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钱 谈钱 第86章

作者:金钗换酒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一只信封一只小盒子,信封外皮HAPPY BIRTHDAY的字样旁边“TO沈思闻”几个字明晃晃。

  以严田的性格,暗中看行车记录仪,到此为止?不可能的,给谁、买的什么,肯定查得底儿掉。

  路秦川瞪视半天,死活不敢看盒子,先打开贺卡信封,扫两眼倒是没什么出格的话,不过路秦川心里的不平衡还是飞出天际。

  搞咩啊。

  大牌网球拍,心水皮带,成双成对的陶瓷杯,这些路秦川生日时候孟礼给准备的礼物,立刻都不香了。酸甜苦辣咸,五味在路秦川心里只剩一味,那就是酸。

  吗的,孟礼给他的生日礼物再贵再好再貌似用心,从没给他写过贺卡。

  亲笔贺卡,关键还很长,小作文似的,亲笔信,四舍五入这不是情书是什么?瞧瞧瞧瞧,这才是真正的用心,路秦川如鲠在喉。

  再打开那只精致的丝绒小盒子,路秦川心里已经很平静。玫瑰金的对戒,内镌的字母带着刚刚磨刻的痕迹,锋利清晰的边角和硝烟的味道,路秦川观摩良久,一点一点重新包好放回柜子。

  当天晚上他订来老火锅,陪孟礼大吃一顿,吃完俩人又看电影,期间一个字没提。孟礼最近在组里赶进度很累,很早说去休息,站在卧室门口回头,眼睛里的欤望很直白,路秦川搂着他进屋躺好,把他伺候睡着,路秦川自己则倚在床头静静看着。

  机缘巧合,某个瞬间孟礼静音的手机屏唰地一亮,路秦川捞过来看来电名字,看一瞬,接起来。

  “喂孟礼我跟你说€€€€”

  “孟礼睡了。沈思闻,”路秦川语气隐隐不善,“见一面吧。”

第77章

  My precious.

  我珍贵的。

  路秦川出门前再度翻出对戒,深深凝望,只觉得刻在内壁上的字简直一刀一笔刺在他的心口。

  他不知道孟礼是这样的人。

  他知道孟礼或许不会像以前那样爱他,或许会记恨他,两人会有隔阂,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弥补、去愈合,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才能回到从前。但他没想到孟礼会出轨,会爱上别人,会管别人叫my precious,会背着他给别人买戒指。

  一百万个念头在路秦川脑子里呜呜轩轩,搅胡辣汤似的,不知道是胡椒撒多了还是醋倒多了,反正味道贼上头,小火咕嘟咕嘟的,源源不断。

  最核心的想法,路秦川不懂:既然都要跟姓沈的戴对戒了,还耐着性子跟自己耗什么?

  按照孟礼的性格,不待见谁一定鸟都不鸟,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看,为什么还会在自己跟前晃悠?路秦川还记得去年孟礼在他的客厅哭的那次,眼泪绝对是真的。

  就算眼泪可以伪装,欲望总是真的,孟礼邀请他进卧室自然得跟吃饭一样。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孟礼在犹豫,在摇摆。不是出轨,只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举棋不定,仅此而已。

  拿不定是吧,珍贵的是吧,路秦川阴着脸,轻着手脚关上门出去,决定帮孟礼好好拿一拿主意。

  -

  “路总,有位客人找您。”

  “知道了。”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路秦川约在B郊网球训练场见沈思闻。

  路秦川走到场地边上的长椅,长椅上沈思闻翘着二郎腿,牛仔服有些过于宽松,松松垮垮的,头上还戴一顶很夸张的棒球帽。

  “路总身体好啊,”

  沈思闻说话拿腔拖调,一个劲抖腿,“还挺有闲情逸致,打网球呢。”

  路秦川接过教练递来的水抿一口,从容坐下:“还行吧,比你应该好点,抖腿是肾病的早期症状,要当心。”

  “啊,”路秦川一脸说错话的表情,“我忘了,你不该查肾,你该查血,是吧。”

  他说错话,他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隔着两米瞥沈思闻,目光充满审视。

  如果说刚刚见到对戒的时候路秦川心里还有一丝慌乱,这么多天过去,查到这么多事,此刻路大总裁心里凝定非常。

  沈思闻笑嘻嘻的顽笑神情一收:“什么意思。”

  路秦川说一个药名:“在国内不好弄吧。这东西上瘾,你长期服用,能戒?”

  最靠近的一个场子是路秦川专属,再往远一个场子两边激战正酣,两名球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正打到赛点,边上加油的助威的闹成一团,场子很热。

  这边的长椅周围,很冷。

  沈思闻声音冷硬:“路总费心了。”

  “还可以吧。”

  路秦川一边嘴角掀一掀,语气慢悠悠,“你说你这个小癖好,往医院里遛一圈,怎么也藏不住。孟礼你也知道,抽抽烟也就算了,要是他知道你吃这个药,你说他会怎么反应?”

  欣赏一番沈思闻低暗的脸色,路秦川哼笑一声:“还‘珍贵’呢,我看你挺会糟践你自己。”

  沈思闻的食指不孤单,赫然戴着前两天出现在孟礼玄关柜子里的玫瑰金对戒。

  “咱也不知道,”

  沈思闻很阴沉,“路总这么只手遮天?咱们不是法治社会吗,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不敢,”路秦川谦虚地说,“别的不敢说,几宗大笔暗网交易还是查得到的。再说暗网,实在也谈不上合法。”

  沈思闻手上戒指blingbling,脸色灰暗得不行,此刻身上脸上那种不正常的瘦削和苍白无所遁形。

  “小孟,”沈思闻声音低低的,“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原则上的事情心里最拿得住,绝对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路秦川定定看一眼:“你也知道。”

  沈思闻偏头回视,慢慢笑起来。

  “我知道啊,但是你看,”

  沈思闻手掌立起,“我就是例外。”

  沈思闻声音渐轻,气息好像鬼吹灯:“我和你不一样,我查不着别人私人的信用卡流水,但我能让孟礼戒烟,能让孟礼破例……”

  “沈思闻,”路秦川截断话茬,眼含嘲讽,“孟礼是为了你戒烟还是为了你的病?”

  “你认为信用卡流水和住院记录哪个好查?你不就肺上那点儿毛病么,搁这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这话丢出去两人之间气势凝滞一瞬,沈思闻失声:“你知道了?!”

  路秦川一脸了然:“我猜你还想办法让孟礼答应对我保密,对不对?你仗着孟礼心软,让他戒烟,哄着他跟你戴对戒,然后专门看我着急?”

  沈思闻的脸色彻彻底底阴沉下来:“你呢?你仗着什么,你不就家里有点势力?想查谁就查谁,你很能耐是吧?国内不都是公立医院,怎么随意受权钱摆布?我明天就去找狗仔爆料,医院随便泄露病人隐私,仟€€太子为所欲为?”

  路秦川不为所动:“确实,你说说看,谁家医院这么缺德?可不就是佛州疗养中心么。”

  路秦川扔过去一叠文件,正是沈思闻的在美医疗记录。

  “孟礼对你破例?他是可怜你,”

  路秦川眼中锋芒毕露,直直逼视沈思闻,“你真可怜。”

  天要下雨人要生病,沈思闻的肺病不太好了。

  从治疗记录来看,是毕业那年查出来的,虽然是早期,但是这病很难痊愈,这么多年一直在救。

  既然选择主动出击见沈思闻,这些个破事,路秦川没道理不查清楚。

  “所以你药物上瘾,所以你这么多年没明着追过孟礼,对不对?”

  路秦川静静地说,“说真的我本来还挺佩服你,什么病什么苦自己扛就完了,觉得你是个爷们€€€€”

  “我是怎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判定。”沈思闻打断。

  路秦川耸耸肩满脸无所谓:“行,不说你的为人,咱们来说说你的病吧。”

  “我有个建议,”

  路秦川说一个数字,“你拿着,滚回佛州该戒药戒药,该治病治病,你磕药的事情孟礼没必要知道,你说呢。”

  “呵,”

  沈思闻愣一愣,随即英挺的嘴角现出嘲讽的笑意,“小孟有句话真没说错,你就会谈钱。”

  至于路秦川的提议,沈思闻一时半刻没表态,路秦川也很有耐心,手脚舒展地坐在长椅上权当休息。

  远处的球场一局终了,胜负已分,胜方很有风度地拍拍失利者的肩,好像在说下次努力啊兄弟。

  “你知道吗,”沈思闻忽然问,“你知道我和小孟我俩为什么没睡过么?”

  路秦川握着水瓶的手一紧,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刚才握球拍太久手抽筋吧。

  “你根本想象不到,小孟在我面前不设防到什么地步,”

  沈思闻目光直愣愣射向前方,说不清到底在看什么,“我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把他据为己有。你当年走得真干脆,那时候的小孟不夸张地讲跟没魂一样,特别脆弱,多少回醉倒在我的床上不省人事,我想干什么干不成?但我没有。”

  这话实在接不下去,路秦川嗓子发哑发干。

  长椅上俩人谁也没再搭理谁。

  对面的场子球局重新开场,沈思闻重新开始抖腿,晃晃悠悠的,忽然叫一声:

  “川儿啊。”

  这个叫法太亲密,只有孟礼叫过,路秦川本能地反感:“别,我和你没熟到这份上。”

  “有好几次,”

  沈思闻自顾自继续说,旁若无人,一脸做梦一样的表情,“小孟醉得分不清南北,我压住他了,我搂住他了,他甚至嘴唇凑上来要亲我。”

  “我和你本质上是一种人,很烂,不择手段,为了小孟我什么手段没有?趁人之危也就趁了,就孟礼的脾气,念旧又心软,什么感情培养不出来?先把人睡了再说,老子是不是男人?可是……”

  沈思闻的声音几不可闻。

  用尽全部毅力,路秦川没把手里的瓶子捏变形。

  沈思闻扭过头瞅他:“‘川啊’,小孟闭着眼做梦就是这么叫的,念念叨叨没完没了。任何一个男人,听见枕边人喊别的男的名字,都会选择停手。”

  “路秦川,”

  沈思闻目光氤氲,盯着路秦川好像要刮龙卷风,“你我都有自尊,你肯定能明白我为什么自始至终没碰过孟礼。”

  “醉得再厉害,再意乱情迷,他的脑子和身体都只认你。我原本还能熬一熬,等一等,看看他什么时候能把你忘了,可老天爷又不让。听说他回国,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最后沈思闻说:“不过啊,听说你俩又好上,咱这不就活过来了嘛?”

  “我只剩一口气,你知道也好,”

  沈思闻声音既轻又重,嘶嘶嘶的,嗓子像风箱倒气,“咱们看看呢,我能让小孟再爱上你?”

  路秦川摇头:“他也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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