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炽 焰炽 第36章
作者：白芥子
夜晚徐家的饭桌上，徐世继在闲聊间问到徐��，问他现在做了部门总经理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徐��泰然说：“还好，二哥有让黄董来部门帮我，他在公司资历深，有他坐镇我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徐子仁与徐世继解释：“我也是为了公司好，阿��毕竟刚进公司没多久，现在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责任重大，多个人帮他分担也免得忙中出错。”
徐世继自然听出他俩一个是为了安插人手，一个是想跟自己告状，但依旧秉持着作壁上观的原则和稀泥安抚徐��：“老黄是公司老人了，从前就是从地产部出来的，他经验老到、人脉也广，你跟着他多学学没坏处。不过现在总经理是你，两个项目的负责人也是你，如果真有什么分歧，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拿主意，你自己把握着就行。
“子仁你也别过多干涉地产部的事情，放手给你四弟多些历练的机会吧。”
徐世继总是这样，自以为能掌控全局，这一招却未必永远有用。
徐子仁顺从应下，徐��心中不屑，嘴上也谦虚受教。
吃完饭徐��独自一人在别墅后的院子里散步，湛时礼的电话进来。
他挂上耳机接听：“有事？”
湛时礼问：“今晚过来吗？”
“不了，”徐��提不起兴致，“一会儿早点睡吧，这两天有点累。”
湛时礼听出他的意兴阑珊，问：“谁又得罪你了？不开心？”
“你都知道还问，”徐��自嘲道，“蹬鼻子上脸的人太多，谁都觉得我好欺负，烦。”
湛时礼确实听说了今天他们部门会议上发生的事情：“走了一个廖志宏又来了一个黄德兴，是挺烦的。”
“Nic，你是在幸灾乐祸吗？”徐��不太高兴，“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湛时礼说：“没有，��少爷总有主意，被人欺负了也能加倍还回去。”
徐��：“你又知道？”
“你自己说的，你这个人睚眦必报，”湛时礼提醒他，“忘了？”
徐��轻哂：“是啊，我是睚眦必报，Nic，你知道以前得罪过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不等湛时礼回答，他兀自说下去：“小时候我还住在深水��的唐楼时，有人污蔑我偷他的东西，我把他推进水缸中，要不是那些大人来得快，他就淹死了。后来去了国外，一起打黑工的同伴仗着比我大几岁想抢我的钱，我设计举报了他的非法身份，他被移民局的人当街抓走遣返。还有很多很多，欺负过我的人，我确实都加倍还了回去。”
徐��的语气无波无澜，像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别人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说：“那看来你现在还收敛了些。”
徐��低低笑起来：“你觉得是？”
“嗯，”湛时礼夸赞他，“现在更懂忍耐了。”
徐��道：“跟你学的，我都很好奇，你的忍耐底线到底在哪里。”
湛时礼没兴趣说自己的事：“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一声“嘁”，视线晃过，忽然看到泳池对面的人，是他的那两位嫂嫂起了冲突，正在争执中。
离得太远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只见林美娜气急败坏一巴掌甩上了黄敏丽的脸，再想扇第二下时黄敏丽抬手用力扣住林美娜手腕，将人一推。
林美娜又骂了几句，愤愤而去。
黄敏丽侧过头拨了一下鬓发，对上这边徐��毫不避讳打量的视线，眸光闪烁又迅速恢复镇定，移开眼转身离去。
徐��目送她走远，摸了摸耳机，轻声说：“这个家里好像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真有意思。”
湛时礼问：“为什么这么感叹？”
“我只是在想，”徐��道，“Nic你的秘密是什么。”
电话里的嗓音平稳如常：“你觉得我有秘密？”
徐��说：“有没有只有你自己清楚吧。”
湛时礼的声音在电波里显得略微失真：“知道了又怎样？担心我也欺负你？”
徐��问：“你会吗？”
静了静，湛时礼接着说：“你会让自己吃亏吗？像你那天说的，我如果骗了你，你也会加倍还我，杀了我？”
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所以你真的在骗我啊？这种话也能吓到你？”
湛时礼偏问：“是吓唬吗？”
徐��想了想，说：“不知道，如果被你骗了我大概是挺生气的，但杀了你我也舍不得。”
湛时礼难得笑了，从胸腔里带出的笑声，近似愉悦。
笑声盈耳，徐��慢慢闭了闭眼：“Nic，你再对我好一点吧，可以吗？”
这样的软语恳求几乎是必杀招，湛时礼的笑声止住，认真问：“Seren，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要不要一起过？像上次一样，出海吗？”
徐��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几乎没有犹豫：“其实我也不过生日，不过算了，我想跟你约会，去吧。”
“嗯，”挂断电话前，湛时礼最后说，“还可以对你更好一点，这句不是骗你。”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悄然落在徐��心上，如夜风拂进，牵动隐秘的微妙波澜。
他也笑了，最后说：“知道了，晚安，Nic.”
第37章 礼物
徐��下楼出门时，碰到徐子康。
他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却又停步，回头冲徐子康问：“三哥，你说我跟Nicky去约会，有哪里推荐吗？你和湛先生平时都在哪约会？”
徐子康被他问住，略不自在道：“你可以带女朋友去游乐场那些地方吧，我跟Nic一般也就约着吃饭聊天，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那湛先生还真是没情趣，”徐��歪了一下脑袋，“他平常工作又那么忙，难为你能忍受他。”
徐子康说：“我习惯了……”
徐��接着道：“不过Nicky也不喜欢游乐场那种地方，我跟他约了出海过生日，今晚大概不回来了。”
“你去吧，”徐子康点头，“生日快乐，玩得开心。”
徐��莞尔：“谢谢啊，我会跟Nicky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
半小时后，车开进游艇会停车场，刚熄火，徐��抬眼看到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是徐子仁的那位女秘书Fiona，打扮得妖娆妩媚，也像来这里跟人约会。
徐��看一眼时间，下午三点。
徐子仁今天陪他老婆去参加肇启慈善基金会的活动，Fiona来这里见的人必然不是他。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徐��眯眼思考片刻，推门下车。
湛时礼过来时，徐��正倚着甲板扶栏晒太阳，怡然闲适。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问：“那边的八号栈桥停的是谁的船知道吗？”
湛时礼朝他说的方向看了眼，那里的游艇已经驶离。
“卓盛何铭正的私人码头，他喜欢这个数字，当初花高价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事。”湛时礼随口说。
徐��看着那边，意味不明地道：“果然是这样……”
刚才他过来时，看到Fiona上了停在那边的游艇，之后游艇驶离码头。
原来如此。
湛时礼问：“怎么？”
“没什么，”徐��笑笑掠过这个话题，回头抬手勾了一下湛时礼胸口处的衬衣扣子，“你怎么总是这么慢？我等你半天了。”
湛时礼侧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解释：“去拿给你买的礼物，耽误了点时间。”
徐��稍微意外：“还有生日礼物啊？什么东西？”
“晚点给你。”
湛时礼说罢先进去船舱，十分钟后，游艇离港。
船开到外海，湛时礼关闭引擎走出甲板，徐��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干哥蔡立豪视频闲聊。
湛时礼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蔡立豪看到出现镜头里的湛时礼，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骂徐��：“你小子真没良心，带着你宝贝出海约会，我还得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辛苦Paul哥，”徐��丝毫不脸红，“下次借游艇给你玩。”
“我缺游艇吗需要你借？”蔡立豪没好气，“算了，反正这事最后占便宜的是我，不过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我有段时间没做了，有点手生。不聊了，你们那位黄董快到了，一会儿跟你说结果，好好玩吧。”
徐��跟他道谢，切断了视频通讯。
湛时礼问：“你又让你干哥做了什么？跟黄董有关？”
徐��手里还拿着平板，调出一段视频给湛时礼看，也是昨晚蔡立豪发来的。
画面里是一段年轻男女的激情戏，喝醉了的男人粗暴撕扯着女生衣服，不时扇女生巴掌，嘴里骂咧着“婊子床都上了装什么装”想用强的。之后门被踢开，蔡立豪的马仔带人冲进来，手里还拎了刀，将男人从床上拉起来赤身捆椅子上，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这妞还没满十六，你敢动她，活腻了？！”
视频到此结束。
湛时礼看明白了：“被拍的这人是黄德兴的儿子？”
“是啊，”徐��随手将平板扔下，“高材生，刚硕士毕业回港，前途大好，黄德兴到处跟人吹嘘的资本，公司里谁不知道。”
湛时礼了然：“你让他们设计的？难怪上次徐天朗碰到这种事你完全不惊讶。”
徐��慢吞吞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Nic，色字头上真的有刀，这种手段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湛时礼抬手拨了拨他的脸：“好玩吗？”
徐��靠过去，两手环住了湛时礼的腰：“不过这种手段用在你身上肯定行不通。”
“那也不一定，”湛时礼的声音一顿，继续，“别人不行，��少爷亲身上阵可以试试。”
徐��眨动眼睛，笑出了声音：“噢����”
湛时礼起身回去内舱准备晚餐，徐��跟进去。
“不好奇我让我干哥请那位黄董做什么吗？”
湛时礼道：“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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