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 第七年夏 第43章

作者:春怀酒浓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西方罗曼 近代现代

  姜守言嗯了一声。

  程在野于是低下头抱他,吻他,让他连眼泪都是愉悦的。姜守言涣散着视线啊了一声,程在野便扣住他的后颈重重追了几下,然后猛地滑脱,溅到了姜守言脊梁上。

  姜守言被烫得激灵,程在野抚摸着他的脖颈,上面还有两道泛红的指印。

  “姜守言,”程在野盯着他还没回神的眼睛说,“我爱你。”

  姜守言懂又不懂地看着他,他眼睫还是潮的,带着说不尽的暗昧。

  程在野咬了口他的肩膀,姜守言闷出了喘,却没推,程在野便吻他,让他连痛苦都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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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下了场雪,卧室里暖气开的有点高,睡到夜里姜守言被热醒了。

  他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看了会儿,窗帘拉得很紧,外面天还没亮透,程在野的呼吸沉沉打在颈侧。

  他体温偏高,姜守言身上还盖了层薄被,被他抱得发热,他伸手想把程在野拉开,手指刚圈住他的手臂,程在野就猛地惊醒了。

  姜守言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慌,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没有安全感,原来程在野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姜守言不受控制地想起把程在野一个人留在木屋的那天,早上他醒过来看到旁边没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惶恐吗?

  看到床头的戒指和遗书呢?又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姜守言有点不敢细想,心脏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残忍了,但是他没办法。

  见他还在,程在野重新闭上眼把人捞回来,埋头蹭了一下他的脖颈,才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姜守言压下鼻尖的酸涩,翻了个身,把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和程在野面对着抱着,说:“没怎么,有点热。”

  “我把温度调低点么。”

  “没关系,”姜守言抬手揉了揉程在野毛茸茸的头发,轻声说,“睡吧。”

第40章 寒冬

  等姜守言再次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他自己早就适应了这种昏睡到混淆时间的日子,但今天终究和之前不一样。

  程在野从后抱着他,胳膊松松地搭在他腰侧,掌心扣在他小腹上。他呼吸沉而缓慢,一下一下打在颈后,有一种踏实的寂静。

  姜守言轻轻动了一下,程在野就跟着黏了上来,他好像也没醒多久,声音还有些含混。

  “醒了么?”他吻了吻姜守言的后颈,又埋头轻轻蹭了蹭。

  姜守言嗯了一声,他半眯着眼,还没完全醒透,指腹无意识在程在野手背上摩挲了几下,然后突然停住,感觉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程在野年轻,兴致比姜守言高很多,姜守言伸手推了他胯骨一下,说:“不行了。”

  “我不弄我不弄。”

  程在野时差还没倒过来,困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他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掌心伸进他睡衣下摆,一路从小腹抚到了胸口。

  他掌心有茧,摸上来有些刺刺的麻,姜守言无意哼了一声,身后程在野呼吸又沉了几分。

  “我蹭几下。”他紧紧贴着,紧实的胳膊压住姜守言的手臂把人抱的很牢。

  姜守言只有手指能动,他眯着眼,指腹在程在野胯骨上小幅度打着圈,很配合地随着他的动作,小声地哼吟了几句。

  那点本来很快就能消下去的苗头,当即烧得更烈了,程在野咬了他的耳垂,又轻轻舔了几下,无可奈何地说:“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姜守言被程在野摸的也有点热,耳朵那一下让他连眼神都软了下来,他回头,眼尾还带了惺忪,问他:“怎么了。”

  经过昨晚,程在野都要对怎么了这三个字应激了,他快坏了,但还是不肯走,鼻尖拱在姜守言颈侧,饮鸩止渴似的嗅闻着,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赤着上身,穿着长裤,后背有两道很浅的抓痕,他肩背宽厚,那道稍浅的抓痕落在上面就显得格外有张力。

  姜守言缓缓翻了个身,程在野从床头绕到了床尾,见他转过来了,步子登时迈得更快了,微微侧了点身,几下就冲进了浴室,片刻后里面响起了水声。

  姜守言嘴角很轻地勾了勾,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隐约能看见个人形。

  程在野侧着身,低着头,每一寸线条都极有力量,甚至有点显凶。

  雾气一点点绕了上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在野忽地扬起了头。

  姜守言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喉结肯定滚得很厉害,他每每快到了的时候都顶的很凶,脖颈红成一片,呼吸又急又沉。

  姜守言呼吸好像也跟着沉了几分。

  他昨天过劲了,今天哪儿哪儿都是软的,但刚起,又闹了一会儿,尾椎跟着回忆漫上了酥麻,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淌了点出来。

  然后他看见程在野偏过了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浴室外面能看见里面朦胧一点轮廓,同样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的,大概一分钟后,程在野似乎才看到那扇磨砂玻璃墙上有卷帘,两步走过去,唰地把帘子放下来了。

  姜守言闷在被子里笑了起来,还没笑多久,程在野拉开门出来了。

  他睡衣昨天垫在姜守言底下弄脏了,赤着上身带着满身的水汽,隔着被子把人严密地压住。

  “你偷看我。”程在野耳朵都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

  姜守言鼻尖从被子底下拱了出来,被程在野压得像只裹在茧里的蚕。

  “我明着看的。”

  程在野不说话,就顺着他的脖颈咬他,咬了一会儿闻到了什么味道,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身上的,片刻后发现不对。

  他忽地抬起头,看了姜守言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

  姜守言似乎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自在地动了动,说:“你起来。”

  程在野就屈膝跪了起来,他手臂还压在被子上没动,埋头吻了吻姜守言颈侧还没完全消的指痕,说:“我给你洗。”

  姜守言手能动了,在他腰侧挠了一下:“你闭嘴。”

  “怎么了嘛,”程在野看着他的眼睛,歪着头说,“我昨天哪儿都给你洗了。”

  姜守言不想他,但又有点潮,他边掀被子边推了程在野一下,程在野顺势坐起来,一低头看到了他小腹上的纹身。

  一只侧飞的绿贝矩蛱蝶。

  小姑娘手很巧,粉和绿渐变得很自然,让程在野只要看着,就能回忆起那只憩在森林里的蝴蝶。

  他又想起了昨天的姜守言,带了点病态的偏执,让他的心也跟着酸了一片。

  或许他没办法对姜守言的痛苦完全感同身受,但姜守言在纹这只蝴蝶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想到那片森林,想到那片原野,想到那个充斥着樱桃酒香的夜晚。

  他是不是稍微能从漩涡里挣扎着喘口气,对未来多一点点期待。

  只是这样想着,程在野都觉得那个夏天的所有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姜守言还没来及坐起来,程在野忽然低下头,吻上了他的纹身。

  他没办法同等地感受他的痛苦,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吻他。

  痛他所痛,乐他所乐。

  *

  姜守言本来只是想换个裤子,但脱了以后顺便洗了个澡,头发又被水打湿了一截。

  他头发长到能扎起来一个小揪,每次洗澡都会打湿,之前根本不在意,湿了睡一会就干了,现在会顶着毛巾出来。

  程在野没在卧室,姜守言扫视了一圈,床单和被套被拆下来扔了,摊开放在角落的行李箱里少了件睡衣。

  姜守言拽下毛巾走到柜子前,拿出了新的一次性床单和被套重新套上了,林桓因为经常出差住酒店,这些东西备的很齐全,什么探摄像头的,消毒的等等,已经成了他出行的必备套装。

  姜守言换好后,坐着休息了会儿,又把毛巾顶头上,在厨房找到了程在野。

  程在野找酒店要了点米和肉,在煮粥。

  姜守言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程在野捞住毛巾笑着给他擦头发,他自己带了睡衣不穿,穿的姜守言的,有点小,扣不上扣子,就敞着。

  姜守言伸手顺着他的胸口往下摸,他手上还有洗澡的时候被水泡出来的白褶,摸起来没那么光滑。

  程在野拉起他的手看了一眼。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不好好吃饭,吃下去的东西仅够用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缺乏其他营养,时间久了有些问题就会慢慢浮现出来,比如越来越消瘦,脸色也苍白了一点,皮肤比之前更干燥,手指也很容易会被水泡出褶。

  程在野把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又重新放到自己身上,他肌肉很匀称,界线分明,一块一块的摸起来很舒服。

  等头发没再往下滴水了,程在野放下毛巾,撩了一缕在指间摩挲。

  “长了很多,现在要剪吗?”还没等姜守言开口,他又接着说,“还是算了吧,冬天了,头发长点保暖。”

  姜守言上前两步,下巴搁在他颈窝把人抱住了:“不是说好了你帮我剪吗?”

  程在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手摊在两边愣了片刻才低下头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好啊,我们一会儿出去买点工具就给你剪。”

  姜守言笑了一下:“这次不用先买几顶假发回来练手了么?”

  程在野说:“练过了,在旧金山就时候就练过了。”

  姜守言本来只是开句玩笑,听到程在野这么答,心口突然酸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回国后收到的第一条微信,程在野说我不想分手,姜守言看见了,没有回,他那个时候连呼吸都觉得是在透支生命,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

  现在他没办法想象程在野守着对话框等他消息的模样,也没办法想象旧金山的秋天到底有多冷,让程在野跟着憔悴了不少。

  “没有回你的消息,也没关系吗?”姜守言突然问。

  程在野说:“没关系啊,只要你是好的就没关系。”

  程在野心里想的是只要你还活着就都没关系,但活着这个词语对姜守言来说太沉重了,他说不出口。

  姜守言又问:“在旧金山就光剪头发了么?”

  程在野吻了他一下,笑说:“当然不是。还学了人是怎样一步步从植物变成动物,小孩,最后再长成大人的。”

  姜守言皱了皱眉:“听起来有点奇怪。”

  程在野说:“是有一点。”

  姜守言:“很难么?”

  程在野想了一下:“对我来说很难。”

  因为姜守言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