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回南天气晴 明日回南天气晴 第71章

作者:落九盏 标签: 近代现代

  【作者有话说】

  假期要结束了...不是我消失了...是我这个假期搞这搞那最后居然比工作日还不轻松...

  好,下周就让这本和我一起完结吧(?

第98章 明日回南天气晴-[终]

  出院后,向南€€突然忆起,似是已许久不曾听闻过Maggie消息。正这样想,梁天宁带来一封匿名纸质信件,无收件地址无邮戳,是被人亲手丢入目的地信箱。

  “余回住所所有痕迹都被清理,他早就没打算再回去。只有这一封匿名信,应是他离开后被人投进他的信箱。”梁天宁递至他手里,“要不要看,你自己决定。”

  向南€€撕开信封,将信纸在眼前铺陈开来。

  纸面上的字迹娟秀不足,模仿痕迹明显。余回的字形被学去七八,却模仿不来一丝他笔锋中遒劲的力度。

  看得出执笔者并不常写字,或者并不擅长写简体字。是刻意模仿余回进行习字,又或者简体字的写法是余回亲自教授。

  向南€€将视线定住,终于获得Maggie消息。

  「阿回:

  见字如晤。想你已经出发,见到这封信时,不知已是几时。

  我走了。本想悄悄地离开,思来想去,你救过我一条命,怎么都算在同一屋檐下相依为命过,所以还是要同你讲声才好。

  不知我究竟可以帮到你几多,但我能做的都已做尽,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既然劝过你但你不听,到了这个关头我也不好再劝你惜命。但现在又已经和从前不同,换个人去劝,或许你又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烂到要你一死了之。

  总之,事事平安。

  你放心,我记得你讲的话。既然交到好运,在黎耀文身边走一圈,还可以活到现在,就一定不会再想着去死。

  我会换一种方式再活过,希望你们也是。毕竟我这样的人都学会惜命,你怎么会不明。

  阿€€同你一条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我都睇得清。

  但阿回,最尾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有行动当然好过空口无凭,但关键时刻做再多,都不及句话更加有用。总是不讲,人如果真的伤心跑了,就无人可以帮你喇。

  讲多几句,你不要嫌我多嘴。

  如果有机会,代我向阿€€问好。

  如果有机会,等我戒掉那些东西,同你们好好再见一面。

  再会。」

  甚至没有落款。

  向南€€回神,手指捏皱信纸一角。

  “她去了角山戒毒所,就在你同余回落海那日。但她...”梁天宁后半句犹豫,将查来的就诊报告递至他手里,“之前好似是受过伤,今后可能再没办法生育。”

  啪一声,向南€€脑内某根弦应声断裂。受过什么伤才会让一个女人失去生育能力,他没办法细想。

  翻看报告的手都近乎颤抖,他轻声问梁天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或许是余回那日赛过车后,被黎耀文发现她同余回关系。她谁都未讲。你知,调取他人就诊报告是违规,这份都不应该被我们睇到。”

  是,没错。向南€€终于翻至报告尾页,落下的日期正是翠枝山飙车那晚过后不足一周。

  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Maggie的个人信息栏。出生年岁白纸黑字,满打满算,甚至还小过他几个月。

  向南€€指住那一栏,问梁天宁:“这处信息没有印错?”

  “怎么可能,”梁天宁答他,“她的身份证明又不是假的,警署都可以查到。她用真实身份就诊,怎么会印错。”

  向南€€从未想到,他叫过许多声“姐”的女人,其实不比他大。

  先前在翠枝山会所,Maggie隐没在烟雾中的那一抹笑重现在向南€€眼前。隔过许多时日,如今再看,竟又多几分落寞和无奈。

  她在信里讲,换一种方式再活过。

  向南€€压下一阵鼻酸,知道如果真有机会可以再见,她也一定不会再叫Maggie。

  可再怎么换过、怎么重来,她都无法同其他女子过同样的生活。生不生育、有无儿女,本可以由她自己去选,却被生生剥夺选择权力。

  他同Maggie其实本无什么差别。Maggie去寻一个新的自己,他在原地等余回再出现。

  抬头望住的前路,都是新生。

  祝你未来幸福,苦尽甘来。

  向南€€在心中默念。

  黎耀文一家的事故始终在调查中,却始终没有一个定论。有不明势力暗中阻挠,迟迟无法以意外结案,拖来拖去,警署都没了耐心,任其成为一桩没有结果的悬案。

  或许是忌惮一明一暗,贸然现身会再为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许久都杳无音信。

  向南€€从未怀疑,只坚持如往常一样每日睡前发送一条自言自语当做晚安问候,一传就是百余条,余回没有回过信。

  再收到余回消息,已是数月之后。

  大三学业愈发紧张起来,从梁天宁口中得知余回并无生命危险,不似当初等一个未知结局时那样忧心,向南€€专注课业,夜晚的思念寄托于电话,从未察觉时间过得竟那样快。

  收到消息时,所有课程都已结业。向南€€的学分比以往任何一个学期都更好看,还意外地讨了向明华和魏凌馨的欢心,皆大欢喜。

  他难得清闲,终于得空认真想一想究竟要不要申请大四末期的交换生项目。

  他的绩点同学分都修够,如果有继续深造的意愿,其实等同提前一个学期至读研院校熟悉环境。

  但一去就又是两年。

  如果余回仍留低港市,他这一走,连偶遇都变的好难,是真的见不到面。

  向南€€迟迟做不好决定,而电话在这时亮起,显示陌生号码来电。

  call来的那人在他接起的一瞬便开口,熟络的语气,数月过去却好似未生出任何隔阂:“向小少爷。过得好不好?”

  余回的声音似比从前又多几分深沉,张口便是只他能叫的称呼,想认不出都难。

  “...风哥?”

  对面轻笑出一声气音,贴着他的耳畔传来,仿似人就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嗯。”

  向南€€双唇似被这熟悉音色抽痛,哆哆嗦嗦开口,€€痛楚却率先转移至眼眶,激出一层水雾:“你枪伤彻底好了?有未留下什么后遗症,还痛不痛?”

  “不太好。”余回语气低沉,答得犹豫,细听竟暗含几分自卑情绪,“当时医生讲我运气不佳,那一枪正巧打中一边肾脏,功能受到影响,之后每次都不可以太久...你会不会介意?”

  “这就是你这么久不联系我的原因?”向南€€明显一怔,“原来不是因为你受到性命威胁,而是因为这个?”

  “你愣住好久,果然还是介意。”余回语气沮丧,顺着讲下去,竟开始暗度陈仓,“我就知不该联系你。你不知情或许还中意我,你如果知晓这个情况,以后我无法满足你的需求,你难免要移情别个...”

  “我不在意!”向南€€恨不得对着话筒发誓,“你信我,我真的不在意。你活着比什么都好,其他的...都是小事。”

  “真的?那我...”

  “我会顾及你的身体,不会经常用这种事缠住你。”向南€€似怕伤及他自尊心,依旧信誓旦旦,却讲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况且你从前真的好久,我吃不消...只是时间短一些,未必是坏事...你不要太难过。”

  好沉重的气氛,他似生怕因生理障碍被抛低的怨妇,放低身段安慰另一半,好似讲,没关系,你同我在一起,石更不起来都没关系。

  为何许久不联系,好不容易通话就表这样的决心。向南€€在余回看不到的地方,脸都红透。

  对方却似被他的决心吓到,默了几秒后,轻笑出声:“原来向小少爷从前竟在嫌我时间久。如果我以后康复,会不会又因为这个缘由被抛低。”

  向南€€听出余回语气,怒道:“你讲笑骗我!”

  余回笑得更加放肆。

  向南€€在这头脚都要跺痛:“我都以为你人生大事受阻,好怕你轻生,吓都要吓死啊,你居然还笑得出!”

  “你不知这几个月我过得好忙。”余回突然正色道,“但听你声音,笑一笑,又一下子好轻松。”

  向南€€终于想起问一个关键问题:“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

  余回答他:“港市是不太安全,不在港市,自然就是安全喇。”

  港市就那么丁点大,只要余回重新在港市活动,偶遇应当是一件好容易的事。

  怪不得。

  “你怎么不早一点同我讲?早知你离开港市,我就不费力在原地苦苦等你。”向南€€得了理,一下又听出些责怪语气,“所以你去了哪里?”

  “我以为向小少爷接电话前,会睇下来电号码归属地。”

  向南€€这才想起查询那串看起来奇怪的陌生号码。

  “Y国?你怎么...”向南€€思索半秒,而后惊呼,“你被Charles拐去Y国?”

  余回轻笑:“当然是我自愿要来,同他有什么关系。我有我的打算。”

  向南€€无法被说服,头对住电话的反方向一扭,同余回置气:“那你一直不来找我!”

  “在港市不好同你联系,是真有人盯住我,我担心有麻烦找上你。”余回安抚他,道,“我也是前不久才落的地,安顿好就致电给你,连Charles那个东道主都不知道的情况,我第一时间汇报给你,还不可以?”

  向南€€尚未酝酿好回话,余回又贴住他耳边讲:“你不好再过分了,再计较下去,别个要以为我是妻管严。”

  这话似根羽毛,向南€€的心眼一下被搔得又酥又痒,嘴巴闭上了,脸也红得不像话。

  他支支吾吾,转移话题:“我就知道你果然一直都同Charles有联系!你同他有什么密谋,你知不知他用你做要挟,逼阿宁同他一起!”

  “我只是同他交换了一些条件。”

  “什么条...”

  “一时讲不清楚,总之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似你想象中那样坏。我回头再同你细讲,好不好?”

  余回太明白如何将他拿捏,在他正要紧追住问出个答案时,用好温柔的语气同他讲:“说来话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讲,只想快一点同你见面。我好想你,向南€€。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向南€€将电话在掌心握紧。

  这是余回第一次如此郑重叫他大名,再无比深情同他一字一顿地讲,我好想你。

  同前次被他逼出的那句模糊不清的“我爱你”相比,字正腔圆,清晰太多。

  还有什么好讲,向南€€追问的心思当即一丝都剩不低,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余回身边,或许愿余回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掌心近乎都冒出汗来:“那你打算几时返港市来?”

  “黎耀文死了,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么,又牵涉到我。有人放风给差佬,话我曾给黎耀文搞过毒,警署迫于压力,秘密发出张我的通缉令。多亏Charles消除我信息,我现在才过得安稳€€€€”

  “宝宝,”他似是酝酿过许久,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称呼,于是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局促,“‘余回’这个身份在港市,已经是个死人。但那些搞事的人依旧没查出头绪,他们识得我的脸,所以短期内,我不好再返去。”

  向南€€注意力却全被那一声称呼吸引去。诚然,从前每每被余回叫起,不是大名便是那声“向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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