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第68章
作者:三拾叁
老陈不仅自己来了,还携家带口,何婷怀里抱着两人三岁大的女儿,旁边还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陈低声解释:“你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正在我丈母娘家吃饭,一听你这有事,老太太非得要跟来看看。”
纽约一别,钟虞没再见过何婷母亲,老人家精神矍铄,看来病愈后保养得很好。见了钟虞,老人家十分激动,上前握住他的手,满肚子感谢的话想要说,但也知道老陈来是有正事,便又赶紧松开,说自己就是来看看钟虞,不给他们添乱。
何婷也说你们先聊,她们不打扰,但叫钟虞有事一定要开口,反正她最近休假得闲,正愁无聊。
蒋兜兜跑过来,见到何婷礼貌地喊阿姨,又看向被她抱在怀里的女儿,伸手就想去摸,嘴里喊着:“妹妹。”
之前钟虞带蒋兜兜跟老陈一家聚过餐,蒋兜兜那时就特别喜欢老陈闺女,小姑娘也记得蒋兜兜,奶声奶气地喊兜兜哥哥。
几个大人都笑了。
钟虞想了想,待会儿他要和谭朗老陈商量事,蒋兜兜的确不方便在旁边,于是对何婷说:“学姐,麻烦你带兜兜去楼下咖啡厅坐坐吧,那家的蛋糕味道不错,点单的话直接挂我账上,但不要去酒店外面。”
又指了指站在走廊的两个保镖:“这两位是保镖,别担心,他们不会打扰你们的。”
何婷忙说行。
蒋兜兜听话地跟何婷走了,钟虞将门关上,转身正要往里走,身后却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瞬间警惕,他只联系了谭朗和老陈,还会有谁来?回身从猫眼里一瞧,竟是庄凯源。
庄凯源不请自来,进门后不复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情十分严肃:“绍言哥跟我说你住这儿,他之前给了我点东西,让我拿来找你。”
钟虞便让他进来了。
人到齐,钟虞一一看过去,这里有他的朋友,也有蒋绍言的朋友和下属。
他心中动容,竭力抚平情绪,郑重道:“今天请大家过来原因大家都知道,我绝不相信蒋绍言会做这样的事。我想我们能不能把思路理一理攒一攒,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谭朗和郝家明是蒋绍言公司的人,了解内部动向,老陈擅长经济犯罪类的诉讼,而庄凯源认识的明星多,钟虞便问了他一些柳眠的情况。
一直商量到傍晚,钟虞有心留人吃饭,几人纷纷道不用客气,钟虞只能起身送人。
谭朗搭郝家明的车走,老陈落后一步,眼神揶揄:“上次不还说这事跟你无关,我不该问你?”
钟虞笑了笑:“时移世易,情况有变。”
老陈看他,拍拍他的肩:“吉人天相,肯定没事。”
谭朗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转身,似乎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钟虞:“钟律,您这么帮蒋总,能问问为什么吗?”
郝家明便也停下,满脸的好奇。老陈同样睁大一双八卦之眼。
面对三人的目光,钟虞微微笑了:“你们蒋总说为什么就是为什么。”
人都走了,蒋兜兜也被何婷送回来,洗过澡睡下,钟虞独自抱臂站在落地窗边,凝眸望着漆黑的夜,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低沉醇厚的男人的声音。
“林先生,”钟虞称呼,“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他将来龙去脉告知,林墨笙不置可否,而是问:“我也看到了新闻,我能否问一个问题。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帮他?”
钟虞琢磨不透对方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郑重说:“是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电话那头便也沉默,过了一会儿林墨笙才又开口:“这些年,我总说让你遇到问题就来找我,但你从来没有跟我开口,这是第一次。”
“是,我知道,林先生,如果为难的话€€€€”
“这点小事不至于叫我为难,你知道的,你不论向我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
“小虞。”林墨笙语气和蔼,“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想知道你的决心有多大。”
这回钟虞沉默的时间更久,他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坚定,回答:“为了他我可以倾我所有,不惜一切。”
第77章 跨火盆(一更)
当天晚上, A&Z集团发表公告,称此前和西北集团的收购已经顺利签约,双方合作愉快, A&Z期待未来同西北集团进行更多合作。
更叫人吃惊的是, A&Z一向深居简出神秘低调的老板安德鲁?林罕见地接受了电话采访, 表示十分欣赏西北集团CEO蒋绍言,相信一切只是场误会,他本人十分期待和蒋绍言会面洽谈。
A&Z是纵横商界四十多年的老牌财团, 安德鲁?林本人就曾经历过多次国际空头唱衰和狙击而屹立不倒, 实属传奇。
有了这份背书,无疑在紧要关头为西北集团注入一剂强心针, 当晚美股开盘,西北集团股价一路飙升,最后以涨停收官。
西北集团次日即召开记者会,老董事长蒋西北亲自出席,直面媒体,坦诚自己的确癌症复发,正在积极治疗。而针对现任CEO的指控和传闻均为子虚乌有, 是人为构陷, 目前正在配合调查, 相信很快能水落石出。
形势再度戏剧性的转折叫在场记者兴奋异常, 有人提问是何人构陷,蒋西北冷冷一笑:“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吗?今天把各位请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我蒋西北当着在座各位的面, 实名举报鲲鹏集团税目造假!”
掷地有声的一句,叫全场哗然,闪光灯亮成一片灯海, 蒋西北高举起一个黑色U盘:“证据就在这里面,待会儿记者会结束我会亲自给相关部门送过去。”
钟虞坐在电视前静静观看,神色冷肃,那U盘就是庄凯源拿来的,里面全是鲲鹏近几年的账目,他看过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蒋绍言已经在着手调查赵德青,只是证据还没提交就被赵德青反咬一口。
原来留了后手,难怪那天在看守所见面时那么云淡风轻。
只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发挥效用,赵德青既然能推动对蒋绍言快速立案且拒绝保释,明显内部有人,这份证据交上去会不会石沉大海。
钟虞便连夜找蒋西北商量。
蒋绍言安危未定,一切嫌隙都暂且放下,蒋西北听完脸色发沉,只说将U盘交给他,他自有办法,没想到竟然直接在记者会上就这样公开了。
众目睽睽,有关部门迫于舆论压力,也必然要从紧从严调查,赵德青背后之人再难只手遮天。
前几次见蒋西北,头发还只是半白,那天晚上钟虞送蒋兜兜回去时,发现蒋西北头发已是白多黑少,今天为了见媒体,蒋西北大概是特意染了头发。满头乌黑之下,一双苍老的眼精亮摄人,坐如松竹言辞铿锵,足叫人窥见其年轻时豪气干云的风采。
身为一个父亲和集团的创始人,蒋西北此举破釜沉舟,然而钟虞却暗自心惊,因为他竟从蒋西北身上看出了行将就木的衰败,像是生命最后的哀歌。
眼见记者会临近尾声,钟虞给庄凯源打了电话,只说了三个字:“就现在。”
庄凯源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很快,一段视频便在网络悄然曝光。
视频也是蒋绍言交给庄凯源的,必要时公开,给赵德青致命一击。
视频拍摄于一场酒局,镜头倾斜晃动,一看就是偷拍,入境的那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是电视新闻里的熟面孔,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公平正义。
喝茅台品珍馐,三杯黄汤下肚,那张正直不阿的脸便流露淫邪之色,对旁边一人说道,这小柳啊真叫人刮目相看,台上能唱会跳,下了台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是赵总会调教人啊哈哈。
镜头一晃,出现了另一个人,赵德青依旧是面对外界时常见的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面带微笑,说既然小柳不错,那今晚就再叫他过来,跟您切磋切磋。
视频以病毒般的速度扩散,比起针对蒋绍言捕风捉影的传言,这可是实打实的铁证!
赵德青及那中年男人身份很快被扒,但两人嘴里提到的那个小柳是谁,一时难有定论。不少营销号蹭热度说是柳眠,遭到了粉丝的疯狂反击。
有好事者扒出了赵德青的商业版图,赫然就见柳眠所属的文华娱乐,背后实际控制人正是赵德青。
除此之外还惊人发现,赵德青通过复杂的架构控股了一家房产中介公司,而该公司挂羊头卖狗肉,实则是间借贷公司,曾被爆出与地下赌场勾联,低息借贷诱人赌博,再逼人抵押房产还钱。曾有记者以一起坠楼事件为引子,暗访写过报道,稿件刚一刊出即被撤回,如今也重现天日。
这一切都是蒋绍言的手笔。
性贿赂、税务造假、不法借贷……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赵德青再无可狡辩。
程杰在逃跑过程中被抓,赵德青也在即将离境前被警方带走,盘根巨树连根拔起,高楼广厦一夕倾颓!
得到消息的时候,钟虞正在酒店房间里,身后的蒋兜兜在沙发上安然地睡着。
他走到窗边远眺,做了个深呼吸。
天朗日清,暖阳照拂,再无恨事挂心头,正是人间好时节!
*
蒋绍言出来这天,钟虞亲自去看守所接人。
他在国内还没驾照,坐的蒋西北安排的车,到了之后也没下去,在后排稳稳当当坐着,隔着车窗往外看。
蒋绍言很快出来,依旧穿会见那天的白衬衫黑西裤,几天过去衣服皱皱巴巴,人却还是利索挺拔,所以谁说人靠衣装,明明就是衣装靠人。
西装外套攥在手里,衬衫扣还开了两粒,正好将那性感的喉结暴露出来,也不嫌冷。
钟虞继续细细打量,头发似乎是长了,有些乱,垂下遮住了深邃的眉眼,胡子拉碴,但模样还是帅的,倒有种难得一见的痞气。
见是家里的司机来接,蒋绍言眼神似是暗了暗,左右转头,也不知在找什么。钟虞坐在车里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发笑。
很快,蒋绍言快步朝车子走来,拉开门看到后座的人,先是一愣,那张英俊的脸继而就扬起了笑。
两人对视了几秒,蒋绍言笑意更深:“架子挺大。”
语气十足亲昵,又说:“往里坐点。”
钟虞便朝里挪了一个位置,蒋绍言上车森*晚*整*理,司机即刻发动。与此同时,停车场里停着的另一辆白色轿车也悄然燃着,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面。
蒋绍言先问兜兜呢,钟虞说在蒋西北那里,之后两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司机是跟随蒋西北多年的老司机了,目不斜视开得特稳当,根本感觉不到车在行驶。座位中间的扶手放了下来,钟虞胳膊搭在上面,蒋绍言便也将胳膊搭在上面,胳膊肘抵到了一起。
钟虞大方地往旁让了半寸,谁想蒋绍言得寸进尺,又紧靠过来,非得跟他挤着挨着。
面无表情看过去一眼,钟虞没有再动,任两人的胳膊肘就这样亲密相抵。他侧头看窗外风景,没多久,感到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他便又转回头,就见蒋绍言含笑看他,然后目光一点,示意他将手抬起。
钟虞便抬起手,蒋绍言将那不解风情的扶手给收了回去,然后在钟虞疑惑的眼神里往他挪近,直到两人胳膊完全挨在一起。
随后左手拉起钟虞右手,手指缓慢却坚定地插入了他的指缝之间,直至指根相抵,再无距离。
钟虞没动也没说话,表情仍旧波澜不兴,只是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厉害。蒋绍言见他这副模样,又笑了笑,眼神温柔深长,拉起他的手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
坚硬的胡茬蹭到柔软的手背,又麻又痒。
钟虞还是没动,看了眼两只紧扣的手便转过头,再克制不住,弯唇笑了。
蒋西北带蒋兜兜在别墅等待蒋绍言归来,还叫章姨准备了柚叶和火盆。
那火盆的火烧得正旺,火苗窜出老高,木柴劈啪作响,蒋绍言长腿一伸跨过去,迎接他的是两根硕大的柚子树枝。蒋西北和蒋兜兜分站左右,一人拿一根往他身上招呼。
蒋兜兜举着的那根树枝比他人还高,往蒋绍言身上一通狂扫,踮脚扫头,再蹲下扫脚,哪哪儿都顾到,把自己累得够呛,末了问蒋西北:“爷爷,我现在能过去了吗?”
蒋西北笑出了皱纹:“能能,去吧。”
蒋兜兜便将那树枝一扔,一把扑进蒋绍言怀里。他在蒋绍言面前不会那么娇气,眼睛红了但没有哭,只是趴在蒋绍言颈间黏黏糊糊蹭了好久,又捂住鼻子抬起脸,说爸爸身上好臭啊。
看守所待了几天,蒋绍言没洗澡,能不臭吗。
蒋西北朗声大笑,大声张罗开饭,章姨便急急忙忙奔厨房去,说还有道汤马上就好!
蒋西北拄着拐杖进屋,转身前往钟虞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蒋绍言抱着蒋兜兜也要往里走,见钟虞还站在原地,想了想,将蒋兜兜放下,拍拍小崽子屁股让他先去洗手,接着走到钟虞面前问怎么了。
这一家子团聚的宴席,虽然蒋西北最后的那个眼神是默许的意思,但钟虞心里还有芥蒂,他能为了蒋绍言跟蒋西北同仇敌忾,但还做不到跟蒋西北同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