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 第45章
作者:星期十
“我知道。”虞微年善解人意地开口,他牵着柏寅清的手,来到卧室。他取出一个袋子,“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对你有着充足信任。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这是我给你买的香水,你试试看,喜欢吗?”
同居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柏寅清也由此意识到了他的问题。
他太黏人了。
仔细回忆这段时期,他的确太过黏人,又对虞微年表露出过分的占有欲,虞微年只是片刻不回消息,他都要问个清楚,虞微年方才在做什么。
但这样是不对的,哪怕谈恋爱,彼此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更不需要无时无刻秒回消息。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下课铃声打响,柏寅清走出教室,走廊却没有熟悉的高挑身影。他不带情绪地收回目光,排队等待电梯。
他多次低头看手机消息,虞微年上一条回复,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
虞微年说他等会要谈个生意,不一定会看手机,他也给柏寅清看过文件。
商业机密文件随意让柏寅清过目,足够说明他的信任。
可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谈完吗?
柏寅清望着手机屏幕,眸色漆黑深沉,半晌,还是给虞微年发了一条消息。
柏寅清:我去医院看爷爷,如果我没回消息,是因为我没看手机。
……
“这段时间真是憋死我了。”
深浅环绕的绿植中间,精美雕花屏风后,一张圆桌上铺着白色餐布,摆放各色菜品的转盘轻轻转动。
一只细白的手伸出时,众人默契地停住动作,等待他的动作。
“你总算舍得跟我们出来了。”坐在对面的褚向易不满道。
“原本我就打算在这两天吵一架,然后溜出来的。”
虞微年夹了块东星斑,清蒸过后的东星斑配上黑松露,口感鲜嫩细腻,入口即化。
“这不,今天就让我找到机会了。”美食下肚,他心情大好,“味道不错。”
江臣景双手托腮,拖长尾调道:“他看你看这么严啊?”
“有点,谁让他喜欢我呢。”还有一点虞微年没说,他过往确实玩得太花,就凭他那数不清的前任,柏寅清不放心他也正常。
“其实别的都还好,我都能接受。”他顿了顿,道,“但他想和我同居。”
“同居?”杭越倏地抬起眼,“你同意了?”
虞微年笑:“你觉得可能吗?”
这个回答在杭越等人意料之内,要是虞微年能答应与人同居,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虞微年喜欢玩,喜欢自由,同居于他而言是一把枷锁,也会给他带来后续数不尽的麻烦。
迟早会分手,同居做什么?搬家不累吗?
“好,很好!”褚向易鼓掌称赞,“我还以为你答应了,那真就不是我认识的虞微年了。”
虞微年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又夹了块处理好的野生黄鱼。
“不过也谈了挺久,快一个月了吧?居然还没腻。”江臣景举酒杯,“恭喜,破纪录了。”
虞微年也觉得稀奇,按理来说,他对一个人的新鲜感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但现在一个月过去,他还挺稀罕柏寅清的。
如果没有出同居这个小插曲的话,他应该会更喜欢。
“不过,微年……柏寅清他和你之前的前任不一样。”杭越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提醒,“这种人不会轻易谈恋爱,一旦喜欢上谁,就会格外执着。”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知道了。”虞微年不以为意,谈个恋爱而已,能出什么事?
“你脖子红了,是不是吃太多海鲜了?”褚向易从口袋里掏出个过敏药,“不能吃还每次吃。”
虞微年有轻微海鲜过敏,不严重,只是会皮肤泛红,最多有点痒的程度,尚能接受。
他也不愿意因为过敏放弃他喜欢的食物,得到喜欢事物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况且这个代价他能接受,因此也算不了什么。
“不用。”虞微年推开褚向易的手,“过会就褪了。”
过敏药吃不吃都一样。
但确实有点痒,虞微年伸手挠了挠脖子,等待片刻之后,痒意就褪去了。
他没有多想,他今天心情好,吃的海鲜有些多,皮肤发痒也正常。
“吃完去喝酒?”
虞微年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其实他早就过了玩得最疯狂的年纪,他在国内高中读了一半转去美高,飞机游艇赛车,能玩的都玩遍了,任何刺激的娱乐项目于他而言都很无趣。
更别提喝酒。要不是因为朋友在,他也觉得没意思。
可现在很神奇,和柏寅清谈了一段恋爱之后,一些已经麻木成无感的感官似乎正在苏醒。
虞微年有预感,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玩得很开心。
保险起见,虞微年订了个比较私密的位置,也让营销注意周围,不允许人偷拍,更不允许卡座上的人拍摄。
他告诉柏寅清他在谈工作,没有提起喝酒这件事。直觉告诉他,若是和柏寅清提起这件事,之后一定会很麻烦。
虞微年虽然对柏寅清新鲜感正浓,但他讨厌麻烦。与其等柏寅清接连质问影响心情,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只要别让柏寅清知道这件事就好了。
“虞少,杭少……”营销殷勤地来打招呼,“您放心,周围都打点过了。卡座上的人,除了你们,手机都被收了……不会出现偷拍现象的。”
收手机这种事很常见,寻常一些大人物来玩儿,也需要收手机。
经理习惯处理这些事,只是他们也会奇怪,虞微年从前是最不怕被拍的人,若是有人偷拍他,他像知道自己俊美迷人,面向对方直视镜头不放。
一个年轻小伙坐下,热情地开口:“虞少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雷蒙,上次跟您打桥牌的那个!”
虞微年侧身看了对方一眼,有点眼熟的面孔,好像一起玩过几次。
他卡座上首先卡颜,其次,要么是很会喝的,要么是很能调动气氛很会玩儿的,这人明显属于后者。
虞微年一听就知道,雷蒙不是真名。也是,出来玩,谁没几个“艺名”?
迷蒙混乱灯光落在虞微年的指尖,他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听火机开关发出的清脆声响。
“当然记得。”他勾了勾唇角,“你牌打得不错。”
雷蒙一听虞微年记得他,脸上立刻扩散开笑意:“能被您记错真是我的荣幸,不过,虞少,今天怎么突然要收手机了?”
虞微年慢条斯理道:“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啊。”
雷蒙瞪大眼睛,他看了眼围满帅哥的卡座,低声问:“你这样出来玩,你男朋友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影响我们接下来玩得很开心吗?”虞微年偏首哼笑着。
雷蒙愣了愣,旋即也会意地笑了:“确实不影响,我们会玩得很开心的。”
卡座周围有专人围着,防止有人偷拍。这样的架势极其少见,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
前方气氛很足,游戏玩了一轮又一轮。后来可能是有谁游戏输了,于是脱了上衣,站在酒桌上跳舞。
他露出结实深刻的腹肌,宽肩窄腰,模样更是英俊。不少人想掏出手机拍照,旋即被一群黑衣保镖拦住。
“抱歉,不允许拍照。”
话音刚落,前方爆发出一阵尖叫声,现场十分聒噪混乱。循声望去,暧昧蓝紫光线落在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上,那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如今握着一叠钞票,随手往空中一撒。
纷纷扬扬的美金现钞仿若雨水落下,人群像脱去镣铐的野兽一拥而上,疯狂哄抢。酒精与金钱的奢靡气息混乱,夹杂荷尔蒙的气息,将酒吧气氛推至最高点。
座位中央,虞微年姿态慵懒地往后靠,像一只因倦怠而打盹的狮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始终以一种置身事外的观赏与上位者心态,偏首望着这一切。
一道直白火辣的视线,哪怕隔着人群都无法阻挡。虞微年偏首望去,不远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盯着他,眼中爆发熟悉的狩猎气息。
虞微年在对方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他玩心又起,极轻地弯了弯唇角。
男人走了过来,他举起酒杯,暧昧又有分寸地保持距离:“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我不和别人喝酒。”虞微年笑得友好,说出来的话却不是。
男人面庞一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下一秒,他的酒杯又被轻轻碰了碰,力道很轻,宛若调情一般。
“但像你这样有魅力的男人除外。”
灯光晦暗不清,每个人的面庞都是模糊而又混乱的。唯有眼前这张深邃立体的面庞尤其清晰,倒映灯光的酒水晃动,他将酒水一饮而尽,唇色染上许些水色,艳丽色彩宛若致命的毒。
西装男突然变得很兴奋,浑身血液开始燥热。他同样将酒一饮而尽,又低笑着问:“为什么不和别人喝酒?”
“你一个人来玩吗?我单身……”
“男朋友的位置没了,小三你做吗?”虞微年勾出脖颈间的吊坠,是一枚戒指。
“哇哦。”听见明显调侃打趣的言语,西装男像是更兴奋了,“有守门员却能成功进球的比赛,才足够振奋人心。”
虞微年极轻地挑了挑眉,会玩。
“因为有男朋友,就不和别人喝酒吗?因为你男朋友会吃醋?”西装男重新倒了杯酒,“你男朋友管这么严啊。”
“现在只是恋人,他就管你这么严,之后不是更紧?我反而觉得你要慎重考虑……这种人控制欲太强。”
想到那枚戒指,西装男还是没忍住问,“你不会真打算和他结婚吧?”
“结婚?”虞微年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可能?”
“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
医院。
柏寅清坐在病床边,给柏振达削苹果皮。
柏振达则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屏幕,又将一张脸放大、再放大。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你驾驭不住他。”
柏振达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他看人很准。
虞微年确实很优秀,但不是柏寅清能够驾驭得了的人。
指腹被划破,血珠渐渐流淌出来。柏寅清平静地抽过纸巾:“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继续乱玩。”
“……”
柏振达并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