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八嘎 忠犬八嘎 第61章
作者:海苔卷
雨一直下。
记得黎建鸣带他去划船,途中胜负欲泛滥,拉着他和旁边船上的体育生比赛。结果第二天肌肉酸疼,谁也没爬起来。
雨一直下。
记得两人叠在床上。在月光下相拥,接吻,作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黎建鸣说想养只狗。他问想养什么狗,黎建鸣说养只大狗。他摇头说大狗不行。黎建鸣又说,那养只小狗。他说小狗不行。黎建鸣气得咬他肩膀头,说那你问个屁。
一帧帧,一幕幕,无比清楚。
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脸皮一阵热辣辣的刺疼,乔季同捶着玻璃痛哭起来。
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留也留不下,走又走不得。明明这样的苦日子,活着都他妈算个壮举,谁敢要什么JB爱情。
可他对黎建鸣的爱,这么深这么痛,像个大钉子,把他整颗心往刑架上钉。
你要我怎么办?黎建鸣,你要我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这心。这心!
乔季同一边哭一边蹬脚,抽羊癫疯似的。售票员站在不远处手足无措,呵不出,劝不得。
半个来小时后,雨小了。巴士也停进了服务区。
乔季同站起身,踉跄地下了车,带着一双红红的兔子眼。
黎建鸣的摩托跟了进来。他拉开头盔前甲,也露出一双兔子眼。
他迈一步,他也迈一步。两人向对方走着,踩在被雨打透的砂砾上,一步一个脚印。
还剩两步远的地方,乔季同停了下来。他看着黎建鸣的眼睛,哑着嗓子说道:“你已经选择了往前走,就别回头。我已经不是二十三岁的乔季同了。”
“我也不是二十岁的黎建鸣。”黎建鸣拳头抵着胸口,像是宣誓一般地说,“我没有回头,我一直在往前走。只不过二十六岁的黎建鸣,重新喜欢上了二十九岁的乔季同。”
“你是不是有病。”乔季同用手腕抹着脸,“我这种档次的,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这种万里挑一的,喜欢我做什么?我有哪里值得你喜欢?”
黎建鸣摘下头盔,把湿淋淋的额发撸上去。他无比认真地,清清楚楚地说道:“六年前,你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那时候我说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他把头盔往地上一扔,上前一步,“你做饭好吃,皮儿白干净,笑起来好看。你稳当,不咋呼,处着舒服。你跟着垃圾长大,没一点脏毛病不说,还比一般人善良实诚。你没见过世面,不跟人掏心,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你倔,抠,独,明白的时候明白,傻B的时候像脑子里缺料。这些我都喜欢。你不是一抓一大把,你全世界独一份儿。我喜欢你是天生的,和我的条件无关。乔儿,你把脊梁挺起来。你什么都值得,是我黎建鸣高攀你。”
乔季同越听眼泪越凶,到最后蹲到地上捂着脸:“你他妈才脑子里缺料。”
“我给你我的所有。”黎建鸣跪在地上抱着他,望着不远处巴士昏黄的车灯,电光火石间开窍了。他激动地道:“所有€€€€€€我知道什么是所有了!乔儿,我把我的所有都给你。你带我走吧。天涯海角,天堂地狱,去哪儿都行。你属于你自己,我属于你。”
“我养不起€€€€€€”
黎建鸣上下撸着他的脊背:“养得起。我吃得不多。”
“你还,吃得不多,你一顿,要吃两屉包子。”
“那我以后少吃半屉。”
乔季同闷声问:“€€€€€€你想好了?”
“不用想。”黎建鸣松开他,抓着他的左手揣到心脏的位置,“没你,这玩意儿会停。”
乔季同抬眼看黎建鸣,黎建鸣也在低头看他。两个人都挂着泪痕鼻水,对视了足有十来秒。
乔季同忽然把手抽出来,起身扭头往巴士走。
黎建鸣的面上空白了一瞬。
下一瞬就听乔季同回头对他道:“上车。”
黎建鸣站在原地,眼珠黑漆漆地看着他:“我以什么名份上车。”
乔季同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拐带你私奔的名份,要吗。”
黎建鸣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咧着嘴笑:“要。”
€€€€
多少年后,当黎建鸣偶然找到乔季同当年的蓝壳本子时,发现扉页添了一段诗。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倘若爱不可能有对等
愿我是
爱得更多的那人。’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段诗节选自《爱得更多的那人》以及《白鸟之死》
他俩终于HE了,累得卷儿想炫一斤肾宝片。想回血的宝们别着急走,后边儿还有两斤糖。
那什么,走过路过说两句儿,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第79章
小县城的夜晚,冷冷清清。
黎建鸣亦步亦趋地跟着乔季同,走进一家宾馆。
乔季同说道:“小地方没有正经酒店,将就一晚。你先冲个热水澡,明天再接着走。”
黎建鸣看着眼前简陋的房间,心里嫌弃得要死。刚才坐客车没垫塑料布,他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如今拎着蛇皮袋入住这种破烂兮兮的小宾馆,他忽然觉得自己白给了。
车票四十,旅馆一百二,总共一百六十块。
堪称史上最低成交价。
黎建鸣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两道浓眉一拧,说道:“这个床单没换。”
“没换?我看挺平整的。”
“新换的床单有折痕。他没换,这是拿湿毛巾抹平的。”
乔季同不以为然:“还给你抹一下,不错了。”说完看黎建鸣那委屈的小样,又觉得可爱。他笑着拍了拍黎建鸣的肩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了我,就跟锦衣玉食说拜拜吧。”
黎建鸣见他笑,觉得世界都开花儿了。他把乔季同搂住,爪子探进他衣服里用指甲轻轻地划:“我要洞房€€€€€€阿嚏!”
乔季同给他脱衣服:“赶紧去洗澡,小心感冒。”
“一起洗。”
“一起个屁。”乔季同拉开民工包,从里面掏出一条浴巾扔给黎建鸣,“快去。”
黎建鸣抱着浴巾,磨磨唧唧地往浴室里去。那架势活像要英勇就义。
乔季同等他进了浴室,挎上帆布包开门走了。
还没有两步,就听哐当一声震天巨响。
黎建鸣围着浴巾站在他身后,脸色惶惶。
“你干什么去?!”
乔季同吓了一跳:“给你买衣服啊。”说完才后知后觉,黎建鸣可能被自己给逃怕了。他安抚似地拍黎建鸣胳膊:“你衣服都湿了,我的你穿不下。你又嫌弃人家没换床单,不给你买衣服怎么躺。”
黎建鸣摇头:“你骗我。这个点儿去哪儿买衣服。”
“九点半还不算太晚。刚才在车上查了一下,附近有家小超市营业到十点,我去看看。”
“真的?我总觉得你骗我。”
乔季同无奈一叹,从帆布包里拿出钱夹。抽出银行卡身份证递给他:“押给你。”
黎建鸣死死捏着那两张卡片:“三十分钟。你要是三十分钟内还不回来,我就,我就€€€€€€”
乔季同往屋里推他,“再磨叽你就光腚站着睡。”
好不容易把黎建鸣哄回去,乔季同没走出两步,黎建鸣又把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扯着嗓子道:“那你顺便买套子和润滑€€€€€€”
乔季同回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脑袋往里一塞,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时对门房里传来了一声「6!」。乔季同反应两秒,脸皮烧得发烫。
等乔季同拎着东西回到宾馆的时候,黎建鸣正披着浴巾蹲在床上。手里掐着腕表,活像一只等主人的大狗。
他不满地吠了声:“三十三分钟了。”
“你差不多行了。”乔季同把塑料袋放到桌上,掏出睡衣递给他,“换上吧。”
黎建鸣接过来一看,晴纶的料子。嫌弃地撇嘴:“又是这种起静电的。”
“放心吧,电不死。”乔季同抬手抹了T恤,也准备去冲个热水澡。
腰带还没解,后背上就贴了个火墙。
“东西呢?”
“没买。”乔季同用胳膊肘推他,“休息吧。不差这一宿。”
实在是对门那声6太让人臊得慌,不好意思再弄出什么出格的动静。
即便他也想和黎建鸣做,还是强撑着矜持了一把。
“不行。”黎建鸣寸步不让,“你不答应我就报警。说你拐带良家妇男私奔。”
“没有东西怎么做。你还想强上?”
“没有更好。”黎建鸣三两下扯掉乔季同的裤子,把他翻过去摁到墙上,随后跪了下去。
乔季同吓得脸上红白相间,挣扎着来回扭动:“你干什么!脏不脏!你不洁癖吗?!”
黎建鸣双手死死卡着乔季同的胯骨:“对你没有。你全身都香。”
天旋地转,人像是倒挂着。脑子里晃着白光,下腹里像是生出了另一颗心脏。
在性上乔季同永远占不得上风。黎建鸣要想讨好他,他只能投降。
黎建鸣做好准备后把他翻过来压住。
两人臂兜着臂,胸贴着胸,感受着彼此横膈膜的抽动。
乔季同把脸埋在黎建鸣的肩膀上,咬着牙忍耐,忍得浑身直抖。
“这六年,”黎建鸣贴着乔季同的耳朵问,“跟过别人没?”
上一篇:攻不可貌相
下一篇:钓系美人在不会爱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