呛到了。”
“哥把手帕给我洗,我就告诉你。”
秦铮脚步微顿,勾唇:“还提条件呢?不说拉倒,反正你喜欢笑,原因肯定特无聊。”
“才不无聊呢……”林一航絮絮叨叨解释了一通自己为什么笑,然后指着广告栏上健身房广告海报上的模特,眼睛又弯起来,“哥长大了之后要是变成这样,想想都很逗啊。”
秦铮瞥了眼那海报上一身鼓鼓囊囊腱子肉的Alpha模特,下意识拧了拧眉,觉得那好像太夸张,嘴上却说:“有什么逗的?这体格也太猛了,我以后练练,争取变那样,到时候往你面前一站,铁塔似的,看你还敢不敢笑。”
“那多不好看啊,哥还是现在这样好看。”林一航回头又望了眼已经路过的健身海报,很认真地说,“那个Alpha,看上去好胖,一点也不好看。”
秦铮样貌出挑,没少被人夸,早就对各种溢美之词习以为常了,但这会儿冷不丁被林一航简简单单无心夸了句“好看”,心里还挺美的,又佯装不满意道:“你语文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一句话说三个‘好看’,没别的词儿了?”
翩翩年少,玉树临风。
脑子里冒出了许多词,林一航择了两个比较适合的,张了张嘴,却没好意思说,觉得酸,只自己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脸红了起来,“我只有写作文的时候能想起来,现在不太行。”
秦铮也就是随口挤兑,没自恋到真的让人想词儿来夸他,就另起了个话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慢悠悠地往学校那边走。路过水果店的时候,林一航跑进去买了几个猕猴桃,秦铮调笑道:“带去教室吃?你连个刀都没有,我可不帮你削。”
林一航说:“这是给你吃的,我上网查了查,这个可以补充维c,淡化伤痕什么的。”
“这玩意儿,我记得挺酸的吧?”秦铮向来对所有酸味的东西敬谢不敏,便从兜里掏出一管小药膏,“那我还是别吃了吧,到时候涂这个就行。”
“不酸啊,这个……应该是甜的吧?”林一航也没底气,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挑水果没什么心得,眉头蹙起来,“不行的话榨汁,捏着鼻子一口就喝掉了。”
“……你不确定?”秦铮听得毛骨悚然,胳膊上冒了一片鸡皮疙瘩,“不行,我不喝。要不你先喝,不酸再给我。”
“可是这几个也榨不了多少啊……哥,你很怕酸吗?”
堂堂Alpha,流血都不怕,哪能承认自己怕酸呢?秦铮立刻云淡风轻地说:“不怕,就是不喜欢酸的东西而已。”
已然两点,眼瞅着离学校越来越近,身边同行的同学越来越多,走几步就有熟人和秦铮打招呼,同时好奇地打量他旁边的林一航。林一航有点儿怯场,有意落了秦铮几步,秦铮长臂一伸,把他捞了回去,低声问:“怕了?紧张?不喜欢?”
林一航点点头。
秦铮沉吟了片刻,说:“你把这些人当蔬菜水果就行。”
“蔬菜水果不会这样……看我。”
“那就当成最讨厌的蔬菜水果,脸摆臭点儿,不喜欢被看那就看回去,眼神嫌弃点儿。”
“这样会被打的吧?”林一航有些担心。
“嗯,我以前被打过,打回去就行了,”秦铮扬起下颌,露出个很拽的表情,以身作则,“就像这样,反正你照做就是了,有我在肯定没人敢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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