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第72章
作者:三拾叁
这一幕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钟虞被逗笑了,转头见蒋绍言就在旁边,心头那股沉重一下就卸了,自然而然打开了话匣:“你知道的吧,我从小跟我奶奶一起生活,我父亲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都没见过他。其实这里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我爷爷工作调动,他们全家就搬去了岚城。”
所以严格来说,钟虞并没在这里生活过,小时候倒是回来过几次,逢年过节走走亲戚,因为老太太是个念旧的人,虽然搬了家,但也不想断了这份亲情。
他记得老太太有个什么表兄,也就是他表舅爷,有次过年回来,饭桌上那表舅爷夸他长得好看成绩也好,谁想那表舅爷的亲孙子不乐意,嘟囔了句成绩好顶个屁用,还不是没爹没妈。
就为这句话,老太太当时发了好大的火,摔了筷子拉起他就走,之后再没回来串过亲戚,这点关系也就断了。
蒋绍言知道钟虞是他父亲所生,但从没听他提过另一个父亲。
钟虞望向远方,那似火烧的云彩倒映眼瞳,他的眼神些许放空,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没问过,老太太也没提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另一个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钟艾,也就是他的生生父亲,死前没留下只言片语,唯一留给他的就只有那个红翡挂坠。
蒋绍言迟疑道:“你有想过……”
话没说完,钟虞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即刻摇头:“没有,没想过。”
也许这人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他也不想去找,他本身就是个亲缘浅薄的人,不求别的,有蒋绍言和蒋兜兜就够了。
绕着公园走了大半圈,华灯初上,两人打道回府。
钟虞先进浴室洗澡,没多久就隔着门喊蒋绍言,说水是凉的。
蒋绍言信了,当即推开门,谁想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热气氤氲,似浮着一层雾,而钟虞就站在那朦朦胧胧的白雾后面,全身未着一物。
蒋绍言喉头瞬间一紧。
淋浴头的水还开着,水柱哗啦啦打在地上,热气源源不断往冒。所以水哪里是凉的,分明就是热的。
怕漏了温,蒋绍言反手关上门,往里走了一步,就看得更清楚了,钟虞站在热水下,头发淋湿,乖顺地贴在头皮,不知水温是否太高,一身雪白皮.肉被烫到泛起红。
四目对上,那张红艳艳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喊他:“蒋绍言。”
蒋绍言喉头便又是重重一滚,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人这会儿裸身站在他面前,发出求欢的信号,更何况是他爱的人。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没想过趁着两人好容易单独外出,无人打扰的好机会一亲芳泽,只是觉得钟虞心里有事才强行按捺。
衣裤尽数脱去,蒋绍言也走到花洒下,顷刻就被热水浇了个透,淋浴房狭小逼仄,两人面对着面,身体几乎紧贴。蒋绍言一双眼睛幽深暗沉,将湿发向后一抓,瞬间变得进攻性十足,嗓音嘶哑喊:“宝宝。”
钟虞最受不了蒋绍言这样喊他,浑身发颤,呼吸也急,贴在下腹的手指也瞬间抓紧了,后知后觉感到了羞耻,即要转身的时候被蒋绍言拉住。
蒋绍言也注意到他捂在小腹的手,知道钟虞是羞于叫自己看到他腹部的那道疤。
“不用遮着,我的宝宝哪儿哪儿都漂亮。”
声音低低的,含着浓浓欲.望,说罢即蹲下,强硬地扯开钟虞的手,在那道疤上轻轻吻了吻。
这个吻仿佛一点火星,刺啦一下便将欲.望彻底点燃,钟虞用为数不多的力气将蒋绍言拉起来,紧紧拥抱着跟他接吻。浴室地方小,蒋绍言匆匆为两人冲洗干净,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钟虞裹住,直接抱出去放在了床上,随后回身从行李里翻出了套。
仰面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地散着,钟虞情不自禁仰起脖颈,失神地望向天花板。那块天花板在视野里来回地晃,钟虞的脸已然红了,嘴唇紧紧闭起,竭力吞下叫人羞臊的声音。
蒋绍言便俯身,去吻他汗湿的鬓角和涨红的脸,是与刚才的凶悍截然不同的温柔,轻轻一笑说:“宝宝别怕,放松点。”
汹涌快意袭来,钟虞陷入一片迷恍,再撑不住软倒下去。
蒋绍言将人安放在被窝里,在那双累极了的眉眼间轻轻吻了吻,接着直起身关了床头灯,说睡吧。
钟虞闭上眼,凑近窝于那暖和的胸膛,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宾馆简单吃过早饭,两人便直奔墓地。
当年老太太下葬时钟虞来过一次,也只有那一次。之后他回去学校莫名其妙发了场高烧,幸好没影响肚子里的蒋兜兜。
也就是那次高烧过后,蒋绍言坚持叫他搬出来住。
因为前几年的那场暴雨,老太太迁过一次坟,钟虞当时没回来,不知道位置在哪儿,只能询问墓地的工作人员。
这么巧,这工作人员姓万,就是当年为老太太办理迁坟的那人。老万犹记得那年大暴雨,不少地势低的坟都渗了水,老太太的坟幸运地没事,但后来他还是接到了一通电话,声称是老太太的孙子,想把坟地迁到地势高点的地方。
地势高意味着风水好,一块两平见方的墓地就要二十多万,能抵县城中心地段一套小两居了。
那通电话叫老万印象深刻,因为当他说完价格后,那头立刻就说行,不带丝毫犹豫。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钱都花了,最后迁坟人却没来,所以这件事一直叫他记到现在。
如今见了真人,老万才惊叹原来是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他赶忙领着钟虞过去,说有事再叫他,之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太太的墓的确是整个墓地里地势最高的,建在一排亭子下面,风雨不侵,免了风吹日晒的苦。
钟虞站在墓碑前,黑色大理石下头躺着曾经相依为命、也伤他最深的亲人。
蒋绍言陪他站了一会儿,说我去旁边等你。
钟虞点点头,表情看来挺平静,蒋绍言便转身离开,走在甬道尽头停下等他。
钟虞继续静静看着,怀里抱着一束花,没动也没说话。来之前想过要说什么,但真站到了这里,他又觉得其实什么也不必说。
初升的太阳洒下光辉,也将影子长长地投在了脚边。他就一直站着,看着,直到太阳升空,影子越缩越短,最后只剩脚边一点才弯腰将那花放下,然后单腿屈膝跪在墓碑前,用衣袖擦去老太太照片上的灰尘。
随后起身,最后看一眼,走了。
来时没有说“我来了”,走时也没有说“我走了”。
没说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没说以后还会不会再来。
什么也没说。
钟虞站了多久,蒋绍言就陪了他多久。
走到跟前,钟虞突然抱住了蒋绍言,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蒋绍言先一愣,本能地抬起手环抱住钟虞,也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墓园里的树并不高,但依旧有股挡不住的森然冷意,蒋绍言身上却是暖和的,钟虞贪婪地拥抱着。
半晌,蒋绍言听他说了一句:“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过去吗?”
蒋绍言一怔,低头看怀中人,等着下面的话。
“一切都过去了,彻底过去了,我不会再活在过去里。”钟虞抬头,“我要重新开始。”
“好。”蒋绍言笑着看他,“我陪你。”
第82章 赶庙会(二更)
从墓园出来, 两人当天便离开县城,直奔绍兴,蒋西北已经带着蒋兜兜先过去了。
蒋绍言的家乡并不在绍兴市区, 而是下面一个镇子。下了高铁, 蒋西北的司机来接他们,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钟虞一下车,便看到的是一幅青山绿水、小桥人家的景致。
蒋绍言所谓的老房子是间四合院,原先就是个不大的一进院, 拢共三间房。之后蒋西北发达, 把左右两边人家也买下来,扩充重建再精心修缮, 已然成了这一片里最气派的一户。
从打开的朱漆大门往里走,再绕过一块雕饰精美的影壁,眼前便豁然开朗。四方的院子别有洞天,精美的梁柱,通透的玻璃,绿油油的盆栽,靠墙还修了一个圆角形的大鱼池, 不过没放水, 里面假山石块都露了出来。
冬日暖阳照得哪哪都亮亮堂堂, 砖瓦草木, 处处都是江南韵味。
刚一进院,钟虞就隔着落地玻璃看到了站在客厅沙发上的蒋兜兜,接着就听到了蒋兜兜脆嫩的声音。
“爷爷, 小虞儿到哪儿啦?”
十分钟前刚问过,蒋西北被问得烦了:“你自己给你爸打电话问。”
来之前房子已经着人打扫过,蒋绍言还请了工人紧急装了壁暖, 这会儿暖气全开,屋子里暖如春日,蒋兜兜就穿了件单衣单衫,刚摸出小手机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个大人,尖叫着跳下沙发,拉开玻璃门就要往外冲。
钟虞赶忙进去,怕身上寒气过给蒋兜兜,没敢抱,只蹲下亲亲小孩的脸。
蒋绍言跟着进来,看到蒋西北先喊了声“爸”。
钟虞心里一动,也朝蒋西北看去,既然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就得拿出姿态来,便跟在蒋绍言后面喊了一声“蒋叔叔”。
这一声喊得郑重,倒是叫蒋西北听愣了,反应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只是淹没在蒋兜兜的声音里,也不知道钟虞有没有听见。
章姨也跟过来了,这两天负责开火做饭,蒋绍言来了之后就给她放假。章姨要去儿子家过年,蒋绍言叫司机送她去车站,后备箱里准备了年货,还有一封大红包。
临走前章姨想说把午饭做好,蒋绍言怕她赶不上车就没让,这会儿脱衣挽袖进厨房,片刻不歇。钟虞跟蒋兜兜腻乎了一阵,叫他陪蒋西北看电视,也跟着进去了厨房。
四张嘴等吃饭,一老一小是指望不上了,钟虞寻思自己也不能吃白食,便想着帮忙。
一进去就看到蒋绍言站在料理台前,因为低头俯身的姿势,羊毛衫紧贴后背,勾勒出宽阔结实的身形。
钟虞心头便是一热,情不自禁走过去从背后拥抱住忙碌的人。蒋绍言回头看到是他,脸上即露出笑:“饿了?”
“嗯,有点。”钟虞答,声音懒洋洋的,阳光自玻璃外照进来,落在身上,叫他整个人舒服地眯起了眼,好似只漂亮又高贵的猫。
他松开蒋绍言,在厨房转了一圈,面对满当当的食材有些无从下手:“这些要怎么做?”
“不用你动手,你在旁边陪我就行。”
钟虞目露怀疑:“你一个人做?”
蒋绍言见状便笑了:“不相?章姨不在也没事,我亲自伺候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那眼神挺不正经,语气就更不正经了,钟虞立刻想起一些火热厮混的画面来,耳根一红,抬脚就要踢过去,被蒋绍言躲开了:“宝宝想什么呢,我说伺候好你的胃,你是不是想歪了?”
眼见将人惹恼了要走,蒋绍言又给拉回来,将胳膊伸出去:“帮我把袖子再往上挽点,给你炸个藕夹先垫垫。”
锅里先热油,再在两片脆嫩的藕中间糊上肉沫,外头裹上面粉下油锅一炸,香味立刻飘了满屋。
炸好了沥油放凉,蒋绍言夹起一块递到钟虞嘴边:“尝尝看。”
钟虞张嘴咬下,顿时满口生香,顾不得咽下便连说好吃,又叫蒋绍言也吃。
蒋绍言哄他又吃了一口,才将剩下的包圆,两人看着对方嘴上的油光,相视一笑,又情不自禁靠近接了个吻。
那天中午,蒋绍言一人整出了六菜一汤,着实叫钟虞刮目相看。饱餐一顿,蒋西北约了老朋友喝茶听戏,说谁都不要跟着他,拄着拐杖抬脚便走了。
等他走了,蒋兜兜搂着钟虞脖子,夹着嗓子说想去看猫。
钟虞记得这小孩明明怕猫,怕还想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叫人菜瘾大,便问他猫在哪儿呢。蒋兜兜眨眨眼,说在一个书院,蒋西北前一天带他去的,那院子里头好多猫。
“书院?”钟虞不解,抬眼望蒋绍言,“在哪儿?”
蒋绍言一笑:“我知道是哪儿,刚吃完饭先歇会儿,咱们待会儿就去。”
于是稍事休息,一家三口在午后阳光最灿烂的时候出发了。
钟虞是头次来,蒋兜兜长这么大也从没来过,反正时间还早,蒋绍言说带他们体验一下人情风土,最好的去处便是镇上的集市了。
一条街从东到西,满街都是赶集的人,手里大包小包,脸上喜气洋洋,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吃穿用,卖什么的都有,还有投壶射气球之类赢奖品的游戏。
处处都是浓浓的年味,钟虞这才切切实实感受到是真要过年了,虽然头一次来,但却丝毫没有陌生局促之感,只觉得蒋绍言的家乡这么美,这么热闹,人也和善,就连那听不懂的乡音也倍感亲切。
蒋兜兜被钟虞抱在怀里,视野更高更广,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一直没合拢过,瞧什么都新鲜。
几个小孩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各个手里都举着个小玩意儿,细长的竹竿跟筷子差不多粗细,上面是各种形状的小动物,阳光一照晶莹透亮,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