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夏 第七年夏 第37章
作者:春怀酒浓
姜守言:“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祁舟简直不想开口说他,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状态好点了刚好出去走走。”
姜守言暂时有点排斥出远门,低下头说:“去给你们当电灯泡吗?”
祁舟“哟”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你读大学的时候当我电灯泡当少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的时候现在就忘了?”
祁舟掰着手指数,“咖啡店那次,我刚和林哥暧昧上,你说你帮我把把关,和我挤着坐一块儿;学校食堂,我第一次约会,你说你想我们学校的糖醋排骨了,愣是赶半小时地铁,埋头就坐我们对面库库吃。”
姜守言笑着伸手去扒拉他的手指。
祁舟往后躲,拍了他手背一下:“扒什么扒,我还没数完呢?现在嫌弃当我们电灯泡了,怎么没见你以前识趣一点呢?”
“行了行了,”姜守言或许也跟着祁舟想起了以前的开心事,他笑得更阔了一点,“我去我去,你别数了。”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要不是为了在林哥面前装乖,我当场就揍你了。”
“说的好像你背着人没揍我一样。”
“什么背着人揍你?你说清楚点啊,我就拍了几下你的背。”
……
中秋那天姜守言是在祁舟家吃的午饭。
他们过节的氛围都不怎么强,顶多就是能有几天假稍微喘口气,祁舟还一连三天捞了两天班上。
但好不容易空下来一天,还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因为忙碌而忽略的生活。
祁舟大清早去买了条鱼回来,没让市场的人剖,特意拎回来自己弄,从刮鱼鳞开始到最后片鱼片,在姜守言面前展示了医生超稳的手。
吃完饭后,姜守言走楼梯回自己家。他总觉得两层楼还坐个电梯挺麻烦的,特别是里面还有人的情况下,他怕对方会觉得不耐烦。
几乎是刚拉开门的瞬间,姜守言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他脸上带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拿出来。
祁舟:晚上吃什么?
姜守言:……
祁舟:?
姜守言:不是才吃了吗?
祁舟:昂,所以我问的晚饭啊。
姜守言沉默地左滑,退出和祁舟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点进了程在野的。
最新一条的消息是早上九点多的,程在野给他发了个早。
姜守言也回了个早。
他坐在沙发里盯着对话看了会儿,又退回主屏幕看了眼自己添加的旧金山的时间。
21:50
这个点应该还没睡吧?
姜守言瞥了眼还摆在茶几角落的蝴蝶,拍了张照发过去。
€€有点忘记怎么做的了
那边回复的很快。
€€我教你
过了几秒,又是一条。
€€可以打视频么?
第34章 蝴蝶
姜守言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某种说不出口的情绪像是冒泡泡一样一点点涌了上来,让他难过、期待,同时又有点焦躁。
他盯着那条微信消息,抬眼看见倒映在电视屏幕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很瘦,头发长到遮住了耳朵和眼睛,没有精神,状态很差,一脸的病态。
就算他再想否认,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最近过的究竟有多糟糕,甚至连回复这条微信的勇气都没有。
他既没办法同意,也没办法直接拒绝,手机悬在屏幕上半天找不出个合的借口推脱。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明明回复一句“不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姜守言就是觉得很难,好像那两个字前面是一座很高的山,他得先爬过去了才能说出口。
可他爬不上去,这种扭曲的认知让他开始坐立难安,呼吸急促,他甚至想直接把手机摔碎,这样就不用面临这样的困境。
对面好像并不知道他的纠结,只是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又补了几句。
€€我只是看看墙
€€帮你看看露营灯安在哪里合适
盯着这两行字,姜守言突然松了口气。
€€大概两三分钟就行
€€可以吗?
姜守言起身,绕过茶几坐到沙发对面,拇指摁住前面的摄像头,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接通过程中,他摁了翻转摄像头,确定屏幕里显示的是沙发后的背景墙,才缓缓挪开手指。
程在野之前消息回的快,这个电话却接的很慢。
随着手机嗡地一声响,姜守言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程在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眼睛被身边的台灯映得星亮。
“你那里太阳好大啊,”程在野看着投到沙发上的阳光,伸手拽了拽身上棉质的长袖,“我刚洗过澡,这里已经是晚上了。”
姜守言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嗯,带着浓重的鼻音。
很轻一声,听得程在野心口发酸。
他盯着视频里空旷的沙发,想象姜守言坐在那里的模样,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往眼前汹涌。
他飞快翻转了摄像头,缓着呼吸里的酸涩,拿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边。
“给你看看金门大桥,是不是和里斯本的四二五大桥很像?”
程在野抹了下自己的眼尾,姜守言嗓音有点哑,透过听筒响在安静的夜色里:“是很像。”
程在野眨了眨眼,又提了提嘴角,重新把摄像头转了回来。
“你准备贴多少只蝴蝶上去?”
画面晃动了几下,从程在野胸口滑到下颔,或许是光线原因,姜守言从下看见他的眼眸有点泛红,等他重新坐回台灯边,平视屏幕的时候,又显得很正常。
姜守言近乎贪婪地盯着视屏里的那张脸,顿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刚刚提了问题。
他又挪动手机对着收捡在茶几旁的蝴蝶,说:“就这么多。”
“没有多少,可以做一面小的。”
程在野撑着下巴,看着重新移回去的画面说:“不如就贴在右边吧,伸缩架钉在沙发旁边的墙壁上,你到时候也不用挪沙发,灯泡垂下来不会挡人。”
姜守言:“好。”
“蝴蝶到时候竖着用热熔胶沾在墙壁上,不过热熔胶上墙就很难完整弄下来,粘的时候要注意一下,不要太密了,不然不好看。”
“或者你可以贴个墙纸,粘在墙纸上,到时候不喜欢直接撕墙纸方便点。”
姜守言说:“不会不喜欢的。”
程在野愣了片刻,缓慢地笑了起来:“慢慢来,一天做一点,不用着急。”
“好。”
正午的太阳太晒人了,姜守言拉了半边布艺窗帘,坐在朦胧的光线里。
已经过了每天惯例的问候时间,但程在野还是对着画面里的沙发问了一句:“吃了么?”
画面外响起一道懒散的“吃了”,像是某种壳类生物对世界探出来的触角。
程在野:“吃的什么?”
姜守言曲起了膝盖,显得很放松:“鱼,祁舟家吃的,我们住上下楼。”
“这么好啊,”程在野应道。
“嗯,”姜守言问,“你呢?你今天吃了什么?”
“唔,在酒店随便吃了点,”程在野揉了下自己半干的头发,“国外过节的氛围不浓厚。”
“不过我每年春节都会回国,和我爸妈一起。我们家亲戚朋友挺多的,都聚在老宅子里,很热闹。”
话到这里,程在野突然顿了一下,盯着屏幕很认真地问:“到时候……可以见么?”
姜守言没办法拒绝程在野。
挂了视屏后,他看了眼日期,又低头看了眼自己。
还有几个月……会好起来的吧。
*
最后那面蝴蝶墙,姜守言花了五天才做完。
偶尔很晚都睡不着的时候,他会晃着灯泡,看那些蝴蝶在墙上扇动翅膀,就好像回到了圣米格尔岛的木屋里。
清寂的光线落在眼尾,他揣着对盛夏的回忆,就那么蜷在沙发上,一点点睡着了。
最近几天,姜守言觉得自己挺平静的,甚至都没那么排斥出门。
他顺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调整作息,到最后甚至能在家做了饭,再坐地铁给祁舟送过去。
起初祁舟收到姜守言微信消息“我明天给你送饭吧”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第二天吃医院食堂的准备,但没想到姜守言还真送过来,还一连送了四五天。
他端着饭盒,来回看了姜守言好几眼,问:“你是正常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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