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第692章

作者:扇葵 标签: 甜文 近代现代

  我微微皱眉,轻哼道:“我死了。”

  季明宇笑了声,说:“那我就把刚买的馄饨烧给你了。”

  我快步跑到门口,推开玻璃门,季明宇就在门外站着。

  “怎么进医院了?”季明宇伸手摸我的头,我把左手插在口袋里,用右手接了馄饨,说:“就是感冒,你今天……”

  “我学生会有急事,对不起。”季明宇打断我的话,语速有点快。

  我抿起唇看他,我太了解他,他说谎时就会这样。

  但是我不打算问,忍下了,因为一旦问起来,就又会吵。

  我忽然觉得有点累,低头说:“那我先进去吃了。”

  季明宇欠身凑到我的面前,仔细观察我的脸色:“发烧就先回家吧。”

  “一会儿或许会有客人……”

  我刚说到一半,季明宇吻了上来,唇瓣微凉,我愣了一下,微微后退,嘟囔道:“传染。”

  季明宇重新含住我的嘴唇,认真说:“那我陪你一起难受。”

  回店里时,盛谦就在门口站着,门口是一个纸扎人,血红的脸蛋儿血红的嘴唇,他和纸扎人并排朝外,应该是看见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没吭声,低着头往小太阳走。

  “他是你的恋人?”身后传来声音。

  “我……”我有轻微的窘迫,就像被亲戚看到自己对象那种紧张,我低着头打开馄饨,说:“祖爷爷,小辈的事你问了不合适。”

  “我死的时候,是二十四岁。”

  我抬起头,那只民国鬼伸手抚着我扎的那个纸扎人,不急不躁道:“我并不古板,所以不必害羞。”

  我无话可说,毕竟越说越尴尬。

  吃过馄饨,我又卖出两袋金元宝三袋烧纸和几盒香,然后拿了套寿衣,走到路边,按打火机。

  天太冷了,打火机打不着火,我试了好几次,终于点燃。

  我烧了寿衣,默念盛谦的生辰八字。

  转身时,盛谦身上那件靛青色长袍变成了黑色笔挺的黑色长衫。

  他抬起手,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似乎觉得新奇,但很快稳重地收敛神色,欠身有礼道:“有劳了。”

  街边的火光渐渐化成星点,满地的灰,我拨弄着灰烬,垂眸说:“我这里就这几种样式。”

  “这件很好。”那只民国的鬼温文道:“多谢。”

  晚上回家,我把剩下的钱放在茶几上。

  “我会还上。”

  那两万块钱,我用了两千左右。

  沙发上,民国鬼道:“不用,给你的就是你的。”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开口:“是你偷的吗?”

  “……”

  落在电视上的视线缓慢移到我的脸上,定定看着,辫不清情绪。

  我那一瞬间感觉到后背发凉,寒意密密麻麻爬上了我紧缩的心脏。

  我差点忘了,就算再随和,就算是祖先,他也是只鬼,一只百年的老鬼。

  “我……”我白着脸往后退,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质问,是也没关系,我会还回去……”

  “呵……”

  一道悦耳的轻笑打断了我的慌乱,我抬眸看过去,盛谦坐在沙发上,脸上笑容愉悦,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取了就是可取的,”那只鬼温和地说:“不必在意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再问了,沉默着弯腰拿起那两摞钱。

  转身回了房间。

  我把钱放在抽屉里,拿起毛巾擦了两下头发,然后季明宇给我发了视频。

  我心里的恐惧稍稍退了些,点了接听。

  我们晚上有时候会视频聊天,只是频率不高,因为宿舍里人多。

  没有人知道我俩的关系,季明宇也会避开别人,躲进楼梯转角和我聊天。

  其实我们共同话题很少,他的大学生活我插不上嘴,而我的生活,是他想要极力避开的。

  我侧躺在枕头上,安安静静听着他的声音,很认真听着他的话,他在吐槽奇葩的同学、可爱的学妹、学生会长的竞选,那张俊脸阳光又鲜活。

  我好喜欢他,我有点想象不到,如果没有了他,我的生活只剩下自己,我会多孤独。

  周末,我在补货的时候,季明宇给我打了电话。

  今天要去看电影。

  我忙乱地接起电话,问:“你到了?”

  挂断电话,我向店门口走,店太深太窄,白天阳光照不进来,还需要开着灯。

  苍白昏暗的白炽灯光下,那只民国鬼慢条斯理道:“需要我回避吗?”

  我一愣,想起那天他看到我和季明宇接吻的事,有些窘迫。

  “不用,”我匆匆说:“他不喜欢进这里。”

第535章 三世伞

  我很久没有和季明宇约会了,高中时是同学,每天在一起,晚上回家也会一起聊天,几乎形影不离。

  以前季明宇眼里只有我,上学、放学,起早贪晚,他都会在寿木店外的转角处等着我,风雨无阻。

  大学后,他变得忙了起来。

  他总是有很多事要做,比如社团、学生会、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我有时候想,一个人的改变可能是从忽然间的一个节点就发生的。

  从报道的那一天开始,我看到了一个非常有活力、八面玲珑的男孩儿,他和陌生人打着招呼,被人簇拥。

  而我,不敢上前。

  有些人被留在原地了,我没有新的生活。每天除了上课,只守着我的棺材店,期盼着他不忙了,跟我说说话。

  停在原地的我,只有季明宇。

  公交车上很挤,从学校大门口始发,去往市区。

  我和季明宇坐在最后一排,车里冷得能看到呼吸的白雾,窗上开着冰花。

  季明宇握着我的手,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暖着,左手拿着手机,正在发信息。

  我把下巴轻轻搁他的肩上,目光垂落在他的屏幕,看着群里的聊天。

  “你买了新的衣服,和新的鞋。”我小声说:“我没见过。”

  季明宇目光没离开屏幕,唇角噙着一抹笑:“哦,上个月买的。”

  他是因为群消息高兴,不是我。

  我的一些嫉妒和没安全感,在于季明宇身上一点一点、细枝末节的变化,那里没有我的参与。

  我不再说话,安静地看他聊天。

  他的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着,我看到他打字说:“猪,下一次再搞错,罚你扫一个星期社团办公室。”

  下边跳出一条消息,一个很可爱卡通头像的人说:“那你陪不陪我?”

  季明宇手指没有停顿,快速打字:“当然陪。”

  群里很多人,都在刷些暧昧起哄的话。

  我静静垂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

  季明宇似乎想起了我,转头看我,无辜地说:“他们开玩笑的。”

  我低声问:“这是谁?”

  季明宇表情很坦荡:“一个学妹。”

  我抬眸定定看他:“是那个你说过好几次,给你找了很多麻烦,很笨的那个吗?”

  我们已经因为那个人吵过一次架。

  季明宇笑容淡了,他关掉手机屏幕,握紧攥着我的那只手,温柔说:“你怎么了?”

  我离开他的肩膀,扭头,看向窗外。

  我心里很难受,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除了小部分的吃醋之外,我还有一种浓烈的恐惧,我怕被丢下。

  我这双眼睛,可以看到鬼,我有阴阳眼,可这种恐惧,比我见鬼时更加可怕。

  更可怕的是,我还有与恐惧抗衡的、我那极端的自尊心。

  “季明宇,”最终还是我的自尊占了上风,我冷漠地说:“我更笨一点。”

  季明宇皱起了眉。

  我们太过熟悉,他知道我的样子是要吵架,他也不会退让。

  我们两个这两年里吵架更多是因为一些陌生人,在季明宇的角度看,可能我是一个小肚鸡肠、性格极端,什么也看不顺眼的人。

  尤其是,不喜欢他提起的一些人,一些朋友。

  他觉得我有太多恶意和负面情绪。

  车里多数都是学生,拥挤着,穿得很厚,大多都是黑白调,让我觉得,这内壁上了白霜的公交像一个灵车。

  “她只是我的朋友,”季明宇语气也淡了下来,他现在很少愿意花时间哄我,或者解释什么,冷处理是多数,他说:“你别多想。”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他半点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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