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 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 第89章

作者:日光融融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孟放眉梢微抬:“将功补过,有纸没,得擦擦。”

  连鸳把鱼给工作人员,脱掉手套搭人工作台上,从兜里摸出一小包纸,看孟放仰着脸受了大委屈一样不动,又从纸巾包扯出一张纸。

  孟放把脸凑过去:“我看不到。”

  连鸳把纸巾展开,手帕大小,全盖他脸上,然后按了按,再折起来用干净的一面囫囵擦一遍。

  工作人员利落的给鱼开膛破肚,忍不住感叹:“亲兄弟吧,感情这么好!”

  孟放手搭连鸳肩膀上:“师傅慧眼,我们打小儿感情就好,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心道要真从小认识就好了。

  但凡他在,连鸳就是在亲生父母前他都保证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便宜了肖圆那个酒囊饭袋。

  连鸳:“……”

  孟放和人瞎聊,但他这个人心眼儿长的忒多,也本能不愿意透露家世,倒是转头把工作人员是本地人,结了婚,孩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都问出来了。

  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的连鸳,看了孟放一眼又一眼,孟放总是内敛又硬朗的,话不多,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小说里被谁魂穿一样。

  连鸳有些担心,默不作声观察,观察到孟放有些小习惯和以前一样,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悄悄松了口气。

  孟放不动声色的挺直腰背,如同万众瞩目下的男模,直到连鸳不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他。

  第二天早上连鸳没起来,他醒了,不想动。

  孟放起的早,没叫连鸳,等九点半才从被窝里把人捞起来,理由是活太多他干不完。

  连鸳后来发现他也没干什么活。

  吃了早饭然后被分了一把菜,摘菜完了孟放把其他食材都收拾好了。

  那把菜孟放接过去,三下两下就洗好了。

  十一点半,左聿明过来了,又一会儿,周宗南也来了。

  两个人见连鸳好生生的站着,气色不错,都松了口气,但是的确也不好问别的。

  左聿明道了歉,为左萱做的事。

  连鸳穿着牛仔裤和白色圆领T恤,白净又安宁,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如果……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都愿意。”

  左聿明一时没理解连鸳的意思。

  孟放一下就听明白了,别看眼才忍住没说话。

  连鸳补充:“左萱是你的妹妹,她还……总之现在身体肯定不好,需要我谅解的,我愿意谅解。以后你好好教育她就行了。”

  他对法律上的事一知半解,但知道有些情况受害者愿意谅解的话,犯错的人可以从轻处罚。

  这也算还了左聿明一年前救过的他的恩情,而且他们还是朋友。

  原不原谅左萱都无所谓,那不重要,对连鸳来说,他更不想左聿明难受。

  左聿明心里愧疚更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宗南掐着腰看了会儿,鼻梁酸,眼睛也酸,连鸳本来就不胖,现在更瘦了很多,可见遭了大罪,就这样还……

  孟放攥了攥连鸳的后脖颈:“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

  饭后左聿明给了连鸳答复:“左萱触犯了法律,她也的确该受些教训。过去是我太纵容他了。”

  他心情很沉重。

  周宗南也是。

  等到连鸳去睡午觉,孟放去了左聿明的房子,周宗南也在,客厅烟雾缭绕。

  孟放嫌弃的开了窗户,就这还站在窗户边,怕沾上味道,连鸳有点轻微的鼻炎,对味道很敏感。

  虽然以连鸳的性格不会指摘人,但孟放既然知道,自然会注意。

  他一说连鸳鼻炎的事,左聿明和周宗南就把烟都掐了。

  孟放问:“你们都看出来了?”

  左聿明和周宗南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沉郁。

  他们这样的人,从小练就看人神色的功夫,怎么会注意不到连鸳的变化,话少,很疲惫,眼神平淡又冷漠。

  以前的连鸳话也少,但神态平和,吃东西时会很满足。

  孟放道:“我请专家查过房,他们说连鸳有抑郁倾向,建议暂时观察,先不用药物干预。你们也知道,那药吃了……”

  是药三分毒,他见过他妈吃药后的样子,不愿意多提。

  周宗南:“连鸳他,知道吗?”

  孟放摇头:“不确定的事,没敢告诉他,他最近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

  有些事不提也许悄没生息就过去了,上纲上线将人钉在框架中反而更坏,只是有倾向,慢慢呵护着,也许就平稳过去了呢。

  

第71章

  被孟放三人忧心忡忡提起的连鸳,并不知道他在住院时偶尔几次查房那些格外另他觉得舒服的医生,是孟放特意找来的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连鸳当然也不知道,他已经有抑郁的倾向。

  但他感觉得到哪里不太对。

  会失眠,晚上也很久才回睡着,午休就更只是躺着而已,睡着的时候很少。

  今天尤其睡不着,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被他捕捉。

  在孟放轻手轻脚回来时,连鸳想告诉他自己没睡,但他不太想说话,就发了短信过去。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推开了。

  孟放走到床边弯腰看连鸳,察觉到连鸳一点微妙的想交谈的情绪,单膝点地蹲在了床边。

  他高大健壮,蹲着也很大一只。

  尤其卧室窗帘拉上,昏暗的光线中,乍一看,倒似乎一只很凶猛的兽类。

  但他气息很温和。

  连鸳往前挪了挪:“你们……说什么了?”

  虽然孟放是在客人们离开,在他上床之后才出去,但连鸳就是有这种预感。

  他们一定会聊到他。

  会说什么?

  议论他之前那些事吗,可怜他,或者觉得他可能性格有问题,总是不讨人喜欢,总招惹是非。

  心里想了很多。

  但只是问这一句,人已经有些蔫,像在等屠刀落下,好让自己彻底心安。

  对孟放来说,最安全的答案是他出去接了个电话,是公事。

  但一两秒的功夫他就否决了这个回答。

  握住连鸳半攥着放在枕头边上的手:“去聿明那儿了,宗南也在,聊了几句。”

  连鸳屏住呼吸。

  孟放继续道:“你这次遭了大罪,虽然恢复的不错,但瘦了这么多,他们都很担心。问我你最近喜欢吃什么,有没有想去哪里玩。以前我们三个但凡谁有这种情况,另外两个就会凑在一起想办法。”

  想了想又道:“聿明觉得很对不起你,宗南也是。我们还想,要是更早认识你就好了,你像是我们的小弟弟,我们会把你保护的很好。”

  虽然省略了一些东西,但孟放说的都是实话,一边想一边说,似乎在回忆。

  连鸳直觉孟放不是在哄他,鼻子酸酸的,心里皱着的地方却渐渐放松了。

  孟放另一只手碰了碰连鸳的脸,抹掉了他眼角浸出的泪水,但很快他又觉得连鸳还能流眼泪也是好事。

  情绪就是要宣泄出来的。

  出不去的情绪堆积在身体里,天长日久,可不就憋坏了。

  哄他道:“哭出来就好了,或者你还可以打我两下,是我不好,去的太晚了……”

  连鸳把脸埋在孟放掌心里,肩膀微微颤抖,低声道:“不晚,本来没人去。”

  孟放感觉到手心里多了水渍,知道是连鸳的眼泪,心里也十分酸楚,一下一下顺着连鸳的脊背:“都过去了,有我呢。”

  连鸳后来是窝在孟放胸口睡着的。

  他哭了很久。

  最开始脸蒙在孟放的手心里哭,后来伏在他肩膀上,再后来趴在孟放的胸口。

  眼泪怎么都刹不住。

  从很小声到几乎算得上孩子一样嚎啕。

  很多难过、愤懑的事。

  那些事他原本以为过去了,但其实从来没有过去。

  他日夜后悔当初不曾质问过养父母为什么偏心,哪怕早早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好,也后悔不曾在他们从国外打电话时狠狠羞辱回去。

  后悔没有给肖圆几巴掌,或者告诉肖家父母是肖圆一直黏着他。

  还有那些捕风捉影的邻居们。

  那些人他从小就认识,受他们请托给他们孩子补过课,遇到谁买菜买东西拎不动也会帮忙提上去。

  他们怎么那么坏,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种面目。

  连鸳想不通。

  但其实道理很简单,那些人最开始觉得他有出息人又礼貌,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会对他和气。

  可再怎么,心底还是堆积着无数的嫉妒,不单嫉妒他,更嫉妒他养父母。

  那些攻击和鄙夷其实大部分是冲着他为人高傲的养父母去的。

  比起后来被送到矫正学校的经历,连鸳更在乎从小长的地方那些人的鄙夷和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