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 最后的晚餐 第73章

　　二乐不舍的摇了摇尾巴“嗷”了一声。

第74章 那天

　　有了上次不能称为冷战的冷战这次金嘉佳不再做闷葫芦了，他承认他有点怕那样的牧柚星，像个冬日里出来觅食的狼，眼里都是狠和冷。

　　回到家他帮二乐倒了狗粮，然后悄悄跑到厨房抱住正在煮汤的牧柚星，声音带着柔劲儿：“别生气了~牧柚星老师~”

　　牧柚星一手搅动着汤一手轻轻搭在金嘉佳环着他的手臂上，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气什么？”

　　“气我没说实话，”他连带着牧柚星晃了晃：“我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吗？”

　　牧柚星把炉子调成了小火把盖子盖上转身离开了厨房。金嘉佳跟着他一起坐到沙发上。牧柚星看着他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金嘉佳摇头。牧柚星眼神渐冷准备起身离开，金嘉佳一个侧翻乖乖把腿搁在他身上。

　　牧柚星没好气的曲起他的腿让他踩在自己的腿上，睡裤被撩起来一条深褐色痂在金嘉佳雪白的皮肤上露出来，有些地方痂已经掉了一半，像是雪地里被人深深铲了几道。牧柚星不敢去摸，看着只问：“疼吗。”

　　“现在不疼了……划的时候挺疼的。”

　　金嘉佳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平日气焰是一点没有了。

　　“傻吗？怎么不往对方身上划？”

　　“划对方没用……就是疼才划自己的。”

　　牧柚星蹙着眉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

　　金嘉佳把自己的睡裤角放下来，抱着腿自己往牧柚星那里又凑了凑：“我当时……喝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保持清醒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不干净的东西？”牧柚星用力的抓了一把金嘉佳的脚踝，觉得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什么药？”

　　“就是吃了会睡觉的那种，现在没事了。”金嘉佳赶紧解释。

　　牧柚星看着那双大眼睛，心里说不出的堵。事情的全貌自己可能知道的只有冰山一角，但是又担心金嘉佳的心理状况，想问又问不了。气的只能按他的腿，力度也没有很重。听到金嘉佳叫痛就放开了。

　　“痛……痛。”

　　“你不是说不深吗，你对自己是真狠。”

　　金嘉佳踩着他的腿晃了晃：“汤好像好了~我闻到味儿了。”

　　牧柚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把他的腿搁到一边起身去盛汤。

　　金嘉佳坐在沙发上抱着被划伤的腿，他希望那天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一天他对一个人的认知就这样崩塌了。

　　林烨一个优秀的数学教师，学校看好他学生敬重他，在金嘉佳的眼里也是一样，他的印象中林烨那样的温和，和大家口中精心浇灌每一颗幼苗的园丁一样。他是所有老师的标杆，学生的引路人。

　　但就是这样一颗大树，他从根部被蛀空了

　　新年的第一天，一场没有预兆的雪。那“园丁”笑着说：“初雪煮茶，暂可忘忧。”又说金嘉佳连月工作劳苦，老师虽积不满一壶雪水但是一壶茶水还是可以给学生泡上的。

　　那时金嘉佳都没觉得林烨有什么异常，只觉得老师看起来比平时要红光些，估计最近遇上了什么喜事。金嘉佳捧着茶环顾了一下，家里除了多了些纸板箱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墙上的灵位牌前燃着香，估计是自己进门前不久才插上的。

　　“我给你切点水果，你坐一下~”

　　“不用了林老师！太客气了。”

　　林烨抓住他的手把他按下来。

　　他的手很烫。

　　金嘉佳没在意。

　　“你难得来，老师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你就坐着吧，无聊可以去看看我在窗台养的梅花，前一阵有苞了，没准今天就开了~”

　　“嗯好~”

　　花放在主卧的阳台上，两室户的房子没有很大坐在厅里就能看到阳台上摆放的东西，林烨养了不少花草，梅花放在正中秃秃的枝上带了点红。金嘉佳没有被梅花吸引倒是被外面纷落的雪花吸引了。他走到阳台悄悄支开一点窗去够，落在手上和夏天的雨一样。不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夏天的雨好像会重一些。

　　屋子里开着暖气，他很快把窗又关起来。

　　京城的雪应该很大吧，牧柚星会不会拍给自己。摸了摸手机才发现手机还在客厅桌子上，刚拿起来手机就开始震。

　　牧柚星？

　　金嘉佳拿起手机点了接听：“喂，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哦，我现在在老师家，刚刚帮老师泡茶来着没注意。怎么了？”

　　金嘉佳随口说了个理由。

　　“哦这样……没事。”

　　金嘉佳刚想要端起杯子发现里面飘了个飞虫，惊了一下，手一晃水撒了出来，手机放在一边抽了两张纸去擦，结果又碰到了茶壶，手被烫的一颤碰到杯子“啊呀”一声整杯水翻在手机上。又抽了两张纸给手机擦。

　　金嘉佳觉得感叹这蝴蝶效应，怎么没完了。

　　擦拭间碰到免提。对面焦急的声音外放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嘉佳！”

　　- 我在。

　　安抚的话悬停在嘴边。

　　霎时间屋内空气凝结，手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起，刚刚那个……是自己的声音吗？哪里？屋子哪里？

　　林烨举着刀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有削了一半的苹果，鼻梁上的眼镜好像因为刚刚出厨房的时候撞歪了。眼里有慌张，有恍惚，好像在找什么。

　　他瞄准了手机。

　　金嘉佳先他一步把手机收了起来，屏幕贴上指腹被挂断了。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林烨问，他盯着金佳嘉。

　　金嘉佳才发现，自自己进门到现在林烨都么有叫过自己的名字。金嘉佳咽了咽口水唤了声“嘉佳……”

　　屋子里没有回应。

　　林烨明显有些慌张。

　　“怎么啦……你在干嘛？”

　　接着金嘉佳吸口气又大声的唤了一声：“金嘉佳€€€€”

　　金嘉佳希望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告诉他很遗憾……

　　- 我在，林老师。

　　林烨大叫着“别喊了，什么都没有！”试图掩盖那个有些机械的少年音。

　　金嘉佳半坐在椅子上成一种防守的姿态，对面的这个人已经不正常了，手里的苹果砸在地上，烂了一块溅出些汁来，屋子里有些暗，金嘉佳回忆起来似乎每次来老师这都是这样，灰蒙蒙的……现在加上厅里这几个纸箱房子里显得更加狭暗。

　　林烨平日比较节约回到家一个人住基本不开灯，要不是金嘉佳来他空调也不会开。不过也有例外，在有“学生”来的时候他会在隔壁房间亮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林烨知道自己刚刚他大声了，他的宝贝学生一定吓到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似有似无的笑笑，没有看金嘉佳而是看着金嘉佳后面的白墙，温柔的说：“吓到了吧，别怕。你听我给你解释。”

　　他这么说着也没把刀放下。

　　金嘉佳盯着他没有说话，准备一有机会就去夺刀。

　　林烨笑了笑把刀尖朝向了自己：“老师一直很欣赏你，学得快人乖巧，长得……也很好。虽然数学成绩一般，但是在年级里也是优秀梯队的。老师一直在学生面前夸你，就是后来我带的学生都知道你。有一阵他们一度以为你是我亲戚家的孩子。”

　　金嘉佳想起之前林文斌的话，觉得有些讽刺，他要是有一半的夸奖在林文斌身上林文斌也不会走上那样的歧途。

　　“记得你之前上课练习签名被我抓住吗，”林烨回忆起往事脸上尽是笑意，好像真的很怀念：“我当时就想这孩子现在就想着以后会做大明星了，真是可爱，不过你确实也没让老师失望，虽然没做大明星，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金嘉佳听着听着开始觉得不对劲，他一直回忆要回忆道什么时候，回忆初中4年的时光吗？他在拖延什么？墙上有什么，他撇的次数未免也太频繁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在和他这样耗下去了，这个家和这个林老师都太奇怪了，脚边像是有一串蛊虫攀上来，侵蚀着自己，空调吹的人口干，伸手想要拿杯子。手的力道软了下来。

　　怎么回事！？

　　说故事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像是录音机里的磁带突然卡断了。

　　那人放下了刀。

　　好机会！现在去抢的话！现在去抢的话……一定，可以……

　　身体上像是盘踞了巨蟒，沉的动不了。

　　原以为这茶林烨也喝了应该不会被做手脚，事实上金嘉佳还是把他的老师想的太善良了，东西早就在他的杯子里了。头顶上飘下来一缕香灰，金嘉佳用手指碰了碰那灰散成一滩。

　　金嘉佳被林烨扶起来，看到墙上的灵牌才知道他再用香算时间，算药效的时间。

　　手机滑落在地上，金嘉佳被林烨扶起来带到“小房间”的门口。

　　林烨一开始说去切水果让金嘉佳去主卧看花的时候他就算好了，等药效一到，他就直接把人拖到床上。但是他现在改变了主意。

　　既然金嘉佳已经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他也就不用装了。此时金嘉佳已经处于一个半“听话”的状态随林烨摆布。

　　林烨痴痴的笑着：“我给你看点东西，你会喜欢的~”

　　“小房间”的门打开。

　　照片。

　　全是照片。

　　金嘉佳的照片。

　　墙上天花板上，枕头的印花床单的花纹。

　　都是金嘉佳。

第75章 经过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一怵。大部分是初中时候的，贴在墙上的有些泛黄和翘边，天花板上的从色彩到粘贴都看着很新，应该是前不久才贴的。之前黄梅天太潮原来的掉下来了，金嘉佳第一次来拜访时听到的掉落声就是天花板的海报。

　　整个房间活像个“复古”追星现场。

　　“你虽然比初中那会儿高了点，但是……其他一点没变，老师也可以老师也可以！”

　　林烨想把他拖进去继续追忆追忆过去，找找曾经的“遗憾”。金嘉佳坠着身子和他抗力，地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震得林烨心烦，在他听来像是一种警示，可明明就是块砖。金嘉佳眼前开始有重影，本能的甩开所有想要靠近自己的东西，林烨挨了几下眼镜都被撂到地上。他气急败坏的把此刻战斗力不到一半的金嘉佳重重推在老旧的门框上，金嘉佳吃痛，但痛让他拉回一些清醒。

　　林烨跨过去踩金嘉佳的手机：“别响了！别响了！不要打扰我们！不要打扰我们！”

　　林烨撒气似得对手机乱骂，骂的口水都挂到衣服上。可能是他仅存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对手机做其他更过分的事情。

　　头上耷拉下来的几簇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疯子。