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第8章
作者:星期十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原何熠道。
柏寅清不理解为什么身边的人都热衷于讨论虞微年,现在又是虞微年的性向。
他毫无兴趣。就算虞微年喜欢一棵树,也和他没关系。
远方传来喧嚣动静,柏寅清再一次听到“虞微年”的名字。
有人在激动地喊着,他眉峰拧起,没有望向声音来源,人却已缓缓靠近。
斑驳树影透过叶子缝隙落在虞微年的身上,面部忽明忽暗,画面朦胧而又柔美。
和以往时尚感十足的穿搭不同。他今天只穿了简单的黑色微高领长袖,裁剪合身,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什么都没露,却因姣好的面容与优越的身材,说不出的性感。
虞微年是个很有品味的人,每日穿搭从色彩搭配、材质光泽度多方面入手,审美极好。
从头发丝到脚,哪哪儿都是精致的。
许多人都在看他,偷拍他。虞微年身后跟了一群人,他们分发着解暑解渴的冰冷饮,以及防晒霜、鞋垫、防中暑药物。
虞微年从容地坐在柏寅清身边:“hello,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简单的招呼过后,他看向一脸呆滞的原何熠,“什么表情?傻了?”
原何熠:“没有,没有。”
虞微年坐姿随意,双腿自然分开,膝盖难免碰到柏寅清的大腿。
柏寅清将腿挪开,虞微年却像察觉不到他的躲避,再次将腿挨了过来。
他眉头紧皱,视线缓缓往下,从虞微年单薄的后背,到细窄的腰身,最终定格在虞微年的手上。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薄薄一层皮肉包裹修长分明的骨骼,指节修长,纤细且不失骨感。
柏寅清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有点渴,他喝了口水,却忘了杯中水早已见底。
太阳太烈,偏偏身边的虞微年还离他很近,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愈发叫他浑身不适。
“你还没说,发生什么事了?”虞微年半开玩笑,“不会说我坏话了吧。”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原何熠立刻摇头。他听虞微年哼笑一声,显然不信他说的话。
他焦急又紧张。再三犹豫过后,他小心翼翼道,“学长,你……”
“喜欢男生吗?”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柏寅清一伙人听到。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虞微年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毕竟他名声在外,但凡上网搜索一下他,都能知道他的丰富情史。
“怎么?”手肘压在膝盖上,掌根托着下颌。虞微年侧身反问,“你恐同?”
“不是……”
“是啊,我喜欢男生。”虞微年打断道。他语气散漫,仿佛只是回答一个不重要的问题,“我是同性恋。”
鸦雀无声,耳边唯有风声徐徐。
虞微年的发丝被风带得往后跑,部分吹拂在柏寅清的面庞,迎着淡淡的香。
虞微年时刻关注柏寅清的反应。
那双漆黑眼眸蕴着莫名情绪,柏寅清眉峰紧皱,仿佛在竭力压制某种即将溢出的恶意。
最终,像忍到极限,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卫生间走去。
风停了,炎热暑意沉甸甸落下。
虞微年原本想先慢慢刷好感度,从兄弟做起。等柏寅清适应他的存在,再兄弟转情人。
但既然有人问起他的性取向,他干脆趁现在全盘托出。
他的性向不是秘密,撒谎也没意义。
谁料柏寅清的反应这么大。
虽然柏寅清没有直白言语,但所有下意识的反应,都在传递一个明显的信号。
他反感同性恋,不止一点点。
第6章 控制欲望
卫生间。
柏寅清用冷水洗了把脸,不适感稍稍减退。
他平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等待片刻,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板药。
他拆出两颗,面无表情地仰头,吞咽。
服用药物后,柏寅清觉得好多了,又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但最起码,那种怪异的不适没有强烈到不可忽视了。
休息时间不长,外头传来集合的声音,柏寅清正准备前往集合地点,便在镜面中,看见另一个高挑身影。
虞微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不远处,神色犹豫,徘徊不定。
太阳很烈,他却穿了件微高领长袖,经过暴晒后,雪白面颊浮着一层淡淡红晕,连看过来的目光,都带有几分水色。
“柏同学,你还好吗?”虞微年保持距离,“你生病了吗?”
柏寅清面无表情地想,果然被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怕你不开心,所以跟过来看看……”虞微年露出类似伤心的表情,“我真的没有撒谎。”
柏寅清:“怕我不开心?”
虞微年:“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恋。我不能强行逼迫别人接受,但我不想撒谎。”
他抬起眼,“也不想骗你。”
虞微年生了一双富有欺骗性的眼睛,当他凝视一个人时,总会给人一种含情脉脉、万分认真的错觉,叫人不忍怀疑他的真心。
“……”柏寅清说,“没不开心。”
他又说,“和我也没关系。”
虞微年欣喜不到一秒,心脏又扑通一声坠落。柏寅清还真是个纯种直男,说话一点情商都没有。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在柏寅清眼里,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不需要有情绪波动。
“所以柏同学,你是生病了吗?”虞微年关心道,“我看到你吃药了。”
但没看清是什么药。他只看到,那板药几乎空了,可见柏寅清常吃。
柏寅清:“过敏药。”
他似乎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他的神色与语气沉冷,“下次你不用跟过来,没必要多此一举。”
若是别人,反复在柏寅清这里遭受冷脸,早就打退堂鼓了。偏偏虞微年喜欢挑战难度,是个愈挫愈勇的人。
“等等。”虞微年喊住了柏寅清,“其实我跟过来,不只担心你有事,也是怕你误解。”
柏寅清果然停下脚步:“误解?”
“因为,嗯……有些传闻。”虞微年说得委婉。既然原何熠主动问起这事儿,说明原何熠一定听到了什么,他们又是一个宿舍,柏寅清多少肯定也会知晓。
虞微年不确定他们究竟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传闻可太多太多,论坛有些帖子十分极端,把他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玩弄感情的渣男,许多内容都是夸大其词的臆想。
发这些贴的人,多半是现实过得不如意、求偶没有竞争力、口袋里又没几个子儿的失败者。所以他毫不在意,平时都是当乐子看的。
可当乐子是一回事,被柏寅清知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幸好,柏寅清看起来当真毫不知情:“传闻?”
“就是一些关于我的情史传闻,很多人说我花心、喜欢玩弄感情,是个杀千刀的渣男。但我只是谈了几段恋爱,每段恋爱我都很认真……”
真要问虞微年究竟谈了多少次恋爱,他说不上来。就像如果有人问他有多少辆跑车,他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他的私人车库停满他收藏的跑车,许多限量车型都能在这里看到。由于数量太多,他雇请专业的工程师团队,车库后方设有专门的养护区,工程师每天都会对他的跑车进行全面养护。
而他的私人车库,国内外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十多个。
但虞微年也没撒谎,他确实只谈了“几”段恋爱。
只要比2大的数字,都能用“几”来概括吧?
虞微年露出类似委屈的表情,“但我都这么大了,身边很多朋友连二胎都有了,我谈过几段恋爱,也很正常吧?”
“很多传闻都是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他真诚道,“其实,我对待感情很专一。”
柏寅清对这段言语的真实性没有兴趣:“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吗?”
就算虞微年当真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渣男,也和他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但我怕你误会,误会我是个人品不端的人渣。”虞微年说的挺是一回事的,他的目光真挚又无辜,又因过分直接的言语,而透出几分笨拙的真诚,“柏同学,我对你挺有好感的,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其实我没什么朋友。”
没什么朋友?这可真是个笑话。虞微年最擅长和人打交道,凭借出挑的外貌与随和的性格,什么场合都能成为他的社交地点。
就这样,他居然说自己没有朋友?
柏寅清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诮,冷淡目光仿若洞悉一切。他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虞微年。
“那些人不算。”虞微年自然知道柏寅清在想什么,“酒肉朋友不算朋友,而且那些人,说白了只是喝酒的搭子……现在这个社会压力太大,总得找点东西发泄。”
虞微年合理地将他泡吧等诸多行为,归结于压力。但柏寅清不是傻子,更不是会被这三言两语骗过去的蠢货。
“压力大,就拿酒精发泄?”低沉嗓音响起,冰冷且没有掺杂情绪。柏寅清用着陈述事实的语调,“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能控制欲望。一个连欲望都克制不住的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有欲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我为什么要压制它?我并不因为我有欲望而感到羞耻。”虞微年一本正经道,“况且,我只是喝酒。我从酒精中释放压力获得快乐,酒吧老板赚到了钱,我一没违法二没违背道德,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满足了我的欲望,我错哪儿了?”
柏寅清怔住,不知怎么反驳。他到底年轻,也没有多少与人相处的经历。
最终,他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歪理。”
柏寅清明显有些动摇,最终却又选择固执己见的模样,在虞微年眼中实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