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 第39章

作者:三拾叁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近代现代

  “这么急?”陶青稚惊讶,“不再多待些时候?”

  钟虞摇头,他已经将在这边办公室腾了出来, 廖志晖还给他办了场小型欢送会,整了好些花里胡哨的气球彩带,嘴上说着不舍, 神情却分明兴高采烈,钟虞想他大概狠狠松了口气。

  酒店那边也收拾妥当,衣帽间的衣服叠好装箱,其他有用的带走,没用的丢掉。蒋兜兜这两天干脆没上学,几乎24小时小尾巴似的粘在他后头,下午就是蒋兜兜在酒店跟他一起收拾的行李。

  临来前,钟虞把蒋兜兜送回家,原以为会看到蒋绍言,谁料开门的是个脸生的中年女人,对方自我介绍是保姆,还知道他是谁,笑着问是钟先生吧,说先生交代过,把兜兜交给她就行。

  自那晚过后,钟虞就没再见过蒋绍言,他能感觉蒋绍言是在刻意回避他。这样也好,他并不想跟对方有太多不明不白的牵扯。

  这样想着,钟虞仰头喝光一杯茶,感到滋味略苦。

  人生本就聚散无常,陶青稚也看得开,只是感叹:“总说再见再见,这次你走,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啊。”

  钟虞心里也不好受,努力叫氛围不那样沉重:“老师,有机会您来纽约,带上师母一起。”

  陶青稚是教授副院长,出国还要走审批,他嫌烦,但为了这个昔日骄傲的学生也不怕麻烦,拍桌应道:“好,等休假就跟我爱人一起去找你。”

  钟虞知道陶青稚和爱人从学生时代携手至今,感情甚笃,因为爱人身体原因,两人一直没要孩子。钟虞便说:“我随时欢迎,到时候开车带您和师母转转,但不能嫌弃我车技差,我今年刚拿的驾照。”

  陶青稚大笑,真心道:“钟虞,老师没什么其他话,只祝你以后的人生,顺利顺遂顺心!”

  钟虞心中感动,同陶青稚以茶代酒碰杯:“谢谢老师。”

  就在这时,隔壁包间似乎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一群人叠声问“没事吧”,隔了片刻,那道耳熟的声音响起,低低说没事,之后就响起脚步,推拉门被打开,那人似乎是出去了。

  钟虞不自觉发愣,陶青稚喊他两声才回神,正好服务员进来上菜,两人便止住话头,先吃东西。

  中途,钟虞去了趟洗手间,正站在水池前洗手,就听有人从背后进来,皮鞋踏地的声音格外清晰,一抬头,意外地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惊讶地对视几秒,钟虞关掉水,转过身。

  面对着面,沉默了一会儿,钟虞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问人之前不是该先解释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吗?”

  这话听着着实冲,钟虞皱眉,但不仅因为此,更因为蒋绍言身上浓重的酒味,隔老远都能闻到,这是喝了多少?

  钟虞道:“我跟陶老师约了吃饭,这里离学校和他家都近。”

  蒋绍言深深看他一眼,才说:“听出来了,我跟人约了谈事,就在你隔壁。”

  西装革履,的确像是商务宴请,蒋绍言说罢稍顿,又着意补充,调子冷冷的:“是巧合。”

  刚才钟虞就觉得隔壁的人声耳熟,猜测会不会是蒋绍言,没想到真是。

  为什么专门强调是巧合?这么急于撇清?

  大概酒意上头,蒋绍言抬手扯松领带,仰头的时候露出了锋利的喉结,他从钟虞身旁走过,擦着肩膀,带起一阵酒味浓重的风,钟虞侧头,发现他面颊泛红,呼吸听着也粗沉。

  走到水池前,蒋绍言拧开水龙头,低头搓洗,不再看这空间里的另一个人。

  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钟虞正要走,就听蒋绍言出声,声音低低的,叫他名字。

  “钟虞。”

  钟虞站住脚,转身看过去。

  蒋绍言抬起头,却没转身,只在镜子里看着钟虞,钟虞发现他额发湿了,才意识到蒋绍言刚才用水洗了脸。

  冬天的水冰凉,凉水浸过脸,蒋绍言似乎清醒了,语气没那么冲,低声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蒋绍言做了个深呼吸:“我送你。”

  “不用了,”钟虞晃晃手机,“我订好了车。”

  他已经在平台上定车,一早六点出发去机场。

  蒋绍言缄默不语,脸上的水滴进衣领也仿佛察觉不到,良久才说:“你今晚陪陪兜兜吧,放心,我不会回去。”

  钟虞喉头发紧,想说回去也没关系,但发不出声音,多说也是徒劳,于是轻轻一点头,转身走了。

  蒋绍言立在原地看那身影在镜子里消失,许久才动了一下,扯张纸巾擦手擦脸,又低头去擦西装下摆。

  那是他刚才打翻酒壶不小心留下的一块污渍。

  回去包间,钟虞坐下,却感到不自在,总是控制不住注意隔壁的动静。

  隔壁气氛好似比刚才更加热烈,他听着叫服务员加了两次酒,还有人拊掌高喊“蒋总海量”。

  好容易等隔壁散场,没了声,钟虞的心才稍微踏实,他没有深究原因,又跟陶青稚说了会儿话,中间续了一壶茶,眼看时间不早,两人才起身。

  钟虞叫车,打算先送陶青稚回家,自己再去蒋绍言公寓陪陪蒋兜兜。

  穿好鞋刚出去,隔壁的门也突然拉开,蒋绍言踉跄着走了出来,一手扶墙,另一手里攥着领带,衬衫最顶上一粒扣子已经解开,露出了被酒浸得通红的喉结。

  猝不及防照面,钟虞来不及收住脸上的惊讶,他以为隔壁的人早走光了,怎么蒋绍言还在。

  陶青稚也同样惊讶,很快认出蒋绍言,转向钟虞说:“这不是那个……”

  说话间蒋绍言朝他们走来,脚步不稳好像随时可能跌倒,钟虞下意识上前扶住他。

  距离贴近,蒋绍言身上的浓重酒味瞬间侵入鼻腔,钟虞都要怀疑那么多酒是不是都叫他一个人喝了。

  蒋绍言重量不轻,沉沉压上钟虞的肩,陶青稚见状也过来帮忙,皱着眉道:“呦,这是喝了多少啊。”

  叫的车正好到,两人只得扶蒋绍言先往门口走,一路都没见谭朗或司机,而蒋绍言头颅低垂,怎么叫都不应,仿佛醉死过去,钟虞不好丢下他一人,思量再三只能叫陶青稚坐车先走。

  把神志不清的人扶到椅子坐下,钟虞拨通司机的电话,边询问停车地点边隔着玻璃门朝外张望。他另一只手就垂在身侧,感到身后隐有悉索动静,手也好像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但注意力都在找车上,因此并没留心。

  挂了电话,钟虞对陶青稚说:“老师,我送你出去吧。”

  谁料脚步刚一动,赫然发现手腕被什么拉住,回头看,竟是腕上不知何时被领带缠住绑了个结。

  而领带另一端紧紧抓在蒋绍言手里。

  蒋绍言垂头闭眼,似乎仍未清醒,攥着领带的那只手却十分用力,手背甚至浮出明显的青筋。

  钟虞一时无声,陶青稚见状却忍不住笑,眼睛都弯了,忙道:“哎呀这……算啦算啦,你就别送我了,你把车号告诉我我自己找。”

  说罢又担忧地看了蒋绍言一眼:“喝这么醉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你带他赶紧回去,别冻着再感冒。”

  钟虞只得道好,目送陶青稚离开,见他上了路边一辆车才收回视线,转身看面前这个醉鬼。

  使劲儿抬了下手腕,钟虞试图解开,却发现蒋绍言还绑了个死结,顿时哭笑不得。盯着蒋绍言乌黑的发顶看了一会儿,钟虞缓缓在他面前蹲下,仰头抬手,在那张通红俊脸上拍了拍。

  蒋绍言毫无反应,粗重的呼吸间尽是酒气,喷了钟虞满鼻满脸,那气息霸道得很,穿透衣领直往他脖子里钻,叫他一阵心悸。

  想起这人感冒吃药还敢这么没命喝,钟虞冷下脸,抬起那只被领带缠住的手,手背在那俊脸上用力拍了两下。

  正要拍第三下,蒋绍言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眼底血红,迸射出锐利的光,充满了攻击性,钟虞正对上,猝不及防一愣,伸出去的手来不及收回,被蒋绍言一把抓住。

  很快,那双锐利的眼又变得迷离发散,眼睫半睁半阖,醉意摇晃,仿佛刚才的一瞬只是错觉。

  心脏扑通扑通跳,钟虞维持半蹲的姿势,手还被抓着,他挣了一下反而被攥得更紧,只能放弃,仰头看面前的人。

  “你助理呢?”

  蒋绍言动动嘴唇,嗓子哑得厉害,好歹还能说话:“去送客人了。”

  “那你司机呢?”

  “跟着一起去了。”

  “……”钟虞皱眉,“那你呢?”

  昏黄的灯下,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努力聚焦,落在钟虞脸上,像是反应了一阵,才低声说:“我?我不知道……”

  这人到底是醉是醒?钟虞头疼,很想一泼凉水浇过去帮他醒酒,到底没舍得,只得又拿出手机,扯过被领带系着的那只手,别别扭扭地另叫一辆车,目的地是蒋绍言公寓,等车到就将这醉鬼用力拉起来。

  领带还在腕上绑着,钟虞没管,直接走到门口去推门,领带绷直,一端绕着他的手腕,一端缠着蒋绍言的掌心。蒋绍言被拽着向前,脚步有些不稳,小声问去哪儿啊。

  钟虞没答,用力推开门。门一开,夜晚的寒风顿时猛灌进来,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一眼乖乖跟在后头的男人,说:“回家。”

第44章 诉衷肠

  费劲巴拉把蒋绍言弄上车, 钟虞后背出了一层汗。

  蒋绍言一上车就仰头阖眼,喉结微颤,似乎难受得很。这一身酒气, 蒋兜兜闻见只怕要闹, 钟虞只得扶蒋绍言靠在自己身上, 又低声请司机师傅开慢点,别颠着这醉鬼。

  回小区,搭电梯上楼, 电梯门刚开, 旁边的房门也几乎同时打开,蒋兜兜踩着小黄鸭的拖鞋跑了出来。

  久等钟虞不来, 蒋兜兜一整晚就守在门口听声儿,不错眼珠地盯着监控。这会儿终于见到了人,急不可耐奔过去,快到跟前又生生刹车,捂鼻瞪眼盯着蒋绍言,末了大喊一句:“爸爸好臭!”

  保姆跟出来,见状愣了愣:“哎呀, 这怎么喝了这么多啊?”

  钟虞顾不上解释, 先扶人进去再说。蒋绍言看着瘦, 实则身材结实, 体重相当沉。好容易将人拉扯到客厅,往沙发一摔,钟虞肩上顿时一轻, 正要走,腕上缠着的领带又将他拖住,他只得站在沙发边, 对保姆说:“能不能麻烦您去煮点醒酒的汤?”

  保姆忙去厨房煮汤,蒋兜兜还躲得老远,在臭哄哄的爸爸和香喷喷的小虞儿之间纠结,眉毛都要拧成麻花。终于后者打败前者,他一点一点磨蹭过来,一手抓住钟虞的衣服,另一只手还捏在鼻子上,满脸嫌弃说:“爸爸怎么喝了这么多啊,真臭。”

  钟虞莞尔,空着的那只手在蒋兜兜头上摸了一把,把蒋绍言两只皮鞋脱下,叫蒋兜兜拿去玄关,之后又费力地将人摆正。

  沙发两米多,好在够长,蒋绍言屈膝侧躺,面色潮红,浓眉紧绞。见他不舒服,钟虞往他头下方塞了个靠枕,稍微垫高,蒋绍言这才眉头舒展,但眉心还是有道抹不开的褶。

  钟虞不由想起陶青稚说,喝这么多怕不是有事。会是什么事?跟人谈事谈得不顺吗?

  正胡乱想,蒋绍言在沙发动了一下,抬起手粗暴地扯动领口,领带还紧紧缠在他的手掌,这一动,钟虞的手也被他带得直晃,等他不动了,寻思怎么解开这腕上的桎梏。

  原本或许还能解开的一道结在拉扯间变得死紧,解怕是解不开了,钟虞便问蒋兜兜有没有剪刀。这种锋利的东西,蒋绍言怕小崽子乱玩,都收起来了,蒋兜兜抓抓头发,灵机一动,说他有写幼儿园作业用的那种裁纸的小剪刀。

  钟虞心想也行,叫蒋兜兜拿给他。

  小孩子多少都有点人来疯,两个大人都在,蒋兜兜好高兴,撒着拖鞋蹬蹬蹬往楼上跑,没多久就拿着把塑料剪刀下来。

  这种剪子刀刃钝,但剪领带足够了。钟虞拿在手里,张开刀刃,对准,只要轻轻使力就能将那柔软的织物断成双截,然而视线游移到蒋绍言那张脸上,突然无法下手。

  这一剪,剪断的不只是领带,似乎还有别的。

  手臂僵了半晌,钟虞弯腰将那剪子搁在了茶几上,心想算了,蒋绍言领带估计不便宜,一剪子下去好几千,着实浪费。

  保姆做好姜汤端出来,在围裙上擦手,问钟虞还有没有别的吩咐。钟虞知道她不住家,只负责做饭和偶尔蒋绍言不在时看着蒋兜兜,眼看时间不早,钟虞便笑说没事了,让保姆先回去。

  等保姆离开,汤也凉得差不多,钟虞把蒋绍言推醒。

  大概酒意已经发散了出去,蒋绍言脸色看着不再那么红,他从沙发坐起,向后靠着,用力捏住眉心,随后悠悠睁眼,眼神依旧迷散。

  “喝了。”钟虞半蹲在沙发前,端起醒酒汤递过去。

  蒋兜兜在旁边学舌:“喝掉喝掉快喝掉,爸爸好臭哦。”

  蒋绍言反应了一会儿才像是明白身处何处,目光滑过蒋兜兜,落在钟虞脸上,深深沉沉的,瞧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定定看了几秒,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

  钟虞拿过碗搁回桌子上,随后扯扯手腕,对蒋绍言说:“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