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貌相 攻不可貌相 第19章

作者:海苔卷 标签: 强强 HE 近代现代

  陈熙南小口抿着豆浆,眼神粘在他的唇齿上:“二哥刚才跟她说什么?”

  “问她为啥把孩子栓腰上。”段立轩嘴小,吃饭可不慢。三两口就消灭了一根油条,伸手去拿第二根,“她说小孩儿智障,不拴着跑丢了。问她男人呢,说得癌了,就搁这二院。”

  “什么癌啊?要是高度恶性肿瘤,还是早点放弃的好。以免最后,人财两空。”

  “那没问。”段立轩连吃三根油条,端起碗干了豆浆,“是个好老娘们儿。真坚强。”他放下碗,又回头看了眼那小男孩,“胳膊腿都全乎,可惜了。”

  陈熙南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可怜兮兮地叹气:“急诊。我猜是早班出车祸的。”

  段立轩站起身,在他发顶揉了两把:“赶紧塞,我先结账。”

  陈熙南顶着油汪汪的头发讲电话,眼睛一直看着段立轩。看这人在身上乱拍了一通,又过来在他背包里翻。拿到钱夹子后努了下嘴,意思‘借我用用’。

  他宠溺地笑了下,点点头。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段立轩打开钱夹,抽出全部纸币。

  他吓得把话筒往胸口一怼。以从未有过的电光火石之速,伸手薅住了段立轩衣摆:“好二哥!你给我留一张吃饭!”

  作者有话说:

  目前时间线2016年,扫码付款还没有大规模普及。

  哈哈段爷劫贫济贫。

  耍票儿:装酷、扮帅。

  PS:

  如果磊子是肌肉大猛男,那甜甜就薄肌小爷们儿。

  陈乐乐吃得真好。馋死我了。乐乐啊,打个商量,能不能分我两口尝尝。

  陈乐乐:我分你个天打雷劈套餐,要吗?

第23章 耻怀缱绻-23

  急诊的确来了个车祸。早上骑电瓶车上班,被汽车从后顶飞了。没戴头盔,重度颅脑外伤,顺鼻孔淌脑浆。

  陈熙南觉得救活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象征性地快走两步。因为要是走慢了,段小轩会蹬他屁股。

  最近俩人混熟了,相处也就不客气了。段立轩这人没边界感,跟熟人总爱动手动脚。拍个肩膀勾个脖儿,都再正常不过。要是关系再亲近些,还会玩两下摔跤。最让陈熙南脸红心跳的一回,他手术间隙去楼下超市买面包。刚准备去结账,身后呼啦一阵风起。还没等扭头,段立轩直接跳他后背上了。

  右手勾着他脖子,贴着他耳朵大喇喇地问:“就吃这破玩意儿?”

  说句不正经的,那天陈熙南觉得99.99%的地球人都没自己牛B€€€€试问还有谁的日记本里,会出现‘博启着做手术’这一项呢?

  但俗话说,一个硬币两个面。不拘小节的确可爱,下手也是真没轻重。上回看到个搞笑视频,段立轩顺手抽了他大腿一巴掌。当时就给他疼得直咬牙。回家一看,嗬!好个如来神掌的大印子!虽说他拿这巴掌印变态了半宿,但还不至于没事找打。

  段立轩站在早点摊子前,目送着他走远。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嘴里唱戏似地感慨:“哎呀~黑猫儿白猫儿~逮找耗子~就是好猫儿~”说罢做了两个弓步压腿,准备去公园找人蹭篮球玩。

  还没走两步,瞟到了街对面的包子铺。门口一个眼熟的秃老亮,正埋在两屉包子后狂炫。段立轩摸着下巴,又仔细地打量了会儿€€€€千真万确,那就是大亮。

  他脸一沉,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还没等到跟前,大亮下意识地抬起脸。就像看到了美杜莎的眼睛,他叼着包子石化了。

  段立轩站在台阶下。俩手一背,下巴一扬:“你搁这儿干啥?不让你去看着洲儿?”

  大亮没说话,也没动作。

  段立轩拉着脸和他对视两秒,雷霆一吼:“滚过来!!”

  大亮这才如梦方醒,扔下包子踉跄出来。孙子似的站到他跟前,提溜着脑袋。

  段立轩一看他那副损色样,全明白了。根本什么都不用问了。这瘪犊子压根儿就没去东城。

  至于为什么没去,因为余远洲根本没救出来。

  什么在黎家养着呢,什么没精神头说话。还有那些近况照片,全是段立宏诓他的。

  他照着大亮脑壳狠扇一巴掌,把人打得连连趔趄。

  大亮夹着尾巴又贴回来,抓着他衣摆哄:“二哥,你别急呢。大哥说了,咱先等等,他再去想想辙。”

  段立轩又抽了他一巴掌:“你信他!段立宏他妈一屁俩谎!!”

  “那咋整啊!”大亮噗通一下跪到他脚边,哭哭咧咧地说,“不是说信他。那总不能一直拿这事儿,搅和你治病啊。人陈大夫说了,呜,你这不好好整着,往后走道儿都不能利索了。二哥啊,我的二哥诶!你就长点心,多为自己合计点儿吧!那往后要真成瘸子了,可咋活啊呜呜呃呜呜呃…”

  段立轩刚想再抽一巴掌,半路硬生生变成弹脑瓜崩。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大早的,我寻思去练个三步上篮,你他妈给我来个三步上坟。赶紧起来!晦不晦气!”

  大亮抹了把脸,臊眉搭眼地站起来。像条做错事的斗牛犬,小眼睛一瞟一瞟的。

  “照片儿哪儿来的。”段立轩问道。

  “…大哥买的。”

  “搁哪儿买的?”

  “丁二手上。”

  丁二,本名丁双彬,是丁凯复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刚上大学,心眼子倒比老苞米长得还密。既借他哥狐假虎威,也卖他哥花边新闻。里里外外挣他哥钱,忙活得像偶像经纪人儿。

  段立轩一听更来气了。当初丁凯复看上余远洲的消息,就是他从丁二手里买的。那时候说可好听了,什么段二爷以后有事尽管问,他知无不言。

  这死孩崽子,年纪不大,还知道两头说话!

  段立轩不再跟大亮废话,掏出手机拨了段立宏的号码。

  “操你妈。别等我过去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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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刚开,一个瓷杯就迎面飞来,咔嚓一下碎在段立宏脚边。

  下一秒段立轩就卷着风呼啸而至,手里拿着一根撅折的拖把棍。嘬着双腮,眼角斜往太阳穴飞。

  段立宏妈呀一声,抱头鼠窜:“给我摁住他!快!!”

  他养了四个前科马仔,个个手毒心黑。没几下就把段立轩摁到床上,抢下了武器。

  段立宏回头一看,又急眼了:“你个2B!别碰他石膏!!”

  “段立宏我CNM!!莲藕生烂疮你心眼儿坏透腔!”段立轩在压制下拼命挣扎,嘴里开闸似的咒骂,“我要去东城!我要崩了疯狗!段立宏我真他妈CNM!我C你血M!!”

  “咱俩一个妈!”段立宏端起床头的冷茶,扬泼到他脸上,“你消停会儿!一句话里一百个妈,我给你申个骂娘吉尼斯得了!”

  段立轩扑腾地也没了力气,颤手指着他:“俩月了…洲儿被他折磨俩月了…你要不骗我,这会儿早整出来了!”

  段立宏一把拍开他的手:“疯狗亲爹出马都没好使,你去顶用?之前俩手都没干过,现在独臂大侠就行了?”

  “少埋汰我!你给我把枪!我直接去银拓崩人!”

  “我看你是喝猫奶长大,不是一般虎!还给你配把枪,我再给你配个坦克,挂两筐手榴弹,你去把东城平了吧!”

  俩人正在病房里对骂,门被敲响了。段立宏吩咐马仔:“撵走!”

  话音未落,门自己开了。一个极高的男人迈了进来,甚至要低头才不会撞到门框。

  穿着咖色条纹衬衫,袖口堆在胳膊肘。筋脉分明的小臂上,两道结痂的狰狞刀口。梳着锃亮的狼背头,白人似的大高鼻。一根烟斜在嘴角,眼睛在烟雾里半眯着。

  他兀自踱步进来,缓缓环视一周:“瞎子阿炳在哪儿?”

  他声音嘶哑低沉,吐音不清。说的话掉不出嘴,被舌头搅得胶粘。

  几乎是一瞬间,段立轩挣脱了几个马仔。从枕头下摸出直刃小刀,跳起来薅住男人衣领:“C你妈疯狗,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丁凯复打量他半晌,才低低地啊了一声:“瞎子啊。你复明了?”话音未落,他脖颈已经见了红。

  段立轩刀尖扎在他喉咙下方,瞳孔一下一下地收缩。

  段立宏看得直打哆嗦,俩手在空中来回比划:“别冲动…刀放下…轩呐…咱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见红啊。”

  丁凯复也够有种。被刀扎在脖子上,半厘米也没躲。就这么任由血往衣领里淌,喉结在刀尖上来回滚着:“我今儿来,就是为了远洲的事。你要不配合就算了。”说罢捏下嘴角的烟,随手往段立宏身上一弹,示意他滚远点。段立宏往后一闪,脸变得铁青。可愣是没敢发作,嘟嘟囔囔骂了句狗B。

  段立轩死瞪着丁凯复,眉毛像是两把斜劈的大砍刀:“洲儿怎么了!”

  “他不理我。”

  “你他妈该。”

  “他还有点不对劲。你当初…是怎么逗他开心的?”丁凯复说着话,眼珠开始往下滑。像是从斜面滚落的钢珠,沉沉地撞上眼角,又浅浅地回震了下。

  段立轩鄙夷地嗤了声,故意喷着口水骂他:“呸!你滚远点,他就能开心。”

  丁凯复抹掉脸上的唾沫,蹭到段立轩的前襟上。

  “你告诉我,我就放人。”

  段立轩狐疑地打量他。脸色惨白,眼底青黑。两颊瘦出Y形凹陷,好像随时都会塌方。

  “真的。”丁凯复扭头抽了张纸巾,揩了两把脖子上的血。重重跌坐进椅子,从兜里摸烟,“来谈谈吧。”

  段立轩沉默片刻,对段立宏使眼色:“别搁这搅和,该干啥干啥去。”

  “都不准肇事啊,这里是医院。”

  段立轩就看不上他哥这一点。明明怕到拉裤兜子,还得装腔作势找面子。他立马不耐烦了,挥着刀撵人:“€€€€€€的烦不烦,€€!!”

  门刚一关上,他就连着往后踉跄,撞上了窗台。右手在背撑着暖气片,头靠到窗户上缓神。从早上到现在,他早就超负载了。这会儿累得阵阵恶心,左腿也打哆嗦。

  丁凯复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雪茄刚吸了一口,就剧烈地呛咳。€€€€咔咔的,端着垃圾桶连咯好几口痰。之前那场斗殴,他把段立轩凿稀了咣当碎。段立轩也没含糊,给他€€得桃花朵朵开。就那半死德行,都没去医院,紧着回去找余远洲卖惨。没卖出去不说,后半夜还失血过多休克了。被哔卟哔卟地拉走,当晚就切掉了半个肝。

  刚才还对着装的俩B王,此刻像两条湿漉漉的流浪狗。各自汗涔着脸,心照不宣地中场休息。

  一个呼嘶呼嘶,一个呵tui呵tui。

  段立轩本就犯恶心,丁凯复还在这恶心人。他不耐烦地草了一声,膈应地低骂:“谁他妈裤腰没系好,把你漏出来了。”

  丁凯复没说话,扭头去开冰箱。抽了瓶矿泉水,拧开吨了一大口。拿手背刮了下嘴,这才道:“他跟你搁一起的时候,笑得多不?”

  “不多。”段立轩懒得看他那张der脸,偏头看向窗外,“哭前儿多。”

  “为啥哭?”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

  丁凯复耷拉着眼皮,盯着脚边的几滴血渍:“他爸的事儿,我有错。也会尽可能地弥补。你俩…是因为这个开始的?”

  段立轩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半睁着眼睛。窗外是浅青的街道,灰白的楼宇。明亮的蓝天,绵白的云片。

  窗外是景,窗上是影。两人的倒影相隔一掌,像是张透明度极低的图层,虚浮在城市上。

  “开始啥?”段立轩瞟了眼丁凯复的影子。

  丁凯复勾起眼皮,阴森森地扎了他一眼。沉默了会儿,又狠嘬了口烟。这口烟还没出来,咆哮先出来了:“妈的!我说你到底碰过他几回!!”

  段立轩先是一怒,后而一窘,忽又厌烦地皱起眉:“我俩没啥。我是喜欢洲儿,但他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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