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 有效婚期 第16章

作者:二十迷川 标签: 近代现代

  傅瑞延看着比他还要懵,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很真诚地发问:“约会不是都要送花的吗?”

  苏日安一怔,有些脸热,卡壳一般轻轻“啊?”了一声。

  傅瑞延好像实在受不了他的磨叽,不容拒绝地将花塞进他手里,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而后低头扯过安全带,没再看他。

  玫瑰花的清香挤占了密闭的空间,在暖风运作中变得愈发浓郁。

  回去的路上,苏日安的紧张情绪仍旧没有在和傅瑞延的相处中缓和下来,但确实有被对方的话取悦到。

  而当晚,苏日安洗完澡,回到床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拿出戒指端详。直到睡前,他注视着黑暗里,床头柜上玫瑰花的轮廓,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才终于有了一点儿要和傅瑞延结婚的真实感。

  这种感觉经年不散,变成了记忆齿轮里的一环,在三年后的今天,苏日安看到戒指的那一刻重新运转。

  苏日安沉默良久,将戒指好好收了起来,不太想去深究它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今晚二更

第22章 不就是为了见你吗

  程乔有些迷信,总是会在演出的前几天去附近的庙里拜一拜,求一个好彩头。

  早些年苏日安会陪她一起去,但近两年苏家变故太多,除去腿伤的那段时间,每次演出苏日安总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事要处。

  程乔不敢再过多打扰,但每次去庙里都会多求一枚平安符给他。

  苏日安看着她拉开抽屉,将新求来的平安符丢进去。

  那只抽屉里已经攒了不下十只福袋,但基本每一只的功效都是一样的。或许正是因为心诚,除了苏日安腿伤退出的那年,舞团基本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明天的演出李先生也会到,我让人在前排给他安排了座位,到时候可能还得辛苦你作陪。”

  苏日安觉得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李酌不是那种特别难缠的人,或许就像程乔曾经说的那样,莫名其妙地对他有过好感,但时间不长,感情不深,苏日安暗示过一次,李酌便也就只停留在了社交界限以外,维持着自己投资人的身份,很有分寸地没再往前。

  苏日安表示自己明白,低头时,偶然瞥见了程乔桌面上被文件压住的一只粉红色和合符,很明显跟保平安的那种出自同一家寺庙。

  他伸手将其抽了出来,在程乔脸色变化之前,玩笑说:“这都多久了,姐夫还没跟你低头呢?”

  “拿回来!”

  程乔伸手将符抢了回来,拢着上面的细绳,再次拉开抽屉,跟其他平安符一样,丢了进去。

  “吵架是常态。”程乔叹了口气说,“闹点小别扭而已,我都快习惯了,哪天他不跟我吵了,我才应该着急呢。”

  苏日安笑了笑,又听到程乔说:“倒是你,这次我去庙里,都不知道该替你求平安还是求姻缘。”

  程乔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枚黄色的平安符给他。尽管当时再怎么纠结,最后也还是选择了这个。

  苏日安看着她恍如批发一样的架势,略略苦笑,说:“别开玩笑了。”

  程乔沉默许久,没再多言,说自己还有事要做,打发苏日安离开。

  苏日安捏着那枚平安符走出了程乔的办公室,进排练厅前,将符跟戒指放进了同一个口袋。

  想当初,这样的平安符他也送过傅瑞延一只,只不过没有当面送出去。

  那只平安符是他婚前有次陪程乔去上香的时候求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明明傅瑞延顺风顺水,根本用不到这些,在看到众多祈愿者为家人或爱人祈求平安的时候,苏日安还是忍不住提傅瑞延求了一只。

  平安符带回来后自然被搁置在了一边,苏日安连和傅瑞延见面的由都没有,更别提要将东西送出去。

  事实上,那样东西在他手里待了起码得有大半年,直到结婚后,他收拾东西时偶然找出来,恰巧遇上傅瑞延落文件在家,打电话让他送到门口交给助,苏日安这才在匆忙之中顺手将平安符夹进了文件夹里。

  后来苏日安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尴尬又可笑,所幸傅瑞延回来后并没有提起,苏日安便猜测是文件递交过程中不小心遗落在了哪里,虽说有些可惜,但傅瑞延那次的生意谈得还算顺利,便也没再深究。

  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在市中心剧院正式上演。

  李酌到得很早,在后台和程乔说了几句话,被苏日安引着,往剧场的观众席走去。

  从后台到剧场要经过一条不算宽敞的走廊,基本都是剧场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和办公区。

  苏日安和李酌并肩走着,两人的交谈还算融洽,并没有因为之前苏日安带着暗示的话而生分多少。

  李酌跟他提到自己的母亲,说原本母亲也很想来,但因为家里临时有事需要打,所以很遗憾今天不能到场。

  苏日安礼貌地笑了笑,说:“如果今天反响比较好,后续也还会在其他剧场上演,之后有时间再见也不迟。”

  苏日安今天穿得还算正式,黑色的毛呢风衣搭配白色高领毛衣,看着简单随性。冬季的衣服比较厚,但苏日安穿着并没有臃肿的感觉,只是在转身朝前走时,被李酌发现颈后的毛衣衣领没有折好。

  李酌提醒他说:“你的衣领还没好。”

  苏日安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回过头看他。李酌没多说,直接抬手替他了一下。

  李酌做事温和细心,稍作,又将衣襟按压平整。

  苏日安道过谢,结果转头就看到前不久才刚被他说过“不要再见面”的傅瑞延跟剧场的负责人一起,从隔壁的休息室出来。

  和傅瑞延一起的,还有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苏日安没有见过,但看两人之间的站位,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苏日安猜想对方一定是又碰到了喜好芭蕾舞剧的合作伙伴,恰巧今天又是圣诞节,剧院为迎合节日主题,推出了他们的这出《胡桃夹子》,这才让他们碰面的几率大大上涨。

  苏日安没有表现出什么,想装作不认识,就这样带着李酌走过去。但剧场的负责人认出了他,热情地与他寒暄,又向他介绍傅瑞延和旁边的中年男人。

  负责人应该并不清楚他和傅瑞延的关系,在周遭人诡异地沉默下来之后,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之处。

  傅瑞延没有会负责人的话,一直垂眸看着苏日安,在苏日安逐渐不自在起来时,说了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苏日安没回答,对负责人说:“还有几分钟开场了,我们先过去了。”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带李酌离开。

  舞剧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开幕,苏日安按照既定的安排,和李酌一起坐在前面。傅瑞延没跟他们坐在一起,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勉强为苏日安提供了喘息的空间。

  舞剧开场的时候,苏日安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傅瑞延看向他的眼神。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那一刻,苏日安倒还真会觉得傅瑞延在自己这里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观众席光线昏暗,台上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虚影,演员们整齐又散乱地摇摆、穿行、舞动。苏日安却什么都没记住,只是在某一瞬间忽然发现,原来从这个位置看台上是这个感觉,完全看不清楚演员的长相,要是对剧情没多大了解,甚至都有可能分不清谁是谁。

  那他之前又是凭什么觉得傅瑞延能注意到自己。

  “怎么,你们还没有和好吗?”正式进入剧情的时候,李酌微微偏头过来看他。他的笑容依旧很有礼貌,只是打探的区域在苏日安的敏感地带。

  苏日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注意到李酌望向他脑后的眼神时,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他收回视线,坐正身体,说:“开什么玩笑?”

  “但他一直在看你,你没发现吗?”李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因为靠近音响,李酌不得不靠近了些许,“恕我直言,单是看刚刚你撞见他的表情,我都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当初要离婚呢?”

  苏日安没有回答,看似认真,实则已经走神地注视着舞台上的变化。

  他跟李酌还没有熟悉到如此地步,有种被冒犯到的不悦。

  舞台上,剧情已经推进到了女主角在圣诞夜收到胡桃夹子那一部分。胡桃夹子被女主角的哥哥不小心弄坏,却在夜半时分变成了一位英俊的王子,与敌人激烈作战。

  舞台上的节奏力度变化很快,氛围欢乐,苏日安却没有被感染一点,沉默又压抑地坐在晦暗的光晕里,眼睛被折射的光线照得很亮。

  苏日安答非所问,生硬地说:“你想多了。”

  李酌却道:“可他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见你吗?”

  苏日安提醒说:“他经常陪合作伙伴看舞剧。”

  “但剧院好像并不是一个谈合作的好场合吧?”

  李酌不以为然:“而且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我认识,风投行业的大鳄,喜欢古董收藏,拍卖会上经常能看到他的影子。”

  “但我可从没听过他喜欢看芭蕾舞。”李酌朝苏日安脑后悄悄使了个眼色,继续说,“而且你看,这才刚开场,他就已经快要睡着了。”

  苏日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看到了那名中年男人百无聊赖的表情。

  傅瑞延坐在那人旁边,并没有在认真观看,微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迟疑地扭头看过来。

  李酌在苏日安耳边说:“苏先生,虽然我不太想点明这一点,但……”

  “傅总后来真的没有误会我送你花吗?”

  苏日安与傅瑞延眼神交汇了很短暂的时间,便匆匆收回了。

  他仍旧没有回答李酌的问题,只说“我去趟洗手间”,便起身,在不干扰后排观众的情况下走了出去。

  出了剧场,空气流通了许多,苏日安精神了不少,他走进最近的那间洗手间,站在池沿边愣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打开了水龙头。

  冰凉的流水冲刷着指尖,苏日安仍旧觉得闷,还想洗把脸,镜子上却忽然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傅瑞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苏日安身后,目光平静,深不可测地注视着他。

  苏日安下意识低头,不去看镜子里的傅瑞延,甚至没来得及抽纸巾,甩了下两只湿漉漉的手就要离开。

  却被傅瑞延挡住了去路。

  “怎么?”傅瑞延目标明显,高大的身形挡在苏日安前面,语气莫名地对他开口,“这就是你所谓的新生活吗?”

第23章 我的生日礼物呢

  苏日安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瑞延说的是刚刚和他坐在一起的李酌。

  傅瑞延如此贸然地提起对方,甚至牵强附会前些日子苏日安所提过的话,让无缘无故被质问的苏日安哑口无言。

  但苏日安不想跟他多说,刚刚清透起来的空气立刻又变得压抑浑浊,他站在湿冷的洗手间里,说:“你想怎么样?”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傅瑞延轻抿着唇没说话,眼神里写满了对苏日安无动于衷的埋怨。

  “没有要怎么样。”顿了顿,傅瑞延还是缓和了下来,继续说,“你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傅瑞延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那天你是不是碰到郑然了?”

  苏日安静了静,说“是”,傅瑞延便像是找到了什么症结的根由,说:“之前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有男朋友。”

  “但你终究还是会跟她结婚的,不是吗?”苏日安手上的水珠已经干了,他放下衣袖,还算平和地说,“你心里清楚,她有喜欢的人,并不能成为你们结婚的阻碍。”

  在这种事上,苏日安深有体会,就比如沈秋和苏启的婚姻,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但苏日安没办法要求傅瑞延感同身受,只道:“更何况,你之前那么排斥跟我结婚,最后不也还是结了?”

  “这不一样。”

  苏日安没觉得哪里不一样,事实上,哪怕有,现在再说也失去了任何价值,他也根本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