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的恶犬 病美人的恶犬 第37章

作者:巫昼 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相爱相杀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他可怜得像被抛弃的小狗,在€€乞求主人不要走:“再看看吧宝贝…”

第35章 Chapter 35 慕洵澜做鬼都是……

  慕洵澜只是扫了一眼戒指, 就挪开视线。

  他不敢看真的去看那条可€€怖的手臂,他怕自己会心软。

  “闻昭,我真的累了。”慕洵澜缓缓蹲下身去, 那双冰凉的手触碰上他满是密汗的脸颊:“我不想再探究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这个话题, 没有意义的,我最在意的是什么,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过, 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出于人类原始的欲/望,谈不上有多刻骨铭心。”

  闻昭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我不想和你吵架了,至少我是真的爱过你,也是唯一一次不计所有后€€果的想和一个人有以后€€,可€€是很可€€惜,我选择错了人,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心硬一点,不那么容易被打动,是不是这一切就是另一个结局?”

  “可€€是你父亲说得很对€€,我和母亲都是外表冷漠, 但容易心软的人。所以你知道吗, 刚刚你把手臂伸进火里的时候, 我又心软了,我想,都到这种时候了, 你应该不是演的吧?”

  “但是,亲爱的,两个三€€观、经历大相径庭,甚至都很畸形的人绑在一起, 除了一方€€的无限妥协,是没有办法再深入的。”

  “我一次一次对€€你心软,我原谅你初见对€€我的无数次冒犯、强迫,原谅你掐着我脖颈威胁我,又原谅你带着目的接近我、哄骗我,那谁来对€€我心软呢?”

  “我无法很笃定的告诉你,我现在就不爱你了,但我也没有办法再跟你继续下去,我害怕了闻昭。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我的儿子受到伤害,更不想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落得像母亲那样的结局,在权利争斗、利欲熏心的游戏中成为牺牲品…”

  ”你父亲要的闻氏百分€€之€€十五的股转让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就在桌下,就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闻昭。”慕洵澜哽咽:“我们分€€手吧。”

  他用指腹替闻昭擦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起身、离开…亦如当时闻昭在观景台离开的那刻。

  掌心的戒指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正好补上初见时悸动的心跳。

  闻昭嘴唇发紫,那条血肉模糊的胳膊肿胀难堪,他想伸手去触碰那片纯白的衣角,却€€有担心弄脏宝贝的衣服,所以终究是错过了。

  举起的指尖垂坠下来,闻昭颤颤巍巍把戒指给自己戴上,只是在即将推入指骨的那一刻,他脱力…陷入昏迷…

  原本到点进来上菜的侍者撞见这可€€怖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他慌慌张张去叫人,最后€€餐厅的一众员工手忙脚乱地把客人送上了救护车。

  慕洵澜回到山居没多久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喂,您好,请问是闻昭先生€€的家属吗?”

  “…不认识,您打错了。”

  “啊?抱歉,可€€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是您啊?”

  慕洵澜闭上了眼睛,最后€€给了医院庄齐的电话。

  他把手机放回桌上,搭着毯子缩进了床柜和墙壁间的小角落里,然后€€缓缓伸手抱住自己…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顺着雪白的脸颊一骨碌滑下来,砸在手背、衣领、脚边…

  那双眼睛已经哭得肿胀,看不出往常的清冷漂亮。

  他好冷、好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瑟缩在垃圾桶旁边的雪夜,但是那天他手里还有半个地上捡的半个冷馒头,那个馒头让慕洵澜开心了好久,他可€€以吃完半个冷馒头,肚子也不会饱饱的,所以没有管家来骂他是吃得很多的猪…

  如今他好像什么都有了…但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

  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走廊上,冰冷的灯光照的人心惶惶。

  闻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个小时后€€,他只是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在医院后€€,就再没了动静,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睡得再深一点。

  身旁蓦地响起庄齐炸毛声音:“玛德,你醒了就别给劳资装睡!”

  “我真的服了,你知道我在澳城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又多担心吗?前脚不沾后€€脚就飞过来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小子最好有个正当的理由解释给我听€€!”

  半晌,闻昭动了动干涩的唇瓣,他的声音很嘶哑:“慕洵澜…不要我了。”

  “啊?”庄齐蓦地噤声。

  千算万想,他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这不也才在一起一个月嘛,闻昭虽然人混了点,但应该不会蠢到去犯原则性错误。

  啊啊啊!但如果不是不能挽回的错误,他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烦死人了,为难牡丹干什么!

  闻昭的睫羽含着湿意,没睁开,但满屋尽是悲伤:“我骗他。”

  “你骗他啥了,你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了!”庄齐抓狂得要死,这种不长€€嘴的人活该没老婆:“你不说完整我咋帮你!”

  “股份。”

  闻昭欲言又止,他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说:

  “我爷爷过世前给慕洵澜留了百分€€之€€十五闻氏的股份,闻人羿用我妈的下落跟我交换,条件是我弄回那些股份。”

  “?!”庄齐蓦地瞪大了眼睛,“我擦!”

  闻氏竟然还有这种隐情……闻老爷子居然会把那么多股份都留给前妻的养子!

  庄齐咽了咽口水,知道那么多,他不会被暗杀吧?

  “那…那你应该还没有蠢到真的去骗股份吧…”庄齐声音越说越小,这他可€€真不敢肯定。

  闻昭是什么人,真想要就肯定会弄到手的,区区股份算什么,他不是连地狱难度的清冷大美人都拿下了吗?

  “没。”闻昭拨弄了两下被绑成木乃伊的胳膊:“我给闻人羿的合同是假的。”

  “呼€€€€”庄齐长€€舒出一口气来,但下一秒,他就听€€见闻昭说:“但慕洵澜给我的合同是真的。”

  “?他真给你了!”庄齐捂住心脏,这咋回事,一个个的,都是恋爱脑。

  “闻人羿拿我和他的录音放给慕洵澜听€€。”闻昭苦涩一笑:“他信了。”

  “可€€是那些话都是假的、假的…我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一个人过。”

  听€€完,庄齐眉心都拧巴成了一条麻花。

  这真是造化弄人。

  “那…”庄齐问:“你打算怎么办。”

  “夺权。”闻昭神色发暗:“追人。”

  “夺谁的权?你别告诉我是闻氏!”庄齐大骇,他揪着闻昭的衣领,咬牙切齿:“那他妈可€€是一整个闻氏!你脑袋清醒一点行不?”

  且不说闻氏的势力范围有多广,光是闻人羿一个,就足够闻昭喝一壶的,谁能容忍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要翻天?

  而且闻人羿本来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压根不可€€能让闻昭有丝毫接触到闻氏高层的机会,甚至这么多年€€都在有意无意的想把闻昭养废掉,只是独孤山那次事件之€€后€€,才逐渐正视起这个儿子。

  庄齐曾经见过闻昭无数次地挣扎、逃离,可€€他是一棵扎根在淤泥里的树,埋在地下的根系早已一同腐烂,再想向生€€,又谈何€€容易。

  “阿齐。”闻昭说:“我很清醒。”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慕洵澜跟任何€€人低头。”

  闻昭紧攥着手心的两枚戒指,一小片银白色锋芒乍现。

  这次轮到庄齐不说话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闻昭的眼睛,凛冽、又深邃,像是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为漆黑的土壤降下一场呼啸孤独的、充满铁锈味道的雪。

  半晌,病房里响起一句很轻地:“追不到怎么办。”

  “那就抢。”

  他慕洵澜这辈子就算做鬼都是我闻昭的人。

  .

  慕洵澜把自己完完全全封闭了九天。

  这九天他断掉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拉上山居厚厚的窗帘,拔掉手机卡,就抱着毯子静静坐在那道小缝隙里。

  前三€€天是前路尽毁的崩塌,他藏匿在黑暗中哭泣。

  过往的一切宛如走马灯,恍恍惚惚闪过,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又回到了甜蜜到窒息的前夜,那些黏腻的、潮湿的爱意在剥离的那刻总是喜欢撕扯着骨肉。

  他好痛。

  又三€€天是博弈,他是Geppeto*没有赋予生€€命的Pinocchio*。

  失去灵魂的木偶跌跌撞撞,他不想喝药,但总有兔子会来带走他,迎接沉默又震耳欲聋的死亡*。

  他还活着,但灵魂已然输掉救赎之€€道,浑浑噩噩,仿若行尸走肉。

  后€€三€€天是筋疲力竭的妥协,人无法独善其身,他的堕落、撕裂不能成为慕澜山居千万个家庭痛苦的根源。

  他妥协了,如果一切都那么糟糕,那也没什么好逃避的,总归是离□□是泯灭也不远了,他总要在离开之€€前,为那些还真诚的人,做点什么吧?

  第十天晨,慕洵澜上回手机卡。

  来自闻昭的一百零七个未接电话,九百二十一条短信,以及不计其数的微信提示消息一下一下,响个不停。

  他手指上滑,直接忽视掉。

  但那些消息一条一条地从手机屏幕弹出来,没完没了的,想不看见都难。

  [宝贝,陈深不愿意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山居也锁上了,可€€以讨厌我、骂我扇我,但宝贝别躲着我好不好?]

  [医院说第一次拨打的紧急联系人没有过来,但给了庄齐的号码,所以宝贝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三€€天了,宝贝,我找了你整整三€€天,庄齐骂我疯子,把我关在了医院,绑在病床上,我右手上全身绷带,反抗不了,只能给你发消息,我好想你。]

  [宝贝,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要扛不住了。]

  [宝贝,我给你织了好多漂亮毯子,每天都可€€以换不同的搭在身上,这样心情会好一点吗?]

  [庄齐今天又骂我,他说让我死了算了,我想如果你愿意原谅我,那我去死也可€€以。]

  慕洵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信息。

  他缓了好久,近乎是差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才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主动给陈深发了信息,很简单的一句话。

  [辛苦,我今天复工。]

  陈深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是无比忐忑的,他跟了先生€€很多年€€,越是平静到若无其事的时候,就越是崩溃得彻底。

  而且先生€€的身体本就差到了极致,这次那么大的打击,他……唉。

  陈深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驱车去山居小院接先生€€的。

  往日€€里悉心照料的院子已经生€€了不少杂草,那些肥噜噜的猫猫狗狗都不见了,别墅孤零零地坐落在山野间,荒谬又冷清。

  不过很奇怪的是:小院的观景台上整整齐齐垂挂着十枝玫瑰,第一枝已经干枯得彻底,但最末尾的那只分€€明娇艳欲滴,好像才挂上去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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