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炽 焰炽 第46章
作者：白芥子
徐世继皱着眉，不知想到什么，果然脸色不善。
徐��宽慰他道：“他手里的股份反正也不多，日后再想办法收回就是了，应该妨碍不了什么。”
徐世继说：“就怕你二哥心思不正，拉拢这么个背景复杂的人，肇启是做正规生意的，不能由着他们乱来。”
“我会盯着二哥，”徐��面不改色地说，“不会让他如愿。”
傍晚之前，徐��回到徐家大宅，进门便碰到坐在偏厅落地门边发呆的徐子康。
徐子康听到脚步声，目光落过来，徐��自若冲他一点头打算上楼，被他叫住。
“能不能聊几句？”
徐��收住脚步走过去，随意倚沙发扶手坐下：“三哥想聊什么？”
徐子康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问：“你跟Nic是什么关系？”
徐��了然：“你知道了。”
“你承认了，”徐子康咬紧牙根，压着声音：“你知道我跟他的事，为什么还要这样，是你主动的？”
“我也不想，”徐��看着他，轻声轻气地道，“我看到他对三哥你那么温柔体贴，我真的很羡慕你。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是我不对，可我主动他也没拒绝，他接受我了。我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抱歉让三哥你这么难受。”
徐子康顿时怒不可遏：“你一句抱歉，就想轻飘飘地当这些事情没发生过吗？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你为什么就非要这样？！”
徐��委屈道：“三哥，我跟你不一样，我在这个家里只是爸用得顺手的一颗棋子，代主席的位置爸随时都能收回去。可你不是，你是肇启第二大股东，别人抢不走。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把Nic让给我吗？”
“不能！不可能！”
徐子康大约受了刺激，又想到湛时礼说的那句他一直就是这种人，神色几近扭曲：“你以为Nic真对你有意思吗？你自己也说了你主动他不拒绝，他亲口说的他就是跟你逢场作戏而已！”
“是吗？”徐��轻声重复，“逢场作戏，他是这么说的？”
“不然呢？”徐子康恨道，“你真以为他喜欢你吗？！怎么可能！他把你当个倒贴的玩意你也不嫌自己恶心！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外面妓女生的私生子，你凭什么跟我争？你哪里来的脸让我把他让给你！”
徐��插在兜里的手慢慢摩挲着那枚金币，眼皮耷下任由徐子康歇斯底里，片刻，他站直起身，淡了声音：“你跟他上过床吗？”
徐子康脸上神情一滞，面目近似狰狞。
“那就是没有，”徐��的眼神嘲弄，“我为什么要嫌自己恶心？三哥，他愿意跟我上床但不愿意伺候你，哪怕是逢场作戏，他看起来也比较喜欢我吧？妓女生的私生子又怎样？我比你聪明比你学历高比你长得好，现在连爸都更看重我，更重要的是我身体健康能跟Nic在床上快活，你能吗？”
在将徐子康激得当场心脏病发作之前，徐��选择见好就收。
徐子康在他这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但人留着他可以慢慢玩，他就是要精神折磨徐子康，让徐子康亲眼看着他把湛时礼抢到手，让徐子康一无所有。
徐��上楼回房，刚进门，湛时礼的电话进来。
“你从医院回来了？老板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徐��带上门，讽刺道，“照旧，让我自己考虑怎么办，总之他不插手。”
湛时礼问：“你怎么打算？现在二少爷保住了董事位置，如果徐子康执意站他那边，你连在董事局的支持率可能都比不过他。”
言下之意，徐��这个代主席会被徐子仁架空。
“Nic，这事是你办事不力，让我前功尽弃，”徐��的语气仿若嗔怪，“你说怎么办呢？”
湛时礼的声音微顿：“��少爷这是兴师问罪？”
徐��道：“不应该吗？当时徐子康投出反对票，我都以为连你也跟着反水，跟他一起打算帮我二哥了。”
“你真这么想？”湛时礼问，“你觉得我会？”
“那谁说得准，”徐��的语气似真似假，“毕竟我们也只是逢场作戏，谁知道湛先生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湛时礼直接忽略这个问题：“你不是打算安排你干哥进董事局？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徐��道：“这个倒不用操心，不用我想，看着吧，徐子仁会主动将他请进董事局。”
“你有主意就行，”湛时礼不多问，反正徐��总有办法，“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少爷你自己也有责任，毕竟他撞破的是我们俩的关系，谁也撇不清。”
“我们什么关系？”徐��轻讽，“Nic，我跟你之间其实什么都不算吧？”
电话那头湛时礼静了静，问他：“你很在意那四个字？”
徐��一嗤：“我就是好奇，你还打算吊着他？他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还能听你的话？”
湛时礼没有正面回答：“你既然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四个字，你觉得呢？”
徐��听懂了，徐子康越是歇斯底里说明越放不下，知道了湛时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估计依旧执迷不悟，甚至变本加厉。
“你果然玩这一套炉火纯青，谁能玩得过你？我大概也不行吧。”
湛时礼却不这么想，在徐��这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占据上风。
“你这么没自信？”
徐��倒进床里，难得地发呆了片刻。
他今天其实心情很不好，从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就一直不痛快，极力隐忍的那些情绪在这一刻积攒到顶峰：“算了。”
湛时礼听出他声音里的冷硬：“Seren，你在生气吗？”
徐��有一瞬间语塞。
“真有这么在意？”湛时礼问，像是某种试探，步步紧逼。
这一次是徐��沉默，他很少有这样不干脆利落的时候，湛时礼的声音经由电波传来略微模糊失真，甚至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很多，纠缠成乱麻。
逢场作戏四个字本也不是假的，但他不喜欢，这种不喜欢他却没有多少底气说出口，这很不像他。
短暂几秒钟被无声拉长，徐��又一次说：“算了吧。”
他大约有些意兴阑珊，最后说了句“挂了”，先挂断电话。
摸出那枚金币随手一抛再用力接住，徐��闭起眼，手垂落下去，最终没有看掌心里的那个答案。
湛时礼垂眼看着已经切断通话的手机屏幕，有心想再跟徐��说点什么。
点开聊天对话框，删删减减打了几个字，最后又全部删掉。
他皱了皱眉，不由心生烦躁。
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多出了徐��这个变数，开始变得不确定，随之麻烦重重。
他确实放任了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
甚至在这一刻一旦心头生出了犹豫，便如藤蔓疯长挥之不去，也许到最后他真正才是被徐��驯服的那一个，这的确不是他的错觉。
第46章 哄我
下午五点，徐��带湛时礼下楼，准备去赴一个应酬酒局。
上车时湛时礼忽然问：“要不要先买点吃的垫垫肚子？一会儿可能要喝很多酒，我怕你胃不舒服。”
徐��看他一眼，说：“随便。”
“你在车上等，我去买。”湛时礼说。
交代完他去楼上的咖啡厅，买了几块蛋糕，出门时碰到刚下来的徐子康。
“Nic，你要去哪里？”徐子康叫住他，视线落向他手中拎的蛋糕盒。
湛时礼随口回：“陪��少爷出去，晚上有个应酬。”
徐子康犹豫问：“你们……真是去谈公事吗？”
湛时礼没兴致多说：“吴董也会一起去，你觉得呢？”
虽不是完全不理人，他如今面对徐子康时变得愈冷淡，连装都不屑再装。徐子康其实很后悔，那日不该将事情戳破，至少不说破他还能装聋作哑、自欺欺人，湛时礼现在这样的态度只会让他更难受。
他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手。
徐子康没有提分手，湛时礼也没有，或者说他们之间的交往原就是一个笑话，所谓分手一说根本无从提起。
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哪怕知道湛时礼一直在欺骗自己，他也想继续维持这层脆弱近似不存在的关系。
徐子康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徐��的电话进来，湛时礼按下接听：“马上下去。”
挂断后他便准备走，徐子康下意识又叫了他一声：“Nic.”
湛时礼脚步一顿，沉声冲徐子康道：“该说的我那天都说了，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徐子康下意识摇头：“不。”
“你好好想想吧。”湛时礼说罢，不再理会他是什么反应，迈步离开。
回到车上，湛时礼坐进副驾驶座，回身将刚买来的蛋糕递给后座的徐��：“先吃点吧，那些内地人喜欢喝白酒，我怕你一会儿胃受不了。”
徐��没接，示意他：“Nic，你也坐后面来。”
四目相接的瞬间，空气微妙凝滞，这一个星期以来那些隐约的冷战僵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湛时礼下车，重新坐进了后座，司机发动车。
他将蛋糕递过去，徐��依旧没接：“我不想沾手，你喂我吧。”
湛时礼拆开包装盒，拿勺子挖蛋糕送到徐��嘴边，以眼神示意。
徐��的眼中浮起笑，将蛋糕含进嘴里：“你也吃点吧，一会儿还得靠你帮我挡酒。”
“嗯，”湛时礼又挖了一勺自己吃了，提醒他，“一会儿上了桌喝不了别硬撑，悠着点。”
徐��问：“刚我看到徐子康就比你晚一步下来，你上去买蛋糕碰到了他？”
湛时礼继续给他喂吃的：“随便聊了两句。”
徐��的目光促狭：“他没找你麻烦？你这次又是怎么把他哄住的？”
湛时礼懒得说。
不想被前座的司机听见，徐��拿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给湛时礼看：【难道还真是你越坏他越爱？】
湛时礼接过他手机在下面回复：【你不也喜欢坏的？】
徐��贴近他，一阵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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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晚约见的客人，是内地来港考察的某中字头央企的高层领导，对方也是星都港开发的内地牵头主导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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