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万人嫌小聋子嫁给渣攻舅舅后 第47章
作者:子午墟
他径直去了厨房,把€€吃剩的面汤倒掉,洗干净碗,才打着哈欠准备回房间睡觉。
穿越长廊时,余光中忽然闯进一道寂落的身影。
他顿了顿,缓缓停下脚步。
失眠是牧霄夺夜晚的常态,他独自一人坐在楼下,身前的烟灰缸里积攒着许多燃尽的烟蒂。
从窗口涌进的晚风吹得纱帘翻飞,月光柔和的搭着他的肩,在身侧投下修长的身影。
这€€样€€的场景,莫名让盛愿想€€起他们之间第€€一次平和放松的对话。
他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下楼,轻手轻脚来到舅舅身边。于是,那被月光投映的影子变成了一双。
“怎么醒了?”许是抽了太多烟,牧霄夺的声线变得有些沉哑。
盛愿说:“没睡着。”
牧海英和兰世辉对骂的声音大如€€雷,几乎能把€€房盖掀翻,一点也看€€不出年近半百的中年人模样€€。
盛愿被吵的睡不着,索性推开窗,在楼上观望了一场热闹。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屹立百年的庞大家€€族,也终究是逃不过。
盛愿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枕着手臂,静静看€€他,目不转睛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任谁都会不自在。
牧霄夺低敛眸,问他:“不困吗?回去睡觉吧。”
“舅舅,您是不是很累啊?”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牧霄夺淡淡的笑,声线不自觉柔和几分,“不累。”
盛愿不信,怎么有人会不觉得累呢?
今夜,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真真切切见€€识到了牧家€€人是如€€何依赖着这€€位年轻的家€€主,而€€他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牧霄夺身居高位,比旁人见€€识过更多人性的善与恶,对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了如€€指掌,却€€依然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
他承受的压力,是寻常人无法想€€象到的。
盛愿无所适从,心里好像飘着一层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
他一下一下眨着眼,慢慢垂下指尖,捏住牧霄夺的袖口,轻轻拽了拽,“舅舅,今晚……我能和您一起睡吗?”
“嗯?他们吵架吓到你了吧。”牧霄夺的声音很低柔,掺上了一点点颗粒感,听起来像是贴在耳畔磨砂纸。
盛愿摇摇头,温温吞吞的说:“没有吓到……我之前在家€€里住的时候,爸爸和阿姨也经常吵架摔东西,我都习惯了。”
“那这€€是怎么了?”牧霄夺捉摸不透小朋友的心思。
盛愿咬得唇瓣微微塌陷,扭扭捏捏的给自己的突发奇想€€找借口,“那个……就是……咬咬尿在床上了。”
他在心里给无辜的小狗道歉,明天€€一定要€€开罐头补偿它。
“怪我,不该让你把€€它放到床上睡。”
盛愿说假话时的反应很明显,疯狂眨眼,眼神飘忽不定的乱瞟。
只是月光幽暗,他没有发现。
“回房间抱你的被子去。”牧霄夺语气淡淡。
其实,说出这€€话之前,盛愿做足了被拒绝的准备。
第36章
云浓月薄的银蓝的夜里, 盛愿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和黄油小熊,迈进了€€那间充满私密感的卧室。
牧霄夺的房间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秩序和严整,风格极简, 与其€€说这里是卧室, 倒不如说是一间临时的休息场所。
床很大,但盛愿的目光轻飘飘略过了€€那里,站在€€原地€€四下观望,准备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打地€€铺。
在€€他的观念里, 睡进别€€人的卧室本就是一件唐突的事,更不必提睡在€€别€€人的床上。
距离可以被拉近, 但分寸感是要时时谨记的。
飘窗下的单人沙发€€旁,铺着昂贵的手工羊毛毯。
盛愿光着脚上去踩了€€踩,厚度适中,稍微有些硬, 不过在€€上面铺一层被子就不会觉得硌人了€€, 于是他非常满意的霸占了€€这一小块空地€€。
走廊的灯悄无声息的亮起,清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牧霄夺洗净一身€€烟草味,又换了€€件舒适的墨色家居衬衫, 推开房门时, 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靠墙的角落, 盛愿正半跪在€€地€€整理自己的小窝, 他理得专心,又背对门,所以没有发€€现他进来。
直到被一道挺拔的身€€影全然笼覆, 他才懵懵的抬起头, 不明所以的“嗯?”了€€声。
“你今晚打算在€€这里睡?”牧霄夺问。
盛愿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
他这个要求属于突发€€奇想, 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如今能在€€舅舅房间的角落睡一晚,已经很满足了€€。
牧霄夺不置可否,径直走向飘窗。
虽说已经入夏,晚风凉爽,但卧室的温度依然很低,在€€窗下睡不免会着凉。
他关上窗,拉紧窗帘,将那缕悄悄潜进室内的月光隔绝在€€外。
牧霄夺低眸打量盛愿简简单单的地€€铺,仍然觉得太€€过简陋,又问了€€句:“不去床上睡吗?”
盛愿已经钻进了€€被窝,心满意足的在€€里面蜷缩成一团,笑嘻嘻地€€:“不了€€舅舅,在€€这里睡很舒服的。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吵到您就不好了€€。”
倒是怪礼貌的,这个孩子总是在€€一些不该客气的场合和他瞎客气,该客气时又霸道得很。
比起同龄人,盛愿属于乖巧又早熟那一类,看€€起来也€€不像有过叛逆期的模样。
不过,牧霄夺有时仍然不太€€能理解他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可能这也€€算在€€他与年轻人的代€€沟之内,只能默默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
“你还给它盖被子,它感觉不到冷,你把€€自己盖好。”牧霄夺端起一副关怀备至的口吻,处处关心,处处留意。
自从牧霄夺得知盛愿很喜欢黄油小熊后€€,隔三差五就给他买回来几只。
最大的一只小熊高过人头,还是管家和助理合力才搬进房间的,现在€€已经被盛愿用做懒人沙发€€。
负责打扫的佣人进房间,经常怀疑这究竟是小熊的家,还是盛少爷的卧室。
盛愿精挑细选了€€一只当自己今晚的床搭子,举起小熊的胳膊和他挥挥手,“晚安舅舅。”
牧霄夺淡淡应了€€声,终于回到床上。
黑暗伴随着宁静一同降临,连呼吸都淹没在€€这样的寂静中。
未久,窗外落雨渐起,夏天就是这样,雨水总来的措手不及。
盛愿原本不怎么困,甚至有些隐隐的新鲜感,所以连助听器都没有摘掉,独自沉浸在€€胡思乱想里。
可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思绪也€€像下雨的湖面,一圈缠着一圈荡开,渐渐被困意抚平。
最后€€,他听见床垫微微塌陷的轻响,这样细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黑暗中,会被感官不断放大。
牧霄夺坐直身€€体,打开床头灯,在€€这样昏昧的光影中唤了€€声:“盛小愿,睡着了€€吗?”
盛愿半梦半醒,翻身€€面向他,嘴里嘟囔了€€句:“舅舅……您睡觉还挺磨人的。”
这话就有些埋怨的味道了€€。
牧霄夺满不在€€乎自己扰了€€别€€人的清梦,“上床睡。”
盛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迷迷瞪瞪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太€€舍得离开自己温暖的小窝。
牧霄夺声音低柔的催促他:“快点,万一你明天着凉感冒操心的还是舅舅,听话,让我省点心。”
“……好吧。”磨蹭半晌,盛愿终于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和被子慢吞吞挪过去,还没忘记带上小熊。
他困得哈欠连天,懒耷着眉眼,不经意起眸,看€€见舅舅正闲散的倚坐床头,好整以暇的注视他。
昏稠的暖光下,牧霄夺身着舒适的衬衫睡衣,胸前的纽扣极为€€散漫的扣着,不加任何掩饰的袒露出锁骨的皮肤,像纤尘不染的莲。视线继续向下,是被布料隐约勾勒出的优越的成熟男性身€€材。
脑中的瞌睡虫一瞬间溜走,取而代之的是让盛愿红透脸颊的难为€€情,还好灯光昏暗,牧霄夺没有发€€现。
盛愿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钻进去。
他庆幸这张床铺宽阔的面积,即使睡下两个成年人,中间富裕的位置仍然很宽。
“睡吧。”牧霄夺低声道,微微折腰凑近,帮他盖好被子。
这动作不含任何旖旎,全然来自于长辈的关怀。
靠近时,盛愿闻见了€€他衣领干净的皂香,不同于以往冷涩的木香,味道清冽,像被洗涤过的绿。
抛开那些缱绻的风月诗词,人类对于情感的最原始、最直观的冲动来自感官。
他半垂的眼睫,修长的指,窄而有力的腰,压低的呼吸,以及那伴随着动作一点点扩展领地€€的味道……
一切让他心动不已的具象化,是这个不染尘埃的人。
含蓄的中国人往往向往着温汤浸玉、真诚又带有谦郁的健康的爱,对爱情刚开始拥有懵懂雏形的少年亦然。
他趋向他,像飞蛾扑向烛火,不担心被灼烧翅膀。
盛愿在€€毛姆的笔下淋漓尽致的感受过现实€€又不堪的爱情。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换做此时此刻,大概是€€€€我知道很多人爱你,然而我爱你。
片刻后€€,牧霄夺关掉床头灯,在€€另一侧躺下。
他的夜晚常常在€€失眠中度过,看€€样子,今晚也€€是如此。
被这样一通折腾,盛愿也€€没了€€睡意,他感觉舅舅也€€没有睡着,于是侧身€€面对他,轻声问:“舅舅,您也€€睡不着吗?”
牧霄夺低沉的应了€€声,捕捉到他话里的“也€€”字,于是问了€€句,“你怎么不睡?明天不去查尔斯那儿上班了€€?”
“去是肯定要去,但是我现在€€在€€思考……这件事比睡觉重要。”盛愿答。
牧霄夺努力跟上他发€€散的思维,“人类的八小时工作制充分说明了€€白天更适合做这些事,夜晚是留给睡眠的,你的胡思乱想不纳入思考的范畴。乖,把€€眼睛闭上。”
“您这句应该问,‘你在€€思考什么?’”盛愿一板一眼的纠正他,默默腹诽,一身€€班味成年人真是无趣。
见舅舅故意不接茬,他继续自问自答:“舅舅,看€€您这么累,要不我哄您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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